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平道

星巴克男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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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一行的目的地正好也是彭城,所以刘函汇合刘光与甘倩儿之后,让甘倩儿上马车与大小双乔同坐,自己和刘光则与孙策一起北上彭城。

    刚行不久,就见前方尘土滚滚,孙策传下将令,全军缓缓停下,自己则率领两名红衣武士一起排众而出,刘函举目望去,只见前方有一支人马正在快速靠近,带头的却是两名文士。来到跟前下马,显是没有敌意。

    “老师和兄长不是说在城门处等我吗?为何会前来此处。”孙策一见是这两人,立时放松了警惕,朗声问道。

    “我与张先生久候伯符不至,徐州道路不靖,盗匪丛立,我与张先生怕伯符有失,故一合计,率了百名壮士前来寻你。”说话的文士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英俊挺拔,双目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且是相当的不俗。另一人则年约四十,尺长美须,形容清瘦,或许是不惯骑马,面色有点苍白憔悴,不过眼眉间却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此时牵马站在路边腰杆挺得笔直,好似一株青松。

    孙策轻描淡写道“路上遇到些许蠹贼,幸得文佑兄相助。”说着招呼身后的刘函道“文佑兄,我来为你引荐两位当世英才。”

    孙策先介绍那四十多岁的儒生道:“这位是我的授业恩师张昭张子布先生,子布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能够聘到子布先生为我的授业启蒙恩师,实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

    刘函心中一震,根据刘函所熟知的历史,这张昭乃是后世东吴重臣,孙氏兄弟的基业开拓守成,建立赫赫有名的东吴帝国,他至少有一半的功劳。那句“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乃是三国中最有名的托孤遗言。而即使是现在的张昭也已经广有名气,特别是他不久前拒绝陶谦征辟一事,更是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被人誉为清流的代表。其实此次刘函借道徐州北上涿郡,除了向天下八大商家之一的糜家讨要一件东西,另一方面有很大的目的就是想结识这个以刚直博学而闻名的大儒。若能学得霸气一展,能收的这大学者倒头便拜,对于刘函即将要展开了得大事将大有臂助,不过今日看孙策与张昭的桃李之情,刘函就知道这个墙角有点难撬。

    刘函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子布先生,我在荆州求学时,曾见过先生的孔雀开屏图,那孔雀惟妙惟肖,犹如活物一般令小子记忆犹新,那时我就想亲眼见见能画出如此妙画的子布先生,想不到今天托了伯符的福,能够见到闻名已久的子布先生的本人,满足了我一个平生之愿。”

    张昭抚须笑道:“小兄弟这是高抬我了。”当代文士常以精通多门艺业,多才多艺为荣,张昭自也不例外。张昭年轻时就以博学多才而出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丹青,甚至是为丹青而狂。张昭在淮泗之间名气极大,但他并不因此自傲,反而非常谦虚,常自称淮泗微末之士。唯独别人夸他一手好丹青,他常常喜不自禁。那孔雀开屏图乃是张昭生平最得意之作,得刘函夸奖,张昭嘴上虽然谦虚,心里早乐开了花,由此可见刘函这顶高帽给得多么准。

    刘函又望向那二十多岁的英俊之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与张昭这种博学之士走在一起的,必然也不会是一般简单人物。

    果然只听孙策介绍到:“此乃我的结义兄长吕范吕子衡。”

    刘函听了震惊道:“莫非是那个在饥荒之际,收恤朋友孤遗的汝南大义士的吕范吕子衡。

    吕范拱手笑道:“正是在下,不过至于大义士等等,小兄弟莫要再称,子衡愧不敢当。”

    孙策道:“兄长莫要自谦,当今天下,众人都以利字当先,能像兄长这般重情重诺的又有几人。兄长你若还称不上义士,天下还有何人能当这义士两字。”又向两人介绍刘函道:“这位是涿郡刘函刘文佑,乃水镜高徒,智计过人,此次策被阳明教余孽所困,全赖文佑兄之智,方才转危为安。”

    众人相互见礼毕,合成一路向徐州彭城进发,一路上,孙策讲起自己被阳明教伏击的前后,刘函在一旁听着,只听孙策讲得条理清楚,简洁明了,且重点突出,寥寥几句就把想要讲的事情讲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由此可见孙策善于直接抓住重点,直接迅速解决问题的性格。

    吕范听罢叹道:“宦官误国,再加上这几年年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处于水深火热的绝望边缘,就为那些邪教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土壤,邪教死之不绝也是这个原因。这阳明教还只是肌肤之溃,另一个教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众人都是才智之士,都知道吕范说得是太平道,因其教众大多头裹黄布,所以又称黄巾军,乃是由“大贤良师”张角所创,“大贤良师”张角号称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不但武艺超凡入神,更精通政、兵、谋、医、卜、工、农、商八道和阴阳五行之术,且天文地理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虽不如风云纵横榜之内,可其地位却超然于两榜上的黑白高手之上。其自创的“太平八诀”乃悟自于云航慈宗从未有人参悟的道家宝典《长生诀》。《长生诀》传说为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所作。相传远古时期,乾坤混乱,鬼帝蚩尤与黄帝轩辕氏争夺天下,那蚩尤力大无穷且鬼术高深,黄帝九战久败,直被逼到涿鹿。黄帝仰天长叹言道上天为何助恶不助善。相传上天听到黄帝的叹息,即派遣素女下凡,给黄帝传下七幅图。号为《长生诀》。黄帝在其师广成子的帮助下悟其三而蚩尤灭,华夏平,轩辕氏即成为华夏之祖。

    当年黄帝只是悟出七幅图里的三诀已经一统华夏,张角却是自五帝时期《长生诀》创出以来唯一一个全部悟出七幅图的人,虽然不知道七幅图为什么会悟出八个诀,但毫无疑问张角德武艺已经达到了神的地步,据传当今天下没有人能在张角手下撑过一柱香的时间。

    当今世道,灵帝昏庸,宦官当政,土地兼并严重,阶级矛盾激烈,贫富差距巨大,富者坐拥良田美食,仓库里的粮食多得要发霉,而贫者终日劳顿,欲得一米粒而不得。再加上连续几年罕见的大旱,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朝廷却拿不出赈济的方法。百姓正处于极度的绝望之中,急于在精神上寻找一寄托。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天赋惊人的钜鹿人张角看到这一点,提出了“致太平”的理念。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宣称黄天才是真正的至上神,认为黄神开天辟地,创造出了人类。认为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时光,在那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痛,更无诓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这一理论立即被深受士族豪强压迫剥削之苦的寒门与贫苦百姓所信仰,同时张角还深通医卜之术其时,饥荒横行,饿死的百姓曝尸于野,尸体没人打扫掩埋任鼠咬鸟啄,导致瘟疫等各种疾病横行,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张角正是在这时候持九节杖为符祝,教病人叩头思过,以符水饮之,得病者无不痊愈,大贤良师之名由此大振,张角又善于诳惑之术。不过几年之间,信仰的徒众一达百万之数,遍及青、徐、幽、冀、荆、杨、兖、豫八州之地。成为当今第一大教,黑白两道无不惊惧。

    张昭也叹道:“我听江湖传言,张角今致三十六方,派遣自己弟子太平十三使为这三十六方渠帅,这造反之心,已是路人皆知。豫州太守王允王子师还特地上书直陈太平道的危害。可恨,张让等十常侍弄权,进谗言说什么太平道以道教化天下,使百姓安于现状,有利于天下的统治,又构陷王子师进此危言是居心叵测,忠心耿耿的王子师竟被下到死狱之中,若非四阀之一的何阀的何进上书求情,王子师已冤死与狱中了。”

    吕范道:“王子师固然忠勇可嘉,只是可惜不得其法。那张让与张角私交甚密,张让的义子张直更是与太平道的第一谋士“龙飞凤舞”波才为八拜之交。有张让在上弄权,又如何扳倒太平道,不过是自招祸患罢了。”

    张昭摇头道:“王子师这也是心急则乱,当今世道,政治黑暗,经济凋敝,又连年灾荒,百姓苦不堪言,人吃人的暴行在各州时有发生,一如秦末大乱之时,而太平道的势力却大行其道,势力遍布关东八州。百万秦关尚不能挡陈涉,吴广匹夫一怒。这张角比之陈涉吴广之辈势力不知强了几十几百倍,一旦骤起发难,天下必然大乱。”

    虽然早知历史上的张昭耿直,训斥江东之主孙权就像训斥小孩一样,搞得孙权常常下不来台。但听了张昭的话,刘函还是吓了一跳,张昭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斥汉灵帝是秦二世了,如果被有心人听见,少不得要治一个诽谤朝政之罪。

    一边正驾车的黄盖奇道:“张让也是聪明之人,难道看不出张角的狼子野心。他的权势全部来自与汉灵帝,一旦让太平道坐大,岂有他的好果子吃?”

    “那是黄将军你不知道张让的秉性,张让乃出自魔门的人妖宫,魔门中人行事向来讲究自私自利。”张昭似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刘函与孙策却是明白了张昭的意思,自私自利的人总是漠视潜在的敌人而对直接威胁一触即跳。

    当年为了对付百花宫支持的魔门第一高手“跋扈将军”梁冀,以陈蕃为首的沧海儒宗与张让所率的人妖宫亦有短暂的合作,但这股脉脉温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梁冀倒台之后,双方为了自己的政治主张与利益,展开了殊死博弈,这场博弈虽无兵戈之声,但它的凶险程度比之刀光剑影的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以陈蕃,李膺为首的沧海儒宗一度占据绝对优势,但最后还是不敌张让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此役,沧海儒宗损失惨重,沧海三巨头中的二巨头陨落。只有“奔走之友”何颙正外游汝南连结党人义士而逃过一劫。无数沧海儒宗的骨干被人妖宫迫害致死,更引发第一次党锢,大批儒士如荀氏八龙,刘氏三才等著名儒士被勒令一生不得参政,沧海儒宗的势力大为衰弱。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沧海儒宗自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独霸华夏已经数百年,虽遭此挫折,在中央上的影响几乎被清扫一空,可在民间特别是在士子中的正统地位却是五人能够撼动。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沧海儒宗早与地方上的豪绅清流已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张让虽能铲除沧海儒宗在中央朝廷的势力,对地方上的豪绅清流为代表沧海儒宗却无能为力。需知任何一个帝国想要贯彻中央的政策,都离不开地方豪绅清流的帮助,清流可以帮助官府获取名望,而豪绅则是可以协助官府将政策落实下去,如果离不开清流豪绅的帮助,朝廷的政令几乎形同废纸。这也是为什么张让假借汉灵帝的名义发布八次最高通缉令,通缉“奔走之友”何颙,更是出动像神捕门这样的朝廷机关,历时十六年,却依然无法将何颙缉拿归案的原因。

    刘函的老师水镜先生就曾分析过,造成今日大汉日渐凋敝的原因从客观上来说不能单单说是宦官误国殃民,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人妖宫掌控的中央朝廷与沧海儒宗为代表的豪绅清流的对立。此时大汉就如后世的一个市里的市委书记与市长打架,你在前面铺路,我就在后面拆桥,你要上面修桥,我就在下面放水。反正就是你支持的我必反对,你反对的我支持,一路唱反调。而中央却偏偏对这对爱打架的大佬毫无办法,那受苦的只能是普通百姓。此时的大汉就是这种状况,而由于沧海儒宗代表的清流豪绅掌握了舆论话语权。“宦官误国论”喧嚣直上。

    而“宦官误国论”更加深了张让等人对沧海儒宗的恐惧。此时的士大夫与宦官已成死敌。张饶明白一旦让沧海儒宗为代表的士大夫掌权,绝对是他们十常侍的末日。但对于遍布大汉各州的豪绅清流,一张让之能亦产生束手无策之感,正当张让彷徨无计的时候,张角令门下弟子马元义献上的《太平要术》让张让眼睛一亮。当年沧海儒宗以诡计逼云航慈宗退隐江湖一事,在沧海儒宗刻意的淡化下已少有人知。可张让曾任汉中常侍,负责管理皇家图书馆的孤本典籍,所以得闻许多鲜为人知的秘辛。知道云航慈宗与沧海儒宗之间实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共同的敌人与利益让张让和云航慈宗出身的张角一拍即合,迅速结成了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