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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帘,其实我还蛮羡慕姬浣的。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而我自有意识以来,不曾知道何为亲情和父爱。即使说此时的姬浣很狼狈,但是她依旧拥有我不曾得到过的东西,所以我看到现在崩溃到痛哭说没有人爱自己的姬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莫言叹了口气,走到姬浣面前伸手捉住她捂着脸的手,用力一拉便轻易的将她拉起来。大致是不忍心,毕竟姬浣的父亲和莫言可算是生死兄弟,“你父亲为你而死,这深沉的爱意你就这么忽略掉了吗?”
清风拂过,姬浣脸上的泪痕越发多,声音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思念,嘶吼道:“我从不需要他为了我而牺牲,我只想父亲活得好好的,可为何他会就是要选择这么一条让我内疚,甚至不敢想起他的路走?”
“姬浣,他将你捧在掌心上不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莫言拽着姬浣,皱紧双眉视线依旧落在姬浣哭得红肿的眼睛上,随即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帕子强硬性的塞到姬浣的手中,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说道:“你好好爱护自己,才是对他好。”
摊开的手掌上莫言塞着的手帕被他揉成团,姬浣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帕子,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莫言,你希望我好好活着吗?”
这话问得莫言表情有些轻微的古怪,他松开姬浣的手臂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沉思片刻之后举着手表情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尴尬,“自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别辜负你父亲的苦心。不过姬浣,我对你并非存有过什么想法。”
我:……
这人干嘛呢?
姬浣就像是见鬼一样的猛地抬头去看莫言,表情极其难以言状的皱着眉打量一番莫言,手中狠狠的揉捏着莫言塞给她的帕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看不上我,我更看不上你,与我父亲同龄你该喊欧文一声小侄女,死老头!”
比莫言还要高龄的我,陷入了沉默。
莫言挑眉,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傻里傻气的颇为歉意的对姬浣说,“抱歉,人老了,总是不能好好理解小年轻的意思。”
作为上古神祗的我:……
“好好活着吧,别再做什么傻事了。”莫言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减少了许多,就像是透过姬浣的身影看到了什么人一样,眼底满是怀念的意味,“别让你父亲死得一文不值,让他安心点吧姬浣,你该懂事了。”
姬浣捏着手中的帕子,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之后走到莫言面前,将脏的帕子拍着他的胸口上,语气携带着怒气和不甘,“你无权干涉我的事情,少管闲事。”
“哎哎,这多脏啊。”莫言满脸的嫌弃,连忙避开姬浣手中的帕子,仿佛这帕子是神马毒气一般不得靠近他,“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讲究?”
看到两人的互动,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头看到茯笹看着他们,表情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半眯着双眼带着几分认真,“姬浣,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你的有缘人会在某个时机出现。”
姬浣拿着帕子要往莫言身上扔的动作僵住,这个人都处于不安的状态的低下头手缓慢的往下垂,“帝尊这是什么意思,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般侮辱我的感情。”
茯笹并不在意她话中的意思,原本捏着下巴的手放下握住我的手,视线却是落在站在姬浣身边的莫言身上,眼神深邃的稍稍勾着嘴角,声音清冷好听的说道:“天命如此,你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了。”
这话一出,我连忙看着四周站在的四位男子,笑得意味深长的收回视线,“莫非是清俞?”
我大致猜测到是谁,但是清俞这人在对上我目光的时候笑得有些可恶,所以一时没忍住就向整整他。
“是吗?”清俞身子倾斜靠在清音身上,头歪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清风满面的看了我一眼,“也可,只要清音乐意,我都行。”
清音气笑了,一手推了推了清俞的头,但是这人着实无赖怎么也推不开。忍了忍,清音就像是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咬牙瞪着清俞,“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清俞丝毫不在乎,依旧靠在清音身上,笑得越发愉悦的回答清音的话,“身为九殿,这般冷淡真的好吗?”
大致是清俞这种随意的态度刺激到姬浣了,姬浣手上一用力,掌心窜起一簇火花,就将莫言给她的帕子燃烧干净,连粉末都不剩下,表情冷漠得仿佛能渗出水,“清俞,若是我的有缘人是你,我情愿死一死。”
“住手!”莫言震惊的看着姬浣的动作,“那是我的帕子!”
清俞并不生气,反而用手捏着下巴,一副思考状的模样。片刻之后很古怪的含着笑意扫视一眼姬浣和莫言,随即手继续勾着清音的脖子,就像是双生儿似的黏在一起,“放心吧,不会是我的。”
我看了眼已经有些昏暗的天际,随即摆了摆手,“好了,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茯笹点头,轻声问我,“回去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还在身后的迎亲队伍,不知何时消失得干干净净。茯笹轻笑出声捏了捏我的手,低下头在我耳边说道:“那不过是虚影吧了,早就消失干净了。”
我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茯笹这话是什么意思。笑得双眼弯弯的抱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满眼皆是温柔和宠溺的茯笹,向来清冷疏离的眉目中不知何时沾染上了柔情,“所以即使我不来,你们也不会真的成亲对吗?”
茯笹嘴角带着几分浅笑,“我已有妻子,怎会成亲。”
这时,姬浣的声音有些发颤的传来,“所以这一切,都是不过是演戏罢了,对吗?”
我扭头看去,发现姬浣眼眶又稍稍红着,盯着茯笹问道:“茯笹,我就这么惹你厌恶吗?”
“你何苦这般纠结?”我着实不耐烦了,我这人着实不喜欢有人这么烦缠我的人,“差不多就得了,说难听点你这是插足,我和茯笹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而你是处处想方设法要破坏我们的坏女人。”
依旧还有有些怒气,我呼了口气平息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点麻烦你牢记,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在茯笹面前晃悠,不然我下手没轻没重,一个不留神就把你打死那可就不妙了。”
姬浣怎么会轻易的服气,一副想要生撕我的表情,“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我着实不喜这般纠缠下去,我不过是想和茯笹好好的,这有什么错吗?“很好,那要不要我现在试一试?”
“姬浣,别糟蹋自己的生命。”莫言伸手拽住姬浣的手臂,拧着双眉对她的此刻的行为很是不赞同,“尊者龙身已回归,弄死你不过是捏捏手指那么容易,所以珍惜自己的生命为好。”
莫言这话就差指着姬浣的鼻子说你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逞强。
姬浣自然恼了,一手用力推开莫言,怒吼道:“滚远点。”
见状,莫言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一副你自便的表情,“行,那你就作死吧。”
一旁看热闹的清俞轻嗤一声,我看过去时他的表情温和而慵懒的看着姬浣,“姬浣,你的伤势不轻吧?”
还没等姬浣回答,他又是低声笑了笑,“受了伤就好好休养,何苦逞强为难自己?”
姬浣的表情变得很是难看。
我没有继续理会她,挥手吩咐莫言道:“把她送回去,我不想在看到她。”
这话一出,姬浣大惊,顿时进入了提防的状态,“我不走!”
“由不得你。”莫言抬手轻轻转动手腕,声音似乎有几分不耐,“我不怎么支持暴力解决问题,但是不得不说暴力真的很好使。”
我还没搞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一刀手刃劈在姬浣的脖颈上,直接将她打晕过去。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莫言将她犹如扛重物一般扛在肩膀上,顿时对姬浣生出几分怜悯,“你这是干嘛?”
莫言表情认真,“帝尊曾说,做事要果断干脆。”
这言外之意是姬浣太磨蹭?
说完之后,莫言看着我,很是茫然的问我:“送她去哪?”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不知道将她送去哪。
茯笹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暂时安置在你府上。”
莫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犹犹豫豫的问道:“这会不会不大好?”
茯笹轻描淡写的瞟了他一眼,问了一个让我有些想笑的问题,“你会趁人之危?”
“这自然不会!”莫言都被茯笹这话给吓到了,一手抱着姬浣一手狂摇,“属下是正人君子,这种龌蹉之事怎么会有!”
我忍着下笑意,看莫言一副哑口无言的表情,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如今这幅模样的姬浣将她放回魔界不大安全,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
莫言叹了口气,随即乖巧的点头带着姬浣走了。
他刚走,清俞就笑着问茯笹,“这安排,帝尊你是故意的吧?”
清音稍稍拧着双眉,很是不解的看了眼莫言已经走远的身影,“为何是故意的?”
“自然是顺应天命咯。”说着说着,清俞就伸手去捏清音的脸,刚碰到肌肤就被狠狠的拍开。
解决姬浣的问题之后,我重新看向一旁乖乖不吭声的红歌,发现她原本有些脏兮兮的小脸已经被擦拭干净了。
看来,还有她并不是如同表面一样,很担心青柚的事情。
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红歌快速红了眼眶,抽泣道:“尊者,我不能失去青柚,求您帮我。”
我看着有些心累,不由的按了按眉心,苦口婆心的说道:“别演戏了,青柚不在这里。”
我这么直白的话,红歌大致不是很能适应,她脸色变了变,随即有些委屈的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声音轻柔仿佛受尽了委屈似的,“红歌不明白尊者这是什么意思。”
“不,你很明白。”我轻笑一声,蹲下身子看着红歌死死拽住衣角的手,“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
“你若是能告诉我,为何要对付红柿?”我顿了顿,舌尖狠狠的顶了一下上颚,控制了满腔的戾气,“我就考虑帮你。”
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一点,眼泪掉得像流水一般通畅,声音越发的惹人心疼,“尊者是否误会了?我从来不曾针对过红柿。”
我扯了一下嘴角,没能笑出来。厌倦的起身,理了理因蹲着而有些褶皱的衣服,不再看一眼故作委屈无辜的红歌,“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到我转身就要走,红歌急了,伸手就想抱住我的腿。我察觉到她的动作后侧身躲开,表情冷了许多。红歌身子轻微发颤,死死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啧。”我耐心消耗完了,“走吧,我想休息。”
“等一下。”红歌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破罐子乱摔的语气,恶狠狠道:“我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拖延时间对你并无好处。”我转身重新看向她,语气裹着一层寒意,“不要耍小聪明,不然你会很惨的。”
看着她脸色难看的点头之后,我满意的转身,“走吧,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清俞就紧接着我的话说,“这么有趣,怎么能缺少我呢?尊者你说是吧。”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犹豫的拒绝清俞想要一同的请求,“不必,这是女子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清俞听到这话,笑得笑意溢出了眼角,摇头很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啧,还能这样。”
一旁的凤御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不要转牛角尖。”我看着神色依旧有些不对劲的凤御,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你记住了,你不曾伤害过我。”
“是吗?”凤御笑容极其浅淡,“我也希望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