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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宫宴那日终究是到了,四周喜气洋洋,今日的天色仿佛为了烘托这节日一般,到了未时时分天上布满了彩霞衬得红彤彤的,彩霞的余光打在屋顶的青瓦上,给那青色的瓦片也泼洒上了一片红,就仿佛印衬着这一个特殊的节日一般。
一辆辆的马车驶出了府邸,踏着红霞迎像宫殿而去。
“简兄,这每年到乞巧节时候,可从来没办过这么声势浩大的宫宴,今年可是头一遭呢……”罗坤坐着马车,一身紫色常服,配挂着一个金鱼袋,身形挺拔修长,一双桃花眼里染着几分笑意。
简林安的身上是对应着品阶的绿色绣纹常服,掐腰的革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纤细瘦小,比寻常的男子要矮上许多。
简林安听闻罗坤的话语,嘴角染上了几抹笑意,开口问道:“那往常乞巧节宫宴是何样……?”
乞巧节不就是现代的七夕吗?不过现代大多数人都习惯过情人节,却似乎不大爱过七夕这个节日。
罗坤闻言撇撇嘴,朝着简林安开口道:“那以往宫宴大多只会叫一些贵胄公子与大家闺秀,低品阶的官员是没有宫宴资格的,乞巧节宫宴更是无趣的很,就连歌舞都只是寥寥……”
简林安看着他那有几分晦涩的眼神,心底便明白了几分,以往的乞巧节是宫里的一个相亲宴,大多都是带着自家年轻公子与待字闺中的闺秀进宫来趁机择婿,不过是借了乞巧节这个名头而已。
只是大抵是今年变了,今年乞巧节前发生了如此多的案件,一连有四个年轻贵胄公子死亡,甚至名震内外的科大人都被残害,府库的银子也被偷天换日,整个国都陷入了低迷状态,因而陛下才举办一个如此声势浩大的宴会,肃清以往的那不利国家发展的气氛。
简林安看着罗坤这模样,淡淡一笑,道:“这话可不像是罗兄说的,罗兄应当是最为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才对……”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意味深长的撇了罗坤一眼,笑道:“韩兄可是昨日跟我说了,罗兄在乞巧节这样的宫宴上可是美人环绕无暇顾及其他……”
罗坤闻言,面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苦恼的挠了挠头,一双桃花眼都耷拉了下来,叹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每次乞巧节对付完那些姑娘都累得很……”
罗坤眸子清澈,眼神里带着几分苦恼,忽然像是想到些什么,看着简林安嘿嘿一笑,道:“不过今日有简兄在,我便能轻松许多了……”
罗坤的眼睛落在旁边穿着绿色圆领常服的简林安身上,只见她气质出尘如谪仙,身形虽瘦弱了些,但那浑身淡然出尘的气质和那精致的鬼斧神工的脸蛋却十分完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而罗坤一想到一大堆莺莺燕燕围着简兄的场景,他便止不住的嘿嘿笑出了声。
简林安一看着罗坤这傻样,便知道罗坤在想些什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笑道:“我如今不过一个七品芝麻官,比起罗兄来可是差远了,哪有什么姑娘会注意到我,不过……”
她的话顿了顿,而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韩兄与张兄为何比我们早上许多进宫……?”
她们未时才进宫,可张尧与韩穆霖下了朝后匆匆的换了身衣裳,吃了些东西,便复又进了宫,说是还有事情要去办,不与她们一道。
罗坤闻言,淡淡的笑了笑,道:“他们得去巡视一圈,看看是否有逆党混入之内,经过上次的两件事,陛下可不敢在忽视这些事了……”
简林安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眼神闪了闪,淡淡开口道:“那待会我们过去与他们一起巡视一圈吧,对西夏逆党而言,我比你们要熟悉些……”
这几起案子毕竟全是她在查,对于那西夏逆党的气味自是一嗅便可以嗅出来。
罗坤点了点头,于是嘱咐了车夫一声,让车夫在进宫门之后直奔那准备宫宴的院落而去。
过了不到半时辰,马车便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宫门内的一座院落外边。
在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之后,简林安便跟着罗坤下了车,在刚下马车,便看到了眼前挂着漱和院的三个大字牌匾的一个看上去算不上太大的院子,应当是让那一些入宫跳舞之人暂在此处。此处离举办宫宴之地的乾清宫并不远,也方便往来。
院落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穿着白色衣衫梳精致发饰,腰间还别了一把剑的舞女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下了马车走进了院子,舞女身姿窈窕,行走间如娇花照月,白色的细软绸缎在彩霞的照耀下反射出亮眼的光芒,看上去倒是颇为亮眼而吸引人的目光。
罗坤自是也瞧见了,他嘿嘿的笑了一声,颇有些赞叹的开口:“原本以为这些个舞女只是花架子,可她们步伐稳健,似乎还是有功夫的,这回韩兄可没话说了,人家可不止是花拳绣腿,是真刀真枪会功夫的……”
罗坤的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落在了她们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
简林安听到罗坤这无心的话语,却是忽然的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问道:“这些舞女会功夫……?”
罗坤点了点头,嘿嘿笑道:“是啊,个个有功夫呢,看来今天晚上的剑舞怕是有看头了,可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花拳绣腿了,这可是真正的舞剑啊,真带劲!”
罗坤说罢还挥舞了拳头,眼底满是期盼。
可简林安心中却是警铃大作,她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一双狭长英气的双眼里猛然间幽深了些,她定定的看着那群鱼贯而入身形修长面目精致漂亮的舞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淡淡的笑道:“罗兄,往日宫宴里舞剑剑女可是个个都有功夫……?”
她的声音清冷而带着几分深沉之色,而一张精致淡然的面容上的玩笑神色尽去,让罗坤也微微的有些愣住了,他的桃花眼微微眨了眨,反问道:“简兄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话语顿了顿,而后回答道:“往日的舞剑剑女只有一两个是稍微会一些功夫的,不过今日的舞女似乎是个个功夫都不错,不过似乎今日是请了另一个班子,并不是以往的那一班人了,这群人的功夫比以往宴会时候请的都要高上许多……”
他嘿嘿的笑了笑,眼底闪烁着期待,道:“今晚应当是有好戏看了……!得劲!这才是剑舞啊!”
简林安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底虽然敲响了警钟,但是却也没有告知他,只是朝着院内走去,边走边开口道:“我们先去寻韩兄与张兄吧……”
罗坤点了点头,指了指屋内,开口道:“他们就在里边,我们过去吧……”
他们随着人流走近了院子,走近了院门内才发现,在院的正中央是一块宽阔的大坪,而许多的班子便径直的都把东西堆在了坪上,使得草坪上整个杂乱无比,莺莺燕燕的叫嚷声大吼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那旁边的屋子便被当作了换妆室,门也是大开着的。
“大人,草民一班人为陛下献舞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人们可放心,草民用性命担保,绝不会混入什么乱七八糟之人……”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站在一袭紫色圆领衣袍的韩穆霖面前点头哈腰的,极为恭敬。
一袭紫色圆领袍带着黑色幞头的韩穆霖身形修长,一袭凤眸里满是淡然,漆黑幽深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站在那便是极为扎眼,俊逸的面貌和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伐而冷漠的气势也分外有些骇人。
“道具箱全部打开……”韩穆霖淡淡的开口。
底下之人观其脸色知此人定是不好惹,便是没有多纠缠,而是老老实实的把这道具箱打开来,而后低着头恭敬道:“大人,道具箱里都是些普通道具,绝无什么古怪东西,还请大人明察……”
韩穆霖闻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便自顾自的开始翻找去了。
罗坤见状,隔了几尺远便朝着韩穆霖与张尧挥了挥手,大声道:“韩兄,张兄……!”
韩穆霖张尧闻言转过身,看到罗坤面容上的那抹灿烂的笑容也都纷纷顿住了步子,原本那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勾起了一缕淡淡的笑容,和张尧站在了原地,等到他们走近了,才淡淡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罗坤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简兄说要与你们一块来查探一番,说是西夏人她也比较熟悉……”
简林安淡淡的笑了笑,一双狭长眼眸里带着几分浅淡笑容,淡淡开口道:“这次的宴会声势浩大,还是要检查的仔细些好,不过……”
她的话语顿了顿,一双秀美紧紧的拧起,眉眼里闪过几分深思的小声开口:“罗兄说那些剑舞的舞女个个有武功底子,这事看起来有些不寻常,而且听闻这个班子是才换的,若一个点只是巧合,那么两个点结合在一起,在说是巧合也说不过去了……”
她的面目里满是郑重,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韩穆霖与张尧闻言却是认真了几分,思虑了半晌后点了点头道:“待会我去安排人注意着些,万不能让这一次的宴会出什么岔子……”
简林安点了点头,随着他们溜了一圈后,除了这个舞剑舞的舞女班子之外,倒也没发现也什么别的异常,不由的也放心了几分,准备随着罗坤的提议去御花园转悠上一圈,开开眼界。
“简兄,前边就是御花园了,这个节气可是紫薇花凌霄花开的季节,不去御花园逛逛当真是可惜了……”罗坤的桃花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简林安。
简林安看着那天边太阳渐渐西沉,原本的阳光仅仅只剩了一线牵即将消失不见的天色淡淡的笑了笑,加快了步子,道:“如今这太阳可是快要下山了,走快些,如今夕阳西下之时,正是最美之时……”
御花园的花开的极好,远远才踏入便能闻到这花里散发而出的馨香味道。
红的紫的蓝的姹紫嫣红的开了满地,朵朵花上都有着水滴子,倒印出了那天边红霞的点点光芒,漂亮的如同仙境一般,湖水澄绿澄绿的,偶尔微风拂过,掀起一丝淡淡的波澜,这样的景象平白的让人心底便静谧了下来,洗去了内心的浮躁。
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象,她与罗坤在湖边寻了一块隐秘之地坐了下来,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倒是自得其乐。
哒——忽然,一个石子滚落地的声音让罗坤与简林安一下就惊醒了起来。
他们闻声而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碧翠色衣衫的婢女服饰的衣角似乎从那块巨石之后闪过,身形有些瘦弱,东张西望的悉悉索索的弄了半晌后,才复又安静了夏利,片刻后不见了痕迹。
巨石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她与罗坤的脸与身形,刚刚那个婢女应当是没有看过他们的,而这个地方十分静谧,基本上是一个视觉死角的地方,这个婢女没事怎么会在这逗留那么久?
简林安与罗坤对视了一眼后,确定了周围无人,才赶忙的绕过了巨石走到了那巨石中央,而后便在刚刚这婢女转悠的地方开始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她走到了巨石的西北方向,刚刚那个婢女便是在这停留了半晌,她仔细的看了起来,用手摸了半晌后忽然顿住了。
只见中央赫然有一个小孔,似乎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她紧紧的抿了抿唇,眼神幽深了几分,开始在哪个小孔里掏了起来,而后掏了半晌忽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拿出来之后却赫然让简林安与罗坤都愣在了当地。
一个青铜形状的圆币,圆币上赫然是青铜的狼首,狼头的形状与那之前青铜令牌里的狼头形状一模一样,张着血盆大口格外骇人。
“不好!定是有西夏人混进来,如今长公主被监禁,这应当是他们之间某种求助或者行动的信号……”简林安紧紧的抿了抿唇,眼神里满是惊骇。
罗坤闻言,看着那个青铜钱币也全然的愣住了,他冷冷的笑了笑,开口道:“这个长公主,看来还没死心,刚刚那个翠色衣衫婢女服侍的侍女虽没看清楚脸,但是从衣衫的服侍颜色上看,应当是贴身侍婢的服侍纹样……”
简林安点了点头,心底也在无心欣赏美景,于是紧紧的皱着眉开口道:“西夏人上一次损失了不少人手,他们这一次和可能会破釜沉舟……”
在来寻韩穆霖的麻烦定然是不大可能,她已经引起了西夏人的注意,而且韩府的内应张伯已经被监禁在了内监准备听候陛下发落了,而且在酒馆的这一个隐蔽窝点也在上一次被全然的查封了,加上王斌在内死了九人,绝对算的上是让西夏伤根动骨了。
而且最近整个开封都查的极言,一些毫无来历,如绿绮清绮一般之人甚至都已经禁止留在开封,这里边应当也肃清了一部分西夏逆党。
西夏想混进来一个探子甚至还要安排好身份,不至于一查便露馅的话,定然是需要大宋高位内应的帮助的,可如今长公主被软禁,西夏人想要行动如此方便定是在也不可能了。
因而在人手不多的情况下,能组成一个剑舞团,恐怕也是倾巢出动了,而若她是西夏人,在如今这种局势下,她的目标只会有一个。
简林安眼底的眸色深沉了几分,一双狭长双眼紧紧盯着罗坤道:“走,我们去找穆霖,这事不是小事,得赶紧着……”
罗坤见着她那认真而严肃的神情心底也明白轻重,定定的点了点头,而后朝着宫人问了问韩穆霖与张尧的位置后,便直直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天色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官员们也都纷纷架势着马车,拖家带口的来了宫宴,等到他们到了乾清宫宫门外时,远远的便看到了韩穆霖与张尧的身影,似乎在于禁军统领确认最后的情况。
“韩兄张兄……!”罗坤远远的打了声招呼,让原本已经确认好情况准备入场的韩穆霖与罗坤都纷纷停了下来,停在了原地等着他与简林安。
简林安与罗坤朝着前边快步的走了两步,便来到了韩穆霖与张尧的旁边。
韩穆霖看着他们脸上那并不轻松的脸色,甚至简林安的眼神里还隐约透了一股郑重,这让他的心陡然沉了下来,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问道:“简兄,罗兄怎么了……?”
简林安闻言,把收好的那枚铜币又掏了出来,放在了韩穆霖的手上,漆黑的眼神闪了闪,淡淡开口:“我与罗兄原本在御花园想逛一逛而后恰好参加宫宴,可却没想到却忽见到了一个行踪鬼祟的侍女,往巨石的洞穴里放入了这样的一枚钱币……”
她的话语顿了顿,眼神万分认真的看着韩穆霖与罗坤道:“这枚钱币上边的纹样是血狼盟的纹样,我怀疑这群西夏人今晚的目的是陛下……”
张尧闻之大惊,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开口:“陛下?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如此大胆?……”
她看着张尧那惊骇的脸色,淡淡的笑了笑,道:“如何不可能,西夏人连科将军都敢杀,这有何不敢的,他们如今已经折损大半,想来怕是想要豁出去破釜沉舟了,不然梁太后那恐怕是不好交代……”
张尧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枚青铜钱币,眼神郑重了几分,拱了拱手,定定的开口道:“此次多亏简兄察觉到此事,否则今日怕是要出大乱子,如今我得赶忙像陛下禀告,韩兄你让大统领多吊派一些人手在此保护陛下……”
他的话语顿了顿,而后转过了头,一双如鹰一般的眼定定的看着她们,开口道:“万不可让陛下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张尧的话语铿锵,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这样的神情让简林安与韩穆霖罗坤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张尧是陛下的人。
简林安淡淡的笑了笑,倒也不在乎,只是淡淡的看着韩穆霖与罗坤道:“你们去与大统领沟通一番,我在这等你们,晚一些沟通好了,我们便一起进去……”
韩穆霖罗坤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了大统领的旁边开始与大统领沟通了起来,半时辰后,大统领才一挥手,开始吊派起禁军守在这乾清宫外头,甚至连宫殿里便也暗暗的藏入了许多人。
看着这一切好了之后,他们才走了进去,在殿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张尧并不在殿内,倒是去找陛下报告此事去了,韩穆霖与罗坤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仿佛就如两道门神一般,让她不禁有几分无奈。
她哭笑不得的开口道:“你们两个大官跟我这个七品芝麻官坐一起就不怕招别人嫌话吗,虽然乞巧节宫宴没有指明说要按品阶大小排,但是大家基本上都守着规矩呢……”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他们三是另类,在这殿上也太惹人注目了些。
简林安环顾一圈,便恰巧撞上了不少正在注视着他们的目光,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一左一右两人似乎没有换位子的意思,便也低着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等着宫宴开场了。
韩穆霖见她的模样,唇微微的勾了勾。
等了半晌,宫宴终于开场了,张尧在宫宴开场的前一刻进来了,在看到韩穆霖,罗坤,简林安三人齐刷刷的坐在门口的处七品官员坐的地方之时,他微微的愣了愣,踌躇了半晌,还是去到了前边按照品阶排列之处坐了下来。
韩穆霖看着张尧的背影眼神微微闪了闪,挑了挑眉,道:“宫宴要开始了……”
罗坤闻言,接道:“韩兄又有的吃了……”
简林安:“……”
随着陛下的身影的出现,与那一句皇帝万岁万万岁的话语的出现后,宫宴也终于正式的宣告开始了,而古琴丝竹声音终于响了起来,轻缓而柔和的音乐让整个人的身心都舒适了几分,殿内一派其乐融融。
穿着华丽的舞女们渐渐的从殿外鱼贯而入,舞动起来衣袂飘飘,身姿柔软的不可思议,配合着那旁边轻缓舒适的丝竹管乐倒是颇有几分独特韵味。
简林安眯着眼睛,盯着那舞女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是目不转睛,而旁边的罗坤也在盯着那些舞女的动作,看的目不转睛。
这群舞女的衣衫十分轻薄,一眼望去便能看到是否是藏了什么定东西,因而只是看了一眼,倒是让简林安的警惕少了几分,想来这群西夏人应该没有能力在舞女内混入如此多之人,应当主要是那一班剑舞的女人而已。
随着一个个舞蹈过去的平安无事,也让上边的皇帝陛下心底也放心了几分,面容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而官员更是看的十分尽兴。
“下边这个舞就是剑舞了,多注意着些,这个是重头戏……”简林安的眸子沉了下来,小声开口的提醒了韩穆霖一声。
韩穆霖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双凤眼抬了起来,定定的盯着眼前的那穿着白色舞衣,手拿长剑的舞女,眼睛一眨也不眨。
舞女的身段十分柔软,步子也平稳,整个白色舞衣看上去也显得十分利落而轻快,配上旁边那把剑,倒是看上去格外的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舞好,可是此时的韩穆霖,罗坤,简林安,张尧,哪里有什么欣赏的心思,看着她们明晃晃的那一把带来殿内的剑,心底自然是七上八下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音乐声响了起来,音调极为低沉而快速,就如同十面埋伏一般让场内生出了几抹紧张感。
刀光剑影,白色衣袂翻飞,舞女墨黑色的发被稳稳当当的盘起,看上去极为轻盈而带着几分英姿飒爽的利落感,让这场内的官员看的目不转睛,几乎都挪不开眼的入了迷。
之前看了许多软趴趴的舞蹈,此时偶然间在一看剑舞,自然能感到这剑舞的独特韵味。
白色剑光阵阵,音调也越发低沉肃穆了起来,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而这一群舞女也叠起了罗汉,那稳当的基本功,和那脸上肃杀的表情,让简林安心底猛的一跳,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哗哗哗——忽然间舞女们衣袂翻飞,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把把的柳叶刀暗器,剑头的钗子里也藏匿着一把把的匕首,只见顷刻之间,白色的身影灵活而飘逸的执刀刺去,快如流星一般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简林安见状瞳孔猛然一缩,大声的一拍桌子,吼道:“保护陛下!”
声音清冷而低沉,让那群仿佛陷入梦魇中的官员都纷纷清醒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都纷纷闹成了一团。
“保护陛下!护驾!”罗坤的桃花眼猛然间皱了起来,飞身而去,只留下一句浅淡的话语。
“韩兄,你保护简兄,我去保护国老……”
韩穆霖看着场内混乱的状况径直的牵过了她的手,感觉到手心间的那细嫩触感,让他整个人安心了几分,他高大修长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边,轻声的对着她开口说道:“躲在我身后……”
简林安看着她的模样,不知为何,即使看着这白色衣袂翻飞,剑光四溅,血液四溅的有些血腥的场面,心底却格外的安心,一丝一毫也没有惧怕,她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们去国老那边吧,他们若刺杀不到陛下的话,定会刺杀国老……”
韩穆霖闻言,点了点头,小心的护着她从后边绕到了韩国老所在之位,而后紧紧的挨着韩国老坐了下来。
韩国老看着他们都未曾受伤的模样,心底也放心了几分,开口道:“小心些……”
忽然——哗的一声,一支箭破空而入,擦过无数官员与陛下的衣角,插入了陛下身后的那块沉木板上,而箭支上似乎插着一张纸条与挂着一样东西,这让简林安有些惊讶了起来。
“有刺客…!护驾…!”
“有刺客……!护驾!”
慌乱的喊声自然让外边固守的禁军全然出动了,因陛下身边早有防范,所以只是腿上与胳膊上被刺客划伤了,却并无大碍,至少无性命之忧,而在外边的禁军赶到时,终于配合着里边的人把这群逆党一一擒获。
穿着白衣的舞女在见到在无回天之力时,便径直当机立断的咬掉了口内毒囊,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全然毒发身亡,十二具尸体躺在了殿内中央,让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宴会再也没了宴会的喜气,闺阁小姐高官贵胄纷纷吓得不轻,面色陡然一片雪白,甚至已经有许多的闺阁小姐的眼里都流出了滴滴泪珠,身子也在一旁颤抖着。
“此次宴会便到这里吧……”殿上的皇帝陛下沉着一张脸,挥了挥手,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陛下臣等告退……”
“陛下臣等告退……”
一个个的大臣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看着殿上皇帝陛下那并不大好的脸色,也没有在多留的意思,于是纷纷的装模作样的劝说了几句让陛下宣太医后,便告辞离开了。
不到一刻钟,留在殿内的人已然是寥寥。
简林安眯了眯眼,带上了手套与口罩走上了前,准备去查看尸体的信息,却忽然只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响起,让她的步子一下就停了下来。
“七品官员本是没资格进殿的,简大人如今宴会结束了,恐还是先离开的好……”正四品殿前副指挥使杨林把她拦了下来,一双眼里带着几分轻蔑,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那话语里的含义万分清楚。
简林安见状微微的皱了皱眉,淡淡开口:“我要查案……”
杨林闻言,嗤笑了一声,冷冷的讽刺道:“张大人在此,哪轮得到你这个七品芝麻官查案……”
韩穆霖刚想开口,却忽然听见殿内传来一声清冷而极为有威严却又有些虚弱的声音。
“让他查……”
穿着龙袍的男人受了一些轻伤,正准备与太医去殿后处理伤口时,恰巧却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便淡淡的挥了挥手,开口道:“此次多亏了简爱卿与张爱卿提前发觉此事,避免了更大的伤亡,朕定会重重嘉奖……”
简林安张尧闻言,跪地谢恩道:“谢陛下……”
明黄色的龙袍上染了几分血迹,简林安眼眉微微闪了闪,看着那明黄色龙袍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陛下,那只箭支上似乎挂了什么东西……”
简林安的双眼一下就望到了那只孤零零的被挂在木板上的箭,箭的一端似乎还插着一张白色的纸条还系着一个什么东西挂在下方,就处于那上方龙椅后方的木板上。
简林安这话,一下就让他们的眼睛都看了过去,也让原本准备离开的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步子一下就顿住了,紧紧的皱着眉转过了身子,顺着简林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那箭支下挂着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科将军丢失的兵符……”明黄色衣袍的男人伸手把那支箭拔了下来,而后把兵符取了下来,仔细辨认了半晌后,才十分笃定的开口。
而那张白色纸条上却写着寥寥的一句十分简单的话语。
愿西夏与大宋用修旧好。
简林安走了过去,看到了那纸条上的内容时,眉头一下就紧皱了起来,看着那在晃荡着的兵符,心底感到有几分怪异了起来。
西夏人送回来的?
西夏人盗走了又送回来了?
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眼神中有些犹疑的开口道:“罗大人当日在酒馆上方听到了那群西夏逆党说,兵符是另一拨人盗走的,而酒馆那血狼盟的逆党十分显然是梁太后的手下,陛下,微臣猜测,这一拨人可能是西夏另一拨势力,在得知此事时便派人盗走了兵符而归还与陛下……”
梁太后十分明显是有野心的,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想来西夏定然也并不像她们想的那般固若坚汤。
她紧紧的抿了抿唇,深深的看着眼前这眼神晦涩的皇帝陛下说道:“陛下,想来那之前所谓另一拨势力应当是西夏的另一拨势力,而这波势力似乎并不想与陛下开战,因而才特地归还兵符……”
韩穆霖与罗坤张尧见状也纷纷明白了,看着那纸条与被归还的兵符都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
皇帝陛下的眼神里闪过几丝晦涩,眼眸里的神色幽深的让人看不清,而他只是紧紧的把兵符握在手里,而后把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后,也不提及什么与另一拨势力修好之事,只是淡淡的朝着张尧与简林安开口道:“此事到此为止,既然兵符归还了,那此事便不用在查下去了……”
皇帝眼神幽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让简林安的神色一下就愣住了。
陛下似乎看上去并不想知道这所谓的归还兵符的势力是哪一拨势力?也似乎并没有与他们联合的打算?
简林安神色闪了闪,自然是没有问出口,点了点头,开口道:“遵命……”
张尧与罗坤,韩穆霖,甚至是韩国老,都纷纷瞧出了一些门道,虽然内心并不清楚是何缘故,但是却都感觉到了这其中似乎并不寻常。
坐在马车上时候,罗坤看着那神色幽深的韩国老,有些不解的问道:“国老,为何陛下说此事到此为止,西夏另一拨人主动示好,为何不查出他们的身份,而后支持这一拨人,而后便与西夏修好呢……?”
韩穆霖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色一下就僵住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这样怪异的神色却让简林安也愣住了,不仅也不解的反问道:“是啊,国老,为何……?”
窗外的夜色陡然黑沉了下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霹雳而下,天色阴沉的有些吓人,整个开封城都仿佛笼罩在了一片乌云之中,不到片刻,只听见马车顶部有啪啪啪的雨滴滴落的声音,甚至外边的大风还卷起了瓢泼大雨从窗户外溅湿了进来,滴在了她的脸颊上,滑落至脖颈里,显得万分的冰凉而刺骨。
“因为陛下不想和,想战……”韩国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幽幽的叹息,眼神里带着几分沧桑,一双看破沧桑万物的双眼里幽深而黑沉。
他的话语顿了顿,那嘴边的话语仿佛轻不可闻,淡淡的叹道:“我们的陛下是一位有野心的陛下啊……”
不想和?想战!
这几个字让他们都纷纷的愣住了。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外边卷进来的风雨竟然冰冷刺骨,似乎朝上也多了几分风雨欲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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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乞巧节了~晚上会把上一章的节日也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