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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抚媚动人,即使是普通的吃面,在这三大美人演绎下也各具风情,乔烟举止文雅,即使简单的吃面动作都体现这一股大家闺秀特有的端庄秀气。乔瑛天真活泼,先用她那可爱的鹅脂琼鼻闻了闻那带着葱花香味的热气,食欲大动之下才开始动筷。甘倩儿虽没有乔氏姐妹那般大户人家的礼仪姿态,但自有一股柴屋佳丽的清新自然,再加上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也是秀色可餐。
刘函正欣赏三大美人吃面的美态,面摊不远处的马路上忽然起了嘈杂声。
“陈大人请为我们做主!”“陈大人我们冤枉啊。”四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围住了一队正准备经过的马队喊冤道。
“店家,那是怎么回事。”刘函向摊主问道。
摊主努了努了嘴,叹道“还不是兖州的难民帮在拦路喊冤。”
“难民帮?”刘函疑惑道,刘函虽在水镜草庐学习,但时刻关心这朝堂江湖的局势,对江湖的各帮各派自也不陌生,却没有听说过难民帮这个帮会。
“小哥是刚来彭城的吧!”摊主对这个夸自己手艺好的小哥印像甚好,耐心解释道,“难民帮就是来自与兖州的难民组成的帮派,前年,去年,今年连续三年大旱,当地的难民为了逃春荒都来到了相对富庶的徐州讨口饭吃。这些外籍人士无依无靠,又深受当地人的歧视排挤,所以为了自保,自然而然的以老乡,亲族为单位结成了一个个帮派以互相照应。除了这兖州的难民帮外还有青州的流民帮,颍川穷人帮,淮南的讨饭帮等,唉,都是苦命人啊。”
刘函听这摊主对难民大有同情之意,听他口音又不像徐州一带的方言发问道:“店家,也不是徐州本地人吧?”
“小哥好耳力。”摊主说道,“我本是颍川长留人,也是家里遭了旱灾,活不下去,逃难到了这里,幸好有一身祖传的和面的手艺,勉强糊口饭吃。难民帮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被安置在了淮阴一带。”
刘函奇怪道:“淮阴怎么了,我听说淮阴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更与洪泽湖相连,渔业十分发达,乃是真正的鱼米之乡,被安置在此处该是兖州难民帮幸运才对,听店家之言,倒像是难民帮的不幸了。”
摊主苦笑道:“小哥说得是,淮阴山好水好,可惜小哥不知道的是淮阴人不好,小哥可听说过徐州八大家。”
刘函点头道:“略有耳闻。”徐州商贾众多,但若说真正有影响的则以八大家为主。八大家分别是东海糜家,下邳陈家,彭城曹家,广陵赵家,淮阴许家,任城王家,海陵吕家,淮安张家。这八大家掌控了徐州三分之二的田产,粮食和店铺。影响着徐州的方方面面。即使徐州牧陶谦对他们也只能使用分化拉拢的策略,若是离开了这八大家的支持,以陶谦的治政之能那也是玩不转的。
摊主又道:“这淮阴乃是许家的地盘,那许家家主许汜人称‘铁公鸡’,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对徐州牧陶大人的安置流民的政令明面上自不好抗拒,暗可地里却施展手腕,把兖州难难民帮逼得走投无路,这不兖州的难民帮已经多次拦路上访了,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刘函听了摊主的话,再看眼前乱糟糟的人群,眉头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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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出身于八大家之一的下邳陈家,少有才气,为州里人所重,凭借这家族的势力与自身的能力,陈登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二十岁举孝廉,二十二岁除东阳长,此时刚刚满二十三岁的陈登更是被徐州牧陶谦破格提拔为典农校尉。放眼大汉,在二十三岁就能坐上这千石高官的不会超过十人,外人眼里,陈登可谓春风得意。
但只有陈登自己知自家事。升任典农校尉与其说是高升,不如说是临危受命。流民问题向来是最敏感也是最容易出乱子的问题。徐州本就人口稠密,无主之地甚少,要把这接近二十万的难民见缝插针的安置在徐州大地上,无异与要从徐州世家的虎口中抢食。这一个月,陈登四处奔波。一方面陈登要安抚流民,开垦荒田,以防流民生乱。一方面要拜访徐州的士家大族,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们接纳流民。同时调和种种外地流民与徐州本地百姓的矛盾,即使以陈登之能,也感到分身乏术,这一个月下来,整个人已瘦了一圈。
此时陈登正策马走在彭城主道上与糜竺商议着春种的事,糜竺乃糜家之主,糜家乃是徐州八大家之首。与邺城甄家,河东卫家,洛阳张家,武威段家,清河赛家,蜀中吴家,襄阳剻家,淮南鲁家,交州士家并称“天下九大商家”。徐州素有“博学鸿儒看陈家,军户世家是曹家,柴米油盐属糜家”的谚语。糜家一家就掌握了彭陈这黄金之城的一半柴米油盐,城中三分之一的店铺是他们的产业。尤其是他们糜家独产的糜家青花瓷,行销大汉十三州,深受上层贵族士绅的追捧。与另两项盐铁*,天下第一楼被称为糜家的三大支柱。而此次陈登之所以能够给流民发放足够播种的谷物,全赖糜竺的大力支持。
陈登与糜竺身后则是来自与彭城最大的镖局泰山镖局专门负责贴身保护陈登左右的私人保镖昌豨,昌豨浓眉大眼,脸如铜铸,双肩各负两根重达五十斤狼牙棒,一看就只是力大无穷的豪勇之士。
陈登发自内心的感谢道:“此次全靠子仲叔仗义资助,才使我们赶上了这最后一次的春种,只要这谷种种下去,百姓的心也就安定了。”
“呵呵,我与你父亲乃是故交,贤侄何出此言,”被称为子仲叔的男子呵呵笑道,只见这富可敌国的糜家家主眉清目秀,精神充足,且皮肤白如初生婴儿,显然是深通养生之道的富贵人士。
陈登虽然年轻,但素有计谋,且深受徐州牧陶谦的赏识,糜竺虽是被称为徐州第一家的家主,却也不敢以平常的子侄辈看他。何况糜家由于风头太盛,已为陶谦猜忌。一直由糜家专营,与天下第一楼,糜家青花瓷同为糜家三大支柱产业的盐铁*之权,在陶谦的支持下为糜家的世仇曹家所夺,糜家的势力已大不如前,所以在徐州士林中享有盛望的陈家的态度就显得特别重要。所以糜竺此次才会慷慨解囊,以换取这可与糜家,曹家分庭抗礼的陈家的好感和支持。
两人边走边谈,行至刘函等人所在的面摊前时,突然有人拦路喊冤,听着他们这群人特有的兖州一带的口音,陈登已明白了怎么回事。
徐州八大家掌握了徐州三分之二的土地,要想安置这百万流民,自不能少了徐州八大家的同意和支持。所以早在一月初,徐州牧陶谦就发行文要求八大家配合典农校尉陈登做好流民的安置与屯田工作。
陈登本身就出自八大家之一的陈家,陈家在徐州士林中享有极高的声望,所以其余六大家还算配合,唯有淮阴许家与陈登素有恩怨,所以对陈登的命令是阳奉阴违。
陈登与许家的恩怨却是有一段典故。陈登少年时就以学识渊博,智谋过人,深受乡里人称赞,所以未免养成了年少轻狂的习气。
一次,许家家主许汜前去拜访陈登父亲陈珪,陈珪正好不在家。那时的陈登素来瞧不起这个只知蝇头小利的许汜,所以就高卧床上,理也不理他。后来就有好事者就这一段编了一句词“求田问舍,怕应羞见陈郎才气。”这词在徐州士林中广为流传。
许汜何许人也,徐州八大家之一许家家主,天下有名的名士,即使是徐州牧陶谦也要给他三分面子,现在却被一个弱冠少年羞辱。许汜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从此许家与陈家就结下了深仇。
现在陈登虽然有徐州牧陶谦的明文政令作依持,许汜不敢在明面上反抗,可暗中捣鬼的事没少做。再加上他与陶谦现在身边的大红人曹家家主曹豹关系甚好。陈登虽多次在徐州牧陶谦面前告许汜的状,最后都是在曹豹的谗言下不了了之。
虽然知道此事难以处理,最后也很难有什么结果,但陈登向来爱民亲民,正要下马接待,突觉不对。陈登不动神色的向身后的亲随们打了个暗号,嘴里道:“把喊冤之人带回去。”
话才说完,异变突至。
离地两丈许高的一扇雕刻精美,向着陈登他们的大花窗突然炸裂开来,贯满真气的千万点木屑,像突兀而至的雷阵雨般朝下面陈登的马队激射而去。在木屑如雨花飞溅的骇人声势间一把长剑化为漫天剑影,水银般的向陈登泻去。
而刚刚那些还在哭天喊冤,看起来可怜无比的难民此时已化为索命的恶鬼,有如饿狼般的扑向陈登的马前,每个人手中都执着一柄寒光吞吐的匕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陈登的护卫纷纷给激射而来的木屑射中身体,即使侥幸没有射中身体的也因坐骑中招失蹄,狼狈不堪。
一时间除了昌豨凭借着一身强硬的横练功夫硬接了这一击,其他的护卫都因阵脚大乱,自保尚不足,更别说护卫陈登。
刺客已到陈登面前,明晃晃的匕首映着陈登那苍白的脸,陈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刺客眼中的喜意。
就在刺客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四面,巷中突然射出十几支利箭来,这些利箭皆是劲弩所发,弩簧发出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声音,疾风雨点一样的射中冲过来的十几个刺客的身体,刺客在惊恐,难以相信的眼神中被弩箭带的倒飞而去。
前面的危胁已去,但最大的危险还在。
陈登头上的长剑已到,以昌豨的武功高强,亦不得不佩服刺客的手段,这名用剑的刺客不但剑术高明,还善于因地制宜,充分利用周围的环境为自己刺杀创造的条件。此时夕阳西下,这名狡诈的刺客特地迂回到西面,背西向东出击,重重剑影配合这明晃晃的夕阳,满眼皆是眩目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如果不是得了陈登的暗示,昌豨自问仓促之间,绝对阻止不了这刺向陈登的一剑。现在却大不相同,在得到陈登情况有异的暗示后,昌豨就有了准备,此时已是蓄势待发了很久,等的就是这刻。
“来得好。”昌豨大喝一声,沉甸甸的狼牙棒带着让人发疯的破空声狠挥而去。
“轰”刺客显然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抵挡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而且那狼牙棒上传来的力量惊人,震得自己手臂发麻几乎控不住手中的长剑,这刺客也十分了得,当即变招,改刺为弹,剑锋正弹在狼牙棒棒身上,剑身如弹簧般弓了起来。
“叮”刺客借力倒跃,如鸟儿般向先前破开的破洞倒飞而去,欲寻原路返回。昌豨料不到这刺客剑招高明如此,想要阻拦却是来不及了。
眼看刺客就要逃之夭夭,一根十来米长,成人腰围粗的圆形木柱已无声无息的射至刺客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