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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学生四五十人在午门外请命,要求周恒回封地。
王哲的伤口将愈合了又溃烂,溃烂了又被王仲方治将愈合,总是反反复复,没个真正好的时候。他也就没有了要求批改奏折的机会。
他身边服侍的,自然有周恒的人,薛平安去见他,两人说些什么,不过三刻钟,周恒已经知道了。
随后,薛平安请国子监教授(官职,从九品)莫成去醉仙楼,在醉仙楼胡天胡地一晚。莫成回国子监后,便和自己的学生商议,接着,这些人在国子监串联起来,很快便有四十多人加入。
国子监的学生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既不能打又不能骂,至安帝闻奏大惊,问周恒怎么办。
周恒道:“臣弟已唤本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者唐伦进宫了。”
此时,年轻有为,为国子监学生们楷模的唐伦正在来皇宫的路上。他策马来到午门,见到或静坐或窃窃私语或仰卧在地的学生们,下马走到他们中间,喝道:“尔等不用心读书,在此徒耗光阴,是为何故?”
唐伦在国子监读了一年书,是国子监的风云人物。现在国子监中还有人津津乐道,甚至想请他一起静坐请愿,可惜他已经高中状元,去了翰林院。此时被他板脸一喝,都懵了。
莫成的学生,本次请愿的组织者上前说明情况,试图说服唐伦一起在这儿静坐请愿。还没开口,就被唐伦贯以三大罪:“一,误导同窗;二,为人利用;三,本末倒置。难道皇上收回晋王朱批之权。交给一个阉人,让百官对一个阉人低眉垂眼,朝政被一个阉人弄得乌烟瘴气,是你所愿?”
论口才,莫成的学生哪里是唐伦对手?被甩十条街都不止。在唐伦连珠炮的质问下,莫成的学生灰溜溜地退下去。
唐伦道:“今日在此请愿者,实是阉人走狗。唐某会上奏折请求取消这些人参加科举的资格。”
这句话一出。学生们都吓坏了。他们不远千里,从家乡到京城求学,以进国子监为荣。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鱼跃龙门,成为天子门生,走上青云路,要是不能参加考试。有何面目回家乡见父母妻儿?
有那被好友拉来的,跟好友告一声罪。便决然离去。有人起了先,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只剩莫成几个心腹学生。几人面面相觑,接着一哄而散。
在三元及第者唐伦面前。实是有莫大压力啊。
唐伦这才进宫和周恒相见。
崔可茵听周恒说完,笑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和表哥走得这么近了?”
以唐伦的性子。那是有热闹必参加,一参加必是领头人。这次的事。他要没有放下翰林的身份,跟那些请愿的人混在一起,要求周恒回封地,她就谢天谢地了。实未想到,这位惹事出风头没个够的表哥会转了性子。
周恒笑了笑,道:“从没来往。”
“嗯?”崔可茵挑眉。据她所知,唐伦对周恒这位“窝囊”王爷一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们订亲后,他曾来问崔可茵可曾喜欢周恒,若是不喜欢,他可以帮她退了这门亲。
如果周恒没有说服他,只怕他到了宫门口,把缰绳一丢,直接请愿去了。
周恒笑眯眯看着崔可茵,就是不说话。
还卖关子。崔可茵道:“你是不是对姨父施压了?”
唐伦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更是遇强则强的人,要是唐天正让他这么做,只怕他连宫门口都不会来。
周恒就等着崔可茵问呢。这位三元及第的才俊年过二十还没有成亲,他很是怀疑。唐伦与崔可茵没有血缘关系,却表兄表妹叫得亲热,唐伦看崔可茵的眼神那叫一个灼热,是个男人都能感觉得到。
周恒心里一直嘀咕,两人以前曾到什么程度?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探查一番,没想到崔可茵猜来猜去,就是没猜到自己身上。
周恒一撩袍角,往椅上一坐,道:“我只说了一句话,他马上答应了。”
崔可茵忙问:“说了什么?”
唐伦自认聪明,说服他极不容易,崔可茵从来没见过谁能让他改变主意。直击他内心,用一句话打动他的,更是想都不用想。崔可茵好奇极了。
周恒笑得极是灿烂,眼神却很深遂,道:“我说,如果我回封地,你一定得跟去。且不说你月份深了,路途遥远极是危险。就算生下孩子再回去,以后也难以与他见面了。”
崔可茵呆了,道:“所以他答应了?”
周恒点头,笑道:“可见你这位表哥对你是极好的。”
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崔可茵明显感觉到周恒吃醋了,马上反客为主,发作道:“他分明是看在大伯母的份上才帮我的,王爷这是做什么?拿我一个孕妇说事,真的好吗?你这么洞察人心,怎么不去当算命先生?”
这是不高兴了?周恒怔了怔,道:“生气对孩子不好。”
崔可茵故意道:“我不生了,有你这样的吗?人家怀孩子多辛苦啊,你还拿人家说事。”崔可茵越说越觉得委屈,她跟唐伦本来就没什么好不好,哪有他这样的。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周恒站起身来,真的给崔可茵行了一礼。
崔可茵背过身不理。
周恒故意道:“是哪位乱嚼舌根,把外面的事传到你这里?欢喜,传话下去,让刘永志好好查一查,查出来了,发卖出去。”
这怎么行?欢喜看了崔可茵一眼,应了一声:“是。”
崔可茵不干了,道:“你敢?难道我是你的囚犯么?还是被你禁足了?不许外头的消息传进来,当我是死人啊。”
“没有没有。”周恒忙道:“我不是见你生气,慌了吗?你要是不生气,哪里会有这些事?”
崔可茵道:“你这是怪我啊?”
得,越抹越黑。欢喜很为自家王爷默哀,默默退了出去。
周恒只好打叠起精神哄崔可茵,崔可茵故意闹了半天,直到周恒额头的汗都下来了,才勉强破啼为笑。
周恒松了口气。哄媳妇,比处理政事难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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