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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着的人和祁先生是什么关系?虽说这家的佣人们都叫这小姑娘叫‘太太’,可到底看祁先生和这姑娘不太像是这种关系。夫妻关系怎么这样的不对劲?总觉得生疏的过分了。
——被称呼‘太太’可不一定就是太太,祁先生这样的人若有家室,怎么说也要有一场惊动盛大的婚礼,只怕那小姑娘只是现下陪在他身边的人罢了。
——可不是,这富商财阀的,哪有几个有真正的婚姻呢,养在家里的女人多是只为他们生养后代做准备的吧。
室内,以濛依旧睁着眼,药效没到她只能迫不得已得听室外的人猜测议论她和祁邵珩的关系。
说来说去,不过是所有人都觉得祁邵珩这样的男人不是会轻易结婚的人,和21岁的她结婚更是无稽之谈。
不要说,门外的人这般觉得,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觉着的。
虽然,她还不至于像她们议论的自己是来为祁邵珩生养后代的,可是这话到底给以濛敲响了警钟,她一直不肯正视自己和祁邵珩的关系,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的靠近。
她排斥,并不代表可以阻挡他对她的亲近。
才刚刚两个月的相处,他都能三番两次对她做到这步田地,可他们要相处的是整整一年。
一年,太长,发生的事情也太多。
所以,真要有一天祁邵珩强要了她,她反抗不了,挣扎不过便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可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男女欢好,他三十,她二十一,都是极其利于受孕的年纪。
如果,稍有不慎.......
不,绝对不可以!
五指并拢,大力地将拳头攥紧,她在无措,在恐惧,对未来一年的无限恐惧。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所有,她不要做他的*上客,更不要做他的生子的工具。
一想到,她将要面对的,以濛咬着唇,好像全世界都黑了。
——相处一年,婚姻关系一年,孩子绝对不可以有,这是她最后的底线。目前,她只能寄希望于祁邵珩的道德准则比她想象地高得多。
——祁邵珩,别让我失望。
闭上眼,点滴的镇定剂疗效已经上来了,以濛再也无法抵挡沉重的倦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夜半,主卧的以濛睡了过去。
可,书房,祁邵珩看了工作文件,抽了支烟后翻身到*上歇着了。
关了灯,他躺在书房的这张*上确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按常理说,前天晚上守着阿濛一宿没睡,昨天晚上照顾阿濛,没有睡多久,今天去茶园抱着以濛走了那么远的路,该是困,该是倦到极致的。
但是,现在的祁邵珩倦意是有,困意不达,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睡不着。
*上翻来覆去很久,他总觉得赔了阿濛两晚,突然不看着她,太不放心。
开了灯,起身,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出了书房的门。
宜庄。
程姨到了被园子里的不知哪来的野猫猫叫扰的睡不着觉,起夜到客厅喝杯水,却正巧看见先生一身黑色晨褛出了书房门,向二楼走去。
——这大半夜的,不睡一起,到底不安心吧。
叹一声,程姨喝着茶水,忘了被猫叫扰了的恼意,只觉得想笑。
先生和太太,这两人在她这个妇人看来都是别扭的很的,妻子不留丈夫,丈夫就该妥协麽?
不该。
早该就不妥协的,可到底是先生疼太太,不正面回应,等她睡熟了再回去。
——这小夫妻真是爱折腾。
先生想要大度,可还是败给担心了!
二楼主卧。
祁邵珩推门而入,见柔和浅淡晕色下熟睡的人,便觉得心里真的踏实了很多。
在书房,总是安不下的心,现在终于平静了。
脸上的神情缓和,刚要靠近*上的人,祁邵珩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了。
*上的人在熟睡,安静,宁美,乖巧的很,乍一看似乎没什么不妥,再仔细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依旧打着点滴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已经肿了起来。
在明显不过的现象——跑针了!
想着找医生,祁邵珩这才想起来,要求时不时过来看看的女护工都去哪儿了?
打点滴跑针,此事可大可小,如若不是他来的即使,就这么一直到这瓶点滴打完,以濛的手还能要吗?
正要去找医生,却见有护工刚巧进来。
一推门就迎上祁邵珩没有隐匿丝毫怒气的脸,护工吓了一跳,只觉得被他看的站都站不住了。
“祁,祁先生........”
“把医生叫来。”
再生气考虑到以濛在睡,现在醒了怕是要疼的厉害,他尽量压低声音。
“是,是。”应了声后,护工拔腿就跑。
喊了女医生过来,看此时药液也输的差不多了,直接拔了针,医生说,“好在发现及时,肿起来的地方用热毛巾敷敷,将血管软化开就好了。”
太太打点滴,责任在护工她们,是她们没仔细照看好。
往日里,都是夜里每隔二十分钟来看一次,都无大恙,谁知今日会突然跑了针呢?
祁邵珩面色沉郁,却因为现在以濛正睡着,且跑了针手上肿的厉害需要照顾。
现在没时间和当值的护工置气,只在女医生给以濛简单看过后要他们一起都出去。
祁邵珩生气,叫她们走,她们哪敢呆一会儿。
等人走了,祁邵珩将热毛巾换了一块敷上,看着她手上因为跑针肿的高高的地方,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熟睡的人,他对她言语道。
——只一晚上不看着,就出乱子。
——就这样,还不肯让我留在这里。
热敷的毛巾换了又换,终于看着手上肿的不再那么厉害,祁邵珩关了灯,起身到*上后将这个爱折腾他,让他整日提心吊胆的坏家伙揽进了怀里。
见她睡得安稳,他就更是动动她,知道她输了点滴醒不过来,否则跑针肿起来这样的疼,她怎么可能没反应。
黑暗中,抱着她吻了又吻,咬了又咬。
却都不见她醒来的迹象,药效发挥作用,此时的以濛沉沉的睡着,她揽着她靠在他怀里,她就安然地呆着,呼吸均匀,眼眸闭着,又长又卷的睫毛偶尔轻颤着,扫过他的下巴。
好不乖巧!
抱着她,咬了咬她白希的耳垂,祁邵珩觉得现在的她可比醒的时候可爱多了。
将本就是双人用的蚕丝被盖在他抱着她的身上,怕压着她跑了针肿起来的手,祁邵珩便单手握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这次是深吻,可这吻是有目的的。灵活柔软的舌和她的一起纠(缠),他尝到了中药的味道在她嘴里还留着,不苦,是真的不苦的,而且发着甜。
那到底为什么会吐药?
祁邵珩就是怕以濛觉得中药苦,尽量让中医在符合疗效的条件下选了不太重苦的草药,外加上这一副中药里加了甘草,一定不会苦的。
但是,以濛还是吐药了。
想了又想,就在祁邵珩想不明白的时候,他进来放在*头的手机有光闪了闪。
睡前,就着以濛总是吐中草药的这个问题祁邵珩想问问自己的兄长祁文彬。
可一想这时间点打电话过去不太合乎礼仪。
但是,挂念以濛喝药直吐的问题,他还是没有忍住发了条短消息过去。
信息他发了两条,皆是和以濛关系亲密的人。
一条给自己的兄长祁文彬;另一条则给了以濛最要好的祁向珊。
本想着祁文彬早该睡下的,明早看到这信息,一早回了便好。
却不想在这深更半夜的,祁文彬竟然回复了他。
——他说,阿濛吃不了中药跟惧怕注射器针头皆是一个原因,小时候就有阴影了。和谁有关,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给你。小时候差点救不回命来,吃中药把胃吃伤了,吃中药只会让她越吃越吐,她没告诉你麽?
看了祁文彬的回复,祁邵珩这下明了。
“既然知道自己吃不了中草药,你为什么不张口对我说呢?”
祁邵珩抱着怀里的人只是问她。
难道只为了他说的那句,“你若喝了这药,我立刻出去,不再扰你。”
就为了让他离开,她倒是宁肯委屈着自己强撑着喝药了。
该听话不听话,不该听话乱听话。找收拾!
咬了咬她的白希柔嫩的粉颈,见睡梦中的她蹙眉,他才放过她。
他知她,了解她,可总有不知道的地方。
现如今,他是她的丈夫,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连妻子喝不了中药这件事都不知道?
她吐药,吐得脸色苍白到极致,也不肯告诉他原因。
这不告诉,强撑着喝下去,并不是因为体贴他,而是她在忍,她依旧把他当外人,不肯依靠,不肯对他泄露半点委屈。
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还自己坚持着,硬要往下喝。到底是给谁客气呢?他是她的丈夫,用得着她这般客气?
躺在*上搂紧她,继续看向珊给他的回复。
——向珊回复信息说道,“自从小时候三妹生了一场大病胃坏了,就吃不了中草药了,对了,还有,三妹胃坏了以后,不能怎么吃甜了,反倒对异常喜欢苦味。甜食吃多了不至于吐吧,她似乎会难受一阵子。三妹的胃有问题,而且很多年了,劳您挂心了。”
将手机放在*头,祁邵珩想着向珊的话再看着*头柜上以濛睡前喝下的茶水,便瞬间明了了。
这泡茶水的茶叶,是苦丁茶和莲子芯。
哪一样都是苦到极致的。
以濛却总是喜欢这两味茶,再联系到她不喜欢吃银耳莲子羹的原因,祁邵珩这才想起。
——阿濛不喜甜,自然汤药中甘草味道浓郁,甜了,喝多了就吐了。
一直担心着她,怕是中草药苦难以下咽,可这小姑娘是不怕苦涩,却讨厌甜味的。
——什么怪习惯?不喜甜,却爱苦?
怪不得喝了会吐,人皆如此,都有喜恶,勉强吃自己不能吃的还强制性被灌了那么多,她自然会吐出来。更何况在吃药前,她还被他哄骗着吃了一碗甜的发腻的山楂红枣羹。
胃坏了,吃不得中药,吃不得甜,到底小时候的她遭遇了什么?
她不愿意告诉他,他着急又有什么用?
叹了一口气,抱着柔软她柔软的身体,吻了吻她的额头,觉得她在自己的怀里,他才也安心了,心安了,便觉得困意席卷而来,抱着以濛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天还没怎么亮起来,程姨由于昨晚被野猫的叫声扰了,一直睡得不安稳。5:30不到就早早的起来了。
她刚走到了客厅,没多大会儿,便觉得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在清晨格外安静的宜庄却听得一清二楚。
——是先生!
昨晚,半夜去了太太那儿,早上又怕扰了她醒过来早早离开进了书房。
——真是煞费苦心,处处都合着那小姑娘的意思。
誒,叹一口气,程姨觉得既然先生这么早起了,怕是厨房也没她呆的必要了。
果然,一切如她所想,祁邵珩回书房换了居家休闲的长裤长衫,下了楼就直往厨房走。
见祁邵珩迎面而来,程姨只得先打招呼,“先生起来了,早。”
“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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