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出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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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轻轻的拂过刘函的脸庞,带来清新的芳草香味。刘函高站在一个小坡上,展开双臂,用力呼吸着这大自然的馈赠。田空明净如镜,风清云淡,显得格外的高与蓝,任谁置身其中,都会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之感。刘光与甘倩儿侍立两旁,刘光温文尔雅,甘倩儿则做男子打扮,俊俏非常。

    刘函向不远处的彭城看去,那座庞大的黄金巨城中正有一队队的装载货物马车从城内驶出,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是泰山镖局所统率的徐州大商团。

    “如此庞大的商团,除了徐州,天下还有哪里能见到如此盛景。现在我终于明白彭城为什么被称为‘黄金之城’了。”望着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的庞大商团,刘函不禁对一旁的刘光感慨道。

    地面传来轻微而有节奏的震动,有三骑正向刘函驶来,其中一个马上的骑士听到刘函的感慨,笑着道:“如此盛景其实在徐州也是难得一见,此次因为天豹镖局宣布今年不出镖,所以本来天豹镖局的商团也转投到泰山镖局,所以才有如此规模,要不然如此盛景,刘公子怕也见不到。”

    刘函转身望去,只见当先一骑的骑士丰神俊朗,眉若流星,全身如一把利剑一般霸气外露,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而发话的骑士面如冠玉,长相英俊,一身武士劲服,正是与刘函有过一面之缘的吕范吕子衡。吕范本是吕家在汝南的一个旁支,他的父亲不过是徐州吕家在汝南细阳一个杂货铺的掌柜,早年身份低微。然而吕范却是人穷志不穷,少有大志,好读书击剑,且乐善好施,不以贫贱相貌取人,所以当地的有识之士英雄豪杰都乐意与其结交。逐渐成为汝南人人敬重的侠士。当时徐州吕家的家主路过细阳,听说吕范的名声前去拜访,与之语,深为其才所叹服,决定将自己美丽的女儿嫁给他。吕家有女贤惠且貌美,未嫁与吕范之前是与糜贞,曹媛齐名的名媛,是徐州有名的三朵金莲。求亲者向来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吕家的门槛。此时竟下嫁给吕范,反对者众,认为吕范虽有侠名,但家境贫寒,两人根本门不当户不对。独吕家家主认为吕范有其过人之才,将来必得显贵,对反对的人说:“你认为吕子衡会是个长贫的人吗?”毅然将女儿嫁给了吕范,而吕范果然也不负其丈人期望,在成为吕家女婿之后,展现了过人的才干,将吕家的家业经营的越练越兴旺,此次吕家出商,更由吕范一人全权负责,可见现在吕家对他的倚重。

    不过,此时刘函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另一名带刀的骑士身上,只见这骑士身材虽不高,肩膀却奇宽,看上去如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方块一般,可谓壮硕之极。刘函观此人神清气足,呼吸绵长有力,武功较之自己竟还要高上一筹,只怕与那“没羽箭”臧霸臧宣告相差无几。

    “这位是?”刘函好奇心顿起,不知徐州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么一名高手,向吕范问道。

    “此乃我族兄吕岱吕定公,一身刀法俱是不凡,只因我这族兄生性孤傲,不愿与世俗接触,故不为世人所闻。”吕范笑着向刘函刘光介绍道。

    原来是他,刘函恍然大悟,这吕岱为东吴后期的中坚大臣,被孙权誉为可与周朝的周公旦相比的人物,一生戮力为公,为孙吴的开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直到九十六岁的高龄才去世,与蜀国的廖化合称三国后期的“二老”。怪不得有如此武功。

    刘函赶忙施礼道:“原来阁下就是吕岱吕定公,小子久仰大名。”

    吕岱愕然,奇怪道:“刘公子认识我。”吕岱出身贫寒,虽有一手过硬的功夫,但在这门阀宦官把持朝政,讲究出身门第的年代,没有关系又不愿与宦官同流合污的吕岱却苦无没有出头之日。只到被吕范发掘,吕岱的一身本事才得以施展。所以吕范先前说得生性高傲,不愿与世俗接触不过是托词,真实的原因是自己出身贫贱,所以虽然身手不凡,却报效无门,而听刘函这口气,似乎久闻自己大名。由不得吕岱不惊讶。

    刘函暗叫糟糕,自己又犯了穿越过来的老毛病,此时的吕岱还不是日后那个威震天下的东吴大将军,大司马,不过是刚得吕范赏识初出道的无名小卒,刘函却像早已熟知吕岱一样,怪不得别人生疑。刘函暗暗叫苦,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几千年后的一本叫《三国志》上的书里看得的吧!

    不过,刘函不愧为水镜高徒,反应何其迅速,笑着道:“我与定山兄尚是头次见面,不过,我看定山兄神凝气定,气度不凡,来日必显富贵,我怕到时候说这句话的人太多,我排不上对,所以预先说了。”

    众人都是一怔,继而大笑。吕范表面笑着,心中暗道:“这刘函年岁虽小,处事却圆滑,瞧这马屁拍的溜溜的,自己那整天一张石头脸的族兄现在都要笑出花来。若不是自己对他有知遇之恩,吕范甚至怀疑他都可能跟刘函跑了。”

    “不过,这泰山镖局的商队规模扩展了一倍,不知道在这管理上能不能跟的上来。”刘光最善内政,这一句话一语中的,由于天豹镖局不出镖,泰山镖局的行商队伍扩展了一倍,但天豹镖局可不是年年不出镖,泰山镖局自不可能平时就备着这一大帮吃闲饭的等着哪天天豹镖局不出镖。此时的人突然增加了一倍,对于泰山镖局的管理是一种挑战。

    “这倒不用担心。”吕范笑道,“泰山镖局的‘泰山四狮’都是经验丰富,行镖多年的好手,而且八大家对此次行商也十分重视,为了保证这次行商的安全。都是派出了族中的高手,如赵家的‘徐州神射’赵广,陈家的‘玄天手’陈亮都是徐州成名多年的高手,何况陶州君仁义,知道泰山镖局人手不足,所以特地遣了一支骑兵队前来助阵。”

    吕范一说,刘函立即想起了山坡下那支两千人规模的骑兵团,以刘函多年对骑兵的研究,敢保证山下那支骑兵团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领头的骑兵首领虽然刻意用大毡帽遮住了脸庞,可只看他身形气度,就知必是一员高手。而这也越发肯定了刘函这次的行商之旅不会太平的预感。

    “子衡兄,好久不见。”马蹄声响,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刘函身后响起,刘函回首望去,却是这次出镖的大统领孙观在一众人簇拥下众星拱月般的策马而来,其中有两人特别引起刘函的注意,一个是佝偻的长须老人,相貌无什么出奇,可一双手肤白如雪,晶莹如玉,堪比妙龄少女,另一人则是背负长弓的壮汉,他身材健硕,浓眉大眼,分明是一个魁梧大汉,可偏偏坐在马上,却给刘函轻飘飘的感觉,显然此人必定身负极其高明的轻功身法。

    孙观与吕范打过招呼,看着刘函孙策刘光等人道:“这三位就是江东一英,水镜双奇了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俱是不凡。”

    刘函奇道:“孙镖头竟认得我?”孙策名扬江东,长得又一表人才,孙观能认出他不奇怪。可自己名声不显,与孙观不过是在糜家的天下第一楼里的寿宴上有一面之缘,当时与会者达千人之数,比自己身份高贵的不知凡几,没想到孙观却能记得自己。

    “得八奇着得天下,这句出自‘识圣’许邵许先生的谚语天下谁人不知。”孙观笑着道,“何况函公子在天下第一楼所著的《听夏舒雅弹琴》惊绝徐州,在下虽然是个粗人,又孤陋寡闻,刘函才子的大名却也有所耳闻。”

    刘函笑笑,这孙观因为那抄袭‘诗仙’李白的《听夏舒雅弹琴》而识得自己还说得通,不过他能一眼认出一向低调的刘光只能说明他是个有心人。

    众人各自见礼,经孙观介绍那引起刘函注意的两人正是刚刚吕范所说的赵家的高手“徐州神射”赵广和陈家的高手“玄天手”陈亮。

    见礼完毕,孙观又向吕范介绍一人道:“子衡兄,这位是卢亭兄,是此次负责你们这一商队的镖师领队,你们有什么事情,尽可找他商量。”

    孙观身旁一个高大威猛,身材欣长的马脸汉子向众人点头示意。

    “卢兄,以后还请多多照顾。”吕范抱拳施礼道。

    “吕兄客气,我们不过是相互照顾吧。”卢亭笑着道,语气谦和,看起来竟是个和善之人。

    孙观显然很忙,将卢亭介绍给吕范,孙策等人之后,又交待了几句行商中要注意的细节,就匆匆走了,显然首次领导如此大规模的商队,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孙观来说也是压力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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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镖局浩浩荡荡的除了彭城,开始一路向北,初始的兴奋渐渐被无聊所替代,连天白云,青山绿水,这放在现代是那些著名的景点都难以见到的景色,在这里却随处可见,不过物以稀为贵,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会厌,此时的刘函倒挺怀念昔日那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的钢铁都市。特别是如果有一条直通涿郡的高速公路,可大大免去颠簸之苦。

    这卢亭人虽和善,可能得孙观授予领队一职,自有其过人之处。他把吕家货物和客商集中在中央,自己所率的镖师则分成四队扼住四角要冲,再加上吕家商队自己的护卫力量,防护力量不容小觑。

    这次徐州的商队特别巨大,孙观为了便于管理,将商队以八大家为主,分成了八对,又为每一个商队分了镖局的一位领队。

    “我们这次要经由琅琊阳都穿过泰山,到达青州,然后再到临淄转运水路向西北方向前进,达到我们的目的地邺城。而今晚我们则要在鬼泣岭扎寨。鬼泣岭乃徐州的乱坟岗,阴气深重,大家要做好准备。”卢亭向众人介绍此次的行走路线。刘函由于与吕范,孙策相熟,所以也得以列席听到这镖队的重要情报。此时听到卢亭提到琅琊阳都,倒让刘函想起自己那位爱好辩论,整天装小大人模样的八师弟来。八师弟他也是琅琊阳都人,后因父母双亡,才跟着自己的叔父来到荆州被水镜先生看上,收为了门生。因为历史上他与自己父亲的渊源,所以八奇之中,刘函与他和三师兄想处最为想得,加上刘光四人常常结伴而行,纵论时势。而自己偷跑出来之前,他已随着其叔父去豫章赴任。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不过听说豫章人文荟萃,才子极多,豫章书院更为江南四大书院之一,如名士张纮,华歆都出自于此。对于喜欢跟人辩论的他来说可以是想得益彰。

    又不疾不徐的行了二百多里,整个商队准备开始安营扎寨。

    孙策看了看还高挂的日头,奇怪道:“现在日头还高,我们为什么不多赶些路,这么早就安营休息了。”

    卢亭听了笑起来道:“原来孙公子没有行商的经验。”

    “确实如此。”孙策的直话直说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他无知,反而给人一种直爽的感觉。

    “前面就是徐州著名的乱坟岗鬼泣岭。”卢亭解释道,“这鬼泣岭虽是条捷径,但地势险峻,是土匪强盗喜欢聚集的场所,所以平时极少人敢走这条道。我们泰山镖局虽不惧那些小毛贼,可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要先打探清楚才能安营,这打探的时间正好日落,正适合安营。”或许是觉得孙策还不能理解,又补充道,“每个镖局对于所行的路线一定要烂熟于心,能不在野外露宿,就尽量不要在野外露宿,实在没办法的,也要选择这样易守难攻的地势安营扎寨。”

    “原来如此。”孙策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卢亭的意思。镖局毕竟有大批的货物和商人要保护,不同于精锐的部队可以昼伏夜出,跋山涉水。镖局要经量避免夜间赶路或走险恶的路段,以免遭遇不测。简单打个比喻,如果说镖局每一次护送的路程为一条线的话,这些可供安营扎寨休息的村庄或地势就是一个个连接点。这些点不但决定了出镖的成败,更是一个镖局最大的财富。只有对这些连接点了然于胸,才能决定何时该歇息,何时该赶路,从而有效的将风险降到最低。当然为了保密性,孙策敢肯定泰山镖局的路线必定不只一条,而且就是同一条线上的连接点也每次必定不同,使别有用心者无从揣测。

    众人心中都是大为佩服,心道这孙观土匪起家,成立的泰山镖局却能与徐州第二世家曹家支持的天豹镖局平起平坐不是没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