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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很希望和兄妹会晤一下,奈何他俩下乡了。
钟皓凯的车队在返回河南的路上,这年头道路并不好,车队只能走高速。跑长途最忌讳疲劳驾驶和酒后驾驶,钟皓凯不想冒险。曾经他的父亲走南闯北事,就有司机因为自身的原因发生了诸如把车开进沟里,剐蹭别的车之类的事故。最严重的一次,车子失控撞到树,卡车还侧翻了。那位司机因为酒驾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消防人员是打碎了车窗把他拉出来的。
因为这些原因车队回来要晚一些,不过杨桃不在意。整理父亲的遗物,她含着泪处理。杨玉峰回来了一趟,他负责具体处理此事。关于两个孩子计划盖新房子的事他表示同意。两家人就跟一家人一样,最后合计了一下,干脆盖一个小楼,修的还得气派一点。
计划就这么敲定了。至于盖楼,这小城里最有实力的就是鼎鑫置业,这个公司就是最初购买脚手架的那个。所以这次负责人老刘又亲自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衬衫。稍微唠了唠就开始具体事务,在他看来,这个叫杨明志的少年确实越来越有商人气质了。
杨桃也有着童话的梦,这房子干脆就是个幻想中的小城堡,夏洛克式的外貌,方形的中央小广场,还有一个小塔楼。不得不说这个工程稍微有些大,老刘表示完全没问题。如此这般,各项手续很快办好,城堡就在福利院旁边开建。
等来等去,钟皓凯终于回来了。大卡车一辆接一辆的进入厂区,不得不说因为圈的荒地很大,卡车很多只好停在野草丛生的荒地上。杨桃和大明在厂区迎接,司机一个个下车但唯独不见钟皓凯。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越野吉普开了进来。只见那司机带着墨镜还在招手。“怎么样?孩子们,哥换了身行头,拐弯顺便买了辆吉普。”
杨桃不关心车的牌子,钟皓凯拍拍车头,这吉普确实不错。“看起来,钟大哥这次可是发财了。”
“那当然,那个俄罗斯的大买家出手真阔绰,我不要卢布就要美元,他还真给,给的还真多。而且这次回来我可不是空手的。”
钟皓凯招呼司机打开车厢,这里面都是巨大的原木树干。这世间竟有如此粗的大树!看得杨桃和大明很震惊。钟皓凯洒脱的走到车厢前点上一根烟,吐了一串烟圈,满足的说道:“到了满洲里我才知道原来生意还能这样做。我想回来了总不能空手,俄罗斯那边在疯狂卖木材,我干脆就买了一些。咱这的家具店那个老彭,跟咱们也是朋友,这原木就卖给他。”
“太好啦!”杨桃恍然大悟,她忘记了俄罗斯的远东森林资源极其丰富。
“回来就好啦,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大明将其邀到办公室。
杨德新的悲剧钟皓凯已经确认,两个孩子把来龙去脉说了。“居然还有这么恶劣的人!”钟皓凯狠狠骂了句,大明看到了他攥紧的拳头。两个孩子精神上没受到什么刺激,事情发生有一个月了,总之能从悲痛中恢复就是极好的,他这次出去时间实在是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多复杂他也不太清楚。直到大明说市长把邀请函发下来了,要求三人小会。
成气候了!这是钟皓凯的看法,能被领导邀请,自己做小民的可真有面子。在约定的时间三人拜访。
胡老爷子住了一段时间回去了,这番他又返回,就是要好好看看那个有意思的姑娘。会晤的地点在市里最大的饭点的一个特别包厢。钟皓凯开车吉普拉着兄妹便去赴约。
杨桃这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市长,和电视上的没什么特别。
“呵呵,三位不用紧张,这时一次私人会晤。小姑娘,你就是杨桃吧。”
市长的笑容很和蔼,大明倒是还记得一段时间前这位先生满脸焦急的样子。
杨桃点头承认。“市长先生啊。听说前段时间的事件是因为我引起的,哥哥是因为爱我才那么冲动,跟大家带来很大的不便,我代哥哥道歉。”
乐的市长左顾右盼,一旁坐着的就是胡卫国老爷子。“嗯,这小姑娘挺会讨巧。”
“年轻人就是冲动嘛,要不然怎么是青春?那件事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杨桃小朋友,你哥哥可真是爱你啊!”
为了救妹妹敢煽忽群众静坐,这小子毕恭毕敬下还有这种勇气。胡卫国想起了自己的峥嵘岁月,当年自己也是小小年纪扛起钢枪。他又问了两个孩子一些问题,那个姑娘确实不一般。
“看到你们三个就想起我小时候。钟皓凯同志走南闯北,听说你都在和俄国人做生意了。你们两家合伙,领着老机械厂的职工做的真是好,已经是咱们小城的纳税大户啦!”
市长的赞誉令大明很激动:“我们三个都是咱们汝宁人,我们把产品做得最好销售全国,既是造福乡梓,也是给咱们小城宣传呐。”
市长很满意这个回答。“不错,咱们小城真的很穷。我听说你给你的员工开的工资非常高,比我的工资都高呢。能赚到这么多钱也是本事,我稍稍调查了下,你们这三人,除了搞机械,水果服装都搞一下。”
“那是,这叫东方不亮西方亮。”杨桃是小萝莉,抢话也没人批评。
“现在你们德新机械厂在咱们市可是响当当的龙头企业,你们的成功很有意义。现在的国企要改革,很多企业编制臃肿,各个城市企业重合,国家穷啊,上面可下了指标,有几个单位也得撤销。我想了想,你们三位的经验或许很有教育意义。”
大明马上推脱,他这并不是谦虚,他正要说,钟皓凯抢先了。“市长先生的意思我差不多听明白了。这次我去了趟满洲里感慨很多,那边苏联没了,俄罗斯的老百姓都在用巨款买咱们的货物,从您收的税务上就知道这一趟我没少赚。原来那边的工厂也是体态臃肿,可到了现在工厂一个个都关门了,大量设备任其生锈报废。抱歉,我年轻不懂事。”
“不,继续说下去。”
“我们三个的成功是一个特例。杨桃这孩子是天才她设计的东西全部在热卖,杨明志这孩子也是天才更有着让人想追随的魅力,而我就不行,我自诩可以走南闯北给公司招揽客户仅此而已。所以我们没有参考价值。”
市长和胡老爷子拍起手来,市长看看胡老。“老爷子,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回您是看到了吧。”
胡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三个的档案资料我们都看过了,不得不说很神奇。大明,你是这个乳名吧。大明你才11岁就上初二,发生了那件伤心的事你就退学了是否不太明智?”
“爷爷大可放心,我和桃花妹子比较特殊,我们已经在学习高等数学了,因为要和俄罗斯贸易我们还在抽空学俄语。您一定是担心我们会荒废学业,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考上大学。我现在年龄太小,所以我决定休学几年。”
胡老爷子也无话可说,这两个孩子的知识水平远超同龄人。“唉,看到你们俩就想到我的小孙子,和大明你一般大,可就是淘气,真是愁人。”
寒暄之后市长又继续开口,“咱们小城市的财政绝大部分靠农业,这农业税收的对老百姓肯定不好,可若是不收财政就没钱。真是你们的崛起帮了财政的大忙。”
说到这,杨桃想起了在村子里看到的标语。国家拨款减少,到了基层就是村子自己处理,经费只能靠农民出。新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农税是国家财政的第一大出处,后来中国经济腾飞,农税已经变的毫无意义,收农税的过程消耗掉的自己甚至大于农税本身,干脆就取消掉,可那是十二年后的事了。
“咱们很多企业还在亏损,完全靠补贴顶着,就说那服装厂,在咱们这滞销的衣服你们卖到俄罗斯真值那么多钱。棉纺厂钢铁厂现在哪个不是亏损,你们德新机械厂真会做生意。果然是后生可畏,真希望你们三个好好帮帮大家。”
大明不好意思说什么。
“总设计师说招商引资能很快带动当地经济,你们三位是咱们汝宁人的骄傲。咱们汝宁是农业市,招商引资广告没少打,可人家商人就是不来,还是你们创造了一个奇迹。我是真希望你们能帮助咱们的企业扭亏为盈。”
这是私人会晤,市长不需要摆官场上那一套。对话平易近人才好取得突破进展。市长的职责是做好市政,目前最令他烦心的就是那几个企业。
“那么桃花有一个请求。”杨桃突然说道,“我们想搞到货运货车的车皮。钟皓凯哥哥已经在满洲里设立的倾销点,理论上只要把货物拉过去就能倾销。可我听说铁路系统最喜欢运煤炭,对其他货物总是不屑一顾,所以能不能……”
按照杨桃的思路,大明继续说:“咱们小城,服装厂可以生产棉袄,和纺织厂联合,货物大量运到口岸,那里的俄国人不挑剔。俄国那边也有好东西,他们有大量的废旧军武,拉回咱们的钢铁厂造成钢材再销售。诸如此类,这样您的税收上去了财政还愁没钱?”钟皓凯也是一个腔调,他的侧重点是运输的费用成本,还是铁路货运最快捷省钱。
市长想了想,这件事要组织讨论,不过这真的打开了思路。与其想着怎么减少开支不如开源。
“火车皮是吧,好说好说。”胡老爷子鼓足了精神,“现在这火车皮我也略有耳闻。这年头都是凭关系,申请的车皮都是优先拉煤。你们三个放心,我给你们去搞。”
人生的道路上需要贵人的推力,他胡卫国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之前赞誉无数次的小女孩真是语出惊人,一辆货车六十节,若是真如他们所说的能轻松倾销那收入定是天文数字。这件事上有关部门只是推波助澜下,若是亏损了也是他们公司的事,而税收可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这件事有官商勾结的嫌疑,市长知道胡老爷子不是一般人,既然他说的那么肯定,自己就借坡下驴。这件事的看法上,市长对老爷子的举动很狐疑,他究竟为何要信誓旦旦的帮着这俩孩子?这年头用车皮得拼背景拼后台,胡老爷子愿意出这个头怕是有深层的考虑。
“要是真能搞到火车皮,销售额又要飙升了。”杨桃的小算盘打的倍儿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