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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色压根不把迟聿的威胁恐吓放在心上,她眨了眨眼,有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要问,“我过一阵子去言域,陛下呢?”
迟聿淡漠脸,“孤不会让南泽如意。”
言一色了然地点点头,“反过来就是说,陛下会支持我成为继承人咯。”
迟聿不语。
言一色秒懂,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在言域继承人这件事上,他们意见能达成一致,完美。
言一色的心情一时更美妙了,开始吃起饭后甜点,吃了两口,见迟聿还像个窗一样站在她身侧,伸手一拽他的手腕,将他拉坐下来。
迟聿没想到会被言一色主动拉手,暗红深邃的眼里荡漾开几许波光,还不等他感受一下手腕上柔荑的绵软,言一色已经松开了手。
一块甜点递到了迟聿嘴边。
迟聿唇角无意识地下沉,眼皮掀了掀,顺着面前喂她甜点的手,看向了始作俑者言一色,就见她清丽绝艳的脸上,笑容璀璨,“尝尝。”
迟聿不想吃,但又不想被言一色看出什么,终究还是张了口,顺从了某人的‘好意’。
言一色自然地收回了手,喂了自己一块甜点,心下其实颇为迷惑,大暴君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排斥吃甜点,而且吃了后,也没见他有任何不适,更不若她第一次强塞他鸳鸯卷时反应剧烈……莫非是被她喂的多,吃习惯了?免疫了?觉得以前厌恶至极的东西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若是的话,那看来吃食上,他还真没有算得上弱点的地方。
言一色自己吃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中,又顺手喂了迟聿一口,迟聿敢吃第一口,就能忍第二口,打定主意,若无其事地与她耗下去,不让她发现他的任何不对劲。
况且,言一色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唇瓣,带起的些微战栗,让他一时心猿意马,并且还有几分忍耐克制下的享受。
房内灯火昏暗,但足够温暖,朦胧一片的光影下,言一色与迟聿并肩坐在桌边,一个悠哉地吃美食,一个恍惚中在走神,偶尔有一次喂食的交流举动,沉默无声中,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流露出岁月静好的永恒安然。
言一色吃饱了,在房中安静温暖的气氛熏陶下,又想睡了,忽地,她想到了什么,将墨书做的最后一点吃食大口吞下,扭头看向迟聿,如画的眉眼间,流转着雀跃和得意的神采,犹如珠玉生辉,美的让人忍不住小心珍藏。
“知不知道言语为什么会和宁王府走在一起?”
迟聿眯眼望着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的言一色,不可见人的心思蠢蠢欲动,但……他知道言一色肯定不愿意,且在宁王府了闻院花园中时,她曾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
那般力道……
他毫不夸张的预测,如果她用全力对他下死手,他能被她一拳轰进土里!深埋地中,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的那种!
她似乎有一种怪力,爆发出来轻易就能要人命。
他若是敢来硬的……
迟聿认真琢磨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就是,付出的代价,恐怕是……无可预料地大!
言一色觉得迟聿眼前的样子分外深沉,也不知在心底算计着什么,她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挑眉,“陛下,是思虑问题时遇到瓶颈了?要帮忙吗?说出来让我听听啊,我可以免费帮你出谋划策。”
迟聿眸光犀利凛冽,不容置喙地拒绝,“无需你多管闲事。”
言一色耸肩,心底呵呵一声,她难得想乐于助人,大暴君竟然还不领情,算了,就当他没福气。
迟聿眸光一敛,旖旎心思一扫而空,言语之间尽是清心寡欲才有的凉薄冷漠,“言语的事,不到需要孤亲自过问的级别,有其他人在处理……你想知道她和宁王府之间的关系,孤让墨书去问。”
言一色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暴君豪气啊!资本雄厚啊!似乎所有事都尽在掌握啊!
也难怪,他敢和南泽、南家交恶,有庞大实力撑腰,就是有底气。
言一色瞅了一眼迟聿,舌尖顶顶下颚,面无表情道,“呵呵,行,虽然我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但和墨书对一下消息,更有保障!明日我就找他!”
迟聿一听,心下不对味,不动声色扫了言一色一眼,决定今夜就把墨书派出去。
言一色在脑海深处刮了刮记忆,发现没什么可跟迟聿说的了,伸伸懒腰,掩手打了个哈欠,漆黑灵动的大眼睛里,涌现透明水润的泪花。
“陛下,天色不早了,明天见。”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睡了,你该回那儿回那儿去。
迟聿没有离开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孤也在这儿。”
言一色促狭地笑,“怎么?怕我跑。”
“你想跑?”
迟聿反问,咬重了‘想’字。
言一色撇了下嘴,知道只有同意才是自证清白最好的方式,她站起身,往里间走去,“随你咯。”
言一色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转头冲迟聿笑,一脸坦荡,“陛下要不要和我睡一张床?”
迟聿不傻,这话其他人说,听起来像邀请,带着暧昧暗示,但从言一色嘴里说出来,就绝不是这个意思。
但这不妨碍迟聿应下就是了。
……
言一色和迟聿睡在了一张床上,很单纯地那种‘睡’,一人靠里,一人靠外,男女有别,泾渭分明。
夜更深更静,房中的光线、温度、香味都十分适合睡觉。
迟聿一向是睡眠困难户,言一色是沾枕头秒睡的典型代表,但今时今夜,两人却完全反了过来!
怀着沉甸甸心思的迟聿,感受到不远处言一色的气息,心神不自觉的放松,连日连月废寝忘食累积在骨血深出的疲累,像开了闸的洪水,朝他整个人席卷而来,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反而是上床前一脑袋睡意的言一色,睡不着了,在床上越躺越精神。
她忍不住转过头,面向已经人事不省的迟聿,瞅着他无可挑剔的面孔和比例完美的身材……无声叹了口气。
大暴君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她跑了,他执着地将她逮回来,尤其白日那个拥抱,给她的感触最深……
她几乎已经肯定,大暴君是喜欢她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但要说爱,也不至于。
她并非是抗拒谈恋爱的人,如果不是时空不对,她愿意和他试试。
只是……
言一色摸了摸自己的心,眼帘垂下,她始终无法融入这里的啊,她对故土有太多的牵挂,那里有太多人承载着她的思念,大暴君与这些相比,真的……会是她舍弃的一方。
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不属于这里,总有一日,她会有机会离开的。
既然注定要走,就不必和任何人有刻骨铭心的情意,否则,不是害了对方吗?
等言域的事情结束后,她还是找个地方隐居罢,她留在大暴君身边,终究对他没什么好处。
她的心思到底不纯,也不够真诚。
言一色看了一眼迟聿,收回目光,安静地望着帐顶,手指轻轻卷着胸前的头发,睁着大眼睛,神色慵懒。
诶,她方才坦然地让大暴君上床,接受他的监视,一是想打消他怀疑她再次偷跑的顾虑,二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不会的话,那就是相安无事,对谁都好。
会的话,就一拳轰碎床、一脚踩裂地,用绝对的实力警告他——少对她动歪心思!
他们之间只有明面上过的去的朋友关系就够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大暴君已经身心松懈,睡了过去,哪有对她动手动脚的意向?
反倒是她,脑子清醒的很,刚才还多看了几眼人家的脸蛋和身材!
她以为自己可能会是被骚扰的一方,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个骚扰对方的人!
言一色念及此,脸蓦地一黑,气的闭上了眼。
数羊,睡觉!
------题外话------
色色和陛下的感情眼下处于互生好感阶段,而且色色压根想象不到陛下有多在意她……
他们之间需要慢慢来,慢慢来……
三更要十一点了,太晚了,大家可以明天看~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