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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之声,于寂静之中响起,林落施知道肖墨寒已经走了。
她抱着棉被,呆坐了一阵,终而起身穿好衣裙。
穿戴整齐,林落施重新下楼,梁城早已在那边等着,心情不好,也不想开口,只是浅浅一笑,算做是跟他打了招呼。
重新坐上梁城的车,林落施忽而问道:“梁城,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些都是肖总亲自吩咐的。”
他笑,并不外露自己的不满,虽然,梁城在三天的苦思之后,终于决定改投肖墨寒的麾下,但,对于现在这种‘大材小用’的局面,却还是很难从内心深处坦然接受。
林落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客气:“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也会影响你的工作的。”
“照顾林小姐,就是我的工作。”
“……”
梁城是肖墨寒的助理,这和秘书是完全不同性质的工作,可肖墨寒却派了一个总裁特助来给自己做司机,这算是他太儿戏了么?还是说,在他的心里,自己值得这么倍受关注?
低叹一声,她幽幽地开口:“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的。”
“肖总也许只是对别人不放心。”
事实上,梁城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试探,试探自己的忠心,试探自己投诚的决心。
这样的话,林落施听不懂,但别人对她的好,她却不能去忽视,浅浅一笑,她真诚道:“不管怎么样,梁城,谢谢你。”
“不客气,都说了是我份内的事。”
份内的事,重又听到这句话,林落施心潮起伏,突然便再不能平静,是啊,份内的事,他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只是,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情人?
她摇头苦笑,或者,说是敌人才更加贴切一点。
有时候,很爱一个人,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像是一出独角戏。到最后,最感动的,不过也还是自己。可是,不都是自己所选的吗?既然选了,再苦再累,也没有资格说后悔,至少曾经的自己是这样想的。
夜已深,寂寞的房间,又是寂寞的一个人,林落施突然发现,自己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腐烂的气味,仿佛,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
睁大了眼,毫无睡意,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依然让她觉得不真实,肖墨寒的态度,他的行为,还有他刻意隐忍,但又不经意间流露的感情。难道,他的心里真的有自己?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跟他之间的仇怨,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叹一口气,林落施翻了个身,正揉着太阳穴想抹去脑子里这些胡思乱想的情绪,她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又轻又浅的脚步声。
他,回来了么?
慌乱之中,林落施无措地闭上了眼,正心潮起伏,却突感床前一矮,再然后,便是肖墨寒刚硬的身躯,猝不及防地依附了上来。
这突然而来的亲近,让林落施嗓子一紧,心跳狂乱,只差没有跳出胸膛。
他,他,他要干什么?
感觉到她的僵硬,肖墨寒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没睡着,别害怕,我不会碰你。”
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或许是因为喝过酒的原因,和白天的他,完全不一样。
可这样的他,却却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只嗫嚅着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几天了,他一直在楼下,今夜,破天荒地没有来,她还以为,他一定也不回来了,没想到,他却又突然跑了上来。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我只是,有些奇怪。”
他自然知道她说的奇怪是什么,但他却不愿意去解释,只淡淡道:“没什么奇怪的,睡吧,我累了。”
紧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肖墨寒疲累地闭上眼,一夜的应酬,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想到这么晚可能不会有人在这边盯梢,他才敢放心地上来。
林落施身上的味道依旧,只是比以前要消瘦了许多,几丝心疼掠过心头,他突然埋头下来,将自己紧紧埋进她的颈窝。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感慨地想:她的身体,有花的味道,真的很香很香。
被肖墨寒紧抱在怀里,林落施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的心早已离得太远,突然这般的紧紧相贴,她真的有些不适应。
林落施忍耐着,一直在等着肖墨寒开口,她以为,他会回来至少是该有目的,可是,过了很久,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耐着性子,她一直等,可僵硬的身体已开始发酸,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墨寒,你突然回来有事吗?”
声落,回应她的只是浅浅而匀的呼吸。
林落施急着扭头,却正撞上肖墨寒挺直而高拨的鼻梁,那样紧抿的嘴唇,那样微蹙的眉头,还有那样满足的睡颜。他果然是有目的的,只是,她从未想到,他的目的竟只是这样的简单。
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不过几分钟的时候,他就睡得这样的沉?是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不过是几分钟的时候,他便已变成了一滩泥?
林落施伸出手指,一遍一遍不停地抚平着他的额心,那深拧着的川字,就连熟睡后都那样的明显,他的心,究竟有多累?
几分感慨,林落施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当她直面他英挺的五官,她忽而启唇,幽幽地问:“肖墨寒,你真的要如此逼我吗?”
这样的问题,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他睡得很沉,就像个累极了的孩子。
林落施目光一闪,忽而便转了个姿式,窝进了他的怀中。凭着记忆找到那个想念以久最舒服的姿式,她突然发现,这,才是她想要的,想了很多年。这样的夜晚,难能可贵,哪怕他仅有的温柔,只是因为他喝了太多的酒。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这样贪恋的怀抱,也仅仅只能是一夜而已。
再次睁开眼醒来,他们又会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