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让他自生自灭

默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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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让沈佳人感到一时间无法承受,她甚至感觉天都要塌了。

    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后,她便做了个决定。

    在这种时候,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只有联系她的姐姐沈佳欣。她向来聪明,也许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

    在一处位于高层的办公室,那老板和沈佳欣激战正酣时,那放在桌角的电话就响了,沈佳欣一边敷衍似的哼哼着,一边快速的看了一眼,当见到沈佳人的名字时,神色便是一变。

    见她要去接,老板便按住了她的手,“扫兴,管这个做什么?”

    沈佳欣将男人推开了来,粗重的喘息了两声,歉意的说,“是我妹妹,许久未曾联系,兴许是有什么急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按下了接听。

    “佳人,有什么事吗?”

    “姐,不好了,咱爸他……”

    ……

    公司天台之上,沈佳人坐在长椅上,眼圈红红的,时不时的抽泣一声。

    在她的一旁,沈佳欣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动作娴熟的点了一支女性香烟,静静的抽着。

    见到沈佳人还在哭,她那秀丽的眉头皱了皱,语气微微有些不耐。

    “哭什么?”

    沈佳人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姐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沈佳欣冷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你就不应当来找我。”

    沈佳人倏然瞪大的眼眸,不可置信问,“姐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们是一家人,现在父亲他出了事,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商量。”

    “那我管不着!总之,像这种堕落的男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沈佳欣语气透着烦躁,抽烟的动作也更加频繁。看得出,她抽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本抱着很大的希望找过来,结果姐姐的态度,却让沈佳人感到心有些发凉。

    冷冷的瞥了妹妹一眼,沈佳欣没好气的说,“你也是傻,又不是不知道那男人现在已经堕落成了什么样,居然还敢借钱给他,现在好了?”

    听着姐姐的冷言冷语,沈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抽泣着问,“可那些人说了,若是我们还不上钱来,就要把父亲他丢到河里去,难道,你真的不顾他的死活了?”

    沈佳欣冷笑不语,只见她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将手臂上的那一条烫伤展示给沈佳人看。

    “你瞧,那男人对我做过什么?仗着自己喝多了酒,居然拿开水往我身上泼,拜他所赐,直到现在,天再热我也不敢穿短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他?”

    望着那女人白皙的手臂上狰狞的烫伤痕迹,沈佳人的脑海中似乎还回响着那日姐姐凄厉的叫喊声,于是便微微的低垂下头来。

    “可是,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父亲,毕竟是他养大了我们,又供我们读完了大学……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啊。”

    “够了!真是懒得听你说这些话了。”沈佳欣语气不耐的打断了他。

    接着只见她掐灭了烟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存折,生硬的扔到了沈佳人的怀里。

    “这里有二十万,多了我也拿不出来,我只能帮他这么多,至于他是生是死,从今以后,我也再也不会过问,你也不必因为他的事情再来找我了!”

    说完这番极为冷淡的话后,沈佳欣抬手抚了抚被天台上的风抚乱的秀发,踏着高跟鞋大踏步地离去了。

    望着她那冷淡的背影,沈佳人紧紧的抓着那存折,五指越捏越紧,指节都快要泛白。

    她并没有因此而责备姐姐,只是感到无助。

    因为她知道,姐姐至今还恨父亲自然是有她的理由。只是现在虽有了二十万,可离那一百万还是相差甚远。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形单影只的走在街上,沈佳人整个人都显得浑浑噩噩,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还剩八十万,这么庞大的一笔巨款,到底要从哪里弄到?

    忽然,她的脑海中飞快的闪出了一个人来。

    单北川。

    如果去求助他的话……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来,沈佳人便用力的摇了摇头。

    现在她和单北川的关系已经降至了冰点,在这种时候断然不能去找他。他肯不肯帮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即便是陷入困境,宁愿咬牙坚持着,也不会去向这个男人哀求示弱。

    很快,沈佳人又想到了一个人来——陆煜。

    仔细一想,如果是陆煜的话,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当即就把钱送过来的,因为他是个老好人,而且是个热心肠。

    沈佳人拿出了手机,翻到了陆煜的名字上,很想打过去,可是那手指悬浮在上面,颤抖了许久,始终没能下定决心落下。

    最终,她一声轻叹,将手机放下了。

    也不能找陆煜。就因为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一直以来受了他这么多的帮助,沈佳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开口。

    更重要的是,张口就借这么多的钱,或许会让陆煜心里有些其他的想法,若是认为她是个为了钱而接近他的势利女人,那可不好。

    沈佳人被这个问题所扰,整整一天都恍若失神,也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直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整个城市已经华灯初上。

    苏小打来了电话。

    “佳人,你怎么不在家里啊?你去哪儿了?”

    沈佳人神色黯然的说,“苏小,我还有事,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晚餐不用等我。”

    “搞什么啊,你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到处跑,多危险啊?你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好了!”

    听到闺蜜这关切又仗义的语气,沈佳人一阵感动,鼻子也开始泛酸了。

    她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电话另一边的苏小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语气紧张起来,“你怎么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佳人心里难受,哭着说,“我爸赌钱欠了一百多万,赌庄要我拿钱去赎人,可我现在手里只有二十万,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什么?伯父他居然……”苏小也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惊,半晌,她问,“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沈佳人捏了捏那装着存折的包包,语气辛酸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些人给的时限已经快要到了,我想等一下先把这二十万给他们,只要能先把我爸救出来,后面的钱,慢慢还吧。”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必须陪着你!”

    “不用了苏小,”沈佳人抹了抹眼泪,摇头说,“我自己能办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这话,她便将电话掐断了,苏小又紧接着打了过来,但她却没有接。

    正是因为苏小是她最好,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闺蜜,她才不能把她卷进来。

    既然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那所有的事情,就让她一个人来扛着吧!

    ……

    沈佳人搭车来到了西街小巷,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阴暗的巷子。

    那小巷一直向前延伸,不知道何处,斑驳的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盏灯,可大部分都是坏掉的,只有寥寥数盏灯,在黑暗中忽暗忽明。

    巷子里非常脏,坑洼不平的砖石上还有积水,一旁的垃圾桶翻倒在一边,老鼠吱吱的叫着,这里是它们的乐园,就连空气中都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沈佳人捏着鼻子往前走,却在一个转角处,见到了一个男人。

    那人很瘦,身子靠在墙上,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沈佳人不敢和男人搭腔,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刻意远离了几分,可没走出几步,身后的男人却说话了。

    “你就是沈佳人?”

    沈佳人的步子顿时怔住,缓缓回转过脸,心有提防的点了点头,“是我。”

    “跟我走吧。”

    男人扔掉了烟头,接着扭头就走,很快就融入了黑暗的巷子里。

    沈佳人纵使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可见这个男人准确的念出了她的名字,想来一定是在这里等着她的,兴许是之前给她打电话那人派来的,于是便壮起胆子跟了过去。

    越往里面走,沈佳人就越是心惊。这巷子可真的是蜿蜒曲折,简直就如同一个迷宫一样,若是平常人进来,恐怕会迷路的。

    那男人轻车熟路的带沈佳人来到了一间赌庄前站定,大红灯笼高高挂,即使隔着一道门帘子,也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鼎沸叫喊声和一股烟火缭绕的味道。

    “进去吧,我们老大在等你!”

    沈佳人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掀开了那道帘子。

    顿时,浓烈的汗味伴随着烟草味气息扑面而来,在一片乌烟瘴气中,色盅的碰撞声,人们或欣喜或愤怒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想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却突然来了沈佳人这么一位曼妙非凡的女人,并且还挺着个大肚子,这独特的一幕倒是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数道目光齐齐的向她射了过去。

    沈佳人不禁心头一紧,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时,身后却有一双大手猛然拍打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吓的一声惊叫。

    “啊!!”

    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下意识将那人推开的来,惊慌的一瞧,这才见到这人的长相。

    面前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短发,脸上有刀疤,目光中透露着令人生畏的阴鹫之色,一开口,便和电话中那沙哑的嗓音如出一辙。

    “都说沈怀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赌棍,可没成想,他这个女儿长得倒是水灵!”

    他话音一落,一旁的赌客们便都同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各种各样轻挑或贪婪或透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沈佳人如坐针毡。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说,“我爸呢?”

    “在里面。”男人话锋一转问,“我要的钱呢?”

    沈佳人点头,“带来了。”

    “很好!”男人打了个响指,转过身朝着那里面的弄堂走去,“跟我来吧,这就带你去见他!”

    穿过了一道阴暗的通道,男人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来到地下室里,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在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沈怀仁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的破碎了,到处都是血痕,一副蓬头乱发的模样,显然已经被狠狠的“招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