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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枪声过后,万籁俱寂。我们6个人站在寂静的森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呼哧,呼哧!是我们每个人粗重的喘气声。
夜莺到底没有经历过战场,此时此刻,她的胆子最大。呼的一声,她冲到一具尸体边,用脚掀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别看了,雇佣兵,雇佣兵-----”猴子从树上跳下来,对夜莺说道。
“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夜莺的眼睛在黑夜里闪光。这个时候她看起来胆大,但事实上打仗的时候没开一枪。刚才射击时,她一直抱着头在颤抖。
步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等我找他时,又回来了。他身上沾满了露珠,湿漉漉的,用沉沉的语气提醒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要快!”
炸弹则什么也不管了,走到榕树下面,仔细查看地雷爆炸的现场。
“头儿,你确定这是骆驼牺牲的地儿吗?”
我睁大眼睛观察周围,镇定的回答:“确定,这是飞鹰说的,我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
炸弹单膝跪地,用手去掏地面的沙土,用鼻子嗅嗅。“这埋地雷的方法,跟我们一模一样,你相信吗?头儿!”
猴子吓得一大跳。吼道:“别扯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想说,这地雷是我们埋下的?”
炸弹用低沉的嗓音回答:“我也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刺刀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刚才地雷爆炸的地方跑一圈,不时的用脚去踢树下的灌木。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这地雷居然跟阿拉古山出现的地雷一样。同一个型号。”
炸弹认真的回答:“可能是巧合。”
难道这真是巧合?
在阿拉古山出现的敌人跟这里出现的雇佣兵不约而同的使用了同一型号的反步兵地雷。
更让人不可想象的是,敌人用我们的手法埋下了地雷。
想一想,这都不寒而栗。
就在我们为敌人的手段喋喋不休的时候,A8区--------也就是我们置身的这片森林,突然颤抖起来。
嗡嗡嗡-----
大地在颤抖,树林在颤抖,透过夜视仪观察四周,树枝与叶子在瑟瑟发抖。
“不好----撤撤撤!”
我大声吼叫着,指挥队员往北撤离。
我们像仓惶的松鼠,在树林里一窜一窜的,尽量避开障碍物,像利剑一样向北跑去。在运动过程中,步枪和刺刀已经散开了,分别在我的左侧和右侧15米的位置。
“这是装甲车,真见鬼,我们怎么就碰到了装甲车。”
刺刀一边跑,一边喊着。
猴子在最后面守护我们的防线。他一直在汇报敌情:“有三辆装甲车,后面有一百多个T国军人。没有标示,但从队形来看,一定是T国的,头儿,我们中了埋伏,T国军队的埋伏。”
“89式装甲车,25MM机关炮,有效射程1500米,头儿,我们跑不掉了,想办法干掉它吧?”
猴子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提供建议。
哒哒哒哒!
后面的军队终于开火了,子弹像狂风暴雨袭来。子弹打在身边的树干上,发出“扎扎扎”的响声,树叶像柳絮一样在空中飘飘悠悠。
在子弹的射击声中,伴随着25MM机关炮的吼叫声。铛铛铛―――炮弹从炮管喷出的金属音几乎让人窒息。
“跑不掉了,****个狗-日的!”
这回我们怒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追过?
噗噗噗------
我们在树林里卧倒,扑出一层层白色的灰尘。随即,阵型也散开,成“凹”字形迎接敌人。
敌人的装甲车一直发射25mm的炮弹,由于这种车辆没有夜视系统,所以它在盲目射击。机关炮以每秒120发的速度向前方倾泻弹药,不一会儿,树林倒下一大片,冒出刺目的火苗。
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中,我们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装甲车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
头戴德式钢盔,手持AK-47冲锋枪,脚蹬解放鞋。这些军人明显是T国的,经过一定的军事训练,他们在对我们进行最后的冲刺。
猴子在最前面,离敌人不足200米,我建议他使用编程弹。
炸弹为他提供数据:“正前方190米,风速每秒3米,温差正负5,高度80米,装子母弹------”
炸弹趴在地上仍盯着移动终端,在监控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敌军。
过了三秒,猴子发射了一颗子母弹。
这颗子母弹拖着白色的尾巴,像焰火一样射向敌人的头顶。敌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一个个抬起头看,眼睛里露出惊讶。嘭的一声,子母弹在敌人头顶80米的空中爆炸了。霎时飞沙走石,树林里闪出一片白光,树叶在抖动,一大群敌人抱头鼠窜,哗啦啦倒下一大片,血像水雾一样在树林里散开。
树林里安静了十几秒,敌人愣住了。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武器,一时间不敢出手。
“走啊走------”
我对着无线耳麦喊,想提醒猴子撤回来。因为他发射一枚子母弹,也就意味着他暴露了目标。
猴子像敏捷的猴子在树林里狂奔。
敌人看见他的身影了,也醒过来了。咣咣咣!又发射了十几枚炮弹。猴子在排天倒海的爆炸冲击波中左右跳跃,有几次好险被炮弹砸中了。
面对如此险象环生的场景,我们没有惊慌。步枪率先支援,啪的一声朝那辆发射炮弹的装甲车发射一颗穿甲弹。
嘭!那辆装甲车的炮塔被掀翻了,扭曲的钢铁拖着炮手从装甲车上升起来,又被上空的子弹射成筛子眼。
这辆最前面的装甲车熄火了,25MM的机炮无法射击,再加上刚才被子母弹覆盖的敌人一窝窝的躺在地面上拼命挣扎、鬼哭狼嚎。敌人丧失了继续前进、攻击的能力。一个指挥官在阵地上跑来跑去,想收拢部队,可爆炸声时而响起,谁又能顾得上他呢?
趁着这个空荡,我们钻进密林,继续逃跑。
“见鬼见鬼!我们怎么会遇上埋伏呢?”
“这个,要问问飞鹰,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我们一边跑,一边聊着这突然而来的遭遇。
夜莺停下脚步,对我们这种罔议上级的做法感到不满。她站在树林里说:“你们还是军人吗?还是我们国家的军人吗?对上级这么不信任,干嘛回来穿这套军装。”
我的个乖乖,这真要人的命。敌人还没摆脱,她倒先耍起小性子了。
我拽起她的手就跑,警告她:“再不跑,小心敌人抓住你,大卸八块!”
“哼!谁信?敌人已经离我们很远了!”她生硬硬停住脚步,没法子,我只好陪她站在这危境之中。
猴子步枪他们已经跑远了,消失了前面的树林里。通过电台,还能听见他们的骂声。“早就知道这姑奶奶不是个玩意!”
“祸害----迟早会把我们拖累死!”
这公开的谈话声音太大了,无形的刺激了夜莺。
她睁大眼睛,冒出泪光,在黑夜里质问我。“我真像他们说的这样,是你们的累赘吗?”
我点点头,又摇头。
她扑上来,像母狼一样对我撕咬一气。我推开她,吼道:“够了够了,这是战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正闹着,轰隆一声,一颗炮弹在我们身边爆炸了。
夜莺像木桩一样倒下,瘫软在我怀中。空中的泥土与枯枝像海浪一样涌来,眨眼功夫我们变成泥人。
夜莺在我怀中痛哭:“你们说的很对,我可能----可能拖累你们了!”
敌人追赶的身影再次出现了,没有机会继续纠结了。我背起夜莺,撒腿就跑,向猴子他们追去。
夜莺在我背后微弱的说道:“我从---从来----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你们是对的。”
我拼尽全力的奔跑着,像一头孤独的老狼。一边跑,一边用手拍她的后背,那里有湿漉漉的感觉,夜莺受伤了。我安慰她:“没事,啥事都没有,我们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