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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们去了鬼哭沟,余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真是胆大包天!以后谁还敢去鬼哭沟,我就打断他的腿!”
听到那条小玉蛇现身相救,库瘸子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嘴里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奇怪……”
其他伙伴讲述的过程都是大同小异,但似乎没人知道郑军手里那对金耳环是怎么来的。只有轮到我的时候,才把金耳环的事情讲了出来。
库瘸子闻言面色大惊,追问我有没有看清那耳环的主人长什么样。
我便依着印象回答了:“呃……好像是个穿大红旗袍,身材窈窕的漂亮女人……”
库瘸子的脸上顿时闪过骇然之色,有些慌张的站起来,差点连身旁的拐杖都忘了拿。
余村长和我爷爷赶紧上前扶着他,问他怎么回事,库瘸子将头摇成拨浪鼓,苦着脸说:“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这是撞了凶煞了,只怕那女人今晚还得找上门来……”
库瘸子这样一说,我们全都吓得傻在那里,余村长见势不妙,赶紧向库瘸子讨教,问他怎样才能帮助我们避过这一劫。
库瘸子面露难色,不停地摇着头。
余村长以为库瘸子是想狮子大开口,不断提升库瘸子的“出场费”。
库瘸子长叹一口气,很无奈地说:“余老爷子,这次真不是钱的问题,我……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老爷子问:“大仙,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连你都如此忌惮?”
库瘸子拄着拐杖,缓缓将原委道了出来。
据他所言,昨晚我们碰上的那个旗袍女子,是民国时期附近一个大地主的小妾,名叫殷红衣,长得年轻漂亮,最喜欢穿大红旗袍,但是刚过门没有多久,就被当时地主的老婆找了个借口,将其活活浸猪笼而死。
头七回魂那夜,地主家里所有人,包括家眷和佣人,以及家里的猫猫狗狗,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地主家的墙上全是血淋淋的手掌印。尤其是地主的老婆,死状最惨,心脏都被挖走了,胸口留下一个大窟窿。
有人说,这是殷红衣回来复仇了。
从此以后,地主的宅子也成了一座鬼宅,经常闹鬼,后来被当地的村民一把大火烧掉了。
听闻库瘸子的讲述,我们那几个毛孩子吓得赶紧给库瘸子跪下,请求他救我们小命。
库瘸子挨个问了我们的生辰八字,然后把我们的生辰八字写着黄纸上面,分别埋在不同的香炉里面,用香灰覆盖着,上面各自点上一炷香。
而后,库瘸子又让余老爷子掏出那对金耳环。
表面上看,那对金耳环也没什么异样,跟普通金耳环差不多,只是式样略显古朴一点,做工也是挺精致的。
郑军死了以后,他的父母觉得这对金耳环是不祥之物,于是交给了余老爷子保管。
余老爷子把金耳环递给库瘸子,库瘸子同样把金耳环埋在香炉里面,还贴了张黄符在香炉上,叮嘱我们谁都不可以碰这个香炉。
郑军就是因为这对金耳环而死,我们哪里还敢碰这个香炉,当真不要命了吗?
库瘸子神色凝重地对我们说:“你们这几个小娃娃,今晚就在祠堂里过夜,不准离开祠堂半步。否则,谁要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还有,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者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准打开祠堂大门,听清楚了吗?”
我们点点头,都给库瘸子叩首跪谢。
“能不能熬过今夜,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库瘸子叹了口气,甩了甩他身上那件破旧的长衫子,带着村长和老爷子走出祠堂。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祠堂里点着香烛,忽明忽暗的,那一排排牌位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偶尔能够听见外面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反而衬托出祠堂的死寂。
我们几个都还是毛孩子,年纪很小,出了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害怕的要命,各自抱着胳膊发抖,也不说话,气氛异常的沉闷。
香炉里的香慢慢燃烧着,时间过得很慢,在紧张和恐惧的笼罩之下,我们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祠堂外面像是刮起了阴风,那风吹得不正常,呜啊呜的响,我们几个孩子全都惊醒了,一个个大睁着眼睛,都不敢继续入睡,瞳孔里写满了惶恐。
很快,祠堂的屋顶上方,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房顶上跑来跑去,不时还能听见瓦片落地的声音,摔得稀烂,清脆的声响如同鞭炮,炸得我们的小心肝一抖一抖的。
有两个胆小的孩子已经钻进了案台下面,双手抱着脑袋,几乎都快吓哭了。
我看了一眼胖子,他也吓得不轻,蜷缩在祠堂的角落里,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不一会儿,阴风停了下来,祠堂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顿时令我们毛骨悚然。
我们齐刷刷抬头看向祠堂大门,祠堂大门是以前那种厚厚的红漆木板,由于年代久远,好多漆面都已经剥落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祠堂呢?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就像鼓点般不断敲打在我们心头,让人心烦意乱。
我突然看见胖子站了起来,朝着大门走过去,竟然想要开门。
我吓了一跳,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拉住胖子的衣服:“你要做什么?”
胖子哭丧着脸说:“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情绪是会传染的,胖子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跟着哭哭啼啼起来,吵嚷着要回去。
我有些急了:“你们都忘记库瘸子说的话了吗,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打开祠堂大门,只要熬过这一夜,明天我们就有救了!”
顿了顿,我又对胖子说:“那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女人说不定此时就在祠堂外面,你有种你就去开门!”
胖子的手原本已经搭在门闩上面,听我这样一说,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没有开门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