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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不是没有想过要对付秦人。
但他是一个稳重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三思而后行的。在没有摸清楚秦人的底细之前,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比如说进攻镐京,那也是火云经过多次的思想考虑之后,才做出如初重大决定的。一则,当时的周王室看似强大,但实际上已经是外强中干,原本强大的六军早就不复存在了;二则当时的周王室已经已经是分崩离析了,申侯能够来向自己求救,这就充分说明原本团结一心的周王室已经是四分五裂了;三则就是“烽火戏诸侯”之后路,火云早就肯定,即便是犬戎出兵王室,诸侯们也是不会帮助的。
基于以上三个因素的考虑,火云才果断发兵向周王室进攻。
果不其然,看似强大的周王室犹如腐烂的大厦,轻轻一戳,轰然倒下。
但对于当下的秦人,火云却迟疑了,迟迟不敢决定。
一则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兵理由,虽然要不要这里理由并不重要,但是火云知道中原人是讲究“师出有名”的,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出兵理由最好不过。
二则就是火云真的拿不准秦人的实力,听过多次秦人跟丰戎、亳戎的战斗之后,火云对自己这个未来的敌人充满了好奇的同时,也充满了忌惮。
三则就是他对自己实力有所怀疑。犬戎不同于陇山周边的戎狄,人家作战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其他戎狄帮忙的。但犬戎就就不一样了,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没有可以给自己帮忙的人手。
如此以来,就导致了犬戎看似强大,却很孤立的局面。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火云一直在迟疑着,等待着,更是在思考着。
虽然火云是一个沉稳的人,但绝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能够容忍的人。在火云的心目中,秦人,特别是关中秦人一定要除掉的,决不能让这些秦人影响了犬戎对关中控制。
见火云迟迟不说话,孛丁不仅问道:“大王在想什么?”
“我在想破解之策。”
破解之策?
孛丁听罢,疑惑的望着火云:“大王何出此言,末将以为以当下秦人的实力远不足跟我们对抗,如果大王认为褒姒之事是秦人做的,我等可直接派兵前往虢城,让秦人交出褒姒;如若不交出来,我们直接攻城即刻。我想周王室我们都能够拿得下来,想必一个一个小小的虢城我们还怕了不成?”
火云知道持有这种想法的人,远不止孛丁一个,当犬戎拿下镐京之后,整个犬戎部落多少都是有些张狂的。根本就不把关中的国家放在眼中。
“直接派兵拿下虢城?”火云轻蔑的笑了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你不是跟秦人的将领交过手吗?依你之见,是秦人的将领厉害呢?还是周王室的将领厉害?”
“那当然是秦人的将领厉害了,我等进攻周王室几乎是没有费多少事的,也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但是当我们进入秦人的地盘遇到的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防守严密,作战勇敢,要不是末将跑得快,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情况呢?”孛丁直接说道。
“既然你随便遇到一个秦人的将领都如此厉害,当我们大兵压境的时候,他们还能不以死相拼吗?到那时,即便是我们侥幸拿下虢城,也会付出很大代价的。孛丁,我们犬戎就这么点兵力,用完了想要恢复是很难的。”火云很是关切的对孛丁说道,“我可不想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这么说大王准备放弃了?”既然火云说了那么多的困难,莫不是想放弃对秦人的进攻。
“本王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放弃对秦人的进攻。”火云冷冷的说道:“本王只是一直在想如何进攻秦人而已。”
“大王想好没有?”孛丁就知道以火云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放弃对秦人进攻的。
“可以说已经想好了。”
想好就是想好,没想好就是没想好,怎么会出现“可以说”这种情况呢?
“大王打算如何进攻秦人?”既然大王已经想好了对付秦人的办法,那就说说吧。
火云望着孛丁若有所思的说道:“最近周王室有何动静?”
一直都在说秦人的事情,这突然之间转成了周王室的事情,这大王未免转的有些太快了,孛丁一时之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硬是愣了一会这才说道:“周王室也没什么动静,无非就是姬宜臼登基天子,公子余臣离开了镐京这些事情罢了。还有就是周王室为了表彰秦人在关键时刻对他们的支持,已经册封秦人为关西侯了。”
嗯--。
火云长长的点点头,其实这些事情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不过今天听来却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姬宜臼登基天子如此大的事情,给我们说过没有?”火云不仅问道。
“这个?好像没有说过吧?”孛丁毕竟是将军,也不管外交上的事情,挠了挠头之后说道,“其实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就算是他们跟咱们说了,我们也未必愿意去。再说了这几百年来,咱们跟周王室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淡的。此前他们的天子登基也曾经跟我们说过,我们又要安排使臣,还要准备牛羊,纯粹是折本的事情,一点也不好。”
当然了,在孛丁看来周王室的天子登基不登基,其实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不说也罢,说了反而还要派使臣、准备东西前往道贺。
麻烦死了。
但是作为一国大王的火云却不这么看。
“去不去那是我们的事情,但是如此大的事情竟然不给我们说,这分明是不把我们犬戎当回事,看来他们已经忘了我们曾经出兵帮助他们这事了。需要提醒提醒了。”火云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
对啊!
犬戎帮了申侯和王太子姬宜臼这么大的忙,人家登基为天子如此大的事情竟然没有给犬戎打招呼,太不尊重人了吧!
“大王说得对,姬宜臼这小子也太忘恩负义了,我们帮了他们那么大的忙,天子登基这事情他们竟然给我们连声招呼都不打,着实令人气愤。大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火云要的就是这种态度,望着孛丁那种急切的神情,火云淡淡的说道,“是该敲打敲打这个新成立的周王室了。顺便也可是试探一下秦人的反应。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原来大王的用意在此啊!
孛丁总算是明白了,其实周王室天子登基这事情给犬戎说与不说关系并不大,火云无非是找个由头,准备对秦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