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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风把荆兴替背出了水街,站在路口吹了五分钟的冷风后,终于看见了爸爸的车。
“怎么回事?”缪子奇把车停在路边,蹙眉跳下来,帮小a打开车门,“茶叶片子睡着了?”
“嗯,他太累了。”白若风把荆兴替放到后排,系好安全带,没提喝酒的事儿,荆兴替身上的酒味也被风吹散了不少,剩下的很像白若风的信息素的味道,所以缪子奇并没有怀疑。
alpha将视线从灯火昏暗的水街上收回来:“你爸刚刚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爸爸已经到家了?”白若风明知故问。
“嗯,晚上和你荆叔叔范叔叔一起吃火锅。”缪子奇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别没话找话,“我刚刚路过超市,买了挺多食材,等会儿你和茶叶片子挑挑,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好。”白若风笑眯眯地点头,转身揉了揉荆兴替的脑袋。
晚饭的话题告一段落,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从小白若风就不太会和自己的alpha父亲交流,所以说完正事以后,他们谁也没有再主动开口。
街道旁橙黄色的指示牌不断地闪烁,车流仿佛前行的潺潺流水。白若风用胳膊搂着荆兴替的肩膀,一只耳朵听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只耳朵听着耳边轻轻浅浅的喘息,忽然觉得生活比自己想的还要美好。
“爸。”白若风难得主动挑起话题,“我年后是不是要去帝都参加体测?”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体测的事情忘了呢。”缪子奇轻笑一声,“你左手边的袋子里有体测的详细资料,下车的时候记得拿。”
白若风心里一暖,把袋子拎起来掂了掂:“爸,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帝都了?”
车厢里静了一瞬。
“总要回去的。”缪子奇打了个转向灯,在等红灯的间隙回头看了看没几天就要成年的儿子,“怎么,舍不得了?”
当然舍不得啊……
白若风把荆兴替抱得好紧好紧,某一刻甚至动了不考警校的想法。
“期末考试以后,片片要分班,我能留在这儿陪他吗?”
“看你考试的时间吧。”
白若风闻言,微微叹息:“体测成绩出来的时间就是我回帝都的时间对不对?”
首都警校的招生政策几年前改了革,会根据体测成绩,结合考生高一高二的综合成绩,提前录取一个班的学生,这就是新的特训班。
当年白若风的父亲在警校念书的时候,特训班还是跟着所有的新生一起军训,现在则不然——选拔出来的优等生要提前半年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训练,然后赶回学籍所在的城市参加高考,达不到分数线的,还是不会被录取。
可以说录取条件非常苛刻以及反人类了。
“你先考上特训班再说吧。”缪子奇嘴上这么说,心里对白若风却是一百个放心。
小a成绩好,又从小接受专门的训练,想不通过体测都难。
黑漆漆的车厢里,白若风恋恋不舍地亲了亲荆兴替的眉眼。
睡着的小o烦躁地伸手抓始作俑者的脸颊,直到手指被握住,似乎短暂地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时间不多了啊……白若风不无遗憾地想,就算转学回来,能和片片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短短几个月。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荆兴替考到帝都去呢?
白若风在到家前,把荆兴替叫醒了。
小o黏在白若风的怀里哼哼,眨了好几下眼,眼神才有焦距。
他说:“我累了。”
白若风没戳穿荆兴替过于蹩脚的谎言,故意教训他:“知道累了吧?以后别做习题到半夜,太迟睡对身体不好。”
荆兴替乖巧地点头,帮着缪子奇将食材从后备厢里搬出来,瞧着没什么不吃的,便和白若风一起把购物袋拎回了家。
厨房的餐桌上摆着家用的火锅炉,范小田用鸡汤做汤底,正在往里头丢山药。
白易坐在一旁帮忙端着盘子,边提醒范小田别烫到,边意有所指地问:“上次说的,我们两家以后做亲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正在厨房切菜的荆戈立刻竖起了耳朵。
只听范小田爆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幽默啊?”
白易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看见白若风走进了客厅,干脆换了个角度:“你觉得我们小青梅怎么样?”
范小田用围裙擦擦手,特别真诚地夸奖:“小青梅是个好孩子。”
白易:“……”
白易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去看荆戈。荆戈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切菜。
“白若风,你给我过来!”接二连三碰到软钉子,白易心里有气,所以看见黏糊在荆兴替身边的白若风就来气。
白若风本来还在跟片片嘀嘀咕咕,忽然被点名,猛地一个立正,噔噔噔跑过去:“爸!”
“不争气!”白易把白若风拉到一旁,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范叔叔怎么还不知道你们早恋的事儿?”
白若风:“……”
白若风无奈地拖长嗓音叫了一声“爸”。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用手……手。”
“才到手?”白易震惊地后退了一步,“你是我的儿子吗?”
“爸爸……”
“我算算。”白易神情严肃地扒拉手机上的日历,“还有不到一周,你就要十八岁了。”
“你知道十八岁意味着什么吗?”
白若风贴着墙,认认真真地思索了几秒钟:“意味着我是一个肩上有重担的成年人了。”
“扯淡……”白易想都没想,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跟你爸我说这些没用的。”
“大道理留着跟你的alpha爸爸讲。”
“你就告诉我,你成年以后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最想干的事情……
还用想吗?
白若风做梦都想把荆兴替给标记了。
他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白易露出一点了然的神情,继续把儿子往屋外拉,最后父子俩坐在院子里,一起吹着冷风,苦兮兮地挤作一团。
“十八岁啊。”白易颇为怀念地感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然以后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白若风把脖子上的围巾给了爸爸,搓着手嘀咕:“可是片片还没成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