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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煌跟关宗二人高调而来,低调而去,离开万妖市的时候悄无声息。
两人又回到了温泉别墅,这里是许权给他们购买的最后一天,明天上午九点十分回a市的高铁,郁煌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回关宗家吸收长生丹会比较安全一点。
害怕在那之前再生出什么是非,郁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守在别墅里抱着长生丹把自己埋得像颗蛋。关宗倒是特自在地又泡了一天温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脸都泡得有些皱巴。
郁煌:“……”
关宗:“?”
郁煌抖着声音说:“你、你的脸是不是皱了?”
关宗:“……”
关宗走到落地镜子前,把浴衣解开,白色的浴袍跌落在地,露出结实有力的身体,颀长的身躯上肌肉虬结,腹肌壁垒分明,笔挺的双腿间男性雄物如沉睡的雄狮一般。
郁煌在镜子里看到了关宗的裸.体,一瞬间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感觉一股热气从下而上,蹭蹭蹭地往脑袋上冒。
关宗仔细打量了下镜子里的身体,跟检查货物一样,他抬了抬手,转动了下脖子,认真地道:“是有一点不太好用。”
郁煌:“……”
郁煌给关宗找台阶下,道:“可能是温泉泡久了,血液不畅吧,你的血不是本来就挺少的吗……没准不小心让温泉的热度又多蒸发了点也说不定。”
关宗深深地看了郁煌一眼,郁煌立马缩回被子里,抱着长生丹的盒子整一个老母鸡孵蛋:“好吧,我不说了。”
关宗打电话叫了晚饭,郁煌一听有吃的,来了些精神,他裹着被子坐起来,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兴致勃勃地等着吃晚饭。
没多久,客房服务来敲门,关宗从猫眼里确认之后放对方进来。
服务员推着辆小车,将刚准备好的日式晚餐摆在他们面前。
几碟刺身,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小壶清酒。
关宗跟郁煌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关宗问:“这么少?”郁煌道:“没熟的吗?”
服务员赔笑道:“不好意思,您可以再点。熟的也有。”
郁煌起身去翻菜单,房间窗户忽然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郁煌回头一看,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郁煌:“……”
关宗疑惑地看了一眼窗边,没有人,他问道:“怎么了?”
郁煌诧异地问道:“你看不见?”
“有什么?”
“怎么了,两位先生?”服务员问道。
“没什么。”碍于服务员在场,郁煌随口搪塞道,他飞速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快走。
郁煌再回过头的时候,窗边的人没有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窗边的人他认识,不对,不是人,应该说是仙——风廉。
风廉是雨师与人间女子生下来的孩子,算是半个仙二代,后来勤加修炼,在风伯的帮助下得道飞升,隶属于北方玄武天尊麾下。因为他出身特殊,即便成了仙也基本不在天宫待着,自己在危月燕上寻了个安静地方盖了座仙宫,宅在里头每天炼炼丹、打打坐、弹弹琴、逗逗鸟什么的,算是个自由散仙。
郁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风廉有过交集,风廉这个人挺傲慢的,上次在四方仙法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长得十分好看,就是一股子傲气恨不得给全天下的神仙都看他的大鼻孔。
风廉刚才不会是路过这里见他在跟他打声招呼吧……
郁煌心里一咯噔,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郁煌特地把窗户关得严实。
按照往年惯例,虽说立春是三侯“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陟负冰”,但实际上之后还要冷上一段时间。外面的冷风呼啸不断,树木的阴影打在窗户上投射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影子。
郁煌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往关宗床上跑去。
关宗被郁煌闹醒,看着缩在他床边的郁煌,问道:“怎么了?”
“害怕。”郁煌小声说,“我白天见到风廉了。”
“风廉?”关宗问道,“是谁?”
“一个神仙。”郁煌解释道,“我得罪了不少神仙,他们都想我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天上。”
关宗:“为什么?”
郁煌叹了口气,想起来自己犯下的过错就觉着当时自己一定是眼瞎了,居然会那么相信梧桐,他斟酌了下语言,道:“我本来是南方火凤天帝这个你应该知道了,我们南北一向不和,从我太太太爷爷那辈开始我们就跟北方玄武那只老鳖一直明争暗斗。南北交界处有一个石碑,这块石碑名叫往生碑,你知道吗?”
“不知道。”关宗摇头,道,“做什么用的?”
“往生碑上刻着的是仙人跟地下凡人的联系。本来仙人登仙之后跳离三界,若是还想继续修行的话少不得人间的供奉与祭祀,因此很多神仙都会分.身下界培养信徒,或者在天规允许的范围内搞出一点事情来让凡人对他们怀有敬畏从而供奉,四方龙王在这方面做得最好。这块往生碑上刻着的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关宗:“……”
郁煌道:“你猜出来了吧?石碑被毁了一大半,联系也就逐渐断了。这就是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的人类不再信奉神明的原因……都怪我。当初我被梧桐怂恿去夺那块石碑,跟玄武交手的时候不小心把石碑毁了。后来才知道,那块石碑刀枪不入,只有我的凤凰真火才能烧毁。那些神仙失去了下界的供奉自然对我恨之入骨,那些出生便有仙根的神仙还算好的,像是风廉这种原本是人类修仙上来简直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郁煌打了个哆嗦,道,“我毁的不仅仅是对他们的供奉,还有他们跟人间的联系,祖孙之间的感情。我自己都觉着这个是大罪过。”
“不能全怪你。”关宗道。
“是啊……我知道梧桐背叛我之后就主动向天法大帝自首,天法大帝罚我去凡间闭门思过,变成一只山鸡让我体会修行的痛苦。其实在大山里每日跟妖怪们斗来斗去,也有受伤生病的时候,日子也不算是太苦,就是有些无聊。”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
“因为妖怪都走光了啊。”郁煌幽幽地说,“你能想象那种方圆几百里就你一个妖怪的感觉吗?周围没有一个人能跟你说句话,你就那么孤孤单单地生活在一片冰冷的大森林里。我那时候才明白,天法大帝罚我的痛苦是这个,他果然了解我,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关宗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摸到烟盒,点着了抽起来,他道:“你还有片大森林可以活动,我被关在棺材里待了近几年,每天都有意识能感觉到周围的情况,却无法动弹。”
“那是你成为魃的经历吗?据说成魃的过程很痛苦,你要经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忍受最残酷的折磨。”
“不是。”关宗冷冷地说,“那时候我还不是魃,只是一个普通的僵尸。”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有血的。”
关宗话音刚落,窗户被一阵狂风猛地吹开,一个人影一溜烟地钻了进来,道:“郁煌,这是你在人间找的小情人吗?不错啊。”
“……”郁煌脸臊得通红,道,“不是,风廉,你找我算账来的吗?”
“是啊。”风廉咧嘴一笑,高傲地昂了昂下巴,“你既然知道还窝在床上,等我把你拖下来吗?”
郁煌叹了口气,道:“我旁边的人不放我下来。”
关宗:“……”
风廉冷笑一声,“那就一块儿受死吧!”
“你杀了我可是会积累罪孽的!”郁煌大叫道。
风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我怕什么罪孽?你以为我像是醉仙那个胆小鬼一样,我要杀你,必然要经我的手!你藏得可真好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要不是梧桐给我指路——”
“等等!”郁煌喊停,“你说谁给你指路?”
“你身边那个梧桐啊,他对你可忠心着呢,藏着掖着不说你的位置,要不是梦神套话他估计到死也不会说。”风廉戏谑道,“现在满天诸神都知道了你的位置,我只不过仗着速度快,先来一步罢了。”
后面的话郁煌就没听进去了,他压低了声音问关宗:“你觉着你能打过他吗?”
关宗瞥了郁煌一眼:“你觉着大象跟蚂蚁有可比性吗?”
郁煌自动默认关宗是大象,风廉是蚂蚁,他放心地道:“那就好。”
“可是……”关宗吸了口烟,缓缓地道,“我说了我要帮你了吗?”
郁煌:“……”
风廉率先一步出手,关宗一把将郁煌的脑袋按住塞在被子下面,伸手从虚空中抽出黑柄刀挡住了风廉舞动过来的风刃。
风廉意外地看着关宗,仔细打量了下他的那把刀,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他道:“你是?”
“关宗。”关宗道,“你现在杀不了他。”
“怎么?你还舍不得?”风廉讽刺道。
关宗没否认,道:“他现在还是我的人。”
男友力……脑袋里猛地出现了这个词,被被子憋得有些喘不上气的郁煌更加觉着呼吸困难!
风廉放声大笑,道:“那我还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说完直接踩着窗户边缘冲了过来,双手在空气里一转,手中变出一把铁骨扇,轻轻一扇,整个房间内顿时风雨大作,狂风肆虐。
关宗从口袋抽出一把道符随便一甩,道符在他们身上拼凑成一面墙,将风廉的风全都挡在了纸墙之后。
风廉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法术这么容易就被化解了,他咬了咬牙,道:“你们还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出来帮忙吗?”
“我们以为你可以搞定,毕竟他现在就只是一只山鸡而已。”窗户外又来了三个仙,郁煌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看,全都是熟面孔。
他想了想,干脆掀开被子,说:“你们都被梧桐骗了!”
“别想推卸责任。”
“我们只知道是你毁了往生碑。”
关宗拉住郁煌,道:“别跟他们废话了。”他眸子一沉,浓郁的煞气顿时往四面八方冲了出去,那几人都是仙,自然对煞气十分敏感,一触及到关宗身上的冷厉之气时毫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仙犹豫了下,道:“我们今日暂且先回去吧,此人来历不明,并不好对付,而且这里度假的凡人很多,一旦不小心伤及无辜,天法大帝那里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你说的在理。”另一仙符合道。
风廉闻言,冷笑道:“你们怕他做什么?不过区区一个邪魔而已。”
那几人都摇了摇头,觉着风廉年纪小见识也浅薄,并不知道事情轻重,念及跟风伯之间的交情,劝道:“不急于这一时。”
风廉咬牙不语。
一神仙忽然仰头看了天上,脸色一白,慌张地道:“糟了,天法大帝来了!”
郁煌也同时察觉到了天法大帝的气息,他对天法大帝的敏感程度就跟见了天敌一样。
那神仙说完之后,没多久,月光变得极为炫目,像是要照亮夜空一样。
自半空出现一个人影,那人长发飘散,衣袂临风翻转,缓缓降落到众人目光所能看清他全貌的地方。
天法大帝目色清冷,冷傲地道:“你们不各司其职,在这里做些什么?”
那几仙冷汗涔涔,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到处走走。”
“快些回去。”天法大帝冷声道。
那几仙见天法大帝不追究,连连点头,踩了祥云飞回天宫,风廉临走前不甘心地瞪了郁煌一眼,道:“我就不信你们能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等你们分开了,郁煌,有你的好看!”
可惜他这通威胁郁煌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天法大帝来了!天法大帝来了!天法大帝来了!
天法大帝飘落到窗户外,目光清冷地看着郁煌,道:“我上次说的是什么,你可是忘了?”
“没忘。”
“既然如此为何不听我的话回去山里?”
郁煌哑口无言:“……”
“既然不听话,为何还要如此招摇?”
“我没有招摇。”
“既然没有招摇,为何到处都在宣扬你自甘堕落,真的与妖为伍,去了万妖市?”
郁煌这才算是真的明白了过来。
都是梧桐的算计。
拿长生丹诱惑他去万妖市,他在乎长生丹,必然会花高价拍下,到时候就会闹得人人皆知,这些神仙也会找到他的踪影前来复仇。
梧桐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郁煌暗自咬了牙,迟早有一日要将梧桐剥皮抽筋,这个王八蛋!
“长生丹交出来,由我替你保管。”天法大帝道。
郁煌不吭声,死死地抱着手里头的盒子不松手。
天法大帝神情一厉,就要探手来夺,郁煌见状,一咬牙直接将长生丹吞了进去。
天法大帝怒目圆瞪,道:“你这是做什么?”
郁煌无力回答天法大帝的话,长生丹从口腔内就开始发挥作用,巨大的灼伤感刺痛了郁煌的喉咙,一路下去,直到胃里都像是被火烧灼一样痛苦。
郁煌蜷缩着身体软在床上,弓得像是一只虾。
疼啊,真特么的疼啊——郁煌心里委屈得很,长生丹是他的东西,他消化起来还这么遭罪,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天法有没有天理了啊喂!
“你不用怕他。”关宗抱起郁煌将他横放到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一屁股坐在床边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将刀横放在膝盖之间,他看了一眼正从窗户进屋来的天法大帝,面无表情地讽刺道:“怎么?传说中的天法大帝也不走正门?”
天法大帝:“……”
他阴沉着脸看着关宗,两人之间风起云涌,针锋相对之势十分明显。
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先动的手,眼前光影交错,白光与黑光交织在一起,剧烈碰撞间擦出巨大的火花,整个房间内的家具都被摧毁,沙发被刀风一切两半,随后被掌力震得碎裂成渣。
房间内如台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
天法大帝一掌拍了下来,法印打在关宗头上,关宗抬手一挡,右臂骨头顿时被震得全部断裂,天法大帝趁机又是一击,一掌打在关宗胸口,胸腹内的骨头又是全部断裂。
关宗:“……”
然而关宗却像是无动于衷一样,刀风丝毫没有减慢。
天法大帝眉头皱成了川字,道:“这具并不是你的肉身——”
“是。”关宗冷声道,他忽然厉喝一声,手中的黑柄刀在一瞬间爆发出强光,附着在刀身之上的沉浊之气被荡开,猛地袭向天法大帝。
天法大帝被这一下正中胸口,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地面轰得一震。
胜负已分。
关宗将刀收起,又坐回原位,摸到了烟抽了起来,只是废了一只手,单手点烟十分不便,他瞪了一眼仍在痛苦之中的郁煌,喃喃道:“真是个麻烦。”
天法大帝身子很沉,那一下打入了太多的煞气,混杂在他静脉之内逼得他快要走火入魔,他咬牙道:“你以为你这是在帮他?”
关宗不吭声,像是根本就没听见天法大帝在说什么一样。
“且不说他得罪的这些神仙,你知道最想要他性命的是谁吗?是玄武。凤族与玄武斗了这么多年,此时是玄武杀了郁煌最好的机会。我罚他到林中思过,否了玄武动手的理由,等到万年之后,自然会放他出来。现在他私自跑出林子,玄武要杀他根本就易如反掌。玄武现在还没动手只不过是因为他想看看郁煌能挣扎到什么时候——落魄到什么样子!”
郁煌模模糊糊中听到了天法大帝说的这些话,心里波涛汹涌,但是他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消化天法大帝说的内容,长生丹在他体内翻江倒海,像是一条不服从天规的巨龙,掀起波浪来抵抗所谓的命运。
关宗沉默着低头看了一眼郁煌,冷冷地反问道:“所以事情的真相就会被掩藏起来对吗?万年之后,他被放出来,也许他还是一方天帝,但是曾经扣在他头上的那些罪名就会成为永恒而不争的事实,对吗?你身为天法大帝,执掌天法,就只是这样处理问题的?”
天法大帝无动于衷:“往生碑被毁他理当受罚。”
“那梧桐与玄武呢?”
天法大帝:“没有证据。”
“呵——”关宗低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冷漠,“真是无趣。”
“你总是这样,究根结底,可很难还给所有万物一个真相。”一个戏谑而轻佻的男声响起,关宗眼睛一眯,看向正门。
包间的房门被打开,一身黑色唐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面色苍白,嘴唇却十分红润,额前刘海细碎,微微遮住了双眼,隐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唐装上画着一条三爪飞扬的银龙。
男人持着一杆烟枪,吸了一口后又重重吐出,他道:“阿大,好久不见。”
关宗手指缝里的烟掉在地上,他浑身的肌肉顿时绷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眼前的人。
黑柄刀自动出现在他面前,像是有护主意识一样将关宗保护在身后。
“我好歹也是把你造出来的人,不说是亲生父母,我对你最起码有养育之恩吧,你何必这么对我?不太好吧?”
关宗沉默不语,他握紧黑柄刀,道:“你还没死。”
“死了。”男人笑眯眯地道,“只不过又活了。当初你让我村民把我钉死在棺材里,可是我命不该绝,死后尸体腐烂魂魄却没有消失,我在棺材里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到最后我以为我会死,可我没想到我活了。后来我想了想,那时候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呢?是你跟阿二呀,是你们对我的背叛呀。”
关宗:“……”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我,我得感谢你们。更何况,阿二我有可能会想杀了他,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所创造出来的杰作,是经由时间考验过的杰作。你有思想,或者说是智慧,有超凡的能力与不朽的寿命。我当初错了,阿大,你才是最成功的试验品,你已经不仅仅是魃那么简单了,你是血魔,只要你的血不干枯,你就不会有死的那一天,你的强大就会成为永恒——我要的正是你的血!”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向关宗逼近而去,他行动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影,只留下一连串的视觉残影,他好像还站在原地一样,冷声道:“天法大帝已经磨去了一大半的功力,我现在出手正是好时机,乖乖的,让我拿走你全部的血液吧。”
关宗的喉咙被他扼住,黑柄刀从背后插.入了男人的体内,男人无动于衷地继续直视着关宗,跟他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从哪里开始取血呢?就从喉咙吧?”他小指指甲极长,比在关宗的喉咙上,轻轻一割,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男人衣服上的银龙飞舞出来,张口接住关宗崩腾而出的血液。
黑柄刀不断摇晃,却被男人固定在他的身体里。
关宗身上的血一点点地流进银龙体内。
天法大帝扑到床边,拎起郁煌的胳膊,两手手掌相对,天法大帝默念咒诀,调动起真气辅助郁煌吸收长生丹。
男人见到了天法大帝的动作,冷笑一声,“微末之技,你以为你是梧桐?可以帮他吸收长生丹?”
郁煌只感觉体内崩腾的气息被天法大帝的力量所抚平,惊涛骇浪渐渐掀不起一丝浪花,造反的力量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可以控制的力量。
郁煌一双眼睛如火如炽,一张口,一股巨大的火焰喷吐出来,男人避也不避,鄙夷道:“不过是——”他表情一扭曲,惨声叫道,“凤凰真火?”
郁煌高昂着头,身体在众人面前逐渐化形。
两翼高悬,尾羽轻摇,洒下燐燐火光,清鸣声响彻之后,天际一轮旭日缓缓东升。
凤凰真身一现,万恶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