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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伸手接住了宋暮槿的人,而依兰则没管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车夫把后门的门给掩了下,这个时候蜀葵已经抱了宋暮槿跳上了马车却没有进马车,而是抱着人跳到了对面的宅子里,干净利索得便是她的裙角都没有碰到院墙,车夫跃上了马车手里的鞭子一甩,马车如箭一般往前驶去。
转阳的功夫,巷子里就剩下晕倒的依兰和落在地上已经烧起了的灯笼。
很快,一辆毫不起色平凡无比的马车从对面宅子的前门驶去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婆子去了外院忙乎了会,然后又会了内院,见得后院的门虚掩着,就喃声说道,“小姐这拿东西还没有回呢。”
笑着就喊了一声,“依兰。”
“王婆,依兰和小姐还没有回来呢。”铃兰在屋里大声回道。
这世子送了东西来,应该也拿了啊,是世子来了?王婆子笑道,“我知道了。”脚步一顿带着笑容往后门走去。
定是世子来了!
小姐和世子两人年轻,这老规矩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规矩还是守着的好,吉利!
“小姐……”一打开门,见得倒在地上的依兰,还有已经烧了个干净的灯笼,吓得双腿一软扶住了门才稳住了脚步,扭头喊道,“来人,快来人,铃兰铃兰快过来。”快步又走到了依兰的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的半个身子,“依兰,依兰,快醒醒。”
铃兰听得了她的声音立即往屋外跑。
外院和张四娘等人正忙着妙心和石无忧,魏临,赵焜四个立即敏锐地王婆子的叫声,四人对视了一眼。
王婆子的声音大,张四娘和宋大平几个不懂功夫的人也都听到了,张四娘紧张站了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妙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张四娘说道,“干娘我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张四娘说道。
宋大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嗯,一起去。”
众人一起急匆匆去了后院。
事关重大,又涉及到宋暮槿的名声,这会王婆子和铃兰两个把依兰已经抬进了院子里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北北呢?她人去哪了?”张四娘站都站不稳,急切问道。
“刚才世子派了人过来送东西给小姐,具体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知道。”王婆子着急说道。。
“北北……”张四娘眼前发黑。这好日子刚才有了个开始,女儿就出事了,攥着宋大平的袖子,“肯定不是世子,肯定有人要害北北。”
女婿对女儿如何,这几个月来他们夫妻都是看在眼里的,女婿不会这样对你女儿,更不会打晕了丫头把女儿掳走。
这定是别的人做的。
谁这么亏得,把女儿给掳走了!
“别慌别慌,北北没事的。”宋大平安慰了说道,声音带了颤音。
他们是老实人,如今虽是见识多了,不过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宋大平道,“得先立即通知世子。”
他们夫妻要人脉没有人脉,在京城几乎是两眼一抹瞎,要寻女儿自还是得女婿来。
石无忧开了门去外面查看。
妙心扫了一眼,走到庑廊下端了盆冷水过来,一盆水直接泼到了依兰的脸上。
“咳咳。”依兰咳了几声醒了过来。
“依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妙心声音冰冷.
依兰一看围在她周围的众人,立即回过了神来,扫了一眼不见宋暮槿的人顿时面色如土,爬了起来就朝宋大平,张四娘跪下了下去,“老爷,太太,奴婢该死,是奴婢么有照顾好小姐。”
是她陪着小姐的,现在小姐却不见了。
“奴婢该死。”铃兰也跪了下去。
她应该也跟着出去的。
王婆子也面色惨白跪了下去,“老奴该死,是老奴跟小姐通禀的消息。”
妙心冷声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依兰你仔细把刚才的情况说一遍。”
依兰点了点头,忙仔细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下,然后又说道,“那车夫和丫头的确是侯府的人,不过他们把小姐掳走了,都是奴婢没用,都是奴婢没用。”
“那两个人定是别人安插在侯府的钉子。”妙心拧着眉头看向依兰和王婆子问道,“时间有多久了。”
“快两刻钟了。”依兰想了下回道。
“北北。”张四娘哭了一声,然后对魏临和赵焜道,“快,快去找世子,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既是他那边的人,应该是能找出来的。
石无忧返了回来。
“魏临你去侯府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世子,赵焜你留在家照顾着,石无忧我们两个一起去追。”妙心吩咐说道,“依兰,铃兰你们留在家里好好照顾老爷和太太,别慌不要让邻居察觉了。”
说完拉着张四娘的手对她和宋大平说道,“干娘,干爹,北北没事的,你们放心。”
“妙心,你一定把她平安找回来。”张四娘抓着她的手,流着眼泪说道。
妙心道,“干娘您放心北北她一定没事的……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找北北了。”
“嗯嗯。”张四娘点头,忙放开了她的手。
妙心朝石无忧点了下头,两人就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石无忧等人以前是做杀手的,知道怎么追踪,庆幸的是,城门也关了,只要人还是在城里,他们就一定能很快把人找回来。
依兰几人扶了宋大平与张四娘回屋。、
看着喜气洋洋满目的红色,张四娘眼泪长流,心痛如绞。
北北的命运怎么就这么多舛呢?
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错的夫婿,这成亲前一晚居然出了这种事!“我们的北北以后可怎么办呢?”张四娘看向宋大平,痛声说道。
如今,他们想帮忙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在家等着。
北北她出了这样的事,世子会怎么做呢?
虽是知道女儿和世子感情好,不过张四娘还是担心。
屋里的王婆子,依兰和铃兰几个闻言也都垂下了眸子。
宋大平一脸担心,看向张四娘说道,“只要北北能平安回来就好!”大不了他们养女儿一辈子!带北北回清源镇去。
不,清源镇可能不是最好的地方了。
女儿与世子的亲事家里的父老乡亲和亲戚是都知道的,若是真亲事最终因为今晚的事情没有成,那他们肯定会说三道四会指指点点,那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可以搬去无人认识的地方去!
夫妻将近将近二十年,宋大平没有把话说出来,但张四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宗地点了点头。
是的,女儿平平安安比什么都要重要。
只要女儿平安就好。
……
听得了魏临的话,萧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呼吸一滞,好像是有只手狠狠地揪住了胸口一样,又如是胸口开了一个口子似的。
痛得厉害。
他面上的喜色顿时消了个干净与周遭的红色成了鲜明的对比,手指蜷成拳,叫道,“来人。”
声音暴露而焦急。
是谁?
竟如此苦心积虑掳走北北?
还是利用他的手掳走北北!真是该死!”萧殊一拳捶在坐上,面色冰冷,浓浓的杀气喷薄而出。
徐阳和徐重两人应声而近,“世子。”他们两个守在门口都已经听到魏临的话,此刻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让人把他们两个的亲人和朋友抓起来审问,你们两个立即带人跟我出门。”萧殊面色很沉。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让外祖父知道,免得他老人家担心。”萧殊又嘱咐了一句。
“是。”徐重和徐阳两人忙转身出去安排。
很快,徐重和徐阳就已经安排好了,萧殊带了人直接骑马出府。
萧殊紧紧地攥着缰绳,目光如比夜色还要黑沉。
北北,你千万不要不要有事。
……
循着马车的痕迹,妙心和石无忧直接运的轻功往前追。
然那马车七拐八拐的在各街道穿梭。
“好像不对啊?这他们要想引开我们的距离我们一样。”石无忧看向妙心,皱眉说道,“要甩开我们的追踪,应该是往夜市那边人多的地方去啊。”
人多,痕迹一被破坏就很难追踪了。
然,这马车却是反其道而行,没有往人多的夜市去。
“你确定中途没有人下车?当时后巷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痕迹?”妙心也蹙着眉头,问道。
“没。”石无忧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追踪,他们要把北北藏起来当然是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了。”妙心沉吟说道,“继续走吧,这马车如今是唯一的线索。”为了能找到北北,就算是陷阱他们也必须往前走!
石无忧点点头,“嗯,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两人又随着痕迹走了一段路,那马车落入了两人的眼帘,马车那么安静地停在不远处。
街道静悄悄的,唯有那马呼吸和打响鼻的声音。
石无忧与妙心两人收住了脚步。两人对视了一眼。
“过去看看。”妙心说道。
石无忧点头。
两人手里警戒地朝马车走过去,两人走到了几步的时候,突是利剪破空而来的声音。
如碎冰裂玉般的气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朝两人射了过来。
不好!
两人心里暗道了一声,堪堪躲开了那剪。
两人刚躲开,紧接着又说破空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每个方向都是三箭齐发的架势,而目标直指——妙心。
“小心。”石无忧越了过去,挥剑挥了一支箭。
“是神箭手。”石无忧蹙眉说道,“曲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妙心白着脸摇了摇头。
显然就是神箭手,射来的箭是密不透风,劲道很大,都是朝她的要穴射来,若不是她功夫好,那她就被射成一只刺猬。
“你受伤了?”石无忧扬手朝北方那人躲藏的地方射了几把暗器过去,“没事吧?”
“没事。”妙心摇头。
两人才说了两句,再一波的箭就射了过来。
这街上空荡荡的,街道两旁都是店铺这会都是关了门的,他们又是直接把他们两个堵在大街上。
妙心伸手把肩胛上的箭给折断了丢在地上,与石无忧两个一边拿剑抵挡着射过来的箭,边往旁边的移。
射来的剪越发的猛烈和密集。
远远地有马蹄声,石无忧和妙心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半点不敢松懈。
“曲姑娘,无忧!”
“是魏临!肯定是世子来了。”石无忧松了一口气说道。
妙心也放了心,眼底带着冰霜之色。
竟是局中局。
不仅是要掳走北北,还要除掉她。
萧殊带着一众人很快就赶到了。
那四人见状立即往不同的方向撤。
萧殊一挥手,立即就四人尾随而上。
萧殊翻身下了马,步伐凛冽,带着破云而出的气势。
“世子。”石无忧朝他拱了拱手。
“受伤了?”萧殊皱着眉头看向妙心,“严重吗?”
石无忧与徐重朝那马车走了过去。
“没关系,一点小伤。”妙心目光沉痛,“刚才那几个是冲着我来的,北北应该是被我连累了。”
会是谁呢?
虽她是江湖中人,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与人有过矛盾,却没有结过这样的深仇大恨,如是是杀父仇人一般要置她死地。
难道是——湖阳公主?
可湖阳公主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可除非湖阳公主,妙心也想不出会是谁的
局中局?利用侯府的人绑走北北,然后再把妙心引到这里来射杀她!萧殊道,“不是你的原因。”
都动用到埋在文昌侯府的钉子了,哪只是为了针对她?
萧殊吩咐了徐阳先给妙心覆了些药。
他们本就会随身带些药备用,今日晚上出来猜着可能会与人交手,所以出来的时候特意多带了止血止痛的药。
萧殊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那马车,马车上还有侯府的标记。
“世子,人已经死了。”徐重扭头说道。
萧殊走了过去。
车夫坐在车辕上,靠着马车,闭着眼睛面上一片安详。
很显然,他是自尽!
他把马车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妙心引到这里来。
“你们是一路尾随这马车来的。”萧殊眉头蹙得死紧,看向石无忧问道。
“嗯。”石无忧点头把一路来的发现都仔细说了。
“世子,无忧他最擅长追踪。”魏临看向萧殊说道。
这马车一路没有人下车的痕迹,看来只是为了引妙心过来!萧殊沉吟了下,立即大步流星朝他的马走去,“立即回杏林胡同,北北她压根就一直没有在马车上。”既不在马车行,那就必须从头开始去查。
妙心和石无忧闻言,面色一紧忙跟了上去。
刚有四个人去追那四个射箭手了,空了四匹马出来,妙心与石无忧就各自随便挑了匹马翻身上了马。
“徐重,你去五城兵马司叫人过来帮忙,就说有人盗了北北嫁妆里的玉佛,让他们速到杏林胡同搜贼,魏临,你照顾着曲姑娘慢点,其余人跟我走。”萧殊吩咐一句,直接就策马往杏林胡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伤到了右肩胛,妙心皱着眉头策马跟了上去。
徐重则骑马往五城兵马司的方向走去。
到了杏林胡同,众人直接到了后巷。
很快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了。
一番搜寻。
锁定了对面的宅子。
不过那宅子没有住人,是空的好几个月没有住人了,那原来住的大人年前告老还乡了,把房子卖了,不过这新主人没有过来住,这几个月来一直空着。
“去衙门查查,这房子如今的主人是谁。”萧殊冷声说道。
而这宅子出去的马车直接去了闹市。
……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里,幔帐轻纱,水晶的珠帘,绣着青莲的屏风,博古架,琴架,绣架,羊角宫灯——无一不精致,十足的大家闺秀的闺房。
外面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虫鸣声。
既是把她抓了来,那肯定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她的。
到底是谁?
宋暮槿躺在床上前前后后想了想,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蜀葵,冷声问道,“你是谁的人?”同时翻身坐了起来。
蜀葵正垂眸喝着茶呢,没有发觉她醒来了,闻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宋暮槿,“没有想到宋姑娘这么快就醒来了。”
“你是谁的人?”宋暮槿冷冷地瞪着她,又问了一句。
蜀葵一笑,说道,“宋姑娘您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奴婢自然是侯爷和世子的人了。”
目光清澈,笑容甜美。
宋暮槿恨不能直接掐死了她。
竟然摆出一副纯洁无辜的脸出来。
然蜀葵有武功,而自己唯一擅长箭术,这会却是没有弓箭在手!
“呵呵,你是老爷子和世子的人?都把我绑到这里来了,你还说自己的是你世子和老爷子的人?”宋暮槿目光如剑一般看向她,“你这样做,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蜀葵面色微微一顿,然后笑着说道,“都是做奴婢的人,各保各命吧。”
“你可真是冷血,世子是什么性格你应该了解的。”宋暮槿道,“你今日做了这样的事,世子定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的亲人生不如死。”
“宋姑娘吓唬奴婢没有用的。”蜀葵笑了下,拿个杯子倒了杯茶起身走床边把茶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宋暮槿伸手直接就把杯子给打翻了,“你是谁的人?还是陆霆的人?邵浚或是武宁侯府的人?还是——你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人?”
谢皇后?惠妃?还是其他的妃子?跟她有仇的,就是陆霆,武宁侯府和邵浚了,萧殊的仇人应该比较多。
又或是——“思嘉郡主的人?”宋暮槿问道。思嘉郡主心仪萧殊,她是想让自己和萧殊成不了亲?
蜀葵也不恼,弯身把倒在了脚踏上的茶杯捡到了起来,“你就不要问了,您问这么多奴婢也不会回答的。”又看向宋暮槿说道,“还有宋姑娘您也不要闹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虽说奴婢奉命把你带到这里来,但你要作死,那奴婢也不介意送您一程。”
那就是说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宋暮槿把想要拔簪子的手放了下去,目光平静地看向蜀葵,“你就真的不顾你家人的死活了?你父母生你养你,你就这样把他们陷于险境?”
“宋姑娘您就不要说了,奴婢若怕就不会做。”蜀葵笑着说道。
“这里是哪里?”宋暮槿扭头朝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蜀葵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这茶里没有毒,宋姑娘您要是渴了就自己倒茶喝,奴婢去外面守着。”
说完就出了门。
逃?是不可能的。尹乐生等人走了后,就只剩下石无忧三个人再加一个妙心了,平日里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可就是今日,因为明日的大婚所以大家都在忙,就让人钻了空子。宋暮槿仔细想了下,也猜不出是谁是幕后之人。只是不想让她和萧殊成亲?还是想用自己来对付萧殊?扭头望了眼沙漏,快子时了!
宋暮槿趿了鞋轻轻地往窗户走。
再无望,也不能坐以待毙!
刚走到了窗户边上还没想着推开窗呢,外面就是人影一闪,“宋姑娘,难道还要奴婢把您绑起来?”
宋暮槿吸了一口气,转身。
坐在了床上,沉思了会,宋暮槿目光看向宫灯。
正考虑着要不要放一把火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吱嘎门开的声音。
宋暮槿抬头,目光诧愕地看向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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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娶个媳妇不容易啊,小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