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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铎想到楚玉怜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谅她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大手一挥吩咐道:“快带路!”
“是。”下人微微点头,躬身走在前面。
楚玉怜虽然贵为王妃,却不受季铎的喜欢,偌大的王府中,她却住在一个偏僻的院落,从王府大门口走到目的地,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下人拍了拍院落的门,片刻就有王妃身边的侍女来开门。
侍女看见季铎的面孔,显得格外惊讶,竟然脱口而出:“王爷,您怎么来了……”
季铎抬着下巴睨了她一眼:“怎么?本王在自己府中走动还需要向你汇报?”
侍女惊恐的摇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在王妃的院落负责打扫的侍女,自从被分配到这里,几乎没有再见过季铎的面,一时之间又惊又吓,都口不择言了。
“苏桃时在哪里?”
侍女迷茫的摇摇头:“那是谁?”
季铎多看了一眼她的相貌,本来只能算清秀的面庞上赫然有一个褐色的斑点,格外破坏整张脸的和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那就别怵在门口挡道!”
“是是是!”
季铎径直走到正厅,只见楚玉怜坐在正中央的木椅上,手里端着一碗茶,低着头抿了一口。
听见脚步声,楚玉怜才抬起头,脸色迷茫,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问:“王爷来的这么匆忙是有何事”
季铎懒得跟她废话:“苏桃时在哪?”
“苏桃时……”楚玉怜眼珠子微微一转,“她已经离开了。”
原本楚玉怜是想说自己不知道,但转念一想,王府里的事哪里瞒得过季铎?否认更惹他怀疑。
“哦?大门口的佣人怎么没有看见她离开?”
楚玉怜面露难色:“就是因为大门没那么好走,苏妹妹才拜托我,让我送她离开的……王爷,你要怪我吗?”
季铎眸色闪过一缕寒意:“她是我的人,你敢擅自放走她?”
近日诸事不顺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季铎恨不得杀人泄愤。
楚玉怜的眼睛瞬间充盈着泪水,那模样可怜极了:“王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安排……要是知道……我一定会留住她。”
寻常男人看见楚玉怜这副模样,恐怕还会心生几分怜悯之情,然而季铎向来对自己这位王妃没有兴趣,看见她哭,心里只有烦躁,更多的是不想在这里纠缠下去。
他终于冷静下来,虽然人放走了,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城,自然还有机会找到她。
想罢,季铎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等季铎走远了,旁边的侍女才刚走上来,俯身在楚玉怜的耳边问:“王妃,那个女人怎么办?”
“我要的汤熬的怎么样了?”楚玉怜答非所问。
侍女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道:“还要三个时辰。”
“你去看着火,等好了再叫我。”
“是。”侍女听话的退出正厅。
独留在座位上的楚玉怜,此时眼睛直直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不过时不时的,眼底会露出几分阴狠之色……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越来越昏沉。
然而对于地牢里面的苏桃时来说,她早已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陪伴她的只有黑暗的地牢、疯狂的蜡烛、深深的白骨、惊骇的人皮。
纵使作为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医者,刚来到这种场景之下,仿佛每一秒都是对内心的摧残。
地窖里冬暖夏凉,然而此时,对于苏桃时来说,只有阴森了,她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凉,从头顶到小腿,好像每一寸肌肤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除了最开始的害怕,过了很久,苏桃时终于适应了地窖里的气氛,她壮着胆子,检查着地下的划痕与血迹、角落的白骨、墙上的人品,还有摆在墙角木桌上的铁质工具。
数了数人皮的数量,又计算了投股的数量,基本上,人皮的数量和头骨的数量是相等的。
最后,苏桃时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皮都是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
楚玉怜那个女人……
苏桃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既然能做出如此残忍之时。
她同样也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将来,如果不出所料,自己的下场,恐怕跟墙上的那些人皮一样。
不行!她不想死在这里,一定要逃出去!
苏桃时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却因为却因为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站不起来了。
她看看周围的一些工具,可以想到那些工具原来做过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苏桃时索性换了重新换了个姿势,渐渐的,她终于重新感觉到身体血液的流动,然后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地道入口处走去。
抬头看着上空,有一个很明显的突出的位置,苏桃时将手伸到最高点,可惜根本摸不到顶端。
这下子,苏桃时不得不借助工具。
她看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的人骨堆旁边看到了一根木棍。
虽然不知道这个木棍做过什么……姑且先用着吧。
抬起木棍用力的戳了戳上方,可惜传来的是闷闷的响声。
地窖的门很实,大约是隔音的。
那么,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吗?
这个地窖并不像常打开的样子,如果是密封的,这地窖不会有空气的。
她用这根木棍敲了敲所有的墙面,终于,在人骨堆积的那一面墙,听到了不同其他场面的声音。
如果没猜错的话,堆着人骨的正面墙有风口。
苏桃时盯着白骨看了许久,终究是过不去心理上那关。
她双手合十,对着白骨拜了拜:“各位姑娘,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我苏桃时要是出去了,将来一定给各位申冤、烧纸钱,今日得罪了。”
随即,她踩在了白骨上,紧贴着墙面,听后面的声音。
就在她判断方位时,头顶传来一阵响动。
紧接着,“砰”地一声过后,苏桃时感觉头顶传来一阵微弱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