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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东在酒楼外面心里暗自着急,看来王妃这是不打算回去了!他只得让隐卫传消息回去。
宁王府这边,陈子墨原本愉悦的心情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隐卫传回来的消息已经说明了一切,小东西今儿是绝不会和他一起出现,绝不愿意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王府里的人都有些紧张,爷的脸色要有多黑就有多黑!爷的气压要有多低就有多低!爷浑身的冷气要有多冷就有多冷!
烟霞阁里三个丫头抱着武伯早之前拿来的衣裙是发愁呀!岫烟这下是明白了,看来自家小姐对王爷并没有动心,更别提动情了。看来三月期满,小姐是一定要出宁王府的。
再说说霍去病这边,一早他就知道主子下午要去参加宫宴,知道有王爷亲自守着,霍去病倒是比较放心。主子大早就交代了他去取画的,他算了算时日,画应该已经装裱好了。
小的时候他父亲教他画过,懂一些皮毛也知道王妃这画好,取了画后他带着画直接去了京都堂。
‘田水月’这个名号名不见经传,京都堂里的伙计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他们知道书画界的大师级人物例如:林雪、周洲、沈浪等等。
当然不能怪这几个伙计,大楚就没有人听说过田水月这号人物,田水月可是明代大师徐渭徐文长的名号,他老人家的名号又多,真心的怪不了这三个伙计,可是三个伙计这态度……
田水月?
这田水月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京都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作品,都可以拿来拍卖的地方。霍去病一身青衣,三个伙计就有点以貌取人,不愿意接画。
其中一个伙计“啪”的一声把画随意的扔在桌上,一副桀骜的说道:“我们京都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画都能拿来拍卖。哪里来的田水月,你听说过吗?”
另外的两个伙计很是配合的一个个昂着头,挑着眉,眼里不屑的奚落霍去病:“就是,哪里来的田水月哦,从来没听说过。”
那被扔的画轴,很不巧的刚好扔在桌子边上,卷轴咕噜咕噜的一下就滚到了地上。
霍去病握着拳头,怒火直冒,两眼瞪着这三个伙计,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若不是主子不让说,哼,咱主子的东西放这拍卖都是给你们长脸,竟然还不识好?
霍去病脸色一沉,低声怒斥:“捡起来!”
三个伙计中有一个被霍去病的低气压给惊吓了一下,瞬间看到霍去病一身的素衣,显示来人并不是哪一个世家大族的下人,把心中的惊吓狠狠的压下,哼!
另外两个同样一惊,要想闹事儿?
“护卫!”
旁边的伙计见这边闹起来,有的进去找当家的,有的立刻围过来。谁,那么大胆,敢在京都堂闹事?
门口的护卫立刻冲了过来,他们把霍去病围在当中,手中拿着家伙一晃一晃的,这红果果的威胁……
霍去病一手抱着其余的画轴,一手也摆出架势——
赶着进去找当家的伙计很快的把三当家引到前堂。
京都堂的三老板张芸松,一到前堂就见一群护卫围着一个年纪轻轻地小伙子,虽然穿着布衣,却气度不凡,丝毫不畏惧还很冷静。地上摆着一个画轴,而那三个伙计则双手抱胸,一脸的就是不捡你要怎样?
张芸松一看心里就有了底,他上前大喝一声:“这是干什么?”
听到三当家的大喝,护卫赶紧让开道。
三个伙计恶人先告状:“三当家,这人跑来闹事……”可话还没有说完,张芸松冲他们一瞪眼,吓得三人下面的话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好吓人,如果能动的话,这三人肯定会抬手拍拍自己胸口。
霍去病见来了当家的,他收起自己的架势,长身而立,眼露不屑的说:“这就是堂堂的京都堂的待客之道,今日霍某算是见识了。”
张芸松对着霍去病一抱拳:“这位霍兄弟,对不住了,下人们不懂事,本人在这里给霍兄弟赔个不是,还望霍兄弟海涵。”
张芸松这一放低身段,当家的都这态度了,自己也不好再发脾气,霍去病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
围观的伙计中,有机灵的连忙捡起地上的画轴,递给了自家的当家人。
张芸松接过伙计递来的画轴,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好画!”
这是一幅水墨葡萄,串串果实倒挂枝头,水果鲜嫩欲滴,形象生动,画中葡萄的墨色轻重、浓淡、疏密、干湿极富变化。
墨法上既呈随意浸渗的墨晕,又见控制得宜的浓淡。茂盛的叶子以大块水墨点成,墨的浓淡显示了叶的质感。
题诗的字体结构与行距不规则,如葡萄藤蔓一样在空中自由延伸,书与画融为一体。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画上的题字,纵横不羁,洋洋洒洒,苍劲有力。
“好字!”张芸松不由自主的又大呵了一句。
他嘴里念着画上提得那首‘题墨葡萄诗’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好诗!”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落魄老翁在葡萄架下,感叹人生的画面。这画意境深远。
“好画!好字!好诗!”张芸松再次感叹,激动起来。
当然好了,京都六公子之首顾宛,宁王妃的画还能不好!霍去病眼底里的傲气全都落在了张芸松的眼里。
“年轻人,我再看看你手里的那几幅画好吗?”张芸松的语气在看过那一幅画后,比起刚才还要来的有礼貌。
围在身边的伙计纷纷挤头来看,能让三当家的接二连三夸的画可不多!
前台的那三个伙计,这会儿已经吓得满脸通红,双腿打颤,相互看了看,这可如何是好?
霍去病把自己手里抱着的另外几幅画一起递过去,立马旁边的伙计就接过画轴,另一个伙计一个一个的打开画轴递给当家的。
张芸松再一次接过伙计手中的其它画卷,把它们一幅一幅的摆放在前堂的大桌子上。
再看这几幅,画中的南瓜、菊花等等,一气呵成,驱墨如云,气势逼人,看得张芸松不停的摇头,眼里的精光越来越盛。
这几幅画,与他以往见过的绘画风格完全不同,不是一般的描摹物象,而是艺术的加工,风格疏放,笔法劲健。
画被赋予了某种生韵,画中蕴含某种内在的气质、精神,而这种气质、精神又使欣赏者有如身临其境之感,为欣赏者营造出一片开阔的审美天地。
“这田水月是你家主子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张芸松,京都堂的三当家,能在拍卖行里做当家的,不止要他的家世出生与身份,还得要有一双慧眼,能识别人不识的能力,拍卖行的当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张芸松一看这画,就知道没有相当深厚的功底是绝对画不出来的,张芸松笑望着霍去病问道。
“是我家主子。”霍去病冲他一抱拳。
张芸松了然的点一点头。
“这画拍卖的底价,准备要多少?”张芸松问。
霍去病的确不知道该报多少才合适,主子也没有说。他再次对三当家张芸松抱拳说:“还恳请当家公子给个建议。”
张芸松看霍去病态度诚恳。恩,不错,是个懂得进退的年轻人。他嘴角上扬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这几幅画说:“这幅墨葡萄是几幅画中最好的一幅画,底价可以高一点,大约八千两银子。其它的画底价可以在六七千两银子的价位。”
张芸松的话一落,顿时让在场所有的人大惊失色,什么?
大楚有名的绘画大师林雪的画,在京都堂拍卖的价位,好像最高的一幅也才三千两。这几幅画真的有那么好吗?一幅画的底价就能高达六七千两,那拍卖的价位还不知道是多少?那是不是说即将有一个新的大师出现,这可是大事。
霍去病的心里也暗自一惊,他虽然不太懂画,一般书画的价位大概是多少,他还是略知一二。
三个伙计一听三当家给出的价位,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在霍去病和张芸松的面前,“三公子,饶命啊!奴才是狗眼……”
“三当家的饶命啊……”
三人不停的给霍去病和张芸松磕头求饶。
霍去病见状皱着眉头什么都没有说。只要他一说,这三人肯定至少都会丢掉饭碗,这年头能挣点儿银子养家糊口的不容易。他是很气这三人先前对他的态度,可这会儿也不生气了,自己就不要多说什么,让他们当家的自己处理。
张芸松看霍去病不说话,心里想:这年轻人是个人物,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看好霍去病。张芸松大声呵斥一声:“还不快滚。”
三人磕头和捣蒜一样,直磕的前额是血。这会儿听到当家的叫他们滚,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出了前堂。
“霍兄弟,你主子是……”张芸松想打听打听这田水月是谁?他当然知道这田水月不可能是真名。
“当家的,请恕在下不能奉告,家主有过吩咐。”霍去病微微低头一个抱拳。
不能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