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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颗礼花在天空炸开,比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绚丽的映衬着杜依庭瓷白的小脸。
她脸庞娇艳如花,在人群里是如此的夺目,而她单膝跪地的动作令顾莫深脸色一沉。
深眸眯着,要去拉她起来。
不知杜依庭什么时候安排的,她身后是一片心形的烛火,伴着耳边时而想起的烟花声,流光浮动,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怔,一脸面对突发事件鲜少会有的惊怔表情。
“小深深,嫁给我吧!逆”
笑眼一弯,杜依庭从口袋里掏出钻戒,打开盒子捧到顾莫深的眼前,唯独缺少了鲜花。
猜到了杜依庭要做什么,此刻,顾莫深只想抓紧把她拽起来,好端端的跟他求什么婚鼷?
“起来!”俊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打断她的动作。
杜依庭才不听,依旧笑盈盈的看着他,甚至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得意的捏在指间给顾莫深看了一眼,要去拉他的手给他戴上。
见顾莫深的人仍僵着,她不高兴的埋怨道,“难道你不愿意?快点呀,把手给我!”
手是没给她,顾莫深直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硬将杜依庭从地上扯了起来,他蹙着眉心,似有沉重头痛,连声音都变得极致低沉。
“你这是干什么?给我闹小性子非得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我求婚?”
杜依庭忸怩着拉住顾莫深的手,晃了几下,不以为意。“哎呀!人家就是跟你求婚,你还没回答人家,你到底是肯还是不肯?”
围观人的不少,给她帮忙点蜡烛的俩人在忽悠围观者起哄。
“快、快,嫁给她,答应了吧!大伙也给点支持!”
“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女人都爽快的给你求婚了,你还矜持什么,答应人家吧!还是个美女,答应了晚上洞房!”
“……”
此消彼长的起哄声让顾莫深更加不悦,他凝视着杜依庭娇羞通红的脸颊,深眸无奈的一敛,这丫头做事就是这么大胆。
他叹了口气,也不为她的任性生气了。
“走,回家!”
“哎!你还没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杜依庭被他扯的一怔,求婚起码得有个结果吧?“你是不是需要考虑、考虑?我、”怪她太鲁莽了,没顾及他的感受?杜依庭有些跟不上他飞快的步子,跟在他身后嚷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还不行吗?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只顾纠结顾莫深不回答自己,丝毫没发觉俊脸上隐约泛起的暗红色。
拖着杜依庭走到人少的地方松开她,因为适才的尴尬,顾莫深一向干燥的手心居然出了手汗。
“拜托,你就说句话吧,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知道今天晚上我闹的过分了,耽误你工作,可是我想给你个惊喜!”见他住步,杜依庭鞠着可爱的笑容解释道。
“惊喜?我看是惊吓?”顾莫深微微一笑,性感的声音绕唇而出,后一秒钟脸色严肃下来。“你一个女孩子谁让你求婚了?这种事情是你做的吗?”
“我、”
他的话揶揄的杜依庭什么都反驳不出来,她耸了耸肩膀强词夺理道。
“我知道求婚要带花,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带鲜花?这个季节买不到你喜欢紫丁香!但是戒指是钻戒,带钻的?”
听了杜依庭的狡辩,还晓得他喜欢紫丁香,顾莫深轻叹一声,伸手弹了一记她的额头。
以为他态度有了松动,抿嘴一笑,杜依庭拉住他的衣襟,赖皮的央求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人家,等你答话呢!”
“不答应!”顾莫深冷冷的答道,侧脸瞄了她一眼又命令道,“再不快点,餐厅要打烊了!”
他的回答让杜依庭心中却微微一怔,陷入了沉默。顾莫深的语气像是跟自己置气,又像是真的没有答应她的打算,难道他真的就着急要去餐厅吃饭?
随着他上了车,天空还时不时绽放烟火,可是她的心像跌入了谷底,做什么都没了心情。
路上她忍不住,看他,平静地问了一句。“莫深,你真的不接受我的求婚?戒指也不要吗?”
顾莫深认真的开着车,突然,这么回问她。“想结婚了?”
点头,杜依庭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若有所思。
“非要一张文书才能有安全感吗?庭庭,戒指我要,你我也要,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给你安全感!”
莫名,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让杜依庭听得稀里糊涂,可又心如明镜。顾莫深的话里有话,他没说会跟自己结婚,也没说不跟自己结婚,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陌生的不安!
见她安静下来,后视镜里好看的黛眉蹙起,怕她想歪,顾莫深伸手用手指刮了下她的脸颊。
“想什么呢?”
她勉强一笑,摇摇头。
在餐厅的泊车位,顾莫深扎住车后,朝杜依庭伸出手。
“戒指。”
他大爷般的口气命令着,杜依庭瘪嘴,懂他的意思。
她羞怯的掏出口袋里那枚被体温烫热的戒指,把住顾莫深手腕的手有些颤抖,捏着戒指套进那只骨节分明的中指上。
杜依庭多欣赏了一眼,她选的戒指大小正好,顾莫深的手指在男人中长得少有的好看。
顾莫深将手伸到眼前,从他脸上能看出他满意的笑。
“眼光不错,不亲一下?”他难得调侃她。
刚消了热的脸颊迅速又红了,看看他,杜依庭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她犹豫着是要亲顾莫深的手背,还是亲他的嘴。
俯身捏住杜依庭的下巴,顾莫深的眸深邃如海,低沉一笑,嘴角逸出毫无察觉的宠溺,含住那张粉唇。
他怎么舍得叫她难为情,让她抛头露面,他是男人,这种事都是男人来做的。
……
隔了没多久,杜鹃约杜依庭,并将她那条被抢走的项链还给她。
“你潘伯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人,看看是你那天戴的项链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杜鹃优雅的翘着腿,喝着咖啡。
杜依庭拿起来看了看,其实她才戴了没多久,打眼一看觉得没问题,点头说是。
“唉!最近潘老太太生病了,总也不肯去养老院,嘉琪呢,不知道怎么搞的,他非要做第三次手术,现在术后的副作用全部反应出来。不知道消息怎么散出去的,别说他不想娶那个大小姐,趁嘉琪住院人家把孩子打了,死活都不肯嫁,说嫁过来守活寡!”
没再就项链说事,杜鹃反常的唠叨潘家最近的事情,再漂亮的女人,也躲不过爱唠叨的毛病。烦心事多,怎么能憋的住?
“要不你来我那里住几天散散心?”杜依庭不知道说什么宽慰杜鹃的心。
不屑的翻了一眼,杜鹃讽刺道。“住在哪儿?住在顾莫深的半山别墅里,还是你那间常年没人的出租房里?”
见杜依庭惭愧的垂着脑袋,她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把杜依庭喊出来的,杜鹃说到正题。
“庭庭啊,不是姑姑没提醒你,你们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你晓得他妈妈也回来了,就算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姜瑜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长辈的眼光不会错!我当年嫁给你姑父的时候,你爸爸不同意,说他一脸倒霉样。我那时年轻,觉得爱情第一,结果真的被你爸爸、我哥哥说中了,到现在他还被流派在外。在大使馆里谋一个小差事,几十年了职位连变都没变过!”
瞄着杜鹃讥讽的笑脸,杜依庭诧异的问道,“姑父不是过世了吗?”
她一直以为姑父去世了,杜仲在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甚至她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位传闻已久的姑父。
逞口舌之快一不小心溜出口,杜鹃一怔,被侄女捉住端倪,她面上挂不住,只得硬撑道。
“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了,我们感情不合,很多年前就分手了,那个时候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就借口说他过世了。这些年虽然我们都在法国,但是他住在巴黎,我住在尼斯,哦对了,姜瑜也住在尼斯。”
愣着大眼盯着杜鹃,杜依庭不确定她姑姑到底想表达什么,突然扯到顾莫深妈妈身上,难道她姑姑跟顾莫深的妈妈认识?
“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猜对了,我跟姜瑜很早就认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杜鹃抿了口咖啡,在她眼里仿佛什么都不奇怪,总有一种凌驾于常人之上的傲然。
杜依庭也尴尬的端起杯子,心里忍不住拿她跟姜瑜做比较,她还是偏爱她姑姑多一些。
虽然杜鹃咋一看起来很不太好相处,说话处处刻薄,但是她话直,什么事情都说在面儿上。而姜瑜看上去中意她跟顾莫深谈朋友,拉着她的手很亲热,但是她能感觉出姜瑜并不喜欢她。
“行了,今天难得出来,你陪我逛逛街。等天再暖和点,你潘伯伯要在家里组织场酒会对外宣布我们的事,我要买两条礼裙。”
这才是杜鹃找杜依庭的目的,也算是正式通知杜依庭,她这个当姑姑的要举行婚礼了。
“有简单的仪式吗?姑姑,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想送件实用的东西给你,首饰好、还是衣服?”
杜依庭正儿八经的问道,她想给杜鹃准备一份好一点的嫁妆,觉得首饰会好一些。
杜鹃轻叹了口气,脸上居然多了伤感。
“庭庭,有钱你就自己攒下来。留给你买车的那笔钱恐怕给不了你了,我嫁进潘家不能空着手,一套好一点的电器那点钱还不够。嘉琪这两天还缠着我要跑车,我哪儿来这么多钱给他买跑车,加上双勇这次竞选,我已经花光了我这些年的积蓄。”
“姑姑!”
看不下去这样落魄的杜鹃,杜依庭忍不住喊她,想将那张卡的事情说给杜鹃知道,她又有些犹豫。
如果现在给了杜鹃,她把钱都贴到潘家到头来恐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况那个潘嘉琪不是个省油的灯,与其这样不如不让杜鹃知道,等到哪一天需要这笔钱她再拿出来。
“有事?”听见杜依庭喊自己,杜鹃扭头。
杜依庭眼神一收,怕被杜鹃瞧出自己有事瞒着她,心虚的指着一家店铺说进去看看。
尽管手头拮据,但杜鹃还是看上了几件衣服,杜依庭小声问她钱够不够。她手里有顾莫深的金卡,可以帮杜鹃结账。
“这点钱还掏不起吗?再说,我现在买衣服的钱都是他买单,这点钱都不舍得为我花,他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不花顾莫深的钱?”
杜鹃摆弄着新裙子放在身上比量,不忘从镜子里剜一眼杜依庭,她这个侄女心眼儿太实在。
要是真的让杜依庭结账刷了顾莫深的卡,岂不是给潘双勇难堪,不说丢不丢面子,万一哪天纪检的查起来,企业家为政府高官太太置装买单,这种名声可不好担。
“姑姑,我想了想,我送你套黄金的首饰吧,你喜欢什么样的?黄金保值,现在价格也低,克数买大点,这样也能算做投资!”
杜依庭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
没好气的翻了一眼,仿佛杜依庭十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杜鹃将衣服丢在货架上,要店员将她挑的几件衣服打包买单。
“什么年代了你还指望黄金能增值?首饰金贵,买回来就含着加工费,你觉得抱多少年才能长过利息。”顺着店员的手势,杜鹃看都没看金额,直接按了密码,边扭头教育道。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过不领情,缓和了语气,杜鹃又说道。“我是长辈,你随便送点什么走个过场让潘家能看过去就行了!只是你自己!”
杜鹃好看的眼眉微微皱了一下,忧虑的看着杜依庭。
“反倒是你,我找人给你升值也是想让你手里有些钱,现在你跟顾莫深感情好,但是女人多少要自食其力。姜瑜这个女人你了解吗?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吃穿用度都是顾莫深花钱,虽然以他的身价养你一百个都轻松,但她不是顾莫深,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能难堪死你!”
她的话堵的杜依庭哑口无言,也许是杜鹃的经验之谈,但是杜依庭理解不了,她撅了撅嘴朝杜鹃傻笑了一声。
“你呀,别总是傻乎乎的。”
数落了一句,示意杜依庭替自己提着东西,杜鹃兴致勃勃地又拐进另一家店铺。
这时,顾莫深打来电话,问杜依庭在哪里?
杜依庭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跟他多聊,搪塞了两句。
中赫写字楼,男人蹙眉盯着手机上的定位。
刚才,顾莫深偶尔发现杜依庭的定位一直停滞在某个地点,虽然她身边安插了保护她的人,但是他总觉得哪里异常。
打电话给她,她正陪着杜鹃逛街。
暗中保护她的人也汇报,杜依庭一直在不停走路,也就是说明定位应该处于移动的状态却长时间没挪动。
他不放心,又要唐谦去查定制手镯总部的反馈信息。
唐谦敲门进来,说定位的信号没有问题,一切都正常。
“顾总,您太紧张了。”笑了笑,唐谦也不再多说。
“的确过头了!”
自我解嘲地轻轻一笑,顾莫深轻敲着大腿,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是他太紧张了,还是哪里不对劲?
他总有种感觉是手镯出了问题。过年那段时间杜依庭总是喜欢赖在床上,为了要她多活动,别墅的温度调低,她穿的也多,也怪他最近太忙,没顾上多注意一下。
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暗沉的眸带着警惕,小心为妙,他决定尽早结束手头的工作去接杜依庭。
姑侄俩逛的差不多,杜依庭去冷饮店买饮料,她给杜鹃点了一杯柚子茶,自己是热可可。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一震,又是顾莫深,讨伐她刚才冷冰冰的态度来了,她嘴角抿着甜蜜的笑。
只顾低头看手机,杜依庭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塞了一样东西在她手里。
看清那样东西,她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诧的失神中,手一软,不顾摔落在地上的饮料,跑出去几步。
突然,杜依庭又顿住脚步,热泪盈眶的环顾四周寻找什么,表情是掩不住的激动,手一直捂住嘴,仿佛遇到了什么激动难耐的事件,抑制不住情绪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