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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四十二点元日,蒲州张家老宅:
身为晋商中的领军人物,儿子和亲戚又皆在朝中为官,且个个权柄日重,张家在山西晋商中的地位此时早已经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今日前来道贺拜年的宾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山西本地的达官显贵,甚至当地的锦衣卫、镇守太监等也纷纷遣人前来拜年道贺。
张家家主张允龄一身气派的大红长袍,四平八稳的端坐在大堂的主位上,一面笑呵呵的与来拜年的宾客中的重要人物寒暄,一面大量着络绎不绝的人群。
去年年初在李如松的帮助下,张允龄的远房外甥张杰,成功的以参将的身份控制了古勒寨的金矿。同时张家、范家、王家三家的商队因为得到了险山军的护送和帮助,在辽东一带畅通无阻,不但不用担心女真人和马匪的侵扰,还可以沿着成化年间朝鲜朝贡的古路,前往朝鲜进行贸易。
最让三位家主欣喜的是,五峰船队以朝鲜马养岛作为新的基地,已经开辟了新的海贸航线。与晋商的路上贸易相比,海贸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呵呵,王大人过奖了,老夫不过一介普通商人而已,如何当得起大人如此厚礼”笑眯眯的招呼着贵客,张允龄的眼睛却不断的往门外瞅:那个家伙不是说今日会给自己拜年,有要事相商吗?
“险山参将李如松到!”就在张允龄心不在焉的跟到访的达官显贵的仆人和心腹寒暄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门子响亮的报名声:
“险山参将李如松与辽东副总兵李成梁将军,恭贺张老先生元日大喜”李如松身穿一身劲装棉袍,头戴三山帽,身后僧格林沁带着五十名辽东铁骑士兵,皆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挑着贺礼。
李如松满脸温和的笑容,行为举止宛若受过多年教育的书香门第子弟一般,一举一动彬彬有礼。
“有劳了”露出一抹春风般温和的笑容,李如松从怀里取出一份礼单,递给一旁的门子,留下僧格林沁等人等候在一旁,他则露出一抹谦恭的笑容,朝着早就等候在大堂门口的张允龄走去。
“小侄李如松,拜见张伯父”疾步走到张允龄面前,李如松推金山倒玉柱,给张允龄行晚辈之礼。
“辽东副总兵李成梁李将军!险山参将李如松李将军,父子二人送贺礼:辽东东珠十颗!百年以上人参五株!完整虎皮五十张!”这边的门子,嗓门极其响亮的喊道
“好贵重的礼物啊!”所有的宾客包括各个达官显贵的仆人和心腹,听到礼物的内容,都不由自主的在内心感叹道:
\"东珠\"是宝中至宝,稀世奇珍。所谓\"东珠\",亦被称为\"北珠、大珠、美珠\",乃是从黑龙江流域的江河中出产的淡水珠蚌里取出的一种珍珠。其与一般珍珠相比因晶莹透彻、圆润巨大,而更显王者尊贵,自古以来便成为中国历代王朝所必需的进献贡品。
还有这百年人参,那可是益寿延年、续命添寿的宝物,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皇宫大内这种东西也是极其稀少的。而达官显贵府邸里,如果能有一株百年人参,那必定是价值万金的宝贝,李如松这一出手就是五株啊!
最后的老虎皮,那也是很贵重的,关键在于“完整”二字,要知道被猎户设陷阱捕杀的老虎,皮毛上或多或少都有大量的伤口,影响了外形。只有极其勇猛、彪悍的辽东猎户,才会用白蜡杆长矛,正面刺进老虎的眼睛,将其刺死才能保证皮毛完整。
可以说李如松的这份礼物,加起来的价值至少要百万两银子,给足了张允龄面子。
“呵呵贤侄快快请起,随我到里面坐”张允龄满面红光,笑呵呵的亲自走上前去扶起李如松,二人携手走入大堂。
“这个李如松不过是一个区区武将,如何被张允龄如此礼遇啊?”旁边一个王府的管家,看着李如松受到如此高的待遇,不由得轻哼一声说道。
“呵呵,这位李将军可不是普通的武人啊!当朝阁老徐阶徐阁老,高拱高阁老,以及张居正张大人、张四维大人等多名内阁官员,都对此子夸赞有加”旁边山西巡抚朱国光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
山西与辽东、蓟门一样,都为大明九边之一,各个边镇之间消息来往、互通有无,因此朱国光对于李如松并不陌生。
“嘶!”周围的人听到朱国光这么说,不由得全部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李如松的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恭敬、嫉妒、畏惧。
明代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极低,在文人面前几乎没人任何地位,即使官职再高、权力再大,本地里也是被人嘲笑和鄙夷的对象。
但是李如松却绝对是没人敢鄙夷和嘲笑的存在,朝中掌握着大权的徐阶、高拱等人,每一个都对其夸赞有加,这么说来岂不是说这些个大臣都是李如松的靠山?
退一万步讲,即使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不是全部都支持和看好李如松,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支持李如松,后者便可以一飞冲天啊!
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精明之人,一个个看李如松的眼神里也透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总之:与此人搭好关系!
“叔父,这里人多嘴杂,可否找个僻静之所?小侄还有一份天大的贺礼,要送给叔父”这边李如松可没心情搭理这些人的想法,瞅了个机会,悄悄的对张允龄说道。
“哦?贤侄随我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张允龄随即说道。
李如松的本事在经过一番合作之后,已经彻底折服了张允龄,他明白只要跟李如松合作绝对没有坏处,而且李如松这人信得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和目的,张允龄假装身体不适,让亲戚帮自己招待客人,而他本人则带着李如松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地下密室之中。
“贤侄,到底是多大的礼物啊?快快拿出来,让老夫开开眼界啊!”舒服的坐在垫了熊皮靠垫的椅子上,张允龄捧着一杯热茶,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叔父这份礼物若是成了。晋商必将成为大明海贸的第一商帮,你说这份礼物重不重?”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摆在张允龄面前,李如松满脸笑容的说道。
“什么?居然有这等好事!贤侄快快说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