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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粮食后,若曦不敢怠慢,赶紧带着粮食赶往千邑了,她要早早把父亲的判断告诉夫君。
从虢国道箭括岭之间的道路还算平坦,可是当车驾进入箭括岭之后,就相对难走了,虽然没有秦岭之中那样艰难,但也是一山连着一山,一个沟壑连着一个沟壑。
进入箭括岭没多久,若曦就看见前面有一队兵马在那里等着她们。
“公主,司马大人来迎接我们了。”走在前面的探马回身过阿里禀报道。
“哦--”若曦轻轻的惊叹了一下,心想别看这些秦人出身野蛮之地,其实还是心细如发的。
“夫人,我来迎接你了。”就在若曦还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时候,嬴康已经纵马来到身边。
“你怕不是为了迎接我吧,要是我没有带着粮食,你怕一点都不想见我的。”若曦跟嬴康开玩笑道。
“哪能呢?就是没有粮食我也要亲自来迎接夫人的。这箭括岭一带可是很不安全的,我的夫人又是如此的好,我可不敢让夫人独自在这里经过啊!”
嬴康说的确实是他自己心里的想法,鉴于此前戎狄劫掠若曦的事情,嬴康当然不能放心让若曦带着粮食经过箭括岭这个十分危险的地带。
“算你有良心。”若曦抿着嘴笑道。
说着笑着,嬴康、若曦等人就走出了箭括岭地带,来到了千水谷地。
千水谷地明显平坦了许多,车队的行驶速度也就快多了,天没黑之前,运粮的车队就进了千邑城。
有了粮食,又有了百姓,还有了城池和土地。
一年多了,秦人从犬丘来到关中,经过了那么多的战争、厮杀,挑拨、陷害等等,现在终于算是有了一点立足的根基了。
卸完粮食,嬴康回到了房间,“能有今天的局面,嬴康是真心感谢夫人啊!”见到若曦后,嬴康满含深情的说道。
“夫君,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就不应该再说如此见外的话了。不过我还真的又事情要跟夫君说说。”
“夫人请讲。”
“这次会虢国,我把你为了取得散国的信任,愿意做散国臣子的事情跟我的君父说了。君父说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事情,今后会把秦人陷入被动的局面。你可要提早做好准备啊!”
听完若曦的话,原本还很兴奋的嬴康当下就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此做的危险和给将来造成的隐患,但面对当时的情况,他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
既然今天若曦把这话说出来了,嬴康于是解释道:“夫人,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的秦人正处在非常关键的时刻,千邑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百姓,如果没有散国的支持,我们是根本没法度过今年冬天的。假如我们不愿意接受散国的任命,那么散国就很有可能断了我们的粮食供应,而且还会从中作梗。若真是那样,今年冬天将会是秦人最艰难的时刻,北边有戎狄的进攻,南边有散国的骚扰,城中的百姓也会因为缺乏粮食进而暴乱。到那时,秦人危矣!”
听完嬴康的话,若曦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但你因为如此就接受散国的任命,这样做也是刀尖上行走,很危险的,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我当然知道,也会慎重走好每一步的。”
嬴康知道关中不是犬丘,国家多、人口多,事情多、关系杂,若要处理好这一系列的事情,确实需要好好的思考和慎重的处理,稍有不慎真的是满盘皆输。
现在秦人已经在关中走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就算是想走回头路都不可能了。
散国散城。
当秦人开始为过冬做各种准备的时候,散城的散盘子也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了。此时散盘子走出宫门来到庭院之中,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和城郭。
当政真多年来,唯有这几年是他比较省心的时候。
闲下来的散盘子也经常想一想自己当政这么多年的经历,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他刚当上国君的八到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的他可真的是意气风发,一心要奋发图强,壮大散国。那个时候的他也真的是勤政爱民,操练兵马。后来在跟矢国的战斗中一举夺得了陇川之地。
“那个时候的寡人真的是很好啊!”想到这里,散盘子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第二个阶段就是随后的六七年时间,也就是他取得陇川之战胜利后的那几年时间。
随着王室实力的削弱,北方戎狄不断南进,在搅扰周王室的同时,也在搅扰着他们这些关中国家。那是的散盘子借着对矢国战斗胜利的余威,下势要跟北边过来的戎狄大战一场。
可是个散盘子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过后,散国根本没有占到一点点的便宜。
失败,还是失败。
今年失败,明年失败,后年还是失败。
信心一点点的消失,希望也就变成了失望。
这个时候的散盘子也慢慢的清醒了,明白了自己国家的实力,明白自己的能力和水平。
本来已经从矢国夺走的陇川最后都被丰戎左大将部给占领了,这把原本信心满满的散盘子彻底给打懵了,从此后他由原本还有些报复的国君一下子变的懦弱怕事了,特别是害怕那些从北方过来的戎狄人。为此他也被相国周焕说了不知多少次。
第三个阶段就是最近几年,在散国实在无力对抗北方戎狄的情况下,秦人出现了,这让已经被戎狄折腾的没有一点办法的散盘子看到了希望。于是在没有太多的周折的情况下很快就答应了秦人的请求,让他们驻守陇川防备从北边过来的戎狄。
不过也好,那些从犬丘过来的秦人还算没有辜负散盘子的期望,接连打败了丰戎的多次进攻。
“还是这些从西北过来的秦人厉害啊!用那么点兵马竟然把不可一世的丰戎给打败了。”散盘子心中暗暗想道:“这就叫做借力打力,反正陇川不给秦人也要被戎狄占领,还不如给了秦人呢?可惜这么容易的道理,周焕和太子钊就想不通呢?”
现在,周焕死了,太子钊再次离开了散国去王室了,散盘子的耳根终于清静了;再加上秦人替自己把北边的边境守护的好好的,他终于可以享受一下当国君的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