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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能在前面停一下吗?”京子不安地转过头,语带恳切,“我想去买点东西……”
“嗯,过了前面的路口停车吧。”深水利夏对经纪人兼司机的野本说完,又对京子说,“敦贺前辈我们会照顾好的,不用着急,我们都会等你。”
京子脸上微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而且说起来也是前辈的不是,明明感冒了还不顾惜身体,非要拍完雨中的那场戏,让你为他操碎了心。”深水利夏摇摇头,一脸不赞同,“万一感冒加重,变成肺炎了怎么办,今天他是敬业了,可是明天、后天呢?”
反正敦贺莲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深水利夏也不怕把真心话说出来。
京子也很赞同深水利夏的观点,用力点头道,“是啊!我也这么劝过敦贺先生,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不过,看到他那么努力的样子,真是既心酸又感动,不愧是业内最敬业的男演员,我将来要是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别,女孩子和男人不一样,要是你感冒以后还淋了一场雨,很容易落下病根的,这一点可千万别跟敦贺前辈学。”深水利夏苦口婆心道。
京子被他这番话逗笑,苦苦压抑的担忧也少了些,“那敦贺先生就暂时拜托你们了!”说完,利落地下了车,直奔超市。
十五分钟后,京子小跑着回来,手里提了两大袋东西。
其中一袋是锅碗瓢盆以及小型炊具,另一袋则是白萝卜胡萝卜大白菜等青菜,只见京子一手抄起菜刀,另一手拿起白萝卜,在车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大爆手速,将削白萝卜皮变成了雕花表演。
“……好神奇。”深水利夏看得眼睛都有点直了,那薄薄的萝卜皮就像拉卷纸一样垂落下来,而且中途没有丝毫断开的地方,简直神乎其技!
紧接着,京子又拿出一个蔬菜刨丝器,胳膊甩开,开始擦起了萝卜丝,看上去几乎跟萝卜泥差不了多少。
最后,将成品放入碗中,再加入调味料,就是色香味俱全的料理了——整个过程连5分钟都不到。
深水利夏眼中的惊讶完全化为了赞叹,就连开车的野本以及副驾驶座上的助理秋田都十分好奇,野本还差点为此闯了个红灯,被秋田及时提醒了才回过神来。
“京子,你也太厉害了……女孩子就是心灵手巧啊……”野本啧啧称赞道。
“哪里,只是以前学过一些而已,都是很简单的料理。”京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深水利夏说,“利夏君……能帮我叫醒敦贺先生吗,我看他一直没吃饭,肚子空空的对身体不好,就做了点容易下咽的食物。”她手里还端着两个碗,现在确实不方便。
深水利夏摇了摇敦贺莲的肩膀,“敦贺前辈……前辈?”
无奈当事人神智不清,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没有睁开眼睛。
深水利夏只好拍了拍敦贺莲的脸颊,当冰凉的手指碰到滚烫的皮肤时,敦贺莲眉头微动,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被这一刺激,敦贺莲终于睁开了眼,“……利夏?”
“是我,前辈感觉还好吗?”深水利夏伸手在敦贺莲的眼前晃了晃,“意识还清醒吗?”
“……唔。”敦贺莲被晃得有些晕,抬起有些沉重的手,一把握住了深水利夏有些冰凉的手,将烦人的源头遏制住,他微微挺直了背,揉揉额角,“我这是怎么了?”
“高烧昏迷,我们差点就要把你送去医院了,不过你自己坚持不去医院,我们也没办法。”深水利夏耸了耸肩,“幸好用了退热贴以后,体温降了不少,现在维持在37度8左右,你之所以会睡过去,应该是拍戏太劳累的缘故。”
“是吗……”敦贺莲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用力地按着太阳穴。
“是的,现在能请你放开我的手了吗?”深水利夏脸色不太好地说,“还有,张嘴——”
“嗯?”敦贺莲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深水利夏的手,不由有些怔愣,刚要说点什么,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被塞进了一个勺子,顿时口腔里充斥着又酸又甜又辣又咸的味道,意外的是,那并不难吃。
敦贺莲被惊了一下,连忙放开深水利夏,握住了塞进嘴里的勺子。
“好吃……”敦贺莲捧着京子递给他的小碗,一边吃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
“生病的人味觉也会受到影响,这份加了料的给敦贺先生吃刚好。”京子笑眯眯地把另一只碗给了深水利夏,“而利夏君就吃这个没有加过料的吧,对嗓子也有好处。”
深水利夏笑着接过,“没想到我也能有一份,算是沾了敦贺前辈的光了。”
“其实野本先生和秋田先生的份我也准备好了,萝卜那么大,敦贺先生一个人也吃不完……”京子挠了挠脸颊道。
野本听到自己也有份,不由高兴地说,“京子小姐,谁娶了你真是有福了!”
谁知这句称赞的话却让京子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浓浓的怨念,“……在没有把那个男人踩在脚下之前,别说结婚,就连恋爱我都不会考虑的,不,比起跟男人黏黏糊糊你侬我侬的,我更喜欢看他跪在我的脚下声泪俱下地祈求我放他一马,哦呵呵呵呵——”
车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被怨京缭绕陷入假想世界中的京子也渐渐回过神,瞬间涨红了脸,“咳,刚才,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嗯,我什么都没听到。”深水利夏面不改色地拿起小勺挖萝卜泥吃。
野本:“……”
秋田:“……”
敦贺莲微微笑道,“……可以再来一碗吗?”
京子差点被那自带圣光的笑容给闪瞎了眼,手忙脚乱地帮敦贺莲又装了一碗,撒上酱料。直到那碗被放进敦贺莲的手中时,她才松了口气。
而野本和秋田的话题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没人会记得京子刚才说过什么。
深水利夏看了眼两人的互动,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这两人,干脆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利夏,我们好像遇到了狗仔。”野本在转过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开口,“有一辆车在后面跟着我们,虽然有点远,但它跟我们一直保持着同一个距离。”
“有人跟踪?”深水利夏回头看了眼,因为刚拐弯,还看不见后面的车。
“作为资深经纪人,你要相信我的经验判断,我对狗仔追踪的手段相当了解!”野本为了证明自己,故意将车速放慢了些,过了几秒,他大叫道,“看,就是那辆黑色的车!它已经跟了我们有20分钟了!”
深水利夏猛地回头,看到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老爷车时,脸色唰的变白了。
“怎么了?”坐在深水利夏旁边的敦贺莲立时就发现了少年脸上的不对劲,也跟着回头看。
“不,什么都没有。”深水利夏迅速转回头坐好,在后视镜里跟秋田隐晦地对了一下视线,后者在手机上飞快按下几个键。深水利夏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大脑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最终还是对野本说,“平时怎么对狗仔的,现在就怎么做吧!”
“哈,那还用你说!”野本压根不知道后面跟踪他们的并不是嗅觉灵敏的狗仔,而是能从高架桥上对着行驶中的列车里的乘客一枪爆头的危险分子。
在看到保时捷356a的时候,深水利夏想过要不要自己下车引开琴酒,但不到一秒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之前他跟安室透分析过,琴酒见过他的脸,真要找到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而连安室透都找上门了,琴酒那头还没有动静,就表示术法仍然有效,只是不知深水利夏哪里露出了破绽,令他产生了怀疑,而他的怀疑对象,显然不止深水利夏一个人。
所以此时的琴酒,还不确定自己的目标到底是谁。
真要下车了,只会暴露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并且还要让野本的行为合乎常理,让琴酒以为他们只是怕被狗仔偷拍而已。
毕竟,能把车开到那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琴酒的目的也是为了看他们发现跟踪后的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