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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都走完了,玄奘道:“悟空,现在什么时候了?”
悟空道:“现在是晚上八点了,该上床睡觉觉了。”
玄奘道:“刚吃过饭,睡什么觉!我们现在去查案。”
悟空道:“去哪里查案?”
玄奘道:“此事因宝塔而起,我们就从这座宝塔查起。而且当年我曾在佛像前发誓,遇寺烧香,逢塔扫塔。所以无论怎么说,这宝塔都是要去一趟的。”
悟空道:“师父要扫塔?那好,我陪你去。”
于是悟空找了两把扫帚,师徒一齐去扫塔。
来到塔下,玄奘向上望了望,可惜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他问道:“悟空,你可看得清楚这塔有多少层?”
悟空瞟了一眼,说道:“一共十三层。”
玄奘又问道:“这塔的材质如何,可是一件宝贝?”
悟空道:“就是一座石头塔啊,曾经贴了金箔,但是金箔已经被人刮掉了。”
玄奘自语道:“金箔耀眼,虽然也能发出金光万道,但是不可能笼罩万里之遥。”
悟空接口道:“对呀,金箔反射的光又能有多强?恐怕连这座寺庙都照不通透吧!”
玄奘道:“嗯,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这塔上原本应该有件宝贝的。”
悟空道:“宝贝发出光芒,所以这寺叫做金光寺。”
玄奘道:“现在没有光芒了,无非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宝贝被取走了,第二种可能,宝贝被污物遮蔽了。”
悟空道:“第二种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首先,皇帝派人来搜过,如果宝贝还在,又怎么会搜不到呢?还有,如此重宝,又岂是一些污物就能永久遮蔽它的光芒?”
玄奘道:“若想得到答案,还须进塔仔细搜索一番。”
悟空道:“师父,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帮你扫吧。”
玄奘道:“这不行。我可是在佛像面前发过誓的,必须要自己扫,你负责保护我就行了,顺便给我壮胆儿啊。”
计议停当,二人秉烛入塔,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整座塔内。
玄奘眉头微皱,四处打量了一番。
悟空道:“当年这场血雨果然污秽,没有半吨去污粉恐怕清洗不干净。”
玄奘道:“这个以后再提,今天我们就随便打扫打扫,顺便仔细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玄奘开始扫塔,他一边扫,一边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就这样一边打扫,一边查探,一直扫到第十层才停下来。
玄奘扔下扫帚说道:“艾玛,还真够累的。我吃了那么多人生果都顶不顺啊。”
悟空道:“师傅啊,你这回终于暴露出真实实力了!”
玄奘道:“哦?为师实力如何?”
悟空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也就是说,你足足扫了四个小时,都不带歇一口气的!”
玄奘惊呼道:“哇!原来我这么能扫!”
悟空道:“要说呢,你每天花八个小时,走个八十里,那是轻轻松松的了。按照每天八十里的速度计算,每年差不多能走三万里左右。从东土长安走到西天雷音寺,一共十万八千里,只需要四年不到的时间就够了也。换句话说,你根本不需要骑马。”
玄奘道:“说得轻松!这一路上爬坡过坎,山路崎岖难行,又有各种妖怪拦路吃人,当真是步步惊心啊。你瞧,现在都走了十年多了,而且还有小龙代步以及你们的保护,可到了雷音了?”
悟空道:“嘿嘿,师父,我与你说着玩儿的呢,你可别当真。还是骑马好啊,骑马好啊,你若不骑马,小龙就该失业了。”
玄奘打蛇随棍上,说道:“可不是嘛!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帮小龙解决就业问题嘛。”
悟空道:“题外话不用说了,师父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玄奘道:“唉,以前来搜查的人太多了,到处都是脚印、手印、以及翻动过的痕迹,我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悟空道:“那要不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上去把剩下的三层扫了吧。”
玄奘道:“也行,反正我也扫过塔了,并没有违背誓言。不过嘛,你一定要细心在意,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悟空道:“师傅你放心!弟子我可不是吃素的呢。”
玄奘道:“喔唷!难道你还吃荤!”
悟空道:“瞧你说的!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嘛,你何必当真?”
师徒二人说闹了一会儿,悟空就上去扫塔了。
玄奘就在第十层歇着,一会儿,悟空下来了。玄奘问道:“情况如何?”
悟空道:“我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线索。”
玄奘道:“什么线索?”
悟空递给玄奘一样闪亮的东西,说道:“师父请看,就是这片鱼鳞。”
玄奘接过来一看,说道:“对啊,塔上怎么会有鱼鳞呢,你在哪里发现的?”
悟空道:“我在最顶层发现的。这鱼鳞被夹在一道石缝里面,那些搜查的估计没发现,又或者没把它当回事儿。”
玄奘道:“虽然可疑,但是一片鱼鳞也证明不了什么啊。”
悟空道:“师父,这个不是普通的鱼鳞,这鱼鳞上散发着一股妖气。”
玄奘道:“妖怪?妖怪偷走了宝贝?”
悟空点头道:“对啊,很有可能哦,而且多半是水里的妖怪!再结合三年前所降的血雨来看,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偷盗行为。”
玄奘道:“为师倒有一事不明。既然是妖怪,为何不直接抢,却是用偷的?”
悟空道:“师父,各个凡人城镇之中,香火鼎盛,自有神灵护佑。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妖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城中作恶的。”
玄奘道:“这倒也是。神仙们受了凡人的香火,自然是要保护凡人的。”
悟空道:“师父啊,这一路上有我们三个的保护,你都很难体会到民间疾苦的。怪不得那个金刚说你五谷不分,六神无主。”
玄奘道:“你胡说!为师也是吃了很多苦的。”
悟空道:“你吃那点苦算得了什么,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有人保护你。”
玄奘道:“闲话少提,书归正传。经你一解释,为师对这个案子总算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悟空道:“师傅说来听听看?”
玄奘道:“若单论发光效果,这件宝贝比锦斓袈裟还要强,绝对算得上一件重宝!当时在夜里,宝贝发出金光万道,偷盗者降下血雨的目的,正是要掩人耳目,遮蔽行迹,这就是偷雨不偷雪的道理了。”
悟空道:“是啊,这妖怪挺谨慎的。”
玄奘道:“如此细心谨慎,正好说明了宝贝的珍贵程度。更何况,这还是佛门的宝贝。综上分析,我大胆做出了以下的几点推测:第一,这妖怪神通不小,多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家大业大,所以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第二,住在附近的妖怪嫌疑最大。第三,从鱼鳞这条线索来看,这妖怪多半是水里的。悟空,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悟空道:“我有两点疑问。这第一点,从这片鱼鳞的大小,和它所散发出来的妖气来看,倒像是一个小妖怪,可小妖怪又降不下这么一场血雨啊。难道这妖怪来偷宝贝,还会随身带上一个法力不强的小妖怪?又或者说,这片鱼鳞与被窃事件无关?”
玄奘道:“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据我估计,这片鱼鳞与被窃事件有关,但却不是在案发时间掉在这里的。”
悟空道:“师父啊,你怎么越说越令我糊涂了?既然这片鱼鳞不是在案发时间留下的,为何又与这起案件有关呢?”
玄奘道:“我这种推测涉及到了犯罪心理学......”
悟空打断道:“师父,你什么时候研究起犯罪心理学来了!”
玄奘解释道:“你也知道的,当初唐王禁止我西行取经,于是我就办了一个高仿的通关文牒试图偷渡出境,谁知后来偷渡失败进了局子,受了半年的牢狱之灾。我的这些知识都是在镇江大牢里学到的。”
悟空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师父你继续说。”
玄奘接着道:“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理论,许多罪犯在作案以后,会左思右想,担心自己在现场留下了什么痕迹,于是就会在事后返回作案现场进行仔细检查,清理犯罪痕迹,回收遗留物证,反复论证犯罪过程是否留下什么破绽。越是重大的案子,这种可能性就越高。我先假设有一个妖怪偷走了宝贝,总感觉自己在案发现场留下了什么痕迹,但他自己又不方便出面,于是就派一个精明的心腹小妖来做这件事。”
悟空道:“师父的意思是说,这片鱼鳞是一个回到作案现场检查遗留痕迹的小妖留下的?”
玄奘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准确。”
悟空道:“第二个疑问:师父你如何判定,这妖怪就住在附近?”
玄奘道:“既然有金刚给金山寺的和尚托梦,那就说明这个副本在佛祖的计划当中。按照惯例,佛门安排的任务难度都不会太大的。”
悟空道:“对啊!如果这妖怪远在天边,我们的调查难度就太大了!果然还是师父想得透彻。”
玄奘道:“策划的事归我,具体操作就要靠你咯。”
悟空道:“那好,我们就先从祭赛国附近的水族类妖怪着手调查。实在不行,就加大调查范围。”
玄奘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歇息,调查的事,明天再说吧。”于是二人各自回屋安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