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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仙和聂小倩睡醒,天还没有大亮。遥远的地平线透出点亮光,铅灰色的云彩堆积着,正在慢慢喷出鱼肚白。
聂小倩的眼睛机灵地向四周转了一圈,惊讶地叫道:“咦,萧琼哥呢?”
老神仙深吸一口气,暗暗气沉丹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面朝东方作着吐纳功,并不理会聂小倩的过激反应。凭萧琼的本事,犯不着如此担心。
做完吐纳神功,老神仙很快就根据满街被斩倒的杂草,找到宫殿。萧琼躺在宫殿门口,睡得正香。老神仙得意地对聂小倩笑道:“怎么样?你萧琼哥哥都住上皇宫了。”
萧琼被老神仙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没有看见国王和成群的宫女。老神仙牵着聂小倩正乐呵呵地看着他呢。
聂小倩调皮地一把拧起萧琼的耳朵,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大叫道:“萧琼哥哥,你很会享受啊,把我们扔在外面吹了一夜的风,自己住进皇宫了。”
“小倩,不得无理!”
老神仙的脸色大变。萧琼的法力无边,太可怕了。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可不是闹着玩的。萧琼看出老神仙的想法,宽慰地笑道:“好调皮的小倩,我喜欢。”
“喜欢就好。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聂小倩半真半假地瞪着萧琼,一点也不怕生,弄得萧琼哭笑不得。
老神仙只好无奈地斥责她:“小丫头,尽说胡话。萧大师,你说说看,住了一夜,有什么感受?”
人老鬼精。一点不假。人要是活到一定岁数,自然成仙了。老神仙根本不需要掐指一算,就知道萧琼有收获。
萧琼正色问道:“王爷爷,你知道莫哥窿在哪?如果找到这里,或许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哦?”
老神仙轻抚白须,陷入沉思。他在桃园生活了几十年,创造出一片新天地,还真没听过“莫哥窿”这个地名。既然萧琼能够说出这个地名,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见老神仙没有答案,萧琼也不勉强,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向宫殿深处走去。这座深宅大院,数以百计的房间相连,人走进去是会迷路的。
萧琼、老神仙和聂小倩三个人转了大半天,所有的房间空空荡荡,连老鼠、蜘蛛、蟑螂之类的生命也没有。罗刹王国究竟经历了什么?越走越让人心里害怕。
这是一座孤寂的死城!
他们走过一座小桥,桥下流水潺潺,深绿的野生植物浮满水面。没有鱼虾。不时可以看见一两具骨骸,东倒西歪在某个角落。那些古人呲牙裂嘴地向着陌生的来客微笑。
聂小倩大胆地走过去,伸手一碰,整个头颅滚落下来。这些早已钙化的东西,其实一阵微风就可以吹落。能和后人作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天意吗?
前面又是一幢古楼。萧琼推门进去,门吱的一声,灰尘纷纷飘落。进入房间,发现这里有满墙的壁画。
壁画一共十九幅,记述了国王和一个美丽女子的爱情故事。国王微服私访,认识民间女子。国王爱上这位美女,把她带入宫中,成为一名宫女。宫女地位虽低,惹得龙颜欢喜。国王夜夜笙歌,终日沉溺于酒色之中。朝政荒废,朝野震惊。小王叔勾结外域势力,发动宫庭政变。罗刹古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成千上万的人被抓去砍头。最后,宫女被小王叔俘获,国王仓皇逃命,被骑马的将士一箭射中,倒于血泊之中。国王爱美人,结果失去江山,也失去了美人。那名宫女被逼成为小王叔的妃子,夜夜服侍小王叔。
最后一幅画是宫女一手持利剑,一手提着小王叔的人头,毅然走向大山,消失于茫茫原始森林。画面到这里终结,罗刹古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画面再无展示。
这些场景似乎在向后来的人们展示一段真实的历史。至于满城大街上的尸骸,是否和这段历史有关,萧琼不得而知。那个美丽的宫女,一手持利剑,一手提头颅,已经由原来的美丽清纯变得面目狰狞,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宫女所去的方向,是否就是莫哥窿?一个巨大的疑惑从萧琼心头升起。最后一幅画面用的是背景展示,宫女的背后,是一座塔楼,萧琼数了数,塔高十九层!
也就是说,宫女所去的方向,正是萧琼站在十九层塔楼的茫茫群山。这是历史的巧合吗?还是画家有意留下的玄机?
巧妙的吻合,让萧琼顿时兴奋无比!九天玄女所说,找到莫哥窿,就找到回家的路。
老神仙从萧琼的眼神里看出了希望。他并不点破,而是笑呵呵地问道:“可以回家了吗?”
萧琼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壁画,重新回到空寂无人的古代大街。这条大街虽然没有现代的街道宽敞,但铺满了麻石。野草、树木顽强地从麻石缝里钻出来,把整座城市变成一片森林。各类建筑风雨飘摇地躲在森林之中,存在了数百年之久。无言地向后来的人们叙说前世的繁华。
回家的路变得异常简单。萧琼手持追风剑,对着那道老虎刺组成的围墙一阵砍伐,短短两分钟,整堵围墙轰然倒塌,敞开一条大道,直通桃园村。
三个人一夜未归,体育馆地宫内自然乱成一锅粥。戴晓晓和阿香都是利害关系人,哭着,闹着,要连夜出去找人。凌宵云用了很大的劲才把她们安抚住。并且答应她们,第二天如果还不回来,一定亲自带她们去找人。
萧琼带着一老一小出现在地宫时,手里还持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地宫有些慌乱的场景终于得到控制。众人的脸色都转悲为喜。
萧琼看见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深感九天玄女托梦的玄机。自信地向大伙宣布道:“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老神仙、阿香和聂小倩三个桃园村民顿时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们就要走了?”
他们从萧琼的态度看出,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回家的路在哪里,老神仙自然是没有参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