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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羽打了个哆嗦,很快又想到,洞里放了那么多捕兽夹,沈微说不定也受了伤,他急忙跑到远处找来一根很长的木棍,将那些散落在洞里的捕兽夹扒拉到角落里,这才跳了下去。
等他看清楚沈微目前的状况,心脏猛地一紧,她晕倒在一堆枯枝落叶上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原本漂亮精致的脸颊,此刻肿得像馒头一样,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右腿,腿上绑着小马甲,鲜血早就浸透了布料,将她身下的泥土都染红了。
他心疼地抱住沈微,抬头冲着陆夜丞喊,“哥,我现在将她扛起来,你帮忙把她弄上去。”
陷阱大概两米多深,陆玄羽使出吃奶的劲,才将沈微扛到肩膀上,陆夜丞就算弯着腰也够不到她,他视线瞥向一旁的骏马,吹了个口哨,马儿立刻走了过来,他一手拽着缰绳,整个身体往陷阱里面倾斜,利用马的力量将自己拖住,另一只手飞快地搂住沈微的腰,将她从陆玄羽的肩膀上捞了过来,再吹了声口哨,马儿便地拖着他们到了安全的地带。
看到沈微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陆夜丞楼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手指关节渐渐泛白,英俊无比的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淡漠到近乎无情。
“哥,微微姐流了好多血,我们得赶紧带她回马场。”陆玄羽气喘吁吁地从陷阱里爬了出来,神情焦急。
陆夜丞薄唇紧绷,没有说话,抱着沈微骑上马,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抖了抖缰绳,马儿便急速往树林外跑。
“沈微怎么样了?”刚要出树林,秦逸飞他们一行人也骑着马赶了过来。
“喂,荣叔,赶紧通知医生。”叶绍怀看了眼受伤昏迷不醒的沈微,赶紧掏出手机联络守在牧场里的荣叔。
回到牧场,陆夜丞抱着沈微,箭步走进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大家都关心沈微的伤势,纷纷涌了进来,荣叔领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姓王,王医生一看房间里这么多人,无奈地表示自己要替伤者检查身体,请他们先回避一下。
现场很快撤得干干净净,就剩下王医生和一个帮忙的女佣。
房门紧闭,众人都在门口等待,等女佣一出来,陆玄羽就迫不及待地闯进房间询问情况,陆夜丞站在原地没动,许曼清柔声说,“阿丞,我也进去看看沈小姐怎么样了,你要不要一起?”
“不必。”清俊冷傲的男人淡漠地吐出两个字,转身走了。
许曼清看着他伟岸英挺的背影,眸光闪了闪,说实话,她突然有点看不透这个男人了,说他不关心沈微吧,在得知沈微出事的时候,他策马狂奔去找她,可要说他关心她,这会儿却又对她不理不睬,仿佛陌生人一般。
难道,他是顾忌自己在场?
除了这个理由,许曼清想不出别的原因。
屋内,王医生正在给沈微处理伤腿,原本犹如凝脂的肌肤被捕兽夹子夹伤,留下几个血肉模糊的小洞,触目惊心。
陆玄羽看着心里难受,不禁握紧拳头,“王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王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目前来看,她的外伤还不算严重,休息一个礼拜左右就能痊愈。幸好她穿着长筒靴,不然被这么锋利的捕兽夹夹住,非得伤筋断骨不可。”
陆玄羽庆幸自己给沈微准备的是长筒靴,更加庆幸她只是被一个捕兽夹夹住,要是她横着滚下去,恐怕浑身都会被戳出血洞来!
“那她的脸呢?怎么肿成那样了?不会毁容吧?”
王医生被他逗笑了,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被蜜蜂蛰的,我已经将毒针拔了出来,上了药,过个两三天,就会消肿的。”
听到这话,叶真真暗自遗憾,那些蜜蜂怎么就没蜇得狠一点儿,就算蜇不死那个女人,也毁了她的容貌才好!
送走了医生,陆玄羽回到客房照顾沈微,秦逸飞劝他去休息,让仆人照顾,被他拒绝了,一来,沈微是被他带来马场的,她发生这种意外,他良心难安,二来,他根本不放心让别人照顾她,只有亲眼看着她苏醒过来,他才安心。
“逸飞哥,我哥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秦逸飞瞥了眼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沈微,无奈地说,“你哥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么,别扭得不行,明明在乎,还假装不在意。这些年来,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失态过,可刚刚,听说沈微出事了,他不管不顾,骑着马直接就从围栏上翻了过去,许曼清叫都叫不住。这会儿,没准在哪里懊恼自己对沈微太过在意呢……“
树林,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靴踩着厚厚的枯枝落叶,停驻在那束遗落的百合花前,顺着皮靴往上,是一双修长的大腿,挺拔伟岸的身姿,男人俊美如神祗的脸暗沉如水,他幽深的双眸盯着那束百合片刻,忽然弯腰,将花束捡了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瞳孔倏然一紧。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头望向沈微跌落的那个陷阱,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迈着一双大长腿,箭步走了过去……
陆玄羽一直守在沈微的房间里,到了半夜,他迷迷糊糊的,险些睡着,突然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他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走到床前一看,沈微脸颊通红,满头大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他马上跑到楼下的厨房去拿冰袋,上楼的时候,住在同一楼层的陆夜丞穿着睡袍走了出来,“怎么了?”
“微微姐发烧了。”
陆夜丞皱了皱眉,“请王医生过来。”
“好,我马上去给他打电话。”陆玄羽将冰块塞到他手里,“哥,你先照看一下微微姐。”
还没等他说话,陆玄羽就一溜烟地跑了,陆夜丞只得拿着冰块进了客房。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又红又肿,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她柳眉紧蹙,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男人目光一暗,将冰袋放到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