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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朝雨与轻尘就看到爷跟个失魂落魄的傻子似的瞧着王妃。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爱情的力量可真惊人。
贺东风回过神来,挽着千夙的手往慧慈阁走。一路上,下人们都看傻了眼,这是傅氏?她又变回王妃了?难怪沈侧妃被关在柴房里这么久都没被放出来。
贺珏看见千夙时,高兴得围着她转,一口一个“王妃嫂嫂”,闹得千夙更不好意思。谢太妃倒是平静得很,只用完膳后拉着贺东风去问话了。
“王儿,你这是何意?”之前不是一直喊着要休了傅氏的吗?这才多久,他又改变心意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作为王爷,若心性这般摇摆,可怎堪大任?
“母妃,这些时日来,儿臣反省良多,的确是儿臣从前辜负了傅氏,幸好没酿成大错。”贺东风跟谢太妃解释了一番。
谢太妃虽不解,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若是不休傅氏的话,就不用得罪傅相那边了。然而她却不知,早在之前,贺东风就成功让傅相打消了疑虑。
贺东风伴着谢太妃出来时,看到贺珏黏着千夙,他的脸不由板起来:“贺珏,你是不是该回碧剑阁了?”
“我今晚想去嫂嫂的墨梅园睡。”贺珏毕竟还小,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难听。
谢太妃训斥了一句:“珏儿,休得胡说。”
贺东风已经过去,一把提起贺珏的领子:“小子,回你的院里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嫂嫂玩儿,歇在她那儿。”贺珏哇一声哭出来,双腿踢着他的王爷哥哥。
千夙劝说了句:“王爷,快将贺珏放下来,您这样他会呼吸不畅的。”
贺珏一听王妃嫂嫂向着自己,哭得更来劲儿:“王爷哥哥就是坏,从前对嫂嫂那么坏,如今对我这么坏。”
千夙扶着额,这话说的没毛病啊。她看了眼贺东风,大有“你不将他放下,我让你好看”的意思。
一口闷气堵得贺东风难受,好啊,她居然敢向着这小子,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她男人?这小子是她小叔子,小叔子又怎么能与夫君比?哼!
千夙见他似有松动,直接过去掰开他手指,从他手里抱回贺珏,轻声哄着:“贺珏,明儿个嫂嫂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别哭,再哭就不是男子汉了。”
哄还不止,还要给做桂花糕,连他都没这待遇。不行,再这么下去,她眼里都瞧不见他了,今晚得好好教训,振振夫纲。
贺东风沉着脸,嗓音轻飘飘的,有种吓人的阴森:“贺珏,回你的碧剑阁去,再不走的话……”
“哇”贺珏抱着千夙不肯松手:“嫂嫂,他就会欺负我,欺负我。”
千夙见这娃哭花的脸,心疼得轻拍他的后背:“是是是,他就是坏,老欺负人,咱们不跟他玩儿。”
贺珏埋在千夙怀里,偷瞥他王爷哥哥一眼,嘴角溢出得意的笑来。
贺东风还真想拎起他来扔出去,到底是谁欺负谁。
谢太妃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闹剧,两个儿子的心性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然则贺珏这么黏着他嫂嫂真的好吗?她可是看得出来,他王爷哥哥可是等着与他嫂嫂共回墨梅园的。
所谓久别胜新婚,没准她很快就要当祖母了。还是把贺珏带走的好。
“珏儿,去母妃那儿,母妃让人做了梨膏,味道可香了。”
贺珏这小吃货一听有吃的,忙不迭就跟上谢太妃的步子出去了。
千夙对上贺东风的眼:“他还小,你还跟他计较啊。”
贺东风很不爽地上前,将她拥入怀里:“到底是谁与本王计较了。往后不许在本王面前向着他。”
“我好像闻到醋的味道了。贺东风你真夸张。”千夙一时不察,直接唤出他的名字来。等她看着他变得灼热的眼神时,才后知后觉自己错了。
“奴婢一时嘴快……”
贺东风伸手掩住她的嘴:“你如今不是奴婢了。且本王喜欢听你唤我的名字。”
苍天啊,能不能别让他不分场合就来一句这样的话,羞死个人去了。
“朝雨。本王今夜在墨梅园憩下。”
朝雨就跟一太监似的噙着尖笑:“都给爷准备好了。爷与王妃早些休息罢。”
休尼玛个屁啊,这话就跟老鸨对客官说的,我家姑娘就交给你了。朝雨这死相,跟轻尘一样贱贱的。
千夙与贺东风回到墨梅园才方方天黑下来。
“王爷,反正这么早也睡不着,不如散步一二?”
贺东风噙着笑,她有这么紧张?
于是两人在墨梅园里走来走去,千夙嫌不够,两人又散步到花园里。
这下千夙是真的累了,打了好几个哈欠,不知身旁这人体力怎么这么好。坐在亭子里,她靠着柱子昏昏欲睡。
“困了?”贺东风坐在她身旁,将她的头拨到自己的肩膀上。凉风习习,月色无边,花香宜人,偶有蛙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尤显诗意。
千夙靠在他的肩上,只觉得之前他身上的凛冽的松柏香都变得柔和起来。
“王爷,问你件事。”
“你说。”
千夙垂着眼:“你有过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吗?”
贺东风微微一惊,她问这话是何意?
“王爷别在意,就是随便聊聊,没啥意思。我觉得吧,到了你这个年龄,谁不会有些过往啊。你之前说过,是为了那个叫什么的女子而记恨上我的。”她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贺东风凝了凝神,这才云淡风轻道:“过去不重要,过好眼下和将来才重要。”
“不重要吗?我怎么觉得过去挺重要的。你看你吧,说是身边有如花美眷,然则没有一个人能走进你的心。”千夙慢慢闭上眼。
贺东风伸手搂着她的腰,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嗓音缓和而低沉:“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若想走进本王的心,你得多加把劲儿。”
她没回应。
他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腰:“听见没?”
低头看她的脸,才发现她睡着了。
贺东风没有动,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睡。
朝雨上前,他还让朝雨别说话惊扰了她。过了一会儿,他才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往墨梅园走去。
而别的院落,灯却久久未熄。
徐氏睡不着,索性去找杨氏。陈氏坐着坐着,便念起经来。而云氏走着走着却来到关押沈碧姝的柴房。
“沈侧妃,睡了吗?妾身云氏,特来看你。”
柴房里头的沈碧姝整日整夜地睡不着,感觉已在崩溃的边缘。她的消息都递出去了,不知道为何还是出不了这柴房。
听到云氏来寻,她一下坐起来,走到门后悄声道:“云氏,若你能救我出去,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云氏不是聪明人,却也不傻,听到沈碧姝这么求她,想必是求救无门沈碧姝快撑不住了。
重重叹口气,她才告诉沈碧姝:“沈侧妃,不是妾身不愿帮你,而是,而是如今谁也奈何不了王妃。你才被关进来,她就恢复妃位了,往后,妾身们自身难保。”
什么?沈碧姝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为什么会这样?傅千夙恢复妃位了?怎么会这样?那她即便出去,不也被她死死压着?
爹和娘为什么不来救自己?难道连他们也没办法救自己吗?
“沈侧妃,妾身也是内心苦闷才过来寻你说两句。你歇着吧,妾身回去了。爷去了墨梅园,连轮到徐氏侍寝的日子他都没理。今夜,恐怕妾身几人不会成眠了。”云氏说罢就走了。
沈碧姝捏紧了手。如此下去,可怎么是好。她怨贺东风,怨他看不见她的深情,也怨傅千夙,是她抢了贺东风。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绝不。
咬了咬唇,她摘下脖子上戴的玉佩,用力磕在地上,玉佩顿时裂成两块,她拎着切口不平的那半块,对着自个儿的手腕划下去,瞬间,血冒出来,红了她的衣裳她的眼……
贺东风,傅千夙,我诅咒你俩永生永世不能双宿双栖。
天亮,王府最边上的柴房响起一声尖叫声。守柴房的婆子跌跌撞撞、披头散发手沾鲜血地跑去主院,没等见到王爷,就对朝雨跪下:“沈,沈氏割腕自尽了。”
事不宜迟,朝雨让轻尘过去看沈氏的情况,他自己则奔向墨梅园。
花容云裳正侍候王爷洗脸更衣,见朝雨面色不对闯进来,都纷纷躲开了。
“爷,”朝雨才开口,就被王爷伸手打住。
“去外面说,别吵到王妃。”
贺东风大步往外走,还让花容云裳看守着,不让人来打扰千夙休息。
“说吧,何事让你如此冒失?”
朝雨跪下:“爷,沈氏自尽了。属下已让轻尘过去打点,眼下生死未知。”
贺东风目光沉沉:“送到西边厢房打点,封锁消息。若有外传,杀无赦。”
“是。”朝雨领命而去。
贺东风坐在千夙床边,等她醒过来了,才柔声跟她说:“沈氏出了些事,本王要去处理。”
“哦。”千夙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他还有些不放心:“后院的女人要是找到你这儿来,打发了就是。”
“哦。”找她干嘛啊?
贺东风说的不错,他前脚才离开墨梅园,那四个侍妾后脚便到了。恰逢千夙刚更完衣,头发都没梳,她眼尾都没抬就叫花容打发走。
可那几个女人竟直接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