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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香嬷嬷几位到了待客的厅里,王婆子给她们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四位嬷嬷都有些不高兴,说来她们也是宫里比较出名的教养嬷嬷,这官宦人家还不是抢着请她们去教导姑娘?
尤其是罗氏求珍妃挑的两位嬷嬷更是有些名气的,两人的脸色很是不好。
这武宁侯府倒是好,这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们当儿戏,一点体面都不给她们还,还不是在侯府里,而是在这落魄的小宅子里。
香嬷嬷忙端了茶杯,说道,“四位姐姐先喝杯茶,槿小姐呢是不放心认的干弟弟,侯爷和夫人也是个感恩的,所以就让槿小姐与小公子住在这边,让几位姐姐受累了。”
四个嬷嬷还是给她面子的,端起来了茶杯,“嬷嬷言重了。”
“怠慢了,怠慢了。”香嬷嬷陪着笑意,抿了一口。
这一口抿下去,差点就直接喷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茶?
又苦又涩的!
什么待客之道!
不过看几个嬷嬷喝了一口茶还是面色不改的,她当然更不好说什么,硬着头皮把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四位姐姐稍等,槿小姐马上就来了。”香嬷嬷搁下茶杯,不想再碰了。
四位嬷嬷笑着点头。
几个人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外面的脚步声,香嬷嬷就忙站起来,四个嬷嬷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精致娇俏的眉眼,乌压压的头发梳了个双螺髻,绿色水纹波的袄裙,裙裾随着步伐如是水波一样漾开。
这——
四个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
仅凭这走路的仪态,她们便能看得出来这宋姑娘的礼仪是极好的,这样的姿态便是进宫好几年的妃嫔都无法走出这样优雅的步子出来。
这宋姑娘真的是半点不懂规矩和礼仪?四人心里怀疑。一个人的礼仪好不好,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宋姑娘仅这走路的姿势就如是刻到了骨子里一般,优雅而从容!
“见过槿小姐。”香嬷嬷却没有在意那么多,带着笑往前迎两步,给宋暮槿屈膝行礼。
“见过槿小姐。”四位嬷嬷也跟着屈膝行礼。
宋暮槿微点了下头,带了妙心走到前面的主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四位嬷嬷后才疑惑地看向香嬷嬷问道,“今日嬷嬷来,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
还装!她们前面就来过一次了的,那几个不可能没告诉她!她还假惺惺地在这里当不明白!若不是夫人的吩咐,她会来?若不是因为侯府,夫人会操这份心?给脸不要脸!香嬷嬷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是宫里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给小姐您挑的教养嬷嬷,奴婢奉夫人的命送四位过来小姐您这边的。”
宋暮槿接了妙心给她道的茶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看向香嬷嬷说道,“哦?宫里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
“是的,槿小姐。”香嬷嬷脸上的笑容笑成了一多花。
宋暮槿笑着看了看四位嬷嬷,与香嬷嬷说道,“惠妃娘娘是我姑母,她给我挑两个教养嬷嬷过来是关心我这个侄女,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珍妃娘娘也会如此热心给我挑了两个教养嬷嬷过来,珍妃娘娘是看我武宁侯府的教养不够吗?”
宋暮槿说完目光轻轻地看向四位嬷嬷。
四位嬷嬷心里很是惊讶。
刚才走路的姿势已然是非常好了,这喝茶的动作也好,这宋姑娘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非常优雅和规范!
听说是寺里的师太教导的,难道那师太身份不一般?四位嬷嬷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望族世家里经常会有犯了错的姑娘或是夫人出家为尼的。
不过四人在听了宋暮槿的话面色微变,尤其是珍妃挑的两位脸色都快挂不住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珍妃娘娘看不起侯府啊,而且还插手起侯府姑娘的教养来了,虽是娘娘,但这也是逾矩了。
“槿小姐您多虑了,这珍妃娘娘是为受了建安伯夫人所托。”香嬷嬷忙笑着解释说道。
“我多虑了?不是珍妃娘娘的意思,是建安伯夫人的意思?呵,建安伯夫人这是对我的教养指手画脚了?我记得清楚,当时我就跟侯爷已经明说了,这门亲事我不认!”宋暮槿轻笑了一声,道,“倒是没有想到侯府的脸是谁都可以上来踩两脚,打两下!”
香嬷嬷脸色一变,说道,“槿小姐,邵夫人她也是关心您。”
“是为了关心我?我看她是看不起来我吧!”宋暮槿笑了,“侯爷和夫人就这么随便任人践踏侯府的脸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香嬷嬷忙摆手说道,“槿小姐您想多了。”
“我想多了?”宋暮槿睃向她,“一个是出嫁女,一个是外人,那嬷嬷你说说,她们是什么意思?”
“奴婢……都是为了槿小姐你你好。”香嬷嬷还是笑着说了这句话。
“为了我好?”宋暮槿呢喃了一声,然后微笑着看向四位嬷嬷,“几位嬷嬷来说,我宋暮槿的规矩和礼仪如何?”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其中稍微年长的叫徐嬷嬷的往前走一步,说道,“奴婢等觉得槿小姐您的规矩和礼仪都很完美。”
“就是说不用教了?”宋暮槿笑着问道。
“四位姐姐……”香嬷嬷愕然地看向四位嬷嬷,开始她担心的槿小姐会轰她们走,不曾想到头来竟是这几位嬷嬷说教不了这野丫头?
难道是说怕了这丫头?可这是两位娘娘的命令啊!香嬷嬷就忙道,“四位姐姐你们可都是奉了两位娘娘的令过来的。”
这要是她们自己就大退堂鼓了,这不是违抗了四位娘娘的意思吗?
徐嬷嬷想了下,说道,“奴婢等是奉命而来,能教导槿小姐是奴婢等的福气。”
她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宋姑娘虽是礼仪极好,可她们若是不留下就是违抗两位娘娘的命令。
“呵,奉命而来,我都不知道这后宫妃嫔还能给朝臣后宅做主了!”宋暮槿微微地勾唇看向四人说道。
这后宫妃嫔管起了朝臣的后宅,这手未免也太长了些!徐嬷嬷没有想到宋暮槿会如此刁难,躬身说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奴婢不知。”
香嬷嬷脸露不悦,看向宋暮槿说道,“槿小姐,是夫人和建安伯夫人为了槿小姐您好,才会去求两位娘娘帮忙的,您别误会。”
这丫头说的这话,说两位娘娘插手管起了侯府的后宅,这不是要挑拨两位娘娘与侯府,伯府之间的关系吗?
看来是得这几位嬷嬷好好教导一番,瞧瞧这话都是怎么说的?这夫人要是听到了,还不得气得吐血啊。
“为了我好?”宋暮槿轻笑了一声,“是为了教导我规矩和礼仪?可刚才这位嬷嬷可是说了,我的礼仪非常好,还要教吗?”
说完目光淡淡地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也是在宫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人物了,在皇宫里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淡淡的目光却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宋暮槿淡淡又说了一句,“我的礼仪好不好,嬷嬷可要说真话了,不然可就要前后不搭,就是欺瞒两位娘娘了!”
徐嬷嬷本想说两句违心的话,可宋暮槿的话和目光让她无所遁形的感觉,只好点了点头,“是,槿小姐的礼仪极好。”
“槿小姐您这是要赶奴婢和四位教养嬷嬷走?”香嬷嬷算是听出个意思出来了,“槿小姐,奴婢是个身份卑贱不足一提,您要赶奴婢奴婢无话可说,然四位嬷嬷是两位娘娘的恩典,您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这样做?那我该如何做?”宋暮槿目光一冷,“香嬷嬷你以为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就能教训起我来了?”
教训你一个野丫头那是你的福气!香嬷嬷不屑地垂了垂眼眸,“奴婢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宋暮槿冷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四位嬷嬷问道,“四位嬷嬷最懂得规矩的,你们说香嬷嬷作为一个奴婢对主子指手画脚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该如何惩罚她?”
四个嬷嬷自是看得出来宋暮槿请她们进来不是为了迎接她们,而是为了教训她们呢,不过现在这香嬷嬷的事她们也不打算开口说什么,于是齐齐垂眸,“奴婢不敢当。”
“几位都是两位娘娘挑选出来的,定然最是懂得规矩和礼仪的,我一个乡下丫头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自是要请教几位嬷嬷了。”宋暮槿态度诚恳,又看向徐嬷嬷,“徐嬷嬷,不如你来说说,这没规矩的贱奴要如何处罚?”
徐嬷嬷很是为难。
“怎么,难道嬷嬷你们都觉得香嬷嬷做得对,没有犯错不用惩罚?”宋暮槿挑了挑眉,说道。
“槿小姐您这是污蔑奴婢,奴婢是奉夫人的命来的,您这么说奴婢就是对夫人的不敬!”香嬷嬷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吼道。
一个乡下丫头也敢与她说规矩?也赔责罚她?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小小黄毛丫头也敢口出逛言要教训她,管教她?、
“还敢拿夫人出来当挡箭牌?”宋暮槿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我虽是不懂这京城的规矩,也不懂侯府的规矩,不过我来京城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听说这大户人家里的奴婢若欺上瞒下犯什么口实的罪,主人是赏一丈红的……”
一丈红!香嬷嬷立即抬起头愤慨地看向宋暮槿,“你敢!奴婢是代表夫人来的,槿小姐您也是打了我,就是对夫人的不敬!”
“还敢拿着夫人的名号出来说话,今日我就替夫人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老奴才!”宋暮槿道,“妙心。”
“是,小姐。”一旁的妙心立即往前,把准备好了的掩在衣袖里的戒尺拿了出来,笑靥如花地朝香嬷嬷走了过去,“嬷嬷放心,我的手法很准的,绝对不会打到嬷嬷其他的地方的。”
虽不能用刀剑,但这小小的戒尺也不赖。
让他们上蹿下跳的没事就过来找小姐。
“槿小姐,你敢。”香嬷嬷她从来就没有把宋暮槿放在眼里过,见妙心笑靥如花,俏生生的身姿娇柔,也没有放在眼里,“槿小姐,奴婢是夫人的人,您现在收手听了夫人的话还来得及,否则您会后悔的!”
说着,伸手就直接去推走到了面前的妙心。
妙心一笑,拿着戒尺狠狠地朝手背抽了下去。
香嬷嬷身为胡氏的幸福,近年来养尊处优的比一般人家的太太还要过得滋润,怎么能受到了这一下?更何况,这一下是直接打皮薄的手背上,香嬷嬷立即就痛得嚎了一声,“啊。”
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直接就红肿了起来,当即就目光狠戾地看向妙心,“贱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撕了你?”
“雄心豹子胆我而开没有那个福气吃,我看是你这个老贱人吃了才是,敢对我家小姐大呼小叫的。”妙心抬起脚尖往她的膝盖骨踢了过去。
香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麻,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双腿就自动跪了下去。
“后悔?敢恐吓主子?”宋暮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声说道,“妙心再加十下。”
“是,小姐。”妙心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发剪在脑后,然后另一只手持着戒尺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香嬷嬷觉得自己的牙关都动了动,痛得眼泪一下就飇了出来,“槿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冒犯您,您就饶了奴婢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是她的人落在了这死丫头的手里,她只能委屈求饶,等回头禀告了夫人,还不得收拾了她?
香嬷嬷想挣扎,却妙心的手如一把铁钳一般掐住了她的双手,动弹不得,双腿也麻麻不能动,这才惊惧了起来,老泪纵横看向宋暮槿,“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望槿小姐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吧。”
到了这个师父还不忘搬胡氏出来压她?宋暮槿浅浅笑着轻声说道,“妙心,继续。”
妙心应了一声,又是一戒尺打了下去。
这死丫头!香嬷嬷在心里怒骂了一句,然后朝四位嬷嬷看了过去,“几位姐姐,帮忙妹妹跟槿小姐求求情,说句好话吧?”
妙心又是一尺子打了下去。
香嬷嬷痛得叫了一声,哭着看向四位嬷嬷说道,“四位姐姐都是奉娘娘的命过来教导槿小姐的,难道四位姐姐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
四位嬷嬷见宋暮槿直接让妙心对香嬷嬷大打出手,已经是很震惊了,听得了香嬷嬷的话面色一变,均是皱着眉头看向宋暮槿。
“四位嬷嬷有话说?”宋暮槿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有什么只管说,我是想下来的丫头,最是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
四人你看了下我,我看下你眉头皱得更紧。
显然,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在斗法,她们是奉了两位娘娘的命过来教导槿小姐的,槿小姐这般手段凶残她们身为教养嬷嬷是该管,可她们也不想卷入他们母女之间的斗争去。
香嬷嬷嘴唇已经肿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忍着剧痛看着四位嬷嬷大喊道,“四位姐姐,你们就看着槿小姐这般残害忠仆?槿小姐如此行事,你们身为教养嬷嬷不是该管的吗?你们这样怎么跟两位娘娘交代?”
又是戒尺下来,香嬷嬷痛得呲牙咧嘴,眼里闪过一丝狠色看向四人说道,“难道说四位姐姐是徒有虚名,骗了两位娘娘?”
别怪她狠心,眼下她们是在宋暮槿的宅子了,能救她也只有眼前的四位嬷嬷了。
也莫怪她拉着两位娘娘也压她们四个,要怪只怪四人袖手旁观看着她挨打。
四人面色一变,那叫陈嬷嬷的就忍耐不住了,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还请槿小姐您三思。”
“嬷嬷觉得是我打错了?”宋暮槿挑了眉头看向其余三人,“你们呢?也这样认为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徐嬷嬷说道,“奴婢等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槿小姐您会落下一个残暴苛待下人的名声。”
高门大户的人,谁不看中名声?尤其是姑娘家家的更是喜欢一个温婉,端庄,贤淑的好名声。
“这个我倒是不在乎,那外面不就是有让人说我手段凶残吗?”宋暮槿浅笑。
她们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还有香嬷嬷这个侯府后宅的老奴,真当她那日射杀混混只是别人谣传不成?
妙心手上戒尺的声音十分的响亮,这香嬷嬷已经是满嘴都是鲜血了。
陈嬷嬷说道,“槿小姐,您要教训就教训几下就是了,她犯了错理应让夫人来惩罚。”
徐嬷嬷几个附和着说道。
“是啊,槿小姐就饶了她这条贱命吧。”
“槿小姐您就饶了她吧。”
“槿小姐,您就看饶了她这次吧。”
“四位嬷嬷这是不分是非,想为虎作伥?帮这个老奴?”宋暮槿柔和笑着看向她们四人问道。
最是精致不过的眉眼,如春风般柔和的笑容,可徐嬷嬷四人却是扑通跪下了下去,齐声说道,“奴婢不敢。”
她们算是知道这位槿小姐的意思了。
这槿小姐不仅只打香嬷嬷,她们四个也别想逃脱。
跟她讲理?人家压根就不跟你讲理。
“来人!”宋暮槿朝外喊了一声。
尹乐生留下来看护院子三人——石无忧,李朝和王荃三人应声走了进来,三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戒尺。
这宅子还有这么多的外男?徐嬷嬷四人睁大了眼睛看了四人一眼,然后看向宋暮槿陈嬷嬷严厉问道,“槿小姐您想做什么?”
香嬷嬷见得石无忧三人进来,心里期望四位教养嬷嬷救她的那点希望就全幻灭了。
嗷了一声混着几颗牙齿吐了口血痛得昏死了过去,妙心看向宋暮槿问道,“小姐,只打了十五下这老东西就晕过去了,继续吗?”
“嗯,再打五下。”宋暮槿点头。
妙心又继续抽。
宋暮槿看向徐嬷嬷四位,“我想做什么,几位嬷嬷还不知道吗?”说完朝石无忧几个点了下头,“家里没有其他的人,只好大材小用辛苦你们了。”
负责煮饭和打扫的四个婆子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这打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他们几个来得顺手。
“槿小姐,奴婢等是珍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派来的人。”陈嬷嬷厉声喝道。
打香嬷嬷是只打了侯府和武宁侯夫人的脸面,打她们四个可就是直接打了建安伯府,还有珍妃娘娘,惠妃娘娘的脸。
她一个小姑娘敢于宫里的娘娘动手?
宋暮槿只是朝石无忧几个给了点了下头,“动手吧,我等会还等出出门去铺子里呢。”
石无忧三人应了一声,就一人抓了一个。
三人立即尖叫了起来。
她们这辈子在宫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内侍,那都是去了根的人不算是男人了,何曾经被男人近过身,又羞又臊立即就奋力反抗起来,可她们哪会是石无忧几个的对手?立即就被制得服服帖提的,一戒尺就抽了下来。
陈嬷嬷没有人抓她,她双目欲裂看向宋暮槿,“反了,反了,一个小小侯府的姑娘也敢对宫里娘娘派来的人下手。”
说着爬了起来就往门口跑。
妙心已经打完了那五下,把香嬷嬷往地上一扔,然后一掠就到了陈嬷嬷的面前,伸手把她拎了回去,“还想跑?”
利落地她的手反剪到了脑后,然后狠狠一戒尺抽了下去。
剧痛袭来,然后血腥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陈嬷嬷抬头愤怒看向宋暮槿,“我们是娘娘的人,娘娘定不会放过你的。”
“呵。”不放过她?她宋暮槿要是怕,就不会动手了!而且,珍妃和惠妃该找的胡氏!宋暮槿轻笑一声,冷冷地说道,“打你们,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宋暮槿规矩好与坏都不劳她们费心!你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还有,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是不死心再派什么教养嬷嬷过来,或是派人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宋暮槿也不会这么客气了!”
“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另外一个嬷嬷哭叫着朝宋暮槿吼道。
“你们四个不尊主子,以下犯上,就是当着两位娘娘我也会抽你们一顿。”宋暮槿说完对妙心四人说道,“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是。”妙心四人应道。
“奴婢该死,槿小姐饶命,奴婢是奉命过来的。”……
几位嬷嬷尖叫了数声之后最终都挨不住晕了过去。
等打完了,妙心四人才停了下来。
宋暮槿让妙心把她们弄醒了。
五个人痛得浑身都颤抖。
宋暮槿冷冷地看向她们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宋暮槿的事不用他们管,下次再派人来叽叽歪歪的,就不止是打一顿,等着收尸吧!”
五人一个激动又晕了过去。
宋暮槿这回没事了,摆手让石无忧几个把人丢出去。
“交给小的三个就是了,小姐您忙您的。”石无忧应声说道。
“嗯,妙心跟我去一趟铺子那边。”宋暮槿点头。
石无忧和李朝两人一手提了一个,王荃扛了一个往外走。
宋暮槿抚了抚衣袖站了起来,带了妙心跟在他们的后面。
为了表示侯府对四位教养嬷嬷的看重,胡氏还特意给安排一辆很宽敞的马车让香嬷嬷送她们四个过来,车夫还等在外面,只等香嬷嬷出来就回侯府。
石无忧三个把香嬷嬷五人直接就丢在了马车旁。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见得香嬷嬷几个都是满嘴的鲜血,嘴唇都被打得看不到,面上和衣服也到处都沾了鲜血,吓得差点从马车上跌了下去,忙扶住了马车稳住了身子,惊叫了一声,“嬷嬷。”
然后愤怒地看向石无忧三个,“你们是谁?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难道找错了地方?
车夫看了眼。
没错啊,就是槿小姐的宅子啊!
“你们把几位嬷嬷打成这样?谁让你们做的?”车夫大声质问道。
“是我。”宋暮槿带了妙心走了出来。
石无忧就退了两步把路让了开来。
“槿……槿小姐。”车夫忙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石无忧三个,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香嬷嬷是三个,“小姐,这……这……”他一个车夫,也不敢说什么话来了。
宋暮槿也没有打算为难他一个车夫,更何况这几个老货还得他领走,于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车夫吓得脸都白了,忙应道,“是……是,小姐。”
“滚!”石无忧挥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姐饶命,小的这就走,这就走。”车夫簌簌发抖地把香嬷嬷往马车上拖。
石无忧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小的陪您出去吧,家里有他们两个就够了,这路上若是遇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不用了,你们进去吧,有妙心陪我就好了。”宋暮槿摇头,随即带妙心往铺子的方向而去。
车夫要赶马车回去,石无忧三人也没有为难他,这挥着拳头吓了一番三人就转身进了宅子关上了大门。
车夫流着冷汗费力把香嬷嬷五个人拖上了马车,立即就把赶车往侯府赶。
……
“我们要回宫!”快到了侯府的时候,五个人都痛醒了过来,徐嬷嬷四个立即要求车夫送她们去宫门口。
“四……”香嬷嬷急切地想要劝她们回侯府,谁料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牙和血来。
四位嬷嬷也跟着吐了一口牙和几口血。
那几人给她们下的是狠手啊,她们的牙齿几乎全都脱落了,没有脱漏的也都松了。
徐嬷嬷痛得哼哼地直叫唤,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强烈表示要回宫。
受这么大委屈,她们得回宫让两位娘娘做主。
香嬷嬷急切地看向四人道,“还是……回侯府吧,我们……我们夫人一定给四位姐姐做主的。”
没了门牙,香嬷嬷说话有些漏风。
徐嬷嬷四人愤怒不已地看了她一眼,坚持要回宫。
香嬷嬷劝了几句,见她们坚持想了想就建议建议先请她们到侯府暂时把伤处理一下,衣服换一下,免得进宫冒犯了宫里的贵人们。
徐嬷嬷几个想了想也是,宫里的贵人多,她们进宫不定就会碰到贵人,她们一身血淋淋的冒犯了贵人就不好了。
不过,她们也知道进了侯府,不定她们四个就脱不了身了,于是四人对视一眼,就决定在马车上换了衣服,自己处理一下伤,然后等进了宫的再拿帕子覆脸。
毕竟她们的行囊就在马车上,刚才都没得及拿下去人就被暴打了一顿。
香嬷嬷还想劝。
徐嬷嬷就冷冷地看向她说道,“嬷嬷这般阻扰,是想做什么?”
“不敢。”香嬷嬷低头。
见是劝不住她们,香嬷嬷掀开了车帘看了眼外面的路,见马上就到了侯府了,去皇宫也不用换路,也就没有再说,等到了侯府门口的时候她就先一步下了马车回侯府。
嘴巴那血肉模糊的,一路的下人都被香嬷嬷吓得不轻。
胡氏歪靠在美人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茶。
已经没有要她回来了,那几个嬷嬷又是珍妃和惠妃挑的,那丫头她还能说什么不成?
只怕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知道那是两位娘娘挑的,高兴都来不及呢!
所以,胡氏心情很好,听到丫头说香嬷嬷回来了,立即放下了手里捏的那块点心,“快请她进来。”
等丹砂扶着香嬷嬷进来,胡氏一看腾地坐了起来,“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细一看,哪看不出她是受了一丈红,顿时柳眉倒竖,“那死丫头下的手?”
香嬷嬷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该死的丫头!”胡氏伸手拿了手边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这死丫头打她的人,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胡氏仿若听到了啪啪的巴掌声。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给了她生命!她竟如此打自己的脸?
香嬷嬷跪下地上,含含糊糊地说道。“小姐还说,她的事不让侯爷和夫人您管,以后侯爷和夫人还派人过去,她不会只打一顿,说,说就等着收尸……”
胡氏气得指间泛白,“这死丫头,这是我侯府的姑娘吗?这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夫人您消消气。”朱砂忙劝道。
“我怎么消气!”胡氏尖声说道,“那死丫头就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那个不孝的东西,我是她的亲娘,有这么对亲娘老子的吗?当我愿意管她呢?我这都为了她好!”
给她送教养嬷嬷过去,不都是想让她规矩礼仪好点,将来嫁去了邵家也能好过点。
好心当成驴肝肺!
自己这么为她着想,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激,还敢对她的人下手。
朱砂也不敢开口劝了。
胡氏气了好半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见香嬷嬷还跪在地上,就忙说道,“嬷嬷快起来,朱砂快扶嬷嬷起来,丹砂你去吩咐人把大夫叫过来。”侯府是请了一位大夫长住侯府的。
丹砂说道,“已经让人去请了。”她一见香嬷嬷这么鲜血淋漓地回来,就吩咐了小丫头去请大夫。
扶着朱砂的手站了起来,香嬷嬷看向胡氏说道,“夫人……夫人,四位教养嬷嬷也被打了,车夫送她们回宫了。”
“什么!”胡氏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香嬷嬷。“那死丫头把四位教养嬷嬷也打了?”
真是气死人了!香嬷嬷点了点头。
胡氏急得团团转,在屋里走了两圈立即吩咐的丹砂说道,“你快马车去追,务必想办法把四位嬷嬷接回来。”
那死丫头是要了把她这个做娘的往死里坑呀,两位娘娘挑的人,她也说打就打?
那四个人代表的是珍妃和惠妃的脸!
“是。”丹砂忙应了一声,疾步出了屋。
……
到了糕点铺子,宋暮槿就直接与杨掌柜问有关工匠的事。
“小姐您是怎么建房子吗?”杨掌柜热情问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是的,准备到城外建一个饭庄。”
杨掌柜一听立即拱手恭喜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这京城的工匠小的刷洗翊儿,也认识几个不错的工匠,小姐您如是信得过笑的,那这工匠的事就交给小的如何?小的不说给小姐您请到最好的工匠,但定能为你请到做事踏实,认真负责的工匠。”
“那就麻烦杨伯了。”宋暮槿笑着道谢。
“东家您言重了。”杨掌柜忙笑道,“那等今日打了烊,小的就先去找找那几个认识的工匠。”
“好。”宋暮槿感谢了几句,就带了妙心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尹乐生和宋杨林钧几个都回来了。
尹乐生买两匹马和马车回来,宋杨和林钧正高兴地喂马吃草,尹乐生懒洋洋地坐在廊下的栏杆上。
见宋暮槿和妙心回来了,尹乐生跳了下来,“听说今日动手把那几个嬷嬷打了?”
“嗯。”不等宋暮槿回答,妙心就点头回了。
可惜的是那戒尺打起来不过瘾!
宋暮槿见宋扬和林钧很喜欢马,就笑着对两人说道,“这宅子有点小,回头去城外,让他们教你们两个骑马。”
说着指了指尹乐生。
“没问题。”尹乐生朗笑着应了。
……
丹砂急匆匆赶到宫门口,就碰上了掉头准备回侯府的车夫,立即让人停下了马车,问那车夫道,“四位教养嬷嬷呢?”
“进宫了。”车夫说道。
丹砂立即脸就沉了下去,怒视着那车夫骂道,“蠢货,怎么不走慢点?为什么不拦住她们?”香嬷嬷都回府了,夫人肯定会让她们来追啊!
他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送到了宫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宫里?
车夫很是不服,不过低头垂眸说道,“是小的没用。”
香嬷嬷没有劝住,他一个车夫能拦住她们?而且,自己已经把马车赶得够慢了,是她来得太晚了。
丹砂再气也没有用了,看了一眼庄严的宫墙,立即吩咐了马车速回侯府。
……
四位教养嬷嬷覆了帕子各自回了珍妃和惠妃处。
见两位嬷嬷的惨样,又听说珍妃派去的人也打了,惠妃咬牙道,“那丫头是真那么说的?”
两位嬷嬷点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惠妃说了一句,然后让人扶了两位嬷嬷起来去偏殿休息,并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娘娘,您看是不是该传那丫头进宫来……”心腹宫女递上了一杯茶问道。
这样落娘娘的面子,还不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你没听见那丫头说,下次再派什么人去就等着收尸啊。”惠妃面色阴沉沉地说道。
那死丫头今日出手打了人,那她说得出就能做得到!这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难道下一次还把另一边脸凑上去给她打?
而且和这么一个小丫头也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丫头自有胡氏去收拾。
“那——那两位?”心腹宫女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此没用的东西,是该死!
“过些日子处理了。”惠妃摆手说道,“你让人去一趟侯府,让胡氏明日进宫来。”
那胡氏怎么管教女儿的,这侯府的脸面都被丢光了,还丢到这皇宫里来了。
“是。”
珍妃听了两位嬷嬷说的情况后,怒不可遏地直接吩咐了让人去侯府传胡氏明日进宫。
珍妃是自家小姑子,再如何生气也不会为难她,顶多训斥直自己几句,可那珍妃呢?
胡氏得了宫里的传话后,恨不能直接装病不去,因此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就是头晕脑胀,面色憔悴。
装扮了一番,忐忑地进了宫,本是想先去惠妃那,等到了那到时候拉惠妃一起过去珍妃那边,想着惠妃也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不想到直接就被珍妃的人给请去了珍妃那。
“臣妇见过娘娘。”进了殿,胡氏跪了下去。
珍妃笑着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这张脸——”
“娘娘饶命。”胡氏面色一白,忙求饶说道,“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是臣妇该死。”
------题外话------
o(╯□╰)o是不是太凶残了,咱北北是淑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