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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看着容沫兰关心的脸,只能缓慢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自个儿明白,这节骨眼上,她是怎么都休息不好的。
容沫兰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她心里藏着事情,必定是与此趟过来有关的,既然她不想说,她便也不多问。
不多时,车子到达了一处宅子前。
两人相继下车,容沫兰一边走,一边对她开口魍。
“你姑丈到部队去了,近期都不在家,老夫人也按照惯例到庙里吃斋去了,家里头就我一个人。”
闻言,容浅点了点头。
她直接就带着她走近了饭厅,佣人已然把饭菜都摆好了,她拉开椅子坐在,或许是因为有容沫兰在,她看着满桌子的菜肴,突然就觉得饿了起来檎。
顾不得什么,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容沫兰不时给她夹点菜,然后不住地叮嘱。
“别吃那么急,慢慢吃,小心噎着了。”
容沫兰是疼她的。
虽然她跟她见面的机会很少,但她还是发自内心地疼爱这个侄女,越是看她,就觉得容浅跟容蔻北长得还是挺像的。
好不容易吃过了饭,容浅长舒了一口气,这顿饭,可以说是她这几天吃得最饱的了。
容沫兰就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看着她。
容浅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向她询问。
“姑姑,你能帮我联系傅臻吗?”
见她眼露诧异,她便也把话给说全了。
“我这趟过来邑洲,是为了找傅臻的。”
容沫兰一愣,稍稍蹙起了眉头。
“浅浅,我是可以联系到阿臻,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他现在不在本市,前两天到国外去了,还没回来。”
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她本以为,只要她到邑洲来了,就能顺利找到傅臻。
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她咬紧下唇,又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容沫兰摇了摇头。
她将一杯水递过去,目光温柔。
“你不要急,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他,你先上楼去休息,你特地赶过来,一定是累坏了,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先放一边,休息好了,你才能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容浅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容沫兰是在关心她,而且,她说得也没错,她必须要休息好,才不至于倒下。
是她最近太过心急了。
容沫兰见她似乎妥协了下来,便扬了扬手,招来了一个佣人,让其带她上楼。
容沫兰给她安排的房间很大很舒适,她走进去以后,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
明明很困,却是连一点的睡意都没有。
容浅在床上翻来翻去,是怎么都睡不着,到了最后,她只能坐起身来,双手环住腿。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
满满地充斥在她脑子里的,就只有楚奚的身影,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不管她怎么去哀求,警察局里的人说什么都不让她见上一面。也不知道,楚奚这段日子过得到底怎么样。
那种地方,光是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她的双眸放空,即便她努力地想让自己不去想,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知道傅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只希望,能来得及。
不知道在房间里呆了有多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她抬起头,便见到容沫兰推开门走进来,见到她坐在床上并没有入睡,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她走到床边坐下,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睡不着的,我刚刚给阿臻打了电话,他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你就先呆在这里好好休息。”
后天吗?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她自然不会再多为难容沫兰。
毕竟,她也没有权利去催促。
容浅颌首,不管几天,她都会留在这里等傅臻回来。
现在唯一能帮到楚奚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容沫兰摸了摸她的头,跟她说了几句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等到她离开后,容浅整个人都往后倒,柔软的床铺差点让她整个人都陷进去,她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略略有些失神。
晚上的时候,丁炀和丁莹莹都回来了,那是容沫兰的一双儿女,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彼此间并没有过多的打招呼,始终还是第一次见面,吃过饭后,两人便走了。
听容沫兰说,丁炀是外面有自己的住处,而丁莹莹还在上大学,只会偶尔才会回来家里住一晚。
翌日,她很早就起来了。
下楼到饭厅去,发现容沫兰正在厨房里忙活,她走过去帮忙,没想,容沫兰却将她推开了。
“你到外面等着吧,早餐很快就好了,也不用怎么帮忙。”
见她执意,容浅没了办法,唯有转身走了出去。
果然没过多久,早餐就被一一端上来了。
很普通的早餐,听容沫兰说,她有时候还是会亲自下厨的,特别是她的丈夫丁景勋从部队回来的时候。
吃过早餐,容沫兰问她要不要出去转一圈。
容浅想了想,反正傅臻还没回来,自己宅在家里也没事做,便点了点头。
容沫兰本想陪她一块出去,没想一通电话却把她喊住了,面对容沫兰抱歉的脸,容浅笑了笑。
“没事,姑姑,我能一个人出去的。”
然而,容沫兰仍是有几分担忧。
“你自己出去可以吗?毕竟邑洲你也不熟……”
听见她的话,容浅连忙摆了摆手。
“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如果迷路的话,我会问人的。”
见她一再保证,容沫兰这才稍微松懈了紧蹙的眉头。
容浅到楼上换了身外出的衣服,这才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邑洲真的很大。
这一座城市,与双城是全然不同的,她在每一处陌生的街道来回穿梭,总觉得这座城市虽好,但在她的心里,是始终不及双城好的。
或许,是因为那是她生活的城市吧?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用手稍微按住,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她走了几圈,实在没什么兴致,便打车回去。
对容浅来说,这几天呆在邑洲,虽然有容沫兰陪着,但她还是觉得,时间是漫长的。
容沫兰为了替她解闷,不时会带她出去走一走,又或者是跟她坐在外头的花园交谈,对于她急着要求傅臻的原因,是一直都没有追问。
容浅很感激,若要她提,她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傅臻回来邑洲的一天。
当容沫兰敲开门,告诉她她接到消息,傅臻已经下飞机了,她甚至等不及他过来,就直接向容沫兰要了地址,向傅臻的家里而去。
那是一处别致的别墅,后头还有带着游泳池的小院。
她关上车门,走到门口去按铃,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那佣人的脸色有些怪异,她正想要问些什么,就听见屋子里头隐约传来争吵声。
容浅的面靥难免尴尬,不由得在想,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但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她就已经没了退路,她咬了咬牙,只能抬步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内,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她自然认得,便是她所要找的傅臻,而站在傅臻对面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当真是很年轻,光是这么看上去,就能轻易看出她甚至比她还要小,只是,那隆起的腹部是怎么都无法教人无视。
年轻女人的脸上带着不信任,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不解释?你就不能告诉我那都是假的吗?还是说,你连辩解都不会了?”
她的手扶着后腰,隆起的肚子让她的小身板支撑得很辛苦,当初若不是有那样的意外,她想,她根本就不会嫁给他。
然而,不管她怎么质问,傅臻的脸上还是除了温和的笑,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这种事根本就没必要解释,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只是,这样的话,却并没能让年轻女人绽露欢颜。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总觉得,自从自己遇上了这个男人以后,就愈发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又何其不想去相信他?
“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那些照片就这么撂在我的面前,我该拿什么来相信你?”
傅臻抬高手,摸了一把她的脸,没人知道,他深邃的黑眸里,到底蕴藏些什么。
“那些照片我会找人处理掉,我说过,别人不管说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我,知道么?”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这边,似乎,是早就发现容浅了。
容浅只能扯起抱歉的笑。
年轻女人自然也看见了,正欲问出口,就听见了他开口。
“暖暖,那是我兄弟的妻子,别乱想。你现在就是怀着孩子,才会变得多疑的,等到你生下孩子,就不会了。”
而后,他双手插在裤袋内。
“你先去休息,我有事出去一下。”
也不等年轻女人回话,他就抬起步伐向容浅走来。
傅臻示意她出去,容浅临走前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杵在原地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挥之不去的落寞。
这种落寞,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怎么都遮掩不住。
容浅突然觉得,自己难免有些不忍,唯有快步地跟上了傅臻。
坐上傅臻的车,两人找了一处比较清静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她拿着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抬起头偷偷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
如果凭借着女人的直觉,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是跟楚奚有些差别的,甚至,是从刚才所见的那一幕,更让她笃定了心底的那种想法。
他似乎隐藏了一些事,而那些事,是方才那个怀孕女人不知道的,倘若知道了,恐怕,该是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了吧?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傅臻翘起了二郎腿,他今天才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便急着赶回家,就是想要见叶暖而已,没想,那个女人普一见到他,就把一大堆的照片丢给她,还对他不停地质问。
其实,他是能猜想得到,究竟是谁给叶暖寄去那么一些照片的。
他敛去思绪,抿着蠢看向了容浅。
“你到这里来找我,是因为楚奚的事吧?”
容浅立即便抬起了头,说起楚奚现在的情况,她就难免着急。
她说了很多,他的表情很是悠闲,随后,才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句。
“听舅妈说你到邑洲来,我就猜到了,顺便也查了一下,你再在这呆一天,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双城。”
听见他的话,容浅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并非相信傅臻,她相信的从来都是楚奚,她相信楚奚选的人,绝对不会有错。
傅臻端起咖啡喝了口,黑眸不由得眯了起来。
“既然楚奚会让你来找我,想必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告诉了你。这事并不单纯,能帮的我绝对会帮,在这之前,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说着,就望向了她。
他的目光很是凌厉,他是个商人,就算是亲兄弟,也必须讲求利益。他倒是想要看看,楚奚没在她的身边后,她到底要怎么做。
容浅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问,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傅臻挑了挑眉,望着她的眼光不禁幽深了起来。
不得不说,楚奚有一个好妻子。
不管在哪一方面都好,不是有一句话叫作“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么?然,容浅却并没有这么做。
她甚至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想努力护住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等到她把话说完,他的嘴角噙着一记满意的笑。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容浅直直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是没有丝毫的畏惧。
“多一个朋友,也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平日里的一些事情上,这都是极为正确的。我想,傅先生身为商人,还没笨到那种程度。楚奚若出了什么事,你也没什么好处,但若你帮了这一把,我和楚奚都会把记在心上,往日定会报答。”
模棱两可的话,这样的话,很难想象是出自她的嘴。
他正想开口,却又听见她补了一句。
“况且,SOHO现在与傅先生的公司有业务合作,不是么?”
傅臻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赞赏,他本来就只是在试探她罢了,楚奚和他,不是一般的关系,就连上次私下的交易,都只是在开玩笑。楚奚知道他有意扩展业务,便也顺势给了他好处,就算此行容浅什么都不能给他,他还是会跟她一起到双城去的。
但是,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临到最后,她竟然还用这样轻快的话来提醒他两间公司之间的合作,说白了,其实就是威胁吧?
若是SOHO倒了,那么他和SOHO的合作自然也就泡汤了,甚至连之前投进的费用,都打了水瓢。
他抿着唇一笑,把腿放了下来。
“这个人情不错,你们莫要忘了你们还欠我一人情就行了。”
听见他的话,容浅瞬间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看见傅臻站了起来,似乎是要走。
“明天机场见吧!”
说完,他就抬步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后,容浅整个身子往后靠。
她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步,走得是万般惊险,她本就不抱多大的胜算,想不到的是,傅臻竟然答应她了。
若是其他人,估计听说了这样的事,都会避开吧?毕竟,谁都不想惹上麻烦。
容浅转过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车辆,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明天,她就能回去双城了。
而楚奚,也被关在警察局一个多星期了。
她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第二天,是容沫兰送她去机场的。
傅臻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到容沫兰随行,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容沫兰拍了拍傅臻的手臂,一脸的认真。
“可不许欺负我家浅浅啊,要不然,等你回来可饶不得你。”
傅臻有些无奈,但到底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容沫兰叮嘱了几句,便又转过头来看着容浅。
她牵起了她的手,虽然,她一直都没有多问,但她也能看得出来,容浅到邑洲来的这几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事情,她怕会让她不愉快,便也没有提起了。
但她相信,容浅会处理好的。
“浅浅,改天我会抽时间到双城去看看你们的,对了,你爸还好吗?”
容浅颌首,说起容蔻北,她的脸上难得泛现了淡淡的笑容。
“他很好,之前才说让我和楚奚抽个时间,然后去把他接回家,他在疗养院呆到烦了,想回家。”
闻言,容沫兰的双眸一弯。
“回家好,回家好,就算其他地方住得再好,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家。那你们就赶紧把他接回家,知道么?”
容浅轻声地“恩”了一句。
机场广播在提醒着登机讯息,她朝容沫兰挥动着手,随后便与傅臻一起走离。
容浅从没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
邑洲跟双城离得并不远,当几个钟头后,飞机抵达双城上空,她往窗外看着云层下隐隐若现的城市,心情就难免激动。
但是,她并不知道,她不在双城的这几天,双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她与傅臻一起下了机,拖着行李走在机场的大厅里,正想着该怎么回去,没想,傅臻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这段时间我会住在酒店里,你有事再来找我……对了,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容浅一愣,本来她是想安排他住在御庭的,可想了想,他的这个决定或许是对的,最起码在这之后做起事来,也比较方便一些。
她也没通知别人来接她,没了办法,她就只能坐上傅臻的车。
一路上,这个男人都是保持着沉默的,就跟他在飞机上一样。
容浅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了窗外那飞逝而过的街景。
---题外话---某妖:虽然有在博说过,但还是有必要在这跟大家道歉。
我昨晚又胃痛了,痛了一宿,今天早上起来就去医院了,所以没能及时更新。不过明天开始,更新是照常不变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