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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这位老奴,没人知道他究竟多大岁数,反正年入古稀的袁老爷也得叫他一声王伯。袁老爷的父亲可谓是老来得子,五十多岁了才有了袁老爷这个儿子。王伯自然是要比袁老爷的父亲大的,不然袁老爷也不会称呼他为伯伯。若是按这样来推算,保守估计,这王伯至少也得一百二三十岁了。
杜甫有诗云,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岁,那已经十分稀少了。何况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呢?那简直就是“老妖精”了。
这王伯有自己的房间和院子,因为他年事已高,喜欢清净,所以无论是袁家的主子还是下人,平日里都很少踏足他的院子。
眼瞅着官府就要来查封房子、抓人收监,袁老爷气的一翻白眼,直接昏死了过去。
袁老爷是这个家中唯一的主心骨、顶梁柱,他这一昏迷,袁府上上下下顿时乱作一团。
那几个牵连家人跟着受过的袁家子弟一看,就要去找官府拼命,总好过在这里等死。可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儿,便被那几十年都不曾露面儿的王伯拦了下来。
袁家人当然知道家里有位老寿星,可是见过这老寿星的却没有几个。眼下的这位老人家白发苍苍、面色红润,长长的白色眉毛几乎垂到了耳下,不是那老寿星,又会是谁呢?
袁家人一看,连多少年都不露面儿的老寿星都给惊动了,看来这一次袁家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可没想到,这老寿星的出现,竟然正是为了化解袁家之劫而来。
王伯将袁家的老老少少全部叫到了大厅里,然后从大褂之中拿出了一幅用纱布紧裹的画卷来。
此画包裹严实,想必定是贵重之物。可是袁家不缺钱,他们现在缺的是命。再有一会儿功夫,官府就要过来拿人了,就算这画是稀世珍宝,又有什么用呢?
王伯伸手将画卷打开,并告诉众人,此画便是解袁家之祸的关键。袁家的老祖早就算到袁家会有一场灭门之劫,为了保留袁家血脉,所以才特意向高人求得了这幅画卷。
众人一听这画卷竟然是保命的宝贝,赶紧纷纷上前查看。
可是看过之后,众人却失望不已。这不过就是一幅画着眼珠子的破画罢了,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指望它救袁家这么多人,那不是逗趣儿吗?保不齐,真是这王伯老糊涂了。
王伯见众人不相信他,他自己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幅画的确是从上一代的袁家家主手中传下来的,当时那家主说的煞有介事,也不像是在夸大其词啊。但问题是,当时只是让他好好保管,说能帮袁家躲过一劫,至于如何用,有何神通,却只字未提。
如果袁家上代家主没有故弄玄虚的话,那这幅画之中定然暗藏玄机。
正所谓,死马当成活马医。现在袁家大难临头,能想到的法子都想过了,可惜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王伯坚信这幅古画可以救袁家于危难之间,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决定。那就是以血为引,以命点睛!
这幅画所画的就是一只眼睛,可是这眼睛却显得有些空洞无神。古人作画,常讲画龙点睛之笔。王伯可能也是活的太久了,所以脑子里冒出的念头也跟旁人不同。
他总觉得这幅画有灵性,如果自己舍命激发,保不齐这画就能真的显灵了,到时候袁家也就有救了。
王伯这样想了,也的确这样做了,他的鲜血倾洒在画卷之上,他的生命也在此刻定格。
有人说,王伯和这画合二为一了。从此之后,王伯就是这幅画的画灵。当然,我们宁愿这样认为,否则便是王伯用一己之命换袁家一世太平。
王伯前脚刚死,后脚官府的人便冲进了宅子。而就在这时,那个掉落在地的画卷突然红光大放。紧接着一头全身漆黑,长有独角的怪物从画卷之中跑了出来。
说来也蹊跷,这怪物出现之后,便用头上的尖角疯狂的顶人,被尖角击中之人当场毙命。而无一例外的是,死的人竟全部都是官府的官兵。
这怪物愈战愈猛,官兵们只得开枪射杀。但这从画中跑出来的怪物又岂是寻常子弹所能伤害得了的?
一通扫射之后,怪物仍旧安然无恙,可那些官兵却死伤大半。
剩下不死的官兵哪里还敢停留,一股烟的全部灰溜溜的逃走了。
怪物赶走了官兵,并没有继续伤人而是直接飞回了画卷之中。袁家的燃眉之急算是化解了,可指望官府善罢甘休,终究不太现实。
袁家人一番商量,最后决定分家,分出的股越多,也便越安全。
不用猜,袁华这一股最终得到了这副古画,并且来到了热河一带居住。
可我不明白的是,这古画里藏有一头怪物,那跟眼睛又有什么关系?我最关心的实际上还是袁华的眼睛,别告诉我,这哥们儿的眼睛是天生的。
听过唐秋的叙述,我们大概对这袁家有一些了解了。如果故事里的那幅画与此刻这房中所挂的是同一幅,那我们此刻岂不是与怪物同室?从进这屋开始,我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感情是被怪物虎视眈眈的觊觎着。
看来二虎的决定是对的,此刻的我竟也有一种搬着小板凳去门外坐着的想法了。
唐秋见我和谭钰都不言不语,赶忙笑着解释道:“龙哥哥,钰儿姐,你们紧张什么啊?虽然这就是当年的那幅画,可是这几十年都过去了,也不见那怪物再次现身啊?而且听我母亲说,这幅画已经帮过他们袁家一次,所以无论袁家再发生什么,也都得不到这画中灵物的庇佑了。”
听唐秋这么一说,我才稍稍心安。
可是这画中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呢?又岂会甘心栖身于一副古画之中呢?
“丫头,你表哥袁华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唐秋听此,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啊,他那不就是獬豸之眼吗?说起来,你们两个算是同一类人,因为你们都被灵兽选中了,只不过你比他更特别一点儿罢了。嘿嘿……”
獬豸之眼?难道那画卷中的怪物就是大名鼎鼎的獬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