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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在一旁看着,暗自啧啧感叹着:“水灵,真是水灵,定能卖个好价钱……”
被收拾了一遭,楚辞喊都喊累了,两眼无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只可惜这次出宫连个暗卫都没带,如今不过是只身一人,就算她喊破了天,也没有半点用处。
这些人根本没有得见过天颜,更别说知道她就是当今皇上,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与他们硬拼讨不到好处,反而会吃苦头,还不如顺从一些,找机会溜走才是最为关键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楚辞忽然老实了下来,任凭几个女子为她描眉画眼,待到上好了口脂,她才站起身来,让老鸨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
“好好好,这样才对。”老鸨以为她是认命了,态度也好了一些,“姑娘啊,你也别怪我们,今日我这实在是有些情况,头牌身子抱恙,百花楼里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宾客都来了,只能让你去顶一阵子。”
身子抱恙?
闻此,楚辞先是一愣,随即顺着杆子往下爬,“那既然如此,你是想让我我替你撑场子对吧?”
老鸨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
抓住一切可以讲条件的机会,她连忙又道:“那今夜过去,你就得放我走。”
“这是自然。”老鸨挥了挥团扇,说的一派诚恳,“妈妈我啊,还得感激你呢,否则外面那些大爷闹起来,可有我们受的。”
许是看到她诚恳的模样,楚辞有些动摇,身为一国之君,怎么都得体恤体恤民情,做什么都不容易,再说这百花楼里都是姑娘,整日与男子打交道,日子过得也不舒坦,能帮则帮一把吧。
思来想去,她末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听得她应允了,老鸨笑逐颜开,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她拍了拍手,“春兰秋菊,快带这位姑娘去大厅。”
百花楼正厅中热闹非凡,女子的笑语与男子的酒话不绝于耳,放眼看去尽是旖旎场面,此时,高台之下坐满了客人,就连二楼雅间中都座无虚席,楚辞迈上高台时,四周忽然安静了一瞬,底下宾客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
就在此时,古琴的声音响起,淙淙铮铮煞是好听。
一旁,老鸨推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给他们唱个歌跳个舞,别搞砸了,否则,妈妈我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眼角余光扫到守在四处的壮汉,都在注意着高台上的动静,若是她有一丝想跑的意图,怕是会被拍个粉碎。
楚辞吞了口唾沫,连忙讨饶地笑了笑,“我跳就是,跳就是……”
话虽如此说,可她向来不喜欢跳舞,从小到大也没认真学过,猛地让她跳,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随着琴声轻移步子。
许是琴声太过好听,她渐渐也有了些兴致,试着提着气息,将水袖一挥,旋身的同时,转落而下的花瓣落在她的指尖,宛如栖息的蝴蝶,微微颤动。
她轻轻跃起,漫天花雨在此时倾洒,清香扑鼻的花香萦绕在身旁,她转过身子,衣摆飘扬,卷起地上的花瓣,惹得宾客叫好声不断。
正是这过于激烈的叫好声,吸引了二楼雅间中人的注意,那人搁下手中酒杯,垂眸看向厅中的高台,一眼便望见翩翩起舞的楚辞,她显然是舞得尽兴了,忘了自己身处风月之地,连唇边都带上了些笑意。
如画的眉眼,加上唇边微微扬起的弧度,水袖挥舞之间,分外勾人心魄。
她虽是学艺不精,但还是有三四分意思在,宾客的叫好声不断,有甚者已经开始叫价,她一舞的功夫,一位富商已经出到了三千两。
什么情况……今夜不过来撑个场子,怎的就有人开始叫价了?从未来过这种地方,楚辞有些迷茫,更多的是疑惑,本想问问老鸨,可老鸨的心思早就不在她这了,任凭她怎么使眼色,老鸨都浑然未觉。
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老鸨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招呼道:“赵老板出了三千两,还有没有客官要出价啊?”
论及财力,赵老板在广安城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他一旦出价便是最高的,很少有人能匹敌。
见无人出价,赵老板站起身来,朝着宾客们拱了拱手,势在必得的模样,只是他还没高兴太久,二楼雅间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五千两。”
声音虽低,但震惊四座,就连久经沙场的赵老板都傻了,厅中一时间安静得很。
楚辞也愣住了,她打死也没想到自己随便跳了个舞,居然能卖到这个价钱,就算是在宫里,五千两也已经是很多了。
她吞了口唾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连忙抬头望向了雅间,可雅间中纱幔阻隔,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可惜了,方才厅中吵闹,她都没听清那人的声音,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五千两已经是天价,过了许久都无人敢应声,老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高兴得声音都大了很多,“五千两……五千两,那今天的美人,就归那位公子了!”
楚辞还愣着,老鸨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臂,她迷茫地回过头去,问了一句:“朕……我已经跳完了,你还拽我做什么?”她想挣开,“先前说好的,我给你撑场子,你就放我走的!”
“哎呦小姑奶奶,你不知道吗?”老板看了她一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我这啊,只卖身不卖艺的,说好的撑场子,就是得卖身啊。”
话音刚落,她使了一个颜色,守着的壮汉立马上前来,强硬地拽住了楚辞,她震惊不已,张口就想喊,可惜嘴巴已经被捂住,只能被他们像是拎小鸡一样拎回了厢房,重重扔了进去不说,还将门给锁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楚辞完完全全被吓傻了,先前她出宫次数撑死不过五次,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居然轻信了老鸨的话,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她泄了气,瘫坐了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笔账……回宫之后一定要算,狠狠得算,但为今之计,她要赶在客人来之前溜!
心里急切万分,楚辞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看,高高的距离让她望而却步,可是厢房中只有窗户通向外面,并没有其他的通道,她若是跳下去,怕是腿都要摔断,到时候被人抓住,那才是跑都不能跑。
她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思考着办法,可此时走廊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钥匙开锁的声音,还有老鸨谄媚的声音:“公子爷,就是这儿了。”
楚辞回头看了看房门,莫名地惊慌了起来,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放弃了跳窗的打算,拿了桌上银质的酒器,一个翻滚就躺在了床榻上,用锦被将自己裹住,一片漆黑中,她紧紧握着酒壶,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就不信,这么沉的酒壶,还不能将那个熏心的登徒子敲晕!
门被人推开,又合上,阻隔住外面的声响,安静异常的厢房中,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听到有人走到了床榻前,像是驻步站了一会,并没有急着掀开锦被。
那人越是不急,楚辞越是紧张,她咬紧牙关,握着酒壶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她感觉到那人以手撑着床榻,俯下了身子,将裹着锦被的她困与双臂之间。
隔着薄薄的锦被,她嗅到一丝淡淡的酒香,还有温热的体温,这都让她如临大敌,呼吸都停滞了,就在此时,那人抓住了锦被一角,缓缓地掀开。
黑暗被光亮驱散,就在锦被被完全掀开的一瞬,她闭上了眼睛,猛地将手中酒壶招呼了过去,本是用尽全力的一击,却被轻易地擒住了手腕。
完了完了,这次算是栽了。
楚辞顿时心如死灰,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抱着死也得死明白得决心,她睁开了眼睛,想看看这位一出手就是五千两的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只是一眼,她就愣住了,手一抖,酒壶脱了手,掉落在一旁。
烛火散发着氤氲的光芒,随着窗口吹入的风摇曳着,忽明忽灭,就这样落在那人的面上,那些光芒如同细碎的金,勾勒着他的面容。
沉静如水的眼眸中此时盛满了烛光,楚辞能看到她的倒影,映在那双眼眸中,有且只有她一人。
她愣着,像是傻了一般,因为紧张,她的手冰凉,微微汗湿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张了张口,唤了一声:“先生?”
迎着她惊诧的目光,沈知行垂着眼眸,薄唇紧抿,望着她头发蓬乱神色慌乱的模样,与先前高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又想起方才厅中看客眼中直勾勾的贪恋神色,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瞧见他皱眉,楚辞有些措手不及,“先生你……”她结巴了一下,“怎么会在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