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张伯

沧水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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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穆霖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内监,这事也终于引起了全国上下的轰动。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韩穆霖竟然入狱了,甚至为何入狱,连一个准信都没爆出来。

    因为韩府也混进了她们不知道之人的缘故,如今韩穆霖又不在,因而简林安与韩国老爷不敢轻易的轻举妄动,因此她也只是劝说韩国老别再操心此事,每日在府内好生歇息着,接下来的所有事都交给她来就行了。

    “少爷,今日你要出门啊……?”张伯笑眯眯的看着换好了装束,一身白色衣袍梳好了发的简林安开口说道。

    简林安闻言,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去看看穆霖,这事实在是来的突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简林安的面容里闪过忧色,一双漆黑的眸子也微微垂着,眼底带着几分失落与自责。

    张伯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少爷路上小心,不要太担心了,韩少爷没有做这事的话,定然能查明的,张大人定然不会冤枉少爷的……”

    张伯笑着劝慰了几句,一双眼底闪过淡淡的担忧。

    简林安闻言,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是啊,张大人定然是不会冤枉韩穆霖的,今日我也得过去问问到底这整个事件是什么情况……”

    谷连霜张了张口,眼神里闪过几丝莫名的意味,眼神闪烁了几分,但最终看着简林安的神色,也只是咽了下去,垂着眼一言不发。

    张伯点了点头后,笑眯眯的朝着她们挥了挥手,道:“少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少爷路上小心……”

    简林安闻言,笑了笑,道:“张伯你忙去吧……”

    说完后,她便于谷连霜上了马车,朝着张尧府邸而去。

    走道交叉路口时,一直垂着眼的简林安,此刻却忽然开口说道:“掉头去罗府……”

    谷连霜闻言,愣了愣,眼神里有几分不解的开口道:“去罗府?”

    谷连霜话语里有几分不解,一双柳叶眼里带着几分微愣。

    简林安闻言,淡淡的笑了笑,原本半阖着的双眸也猛然间睁了开来,漆黑的眸眼带着几分幽深与暗沉,淡淡的开口:“我有事要叫罗坤去办,这事也只能罗坤去办……”

    谷连霜闻言,点了点头,道:“所以刚刚公子在府内完全不提及这件事,是怕此事泄露出去吗……?”

    谷连霜睁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简林安点了点头,微微的笑了笑,眼神冷冽了几分,淡淡的开口:“如今我们万不可露出一丝马脚,因而去罗府的事还是得瞒着些……”

    她的话顿了顿,复又万分认真的开口:“走吧,到了……”

    进去找罗坤时,罗军恰好也在前院,一进罗坤府邸便能看到罗坤的身影,此时的罗坤似乎恰好在前院,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模样,在看到简林安的身影时,他的一双桃花眼猛的亮了起来,朝着她挥了挥手,开口说道:“简兄怎么来了,我恰巧打算去张兄那看望一下韩兄呢……”

    罗坤一提到韩穆霖,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就止不住的担忧,尽管平日里他们拌嘴吵闹的厉害,可到了这等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止不住的担心。

    简林安笑了笑,而后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也是为此事来找罗兄的,罗兄借一步说话,我可是有要事要罗兄去做……”

    一双漆黑眼眸闪过几分厉色,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罗坤见状虽有些不解,但依旧是把她带到了平日里他的书房内,紧紧的关好门,让谷连霜守在门口后,在确定外边除谷连霜外,无任何人的身影时,才面色万分慎重的开口说道:“简兄……?何事?”

    简林安抿了抿唇,眼神里郑重了几分,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口道:“王斌是西夏的血狼盟同党,如今每日晚恐你都得去盯着,如今这个事没法告知别人,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只要记着你的这个任务就行……”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眼神闪烁了几分,漆黑的眼眸亮如晨星,万分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这件事,你谁也不要说,包括你所有信任的贴身侍女,父母,一旦泄露出去,我们所有的计划将全部付诸东流……”

    一字一句,语气铿锵,落地有声,让罗坤愣在当场。

    罗坤的俊美的桃花眼里闪过几丝呆愣的神色,对上简林安那认真的眸子,他才反应过来,简兄似乎并没有跟他说笑的意思,这让他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字一句的问道:“谁也不能说……?”

    罗坤的眸色闪了闪,心底瞬间明白了简林安话语里包涵的含义。

    简林安紧紧的抿了抿唇,一字一句的开口:“谁也不能说!如今韩府内已经确定了是有一名西夏逆党潜伏其中,只是这人是谁,我暂时还揪不出来,罗兄府内是不是有血狼盟成员我也并不确定,但是这事是大机密,一个字都不能像旁人透露,也不能让旁人知道你每夜晚上去监视王斌……”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微微叹了口气道:“而且此事万不可被西夏人发现,张尧兄因为身份特殊,并不能去做这事,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听韩兄说,罗兄虽是文臣,但功夫却是极好,与张兄不相上下……”

    只是这些日子罗坤恐怕要累一些了,因为白日里也得不能让人看出来,若每日白天一整天都在屋内睡觉,定是会被人怀疑的。

    简林安的眸色里有几分闪烁,紧紧的抿着唇,看着罗坤沉默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

    罗坤见状,桃花眼对上眼前白色衣袂飘飘钟灵毓秀少年的那深沉眸色的眼眸时,感受到她眸子里的期盼之色,心底猛然一跳,一咬牙,认真的开口道:“简兄放心,就是拼了这条命,小爷也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简林安闻言,看着他这视死如归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一双眉眼微微弯了弯,开口道:“罗兄莫要担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每日累上一些罢了,夜里之事万万不可被人瞧出来端倪,白日里罗兄可以多睡一会,但最好不要太明显,让人起疑,这其中的度怕是要罗兄自个把握……”

    眉眼弯弯,清冷俊逸,出尘如仙,那面容里睿智却又淡然笑着的模样,让罗坤微微的呆了呆,而后点头如捣蒜,认真道:“简兄放心……!我夜夜都会取守着的”

    简林安看着他眼底那清澈却又笃定的神色,放心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待到我离开一时辰后,晚一些你在去张尧兄那……”

    罗坤点了点头,把简林安送出了府。

    马车在罗府的前院只是停留了片刻,如今天色甚早,也没什么人注意,因而她们乘着马车改道去了张尧所在的大理寺衙,准备去探望如今已经被收押在内监的韩穆霖。

    “公子,大理寺府衙到了……”

    马车的行驶速度放缓了些,而后在稳稳当当的停下来时,谷连霜便出言打破了简林安的思绪,让她一下便回过了神来,如梦初醒般的轻轻的嗯了一声。

    门外依旧是她十分熟悉的景象,在三个月间来过几十次的府衙,是何模样早已深入她的心底。

    青灰色的砖瓦依旧洁净而不沾染一丝灰尘,门口两个长牙舞爪的石狮子依旧如镇门之将般的坐立在大门口,正门口依旧是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边用金黄字体雕刻出了大理寺三个大字,看上去威严肃穆却又正大光明。而旁边的朱红色立柱之上,龙飞凤舞的两行提字。

    “报国当存清政志,为民可效廉明臣……”

    黑色木牌匾雕刻着的金色两行小字仍然悬挂在门口朱红色立柱之上,威武而肃穆。

    “进去吧……”简林安垂着眼,淡淡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两个面无表情提着刀的衙役,在看到简林安时,却只是淡淡的点头颔首道:“简公子好,大人在内监门口等您,您赶快过去吧……”

    她来了太多次,大理寺衙的衙役也基本都熟识了,也知道有这么一位爱穿白色衣衫,出尘如仙,查案有一套的简林安简公子,而平日里有事没事也会来与张大人一块聊案件,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会拦她出入了。

    简林安闻言,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说罢便带着谷连霜径直的去到了内监门口,依旧是一个封闭式的囹圄之处,而她一抬眼便能看到身形修长,眉目间气势大盛的张尧正笔直的站在内监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她。

    “简兄……”张尧在看到简林安时,眸子亮了几分,含蓄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简林安步伐加快了些,三步奔两步的走到了张尧的面前,朝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张兄可是等久了……?”

    张尧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身带着简林安朝着里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无事,韩兄如今被关在内监,王斌派了好几人来看管,你们说话也要小心着些,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看看便成……”

    牢房依旧昏暗无光,一踏进牢房,谷连霜便淡淡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替她拢了拢衣衫,把披风系紧了些,而后打趣道:“这都快伏月天了,可咱家公子却还得披一个薄披风……”

    虽是打趣,可眼底却闪过几分淡淡的心疼,自家小姐的身子在娘胎里的时候便未养好,一生下来便十分病弱,老爷从小拉扯大都费了不少劲,但是身子骨却依旧孱弱的很,倒叫人担心。

    简林安闻言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后轻描淡写的开口:“无大碍,不过今日在朝堂上可发生了什么事……?”

    简林安眸光明亮,眼神微闪。

    张尧闻言,面色猛然间沉了几分,小声的在她耳边开口说道:“陛下提升王斌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而韩兄如今被革职查办,说是因为昨日找到了那饷银箱子的原因,证据确凿,原本是打算直接审问的,在朝堂上我好说歹说给拖了些时日……”

    简林安闻言,漆黑淹没微微闪了闪,薄唇微微勾了起来,淡淡开口道:“多久……”

    张尧抿了抿唇,一字一句的开口:“七日,以七日为期……”

    七日。

    够了。

    简林安只是笑笑,顾及着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因而也没有在多说些什么,只是步伐加快了些,纤细的身影穿过了闪烁着小烛灯的光芒,朝着走道尽头走去,一张脸上无任何表情。

    张尧把她带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外。

    这间牢房被三四个人把守着,而每人都是身强体壮而身上都配备了一把圆月弯刀,看上去锋利的闪耀着寒光,面容上的神情狠戾,似乎不像是普通的衙役,甚至在看到张尧时,也只是站起来示意性的打了个招呼,而后在看到简林安时,面容里满是不善。

    “简公子是来探监的……”张尧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落在简林安身上不善的寒光,眼底也冰凉了几分,一双鹰目定定的看着他们。

    眼前的几人见状,呵呵的冷笑了声,把刀放在一旁,淡淡开口道:“进去可以,但是王大人说了,里边这位如今可是要犯,是要严加看管,可是要搜身的……”

    他们几人看着眼前这一袭白色衣衫,俊美如玉般的男人,眼神里闪过几丝邪光。

    “是啊,这可是王大人的命令,里边的可不是普通人哪,不搜身怎么知道你带了什么东西进去呢,若出了闪失,哥几个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是……”旁边的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字一双眼定定的落在简林安身上,眼神里闪烁了几分。

    “张大人,若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进去,可如何是好……”旁边的另一人也开口附和。

    他们眼底那不怀好意的眸光让旁边的谷连霜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还未等张尧反应过来,只见身形一闪,三人放在桌上的刀全然的掌握在了她手里,刀光剑影般,右手猛的抽出了剑,架在那三人中站在最前边人的脖子上,眼神狠戾,冷冷道:“我劝你们不要有这种找死的念头!”

    她的话语顿了顿,刀光一闪,那人的脖子上猛的闪过一丝血痕,眼神里闪过一丝冷芒,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不知不觉的杀死三人,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

    柳叶眼里满是冰冷,一双眸光里闪过的狠戾神色就连旁边的张尧都感受到了。

    那三人见状,脸色涨的通红,身子也僵了僵,而后老老实实的打开了房门,开口道:“进去吧……”

    谷连霜冷哼了一声,冷冷道:“就你们这功夫,呵……”

    说罢她看着简林安,守在了门口,把眼前的这三人赶远了些,一双眉眼锐利的扫视着他们三人,就连他们手上的刀也没有还给他们的打算。

    三人也终于安分了下来。

    不过是三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罢了。

    简林安推开了门,便能闻到牢房内的潮湿的霉味,就连踩踏在地面上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阴凉与冰冷,和房内比外边骤降的温度。

    这让简林安的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她抬起了头,隐约从黑暗中辨认出了坐在床上的那修长身影和似是有些消瘦的脸颊。

    “韩兄……”她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

    清冷的声音让坐在床上的韩穆霖的身子一下就僵了起来,他闻声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直到对上那门口披着衣袍的单薄身影时,他才猛的站了起来,因似是坐久了,身子晃悠了片刻,才紧抿着唇开口道:“简兄,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微沉而带着几分沙哑与干涸,让简林安有些心疼了起来。

    简林安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开口:“在坚持七天……!这一切就结束了……”

    只要七天。

    走近了些,她才终于看到韩穆霖如今的模样,身上穿着灰白色的牢狱衣袍,万分单薄,如玉般的面颊消瘦了些,可那双凤眸却依旧深沉而炯炯有神。

    “嗯,我相信你……”韩穆霖的头微微的凑了过去,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说出了这五个字。

    简林安微微的愣了愣,而后紧紧的抿了抿唇,眼神里闪着亮光,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坚持七天,一切就结束了,不过今日我也不能与你多说,如今王斌得势,外边可是派了好几人守着,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我不过来看看你,晚一些罗坤也会来,你放心……”

    她的话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安慰之音,眼神里也满是自信,让韩穆霖的心一下便平静了许多。

    他抬起了头,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她,光线昏暗,也只能依稀的辨认出她的轮廓,看着她那秀美精致的轮廓,他想抬起手抚摸她如白玉般的面颊,却又僵在了半空中,抿唇道:“有你在,我放心……”

    他的话语顿了顿,而后淡淡的笑了笑,声音透着几分沙哑,淡淡的开口道:“简兄快回去吧,牢房阴凉,也不适宜你久待,更何况外边还有人在等着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而后简林安看着他呆在牢房也没有受什么伤,不过就是条件艰苦了些,因此也放心了些,淡淡的笑道:“每日我会叫连雅送一些吃食与干净的水过来,除了连雅与张尧兄送的,其余人来你就别吃了……”

    她的话顿了顿,而后从袖里掏出了一些解毒药丸,与平日里大大小小的许多药罐子,一股脑塞给了他,而后小声道:“这些都是我今日特地带过来的,而其中那瓶青花瓷瓶是解毒药丸,其他瓶罐子上都写了小字,红瓶子是毒药,其余都是解药,你都拿着,以防万一……”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眼神闪了闪,递给了他一根银针和另外一小瓶的药汁,小声的在他旁边开口道:“不论是谁送来的饭菜都用这跟银针沾上药汁后插下去测一测,以防万一,就算是……”

    基本上大部分毒药都能被测出来,也能大大的保障他的自身安全。

    韩穆霖伸出手紧紧的拿着这些小瓷瓶,眼神里闪过几抹坚定,心底也柔软了几分,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了……”

    简林安算好了时间,也没有多留,把东西给了韩穆霖后便离开了屋子,她走出门口的时候,谷连霜依旧守在门口,在看到她出来时,微微的松了口气,而后淡淡的笑道:“公子,走吧……”

    简林安点了点头,而后转过了头,朝着张尧开口道:“张尧兄,我与连霜便先走了,韩兄也老烦你多多照顾了……”

    张尧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道:“简兄好走,毕竟怎么说我与韩兄也是同僚一场,自然会好好照顾,简兄便放心吧……”

    因为旁边还有着三人的缘故,他们也没有多说,径直的离开了牢房。

    她们离开后,便没有在在大理寺衙逗留,而是径直的回了府,而在马车上,简林安淡淡的朝着谷连霜小声的开口说道:“回府后,什么都不要多说……”

    谷连霜看着简林安这般郑重的眸色,心底微微一惊,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口道:“公子放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简林安每日除了在府内借着瞎晃悠的机会观察观察底下下人之外,便是在等待着罗坤那边的消息。可偏偏一连三个晚上过去了,却没有丝毫的消息,这让她都有些坐不住了起来,按理来说,应当就在这这几天,他们便会按捺不住有动作的,可偏偏为何会还没消息呢?

    难道罗坤出什么事了?

    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拿着茶杯的手收紧了几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的神色也沉了下去。

    “少爷,罗少爷的马车在府外边……”张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下便让简林安从那略微有些焦躁中惊醒了过来,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打开了门。

    打开门边能看到张伯的那张慈祥而每日都在笑着的那张脸,花白胡子,朴素而布满老茧的手,看到简林安时,笑盈盈的说道:“少爷,罗少爷在外边等……”

    罗坤来了!

    简林安心底猛然一跳,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淡淡的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张伯闻言,呵呵的笑了笑,道:“说是要与少爷一块去看韩少爷呢,罗少爷与韩少爷的关系惯来好,心底怕是一直惦念着呢……”

    简林安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着谷连霜道:“好,连霜与我一同去吧……”

    谷连霜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了简林安的身后。

    张伯一直把她们送到了府门口,看到她们上了马车后,才慈爱的朝着她们挥了挥手后,看着她们离开了。

    连霜坐在前边赶马车,直直的驾着马车朝着张尧的大理寺衙而去,而罗坤与简林安坐在了马车里边,默不作声的等着马车驶出韩府。

    “有消息了……”

    看着马车行驶到人较少的街道后,罗坤才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开口。

    他的一双眼眸晶亮晶亮,但是眼眸里却带着几分疲惫,一双桃花眼底也有了淡淡的乌青之色,他紧紧的抿了抿唇,眼神闪了闪,小声开口:“昨日夜里我依旧是趴在他们的屋顶上,本来等的都快睡着了,可就在那时,听到了他们房内有了说话声……”

    罗坤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紧紧的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了一番,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开口道:“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三日后寅时,约在老地方,醉春楼茶馆里边,说交大宋的详细资料……”

    罗坤的桃花眼里闪过几丝薄怒,双手紧紧的握紧,一双眼里喷着火,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王斌……!真是当了西夏人的走狗!”

    简林安闻言,眼神猛然间亮了几分,她紧紧的抿着唇,认真的看着罗坤说道:“我们待会让张兄打着报告案情进展的由头,让他把此事赶紧禀告陛下,争取在三日后,把她们这一群逆党一网打尽!”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眼神闪烁了几分,抿唇道:“不过你可有听到关于血狼盟之事……?”

    血狼盟的窝点在哪,如今她们并不知道,可是若留着这样的一个窝点,对于大宋来说,怎么也算是一桩祸害,亦不能不放在心上。

    简林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紧紧的盯着罗坤,看着罗坤那有些犹疑和犹豫不定的眸色,一字一句的问道:“她们可有提及血狼盟……?”

    罗坤闻言,眉心皱的更紧了些,犹疑不定的开口:“似是有提及,不过倒也没说是什么地方,只是说这醉春楼酒馆是她们的老地方而已,说里边都是自己人……”

    老地方?自己人?

    简林安的眸色深了深,那看来,这个所谓的醉春楼应当也算作是他们的窝点只一了,也是他们平日里交头的地方。

    而有了茶楼这层外衣当作掩护,进出也的确不会令人起疑,这倒是的确不乏是一个隐蔽的窝点,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而这个茶楼的名连她都是听过的,但是之前却从没有怀疑过。

    简林安淡淡的笑了笑,眼神闪了闪,道:“足够了,罗兄今日也可好好的休息一番了,三日后,一切就结束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群西夏人原本以为自己将了她们一军,恐怕如何也想不到,她们却是利用了这一点,反将了西夏人一军。

    捣毁了西夏人的这个窝点后,想来这事情也能平静个一阵子了。

    她们到了大理寺府衙后,便径直的进去见了张尧,而后把此事告知张尧后,便让他立即的进宫把此事告知陛下,开始着手准备着三日后的事宜。

    她与罗坤象征性的去内监里晃了一圈,在看到韩穆霖每日也没有消瘦,而是好好的呆在了牢狱里之后,心底也放心了许多,在给了他一些药瓶子嘱咐了几句后,这才与罗坤一同离去。

    而她们此时,想来双方恐怕都在等着这所谓的三日后一事。

    罗坤在出了大理寺衙之后,便径直的回了府准备睡个天昏地暗,而简林安也坐着马车回了韩府。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的黑沉了起来,而韩府的门口却是闪着微微的亮光,漆黑的大道十分的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车行驶的咕噜声,和小雨淅沥淅沥的声音。

    “少爷回来了,今日案子可有进展……?”张伯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提着灯笼,走过去替她们牵好了马,让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简林安伸出手撩开了车帘,而后走下了马车后,听到张伯的话语,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道:“张伯可寻出了府内有何人不正常?这个内鬼久久没有揪出,倒是叫人烦扰的很……”

    张伯闻言,微微的愣了一愣,而后摇头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想了许久,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辜负了少爷所托,让张伯愧疚的很……”

    简林安闻言,看着张伯低垂着眼,万分愧疚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道:“张伯无须自责,此事也与你无关……”

    于是闲聊了几句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院子后,简林安便把谷连雅与谷连霜都叫到了房间内,低头吩咐了她们几句后,便让她们赶忙去办事了,而一个时辰后,当谷连雅与谷连霜再度回来之时,简林安便淡淡的朝着她们开口道:“去把府内所有的仆人都叫过来……”

    谷连双闻言,虽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是依然十分顺从的下去通知了,不到半时辰,所有的仆从都集中在了前院。

    前院里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人,一眼望过去,约莫有五六十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有,而站在前边的自然是资历最老的张伯。

    底下的人都纷纷的讨论了起来,皆不知道为何简林安要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一时间场面烦扰无比。

    简林安挥了挥手,谷连霜玉谷连雅便端着两个托盘走了上来,而托盘上便是满满当当的五十几杯酒,一杯不多一杯不少。

    “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自然是有要事要问大家,不过在这之前希望大家能把这一杯酒给喝下去……”简林安淡淡的开口,漆黑的眼眸里闪烁了几分。

    她的话语顿了顿,而后淡淡的笑道:“没毒……”

    话语清冷,眸光淡然,不掀起丝毫波澜,也不知她的眼神里在想着些什么。

    一人人分发了下去,底下人也都没有怀疑什么的,一口喝了下去,而喝下去之后除了手脚有一些发软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知觉。

    谷连霜端着最后一杯走到了张伯面前,递给他,开口说道:“张伯也不能例外……”

    张伯闻言,沉默着接了过去,一口喝了下去,面色微微的变了变,而后开口说道:“少爷今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何事要宣布……?”

    语调平缓,未有起伏,

    简林安闻言,眸光闪了闪,扫视了底下众人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今日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想告诉大家,在厨房旁边的杂物室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脚印,就在窗户边上,而这个脚印想来应当是那个内鬼留下的,所以希望大家能把你们能说出尺寸的大小,让我们能揪出这一个西夏逆党!”

    语气冷硬,眼神里带着几丝暗芒,漆黑而看不起她眼底的神色。

    底下众人一听纷纷的议论开来,而后一个个的都开始报出了自己的脚底的尺码,而报一个,谷连霜便在旁边的纸上写上一个,神色万分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六寸五……”

    “下一个”

    “七寸……”

    “下一个”

    “七寸……”

    “下一个……”

    简林安一行一行的走了过去,而在最后走到了张伯的面前,不动声色的问道:“张伯,脚底的尺码多少……”

    声音十分轻柔,眼神里一闪而过一丝厉芒。

    张伯闻言,笑呵呵的开口说道:“七寸五……”

    简林安的瞳孔紧缩,眼神闪过几分不可置信。

    简林安闻言,一双漆黑的眸光里闪过几丝复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开口道:“抓起来……”

    “是,少爷……”谷连霜与谷连雅一左一右的把张伯架了起来,让他丝毫也不得动弹,把他的手反手扣在了后边。

    白色的衣衫里带着几分冷然,一双漆黑而犀利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神色里有几分错愕的张伯,淡淡的开口说道:“钥匙只有你有,而你的手心处有十分不同寻常的老茧,在手掌心和大拇指处为最甚,可平日里张伯做的活并不多,这样厚的老茧,我只有在穆霖,连霜这般常年拿刀剑的人身上才见到过……”

    她的话语顿了顿,似是有些疲惫的缓缓阖上双眸,淡淡的开口:“而且今日,我们也根本没有在窗户下发现脚印,而你的真实脚印尺寸是八寸,并不是七寸五……”

    原本她便已经从平日里各种细节里发现张伯的不对劲了。

    每日为何必然的到门口来等她,而且是只等她,并不等韩穆霖与韩国老等人,这无非就是因为第一个案件开始她的查案能力受到了那边的重视,因而才让张伯来麻痹她。

    而一旦开始怀疑起一个人,那平日里张伯那不着痕迹套话的神色也全然的落入了她的眼里,还有他手底那不正常的老茧,和平日里做事时,那大的不正常的力气。

    这一切足以证明,张伯的异常。

    而一开始她把搀和了软骨散的酒给张伯喝的时,他那掩盖不住微变的脸色,也足以说明一切。

    张伯是个高手。

    张伯就是那个把三箱银子不动声色放入杂物间内的那个混入在韩府的内应。

    那一个她们寻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怀疑到的内应。

    那一个光明正大的拿着唯一一把钥匙的内应。

    居然是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