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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禾与郑苒一行人在亭中又待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才在丫鬟禀告过后,一起回到花厅上,过后才会与今日来的女眷们一起去到外院围观秦郡公家的小二郎君抓周。
赵敏禾移步到母亲身边时,发现花厅上的人比方才她出去时多了一些,除了几个贵妇人之外。三皇子妃荣氏已坐上了圆桌,围坐着三个宫装年轻妇人,两个衣着华美、气质高贵的少女。一旁宽大的贵妃榻上,有两个看起来两三岁大的幼女正坐在一起玩儿布娃娃,另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美女陪在一旁。
郑苒合格地担当起了解说:“表姐,坐在三皇子妃身边的,都是皇子妃和公主们。梳着已婚妇人发髻的都是皇子妃。穿素青色烟罗紫轻绡宫装的是二皇子妃周氏,她是婉婉的堂姐,性子最是直爽;烟霞色桂子绿齐胸瑞锦宫装的是四皇子妃王氏,她出身罗州王氏,那是传了五百年的氏族,跟咱们这样勋贵起家的,不是一个路子的。”
赵敏禾轻轻看她一眼,郑苒摸摸鼻子,小声道:“方才阿玉说温瑾倨傲,其实我总觉得她是在学那些世家女子的做派。要是把她那清高的模样往世家女子中一放,就一点儿都不显眼了。”
赵敏禾轻轻一叹:“你接着说。”
郑苒笑笑:“剩下那个穿玉色绣折枝堆花宫装的便是五皇子妃舒氏了,舒氏是几个皇子妃中最低调的,这点倒是跟五皇子夫唱妇随了,我没怎么见过她,不过听说她性子最是娴静,是个好相处的。几个皇子妃年纪都相仿,不如公主们好分辨。”
赵敏禾对这个倒心知肚明,定睛一看。确实,公主们之间都有一定的年龄差,又都在长身体的年龄,十分好辨认。
当今二公主比她还大两岁,明年就要及笄,面颊娇美可人,因大公主早逝,所以二公主颇有长姐风范,与皇子妃们说话间还会时不时关照着底下的妹妹;二公主身边坐着的便是看起来十一二岁的三公主,身量上还有些不足,脸颊也带着一些肉嘟嘟的,没有完全长开。
至于四公主,赵敏禾记得她三年前进京给祖父贺寿时宫中还没有四公主,那她现在还该很小才对。这样想着,她便把目光移向了贵妃榻上的两个看上去才两三岁的幼女——如果四公主出宫来了,那该是其中一个才是,另一个应当是皇子之女,最有可能的是二皇子妃膝下的嫡女,因为如今其他几个皇孙女都是庶出的,应该不太有可能出现在这场合。
按这么想的话,那榻上那个七八岁大、看上去有些沉默拘谨的小女孩儿,便该是先太子的独女福仪郡主。
没过一会儿,前院来了婆子,传话小二郎的抓周吉时快到了。
荣氏说了一些场面话,便亲自从乳娘手中抱过小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前院。
前院正厅里已设下大案,上置印章、经书、笔、墨、纸、砚、弓矢、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等,应有尽有。
围在大案前的必是皇室中人和秦郡公府的姻亲,赵敏禾便和母亲远远在后面围观,郑苒也陪着小吴氏在一边。两对母女也未出声,专心等着小寿星会抓到些什么。
没一会儿,前面就爆发出一阵恭喜声,赵敏禾便听见几道声音连连恭喜着“天恩祖德”、“官运亨通”云云,吴氏在一旁笑道:“看来是小二郎抓了印章了。”
赵敏禾听罢,不知怎得想起来那小胖子坐在荣氏腿上,抓她闪亮的耳坠和蓝宝石手镯玩儿的模样,又想到方才进正厅的时候似乎摆在大案上最明显的便是一方赤色的印章,心道:大概是小孩子都喜欢鲜艳颜色的东西吧。
小主角的重头戏完了,来客们也依次入席了。赵敏禾扶着吴氏,跟在领路的丫鬟身后,往后院女眷们的宴席行去。
突然,她似有所感,不禁回身望去。
因不是旬休,正院里来的男客并不多。除了亲近的人家会特意向上峰请假过来以外,一般的朝臣都不会为一小儿耽误了政务,哪怕这个小儿是皇孙。因而今日来的男客,大多是还未入仕、又送家中女眷过来的年轻男子,其中最显眼的便是赵敏禾方才在后院中有过惊鸿一瞥的温琅——当然这是除了正厅中央那几个身为天之骄子的皇子之外的。
这会儿众皇子们和男客们正各自入宴,她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倒似方才感觉的视线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赵敏禾不再多想,又回身专心扶着母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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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韶亓荿身边落座的韶亓箫转头,看着她的身影越离越远,直至不见。又忍不住看看对面几丈之外正与三两个好友交流着什么的温琅,又死死拧了拧拳头。
他今天来得晚,过了一会儿温琅出现在人前时,他着实一惊。着人打听下得知因一众贵女们打赌,温琅便去了后院。那时他便暗叫不好。
阿禾提前三年入京,不单他提早三年见到了她,温琅这个中山狼同样早三年见到了她!方才他还在这后院里单独见到了阿禾!
韶亓箫想到前世里阿禾在温家后宅受尽冷遇,原本无拘无束的性子变成那般的死气沉沉,就有止不住的怒气窜上心头,一时间他的拳头也被他自个儿捏得关节咔咔作响。
一旁的韶亓荿被他突如其来的阴郁吓得一哆嗦,暗暗推了推他道:“七哥,你怎么了?”
韶亓箫回过神来,想了想前世里这货跟郑苒从一开始的吵吵闹闹,到后来的蜜里调油,不出半响便下了决心,清了清嗓子道:“这里说话不方便,等会儿我们去你那儿说话。”
韶亓荿瞄了瞄周围的人,睁着发亮的眼睛凑到他身边摇头晃脑问:“七哥你有秘密?”
韶亓箫:“……”他会不会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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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宴闭,各家来客纷纷告辞,韶亓箫也没再见到心悦的女孩儿一面。
他今日来之前就想到了这样的场合,男女客本就是分开的,她身边不是跟着母亲就是会有几个姐妹,他不可能有与她说话的机会。
原本这样的心理准备之下,韶亓箫是不会失衡的,可在发现温琅与她见过面了之后,他什么都失衡了!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走进景平坞里。
韶亓荿缩手缩脚地跟在他家七哥身后。一边挫着手,一边暗搓搓地想:不对劲啊不对劲……宴上他家七哥还有所收敛,似乎压着自己的脾气,可一出来周围没人了,他家七哥就浑身都冷冰冰了。
“七哥,你怎么了啊?”
韶亓箫盯着他,心里一个劲儿地回忆,上辈子这个只会吃、喝、玩的货是怎么收服郑苒那个古灵精怪的?可许久都没想起来他们俩人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
被他这渗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韶亓荿又问了一次。
韶亓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是替阿航愁的啊。”
“阿航怎么了?方才我还在席间看见他了,看上去很好啊。”好吃好活的,看上去很自在呐~
荣航,荣家么子,三皇子妃的堂弟,同样喜欢吃喝玩乐,韶亓荿平常玩儿得挺好的小伙伴一枚,同韶亓箫关系也不错。荣家是武将之家,荣航身手很好,人却十分憨厚并且——十分迟钝!——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因而——韶亓箫才敢借借他的名头说说,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露馅。
“这算是他的私事,也不好表露出来。你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起誓不会再告诉别人!”
韶亓荿立马点点头,伸出右掌来起了个誓言,随后又听韶亓箫道:“也不能去找他说什么,免得勾起他的伤疤。”
韶亓荿有些为难了:“连阿航本人都不能说啊,那我要是实在忍不住想跟人说说呢?”
韶亓箫一噎,随后瞪眼道:“那就来找我说,除我之外,谁都不许说,阿航那边都不可以。”
见韶亓荿同意了,韶亓箫便放心了,根据他两辈子加起来对韶亓荿的了解,他既说出了口的事,必定是言出必行的。所以上一世他才要委托韶亓荿在他死后扶灵南下,将他的寿棺送到那里……
撇开突如其来的酸涩,他力求语气平板地述说起来:“阿航说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很喜欢人家,喜欢到想娶回家好好待她…………可是他见到她的机会并不多,每回都有她的长辈在一旁,连说说话都做不到…………今日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还跟一个很优秀的男子见了面,所以他很担忧,如果被人捷足先登了该如何?”
韶亓荿抓抓脑袋,问道:“七哥,阿航为甚喜欢那个女孩子?”
韶亓箫不想回答这个弱智的问题,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她就是在……阿航心里生了根,拔都拔不掉。如果能与她此生相知相守,我……肯定阿航此生都会无憾了。”
韶亓荿更晕了眼,差点儿把自个儿的脑袋抓成了鸡窝头。“可是七哥,照你所说,阿航与那个女孩子每回见面都有她的长辈在的话,他们俩根本还不认识,怎么现在就来谈相知相守呢?”表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喂~~~
韶亓箫僵住了……
似乎好像大概……他太着急了……还弄错了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