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佛

星巴克男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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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红颜多祸水,我自然不信,今天见到江东乔老的二女,才知此言不虚,要是我再年轻十岁,到也想上去凑凑热闹不可。”一个嘹亮清爽的声音道。

    刘函向出声之人看去,只见眼前是个略显清瘦的中年文士,削尖的下巴,高突的颧骨,更显得他双眼炯炯有神,气质洒脱自然。文士身边则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他们身后尚有五六名小沙尼正在医治被红衣少女驰马所伤的路人。

    “阿弥陀佛,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今日诸位施主可否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各自罢手。”老僧双手合什,宝相庄严的说道,他的声音尤如木鱼敲击一般响彻在场众人的头。刘函不由一震,暗道这僧人好深的内功。

    这文士和老僧在彭城显然有很高的威望,聚宝街因我们打架而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发的为他们两人让出一条过道,且纷纷合什向老僧文士施礼,口中皆呼“正礼先生,笮融大师。”

    原来这两人就是东莱刘正礼和“活佛”笮融,怪不得有如此威望,刘函恍然大悟。

    刘繇字正礼,乃是东莱刘家“驭龙山庄”的当家高手,与其兄长刘岱并称“刘氏二龙”,一手“驭龙剑法”无论是在皇室中还是士林中都享有盛名,比起以才智见长的刘岱,刘繇则以胆略闻名,他的堂叔刘韪曾为当地悍匪臧红所劫持,当时的刘繇年仅十九岁,孤身独创贼穴,不但救出其堂叔,更将盗匪头目臧红斩首。刘繇由此而名动天下,被誉为继“代天巡狩”刘表,“仁者之风”刘虞,“君子剑”刘焉,“弩王”刘宠之后又一位文武双全的刘氏宗亲。

    而另一人笮融则更不简单。为佛门四大圣地之一的浮屠寺的得道高僧。当今天下,儒道之争越演越烈,逐渐白热化。太平道在大贤良师张角的带领下与人妖宫张让结成同盟,在人妖宫刻意支持下,太平道的势力发展迅速,其分舵遍布中原八州,势力遍及大江南北,成为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大势力。

    为了抵御太平道与人妖宫的同盟,沧海儒宗也积极寻求对策,一方面成立白道武林正义同盟,以新近名动江湖,威望日重的“博海通涯”袁绍为盟主,那袁绍出身于名门袁氏,袁氏本为武林世家,因辅佐世祖光武皇帝中兴大汉有功,位列云台二十八将,其向上百年,族中能人辈出,不但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在朝堂上也是如鱼得水,自袁绍高祖父袁安起,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至今日,其父亲袁逢官拜司空,叔父袁隗官拜司徒,伯父袁成官拜中郎将,可谓一门荣耀,故袁氏有“四世三公”之说。乃是北方首屈一指的豪门。

    而袁绍本人更是不世出的天才,一手剑术超凡脱俗,昔日以一人之力连挑黑道十个帮派,震惊朝野。被沧海儒宗宗主“奔走之友”何颙誉为“博海通涯”意指袁绍名声广博,即使在天涯海角也能听到他的名声。与南方皇族世家天元上宗的宗主“代天巡狩”刘表并称为“北袁南刘”。由此人出任武林盟主,即使以太平道势力之强,人妖宫圣眷之隆,亦要忌惮三分。

    另一方面,沧海儒宗积极寻找盟友,与佛门的两大圣地浮屠寺,菩提园达成同盟。佛教自白马驼经以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也逐渐发展起来,尤其是浮屠寺和菩提园渐城气候。浮屠四佛,菩提老祖武功都已臻化境,比起儒家自封的武神榜上的十大白道高手毫不逊色。尤其是菩提园的菩提老祖,听闻武功已臻菩提心功的至境第十八重境界,离窥破天道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即使以人妖宫和太平道之强,也未敢轻易招惹这动辄可令他们倾覆的大敌。

    而徐州的佛教就是在这种有利情况下迅速兴盛起来的,在陶谦的支持和鼓励下,浮屠寺的四佛之一的“活佛”笮融在下邳郡建可容万人的大浮屠寺,每日为诵经,为善男信女讲解经义,宣扬佛法。而一到浴佛节,更是耗巨资在道路两旁设数十里的酒席饭宴,以吸引民众前来就食观看,不过短短一年,信徒已达万人之众,下邳更是成为东方的佛教中心。

    “孙公子,曹公子,两位都是当世豪杰,今日能不能看在老衲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如何。”笮融的声音柔和中带着庄严的宝相,说得虽是为两家调解之言,眼睛却是直视着孙策道。此时的场中局势一目了然,那曹公子被孙策摔得晕头转向,而红衣少女则是春心撩动,也已失去反抗能力,倒地哀嚎的家丁尚无人能够起身。孙策与刘函已经牢牢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而看孙策与刘函的打扮,明眼人都会认为孙策更像刘函一方的头,所以笮融才直视孙策道。

    孙策潇洒一笑,回礼道:“小子岂是爱惹事的人,今日出手实逼不得已,现在既然大师这么说,小子自当乐意遵从。”

    刘函知道,孙策的父亲孙坚刚刚被辟为彭城县丞,看这曹公子的骄横跋扈,必然是彭城的一门豪族公子,今天如非迫不得已,孙策也不想与彭城的豪族关系弄得太僵。何况眼前调解的笮融不但是浮屠寺的高僧,更是深受徐州牧陶谦信任的“座上宾”,他既然开了这个金口,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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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宝街再次恢复了车水马龙,刚刚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丝毫影响。

    刘函凝望着徐盛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若有所思。

    “姐姐你看,人家都走远了,刘公子的眼珠子还瞪着老长呢,这么想人家,刚刚就该把那什么狗屁曹公子好好撞一撞,跑到人家家里去好好伺候几天,人家小姐看你伺候的好,可能收你当个小厮呢?”旁边乔瑛调笑道。

    对于乔瑛的误解,刘函也不解释,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这穷小子,但你没看见那人家看伯符兄的眼神,那都快滴出出来了,恨不得一口吞下伯符,我看伯符去应征小厮一定可以。”

    “这关我什么事,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孙策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刚认识的兄弟果然靠不住,马上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乔瑛瞥了孙策一眼,一脸不信,而乔烟也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让孙策心跳瞬间加速。

    乔瑛道:“你们男人都跟那什么狗屁曹公子一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都有我姐姐这样的大美人了,可要管好你自己下面那根东西,要是敢进错了洞。姑奶奶非替姐姐剪了她。”刘函与甘倩儿没想到出身名门的乔瑛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一时间有些发愣,唯有孙策似乎早已习惯了乔瑛的性子,唯有苦笑以对。

    “小妮子没羞没臊,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我都替你羞的慌。”看见乔瑛口无遮拦,乔烟慌忙去封乔瑛的樱桃小嘴。

    乔瑛调皮活泼,乔烟虽是做姐姐的,却常被乔瑛作弄,乔烟在乔瑛面前早已没有了做姐姐的威信。此时乔烟去封乔瑛的嘴,乔瑛也不甘示弱,两朵娇艳美丽的姐妹花顿时打闹在了一起,引得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

    “咕隆。”一声打雷声响起,嬉闹的乔瑛抬起头来,看到晴空当日,万里无云。奇怪道:“没见要下雨啊!我怎么听到打雷声了。”

    刘函尴尬笑道:“不是天要打雷,是我肚子打雷了。”自早上起,最先是与臧霸这样的绝世高手连拼三刀,后来在聚宝街先受了一下午的鄙视跟同情,积了一肚子怨火。将那帮狗腿子家丁狠揍一顿,只感到去了一肚子邪火大快淋漓,通体舒畅。蓦然才发现此时已是日暮黄昏。而自己还颗粒未进。

    “走,我请大家吃大餐。”众人顺着刘函所指的方向看去,前面十米处正有一处面摊正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老板,来五碗狗肉面,多加汤,放些葱花。”对于这样的面摊,刘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刘函上一世是个孤儿,无人疼无人爱,从小就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长大后,由于身无一技之长,又无任何靠山,只能在社会中整日游荡,那时一段没有明天,看不见未来的日子,而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在搞到点钱,聚一帮狐朋狗友去一家面摊,那面摊的店名非常奇特,就叫狗头面摊,店名虽不雅,但因为他料够足,肉够多,所以是刘函他们的最爱。就着热腾腾的面汤,大块的狗肉,还有一大杯烧酒,胡天海地,畅谈理想。说是理想,其实粗俗不堪,无非就是等到哪天有权有势了要把哪个看不顺眼的家伙狠狠揍一顿,或者是要把某某的漂亮老婆抓起来狠狠爽一把。其实就是一群失意之人聚在一起,表达对社会的不满。那是那段灰暗而失意的日子中唯一的光彩。

    后来随着刘函所掌控权势越来越大,山珍海味,金屋藏娇,数之不尽。但刘函却总忘不了那时那热腾腾的狗肉面。后来刘函也去过一次那狗头面摊,店还是那个店,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可刘函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份欣喜的感觉。而当年那群狐朋狗友也早已各奔东西。有的已从良,有的已坐牢,还有的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是自那一次之后,刘函终于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不可能回来,人如是,感情亦如是。自那以后刘函再也没去过那狗肉面摊。

    来到这世之后,刘函的父亲虽然自称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乃皇亲国戚,但家里穷得叮当响,揭不开锅是常有的事,而那位在洛阳富丽堂皇宫殿里的远方亲戚显然没有拉我们这穷亲戚一把的意思。就这样过了十年,碰到了正周游四方的水镜先生,那水镜先生忽悠能力极强,自称天下第一智者云云,有夸了刘函几句什么王佐才,孺子可教也的话,轻松的把刘函那望子成龙的父亲夸的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将刘函交给了水镜先生。

    到了荆州之后,刘函才发现上了水镜的大当,这水镜先生穷得比刘函家更彻底,在刘函家,好歹还有几双鞋可以卖钱换个温饱,而在水镜草庐除了一间茅草屋和那些没人要的书,那是什么都没有的真正的家徒四壁。从此以后,十岁的刘函不但要自力更生养活自己,还要养活这无良的师傅。

    那时的刘函囊中羞涩,常常与自己最要好的三师兄和刘光花几文钱来几碗热腾腾的清汤面,若是奢侈一点,再加几文钱来几片狗肉,变成香喷喷的狗肉面那就是最大的享受了。过去在荆州的六年,刘函他们三人几乎吃遍全荆州的各家面摊,哪家的面精道足,哪家的面份量最大,甚至是那家面摊的闺女长得标致,刘函三人是一清二楚。

    由于现在时间尚早,还不是面摊客流最高峰的时段,老板手脚又快,不一会儿,五碗热气腾腾的狗肉面就上齐了。

    刘函从筷盒拿出五双筷子,递给各人一双。拿着筷子熟练地挑了两下,将葱花与面条混在一起,此时的刘函早已饿坏,先是扑哧扑哧的将面条就着狗肉吃光,又呼噜呼噜的将汤喝光,不过一刻,这一大碗面已经是碗底朝天。

    刘函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回头对老板喊道:“老板手艺不错,下次我还来。”

    老板报之以微笑,显然有顾客能欣赏他的手艺,让他十分欣喜。

    刘函转过头来,看见乔氏姐妹与孙策,甘倩儿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乔瑛,那嘴张大的几乎能放下一个鸡蛋。而她们桌上的面条还是纹丝未动。刘函奇怪道:“你们怎么不吃,这很香的。”

    乔瑛喃喃道:“你就是这么吃东西的。”

    看见刘函点了点头,乔瑛感叹道:“我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教牛嚼牡丹,饿狗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