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户人家的规矩

墨初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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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你说什么,妾身实在是不明白,妾身冤枉啊!”秦氏哭的泪花带雨,好不可怜,心中却是咯噔一声,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哼,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泄露此事?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这般恶毒!”

    程渊一想起差点丧命的事情,就是一阵后怕,尤其是面对摄政王暗卫的审问,他脸上的神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他今日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尤其是摄政王看他的眼神,明显已经很不满了。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啊!”秦氏一味地哭着喊冤,心中却暗恨起来,那人分明信誓旦旦的说要自己出手对付程锦绣,结果一点用处都没有。程锦绣不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连累她成了老爷的出气筒。

    “不是你的话,莫非是我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动的那些小手段,当初我能够那么碰巧的发现李氏和绣儿丫头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你在其中穿桥搭线吗?秦氏,你早就知道了李氏偷龙转凤一事,并且设计拆穿了他们的身份,你当我是傻的吗?”

    程渊冷笑着开口,他之所以故作不知,除了秦氏是他喜欢的女人之外。也因为他心里最大的怒气是冲着李氏去的,秦氏虽然也是为了博儿,可能够避免镇国公府的血脉被混淆,程渊其实是记了她一功的。

    然而对于程渊来说,女人只是*物,他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今天那些刺客,分明就是没有顾忌他的,程锦绣和李氏死了,他也活不了!秦氏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拿他的性命不当一回事,这怎么能让他不愤怒痛恨?

    看到程渊眼里的杀机,秦氏是真的吓到了,程渊对她向来都是疼爱有加,极少对她发火。而且,她刻意隐瞒的事情真相,他也竟然早就知道了!

    看来,那人这次恐怕是真的下了狠手,甚至将老爷的性命也算进去了。一想到这里,秦氏顿时惊慌莫名。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让程渊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老爷,妾身承认,的确是有一个神秘人告诉了妾身李氏做下了混淆国公府血脉的丑事。妾身不想老爷被蒙在鼓里,便暗中查明了真相让老爷亲自发现。虽然妾身的确是有私心,可是妾身一颗心里面只有老爷,怎么会做出害你的事情呢?

    更何况,府里的丑事事关国公府的颜面,是不会对外传出去的。眼下博儿还不是世子,妾身不过是一个妾侍,害了老爷,对妾身有什么好处?老爷若是和夫人,大小姐一起遇险,这镇国公府也只会是程奕帆的囊中之物。老爷您才是妾身最大的依仗,没了老爷,妾身的下场也只会是生不如死。妾身再愚笨,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啊!”

    秦氏声声泣血,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自己的博儿还没有当上世子,稳固地位之前,她绝对不会希望程渊去死。那个神秘人果然没安好心,她差一点就上了当了!

    美人泪总是容易让人心软的,更别说秦氏的泪眼之中的情意,足以让铁石心肠的男人融化。程渊虽然处于暴怒之下,却也将秦氏的话听进去了,不错,他若是死了,对秦氏有什么好处?没有了他作为靠山,偌大的国公府只会落到眼下还是世子的程奕帆手上。秦氏若真的这样做了,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说的神秘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小半个月前,有个神秘人忽然送了密信过来……”秦氏见程渊似乎松动下来,立刻解释道。

    “你就没有去查清楚那神秘人的身份?”

    “老爷,妾身自然是派人跟踪了,可是那神秘人实在是太过狡猾。妾身曾经提出要见面,却被对方拒绝了。是以到现在,妾身还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老爷,是妾身愚昧,恐怕着了那神秘人的道了。这府上,说不定潜伏着那神秘人的派来的歼细,偷听了老爷你和妾身的谈话。老爷,都怪我,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嘤嘤嘤——”

    秦氏一脸的懊恼后悔,更是狠狠地在自己雪白如玉的脸蛋上打了几巴掌,很快那娇嫩的肌肤上便浮现出了掌印,惹得程渊顿时心疼起来。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阻止了秦氏自虐一般的动作,程渊神色稍缓,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看来,我们镇国公府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竟然有人在他们这些当事人之前知道了当年李氏极力隐瞒的秘密,还设计让秦氏来拆穿,那人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而且,若是那人别有用心,将事情的真相传播出去,镇国公府岂不是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更别说今日的刺客,莫非,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想要毁掉整个镇国公府?

    他程渊,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的仇人?眼下敌在暗,他在明,却是落了下风。只有紧紧抱住摄政王的大腿,方能扭转局面。只要有了权势,还怕别人的笑话吗?

    “这次就暂且饶过你,若是那神秘人再联系,就得好好抓住地方的尾巴。还有,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不满,从今以后,李氏和大小姐,你们都不能去故意招惹得罪!尤其是大小姐,你得给我好好供着,听清楚了吗?”

    他原本以为母仪天下之相会落在素素身上,然而现在看来,明显是程锦绣的机会更大一些。就算他对程锦绣心中不喜,却也只能按耐住,和她好好培养父女之情了。

    秦氏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她也知道,程渊此意,是决定放弃自己的女儿程灵素了。可这样的结果,如何能让秦氏甘心?她的儿女,自然要得到最好的。

    “老爷,我知道了。可是,大小姐她明显对老爷和我怀着很深的误会和敌意。毕竟她是在别人家里养大的,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她真的愿意听老爷您的话,给咱们国公府带来尊荣吗?怕只怕,大小姐反倒是会被李氏蛊惑,把所有的好处都让给忠义侯府了。”

    秦氏担忧地开口,仿佛一切都是为了程渊着想:“再说了,摄政王身份尊贵,身边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子?若真如老爷所言,有那么一天,我们程家有凤仪之气,送大小姐和素素一起进宫,反倒是能够多了帮衬。而且,素素她是老爷你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老爷你也清楚,定是会全心全意向着自家人的。”

    现在的镇国公是程渊,以后会传给程奕博,一个是程灵素的亲爹,一个是亲哥哥。若是程灵素有了那机缘,肯定是挂念着娘家人的。而相比之下,程锦绣对他们都不亲近,根本就隔了一层。两个女儿,到底谁跟值得信任,可谓是一目了然。

    眼下虽然程锦绣得了摄政王的青睐,可以后的赢家会是谁,却还不一定呢!

    秦氏的目的,自然是要让程渊不能把宝都压在程锦绣身上。她就不信了,以后还斗不过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程渊本就心有所偏,当下便被秦氏说动了。比起总是让他生气,挑衅自己权威的程锦绣,自然是乖巧懂事的程灵素更得他的喜欢。而且秦氏说的对,两个女儿,他都要拿去搏一搏才是。

    “素素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你只要记住了,不要去招惹绣儿便是了。”

    “老爷放心,之前素素还在说要和大小姐好好相处,毕竟是一家人呢。素素最是善良不过,老爷你就算是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素素吗?只要大小姐不会故意闹事,妾身自然以她为先。”

    秦氏柔声开口,一副温顺的模样。程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道:“今晚上的接风宴,一定要准备妥当,以后大小姐的月例比素素多一半,她是嫡长,不能少了这份体面。”

    镇国公府的后宅之事,基本上都是秦氏在打理,李氏不过是挂着一个妇人的名头,权利早就被秦氏架空了。虽然心中不满,秦氏到底还是柔顺地点了点头。反正私底下她会用公中的银子补贴女儿,自己也吃不了亏。

    此时此刻,镇国公府的东院,李云芙正一脸忐忑的看着四下打量的程锦绣,生怕她皱一下眉头。

    “这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母亲亲手布置的,妹妹可还喜欢?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换了便是。”程奕帆主动开口,为李云芙说了句好话。

    眼前的院子,比起当初在外城租的那处宅子都要大,而且还是她一个人居住的地方。院子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花坛,里面各式各样盛开的灿烂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空气里都带着芬芳的味道。

    主屋十分开阔,里面满是女儿家精致而又华贵的摆设。雕花的拔步*,隔开的帘子竟然全是用大拇指般大小的珍珠串联出来的,*头旁边的梳妆柜十分精美,上面镶嵌着的是一面琉璃镜,只把人照得清清楚楚。

    琉璃镜如今在青莲居热卖,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李云芙能够拿到这么一个梳妆柜,还是从萧夫人那里求来的。这小小的屋子里面,摆放的东西五一不是她精挑细选,甚至从自己的嫁妆里面挑了出来。就连*头的木梳,都是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

    程锦绣能够感受到李云芙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补偿的心理,面对这样一个母亲,她很难冷言冷语去故意伤人。原主早就已经死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对于原主的亲生母亲,她到底还是做不到跟对付程渊一般铁石心肠。

    “我很喜欢,多谢母亲了。”

    这院子的确很美,她两辈子就没有住过这样精致的地方。李云芙听了她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显得十分激动的模样。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对了,绣儿,你喜欢吃什么?娘好交代给厨房,让他们晚上做些和你胃口的东西。”

    李云芙迫切地想要知道程锦绣的喜好,嘴里的话更是不停,程奕帆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嘴角含笑却隐隐有着一股失落。母亲他,似乎从没有这样紧张过自己。不过,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又何必去奢望呢?

    等到程锦绣表现得有些累了,李云芙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打算让她好好休息。程奕帆临走之时,压低了声音叮嘱道:“你要小心些西院那些人,决不能掉以轻心。”

    这后宅之中的阴私,程奕帆插手不了许多,更何况他时常在宫中当差,也不可能守在程锦绣身边。虽说有摄政王派来的暗卫在,程锦绣吃不了亏,可是也得预防着那几人的算计。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算计都是纸老虎。就在刚才,她就已经派遣出了几只小家伙跟着程渊,以及秦氏母子三人了。但凡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就逃不了自己的耳目。

    到了晚上的时候,程锦绣便已经知道了秦氏和程渊心中的盘算,心中冷笑不已。

    “果然有一个神秘人啊,秦氏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活该被人算计。凤仪天下之气,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程家还能出个皇后不成?等等,送我和程灵素一起进宫?摄政王?”

    程锦绣挑了挑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莫非,姬玉竟然有谋朝篡位的心思?可她怎么不知道?看来,她得抽空,找姬玉问个清楚才是。

    京城,皇宫。

    “陛下,臣今日是来请辞的。太皇太后冥诞已过,臣也不该再继续久留京中了。且昨日西北发来密报,边境有不安份的鞑子作乱。臣身为镇北王,当以我大周边疆安稳为先。还请陛下恩准!”

    大殿之上,镇北王俊秀的面孔一脸严肃,此时此刻正跪在小皇帝面前。照理说,镇北王若是请辞,早朝的时候直接当着满朝文武开口便是,自有摄政王做出决定。而他却避开了,特意单独找了小皇帝。

    “这种事情,皇叔你直接告诉摄政王便是,找朕说什么。”小皇帝打着哈欠,他午睡刚醒,还没多少精神。

    “这怎么能一样,陛下你才是天下之主,摄政王虽然暂代替你处理朝政,可臣却始终记得谁才是主子,不能本末倒置了才是。”镇北王认真地开口,任谁都觉得他的态度再真诚不过。

    老实说,小皇帝原本还在忌惮这个皇叔,生怕他留在京城久了。岂料人家竟然主动请辞,还是专门征求小皇帝的意见。现在更是狠狠地拍了一把马屁,这让一直以来都只能当个傀儡,按部就班的执行摄政王决定的小皇帝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尊重和权利。

    “皇叔为国为民,有这份心,朕实属欣慰。既然如此,朕就准了。”小皇帝高兴地露出了笑脸,这个皇叔倒还识趣,看来之前,都是他误会了。

    “多谢陛下隆恩,臣不日就要离开,陛下万万记得保重龙体。这大周朝,臣也只有陛下这么一个嫡亲的亲人了。虽然臣以后不在京中,但若陛下有什么吩咐,程愿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力。”

    这意思,莫非是镇北王愿意支持投靠他?小皇帝顿时心中一喜,若能拉拢镇北王为他所用,他又何惧摄政王?更何况,眼前这人,可是他嫡亲的皇叔,他的话绝对比摄政王来的可靠。

    因此,当姬玉知道,镇北王已经请辞离开京城的时候,小皇帝已经同意了。而他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当着朝臣的面和小皇帝翻脸,更何况,镇北王的确是没有继续留在京城的动机。

    “镇北王莫非是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不成?可若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人结果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收手,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箭在弦上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宋晏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可眼下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镇北王做的,但若是放虎归山,未免也太过可惜。

    “不管是不是他,计划照旧,这背后的牛鬼蛇神,本王一定要揪出来!”姬玉冷冷一笑,以为收手就能安稳了,做梦!

    “是,属下明白了。”

    姬玉手下的行动力不可谓不快,当天晚上,小皇帝用了晚膳回宫之后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地,都找不到病因。眼看着小皇帝身体越发虚弱下去,整个京城顿时显得暗潮汹涌起来。

    而随着小皇帝的病倒,原本打算离京的诸王,不得不继续留了下来。与此同时,摄政王震怒,开始下令追杀小皇帝病倒的原因,一时间,伺候小皇帝的宫人们人人自危。

    而根据宫人的招供,曾经单独被小皇帝召见过的镇北王,反而落下了最大的嫌疑。

    “如何?阁下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了?这里是京城,只要摄政王有心,连皇帝他都能轻易废立,更别说你这样的小小算计?”

    还是在那个阴暗的密室里面,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影沉声开口道:“说吧,你要如何与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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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府。

    “姐姐,听说你爱吃鱼,娘亲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这一道松鼠桂鱼,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餐桌上,容貌精致娇美的少女展颜一笑,眼神中饱含着十足的亲近之意。

    “是啊,大小姐,这松鼠桂鱼你以前应该没有吃过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说便是。”秦氏附和着点了点头,端的是关切有礼。

    这母女两人一唱一和,仿佛自己才是主子,李云芙这个正室却是闷不吭声。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秦氏却有意无意地提示着程锦绣之前在农户长大的身份,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一股轻蔑。

    程锦绣就算是再大度,也有些受不了秦氏明里暗里的挤兑。她挑了挑眉,冷冷地开口道。

    “我听说大户人家很重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看来秦姨娘也不比我这个养在乡下的人好上多少嘛。这松鼠桂鱼我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已经吃过许多次了,府上厨子做的,的确是不怎么样,连卖相都比不上王府的。秦姨娘和妹妹若是想尝尝,改天我告诉王爷一声,让他把厨子接过来便是。”

    有这样一个威武的男朋友靠山为什么不用?姬玉可是说了,谁要是欺负她,不用客气地反击回去便是。

    秦氏和程灵素顿时被程锦绣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尤其是她语气里面*、裸的炫耀之意,更是直接啪啪的打脸。就连一旁原本笑呵呵的程渊都有些坐不住了,在他看来,分明就是秦氏和素素一片好意,却被程锦绣给无视了。

    “绣儿,你姨娘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对长辈这样说话?”

    “父亲,你似乎搞错了吧?她是妹妹的姨娘,可不是我的。再说了,我的长辈不是你和我娘吗? 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妾侍都跟下人差不多,难道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