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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赶了半天的山路,好不容易赶到县医院,因为本地经济条件不好,虽说是县医院,但也不过就是几排平房的院子,医生、护士加一块也就十几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穿白大褂的大屁股女护士一听有人被雷给劈了,脚不沾地的就跑去叫人了,其实不用叫,就这么巴掌大的地儿,这么多人一嚷嚷,连后院食堂的大师傅都知道了,不一会儿,本院的王院长就亲临现场了,王院长也就五十左右,他给阿九主治倒不是他多么敬业和有救死扶伤的精神,而是他没见过被雷劈的,经过王院长诊断,发现阿九心跳、脉博、血压都很正常,身体无明显伤痕,只是在身体表面有一层好像是壳的东西,王院长很是郁闷,好不容易遇见个遭雷劈的还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世道,“这孩子没事,睡醒了就没事了”。
此话一出掉了一地下巴,“不会吧医生,你看,俺孩子的脸都糊了,你还说没事?”大牛媳妇大喊着,“从我们医学的角度来说,这孩子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这样吧,你们如果不放心可以先让孩子住院观察几天,谁去交住院费?”,王院长本着住院收钱的原则看向众人,陆大牛只好先让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人先回去,让二弟陆小川回去照顾好小梅,只留自已跟媳妇在医院照看阿九,然后跟着大屁股女护士去交住院费,大牛媳妇抱着阿九跟着王院长到后面住院部。
众人如何安排不详说,单说阿九,在山顶他站在巨石上的那一瞬间,突然觉的非常的亲切,像久别的孩子见到了母亲,心中激荡不已,好想拥住什么,在被闪电击中后,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身体一轻眼前金光万道,看不清、听不真,恍惚间有一个胖大的和尚在对他说话,声音空旷而深邃“浮屠有命,天雷开窍,赐以金身,悟法之时,身下之处,五兽麒麟,除魔卫道,人界安危,只系尔身………”;阿九虽只有六岁,但从这一刻起已非肉体凡胎,他还不知,他现已是大道金身。
三天后阿九醒了,在这三天里阿九身上蜕了一层黑皮,王院长将阿九蜕下的皮当宝贝似的拿去做化验,这三天时间里在大牛媳妇强烈要求下,王院长才安排人只给阿九打了一针消炎针,算是交差完事,因为王院长坚信阿九没有受伤,不用任何治疗,只要睡醒了就没事了。
不知道这是个庸医还是个神医,反正阿九真的醒了,而且还就真的醒了就没事了,阿九醒是醒了,不过醒来后阿九却让陆大牛夫妇是心惊肉跳,阿九住院的第三天的中午,陆大牛夫妇正坐在儿子阿九的病床边唉声叹气,大屁股女护士穿着42码的女式高跟鞋“嗵、嗵”的一路走进来,震的陆大牛脑仁疼,回头看了一眼正背对着他给对面病号换药的女护士,“这么大屁股,是咋长的,”心里嘀咕着回过头看了一眼儿子,这一看不打紧,赶紧站起来仔细再看。
“他娘,阿九醒了”陆大牛冲媳妇叫道,大牛媳妇本来是脸朝外的,一听大牛喊,回头就看见儿子双眼微睁,看到自已的宝贝儿子终于醒了,大牛媳妇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眼泪,哭着抱起了阿九。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陆大牛夫妇受惊不小,阿九被大牛媳妇抱起后,第一句话竟是:“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阿九才七岁,本来说话就奶声奶气,这几句话说的却老气横秋。
大牛媳妇本来还是哭着的,一听儿子说的话,吓的一把就把五岁的儿子又扔到了床上,摔的阿九“啊”了一声音,大牛媳妇一看儿子摔疼了,毕竟是自已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条件反射的把阿九一把搂到了怀里,但大牛就不像他媳妇,儿子话还没说完成,陆大牛惊的向后跌出两丈远,途中踢倒了一张椅子,外带一把暖瓶,“叮哐”的响了一路,“完了,儿子让雷给劈傻了”陆大牛惊的汗毛倒竖。
这时大屁股女护士听见动静过来看了阿九一眼,轻描淡写说“看把你吓的,挺大一人让自已儿子吓一跟头,没事,他是受惊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听完大屁股护士的话,陆大牛夫妇二人心里才算有些安慰,还好阿九说完后再没有其他怪异的言行,只是说饿,大牛夫妻二人也放下心来,大牛赶紧出去给阿九弄吃的喝的。
这当口大牛媳妇打水给阿九洗脸擦身,这时大牛媳妇发现儿子阿九身上蜕皮后,皮肤非常的细致白嫩,如玉如脂,而且眼睛比以前黑亮了许多,就像两颗黑宝石烁烁放光,让人不敢直视,而且刚五岁的儿子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大牛媳妇文化不高,她无法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这种感觉,最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字“怕”,这个自已亲生亲养只有六岁儿子,现在突然让她莫明的陌生。
阿九自从醒来后,王院长又给阿九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拿着个听诊器把阿九从头顶摸到脚指,对陆大牛夫妇说“孩子很健康,你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用担心,回家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夫妻二人千恩万谢,把儿子的命大归结为王院长的医术高明,王院长也只是纳闷见过蛇蜕皮还没见过人蜕皮的;儿子明天要出院,炼炉村到县城三十里山路,那时县城还没有通到村里的交公车,陆大牛先回家把牛车赶来才行,所以中午的时候陆大牛就步行先回家了,只留下大牛媳妇在医院陪着阿九,吃过晚饭后,大牛媳妇半躺在床上,一边用手轻拍着阿九的后背,一边细细的看着儿子的脸庞,大屁股女护士今晚值夜班,嘴里嘟嘟囔囔的从外面进来“这几天连个苍蝇蚊子都没有,蛐蛐都不叫了,大夏天的怪了”,女护士过来看了阿九一眼,跟大牛媳妇对笑了一下,就到对面病床去。
对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昏睡了十几天的七十多岁的老人,已行将就木,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胸口起伏很大,旁边陪护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俗话说百日床前无孝子,这个中年男子面容很憔悴,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但他脸上棱角分明,肩宽体阔,无形中带着一股威武之气,大屁股女护士与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后随即走出了病房,在出门的时候随手将病房内的日光灯关了,只留门口的门灯还亮着,午夜子时,病房内外一片寂静,真的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阿九对面的老人突然坐了起来,“小军,小军”,中年男子正趴在床尾睡觉,听见有人喊他,抬起头一看“啊,爸,你、你……醒了”,中年男了站起来将枕头放在老人的背,让他靠着,然后就想去喊护士。
老人摆摆手示意中年男子坐下,“小军啊,我走后你要照顾你妈,还要顾着两个三岁的孩子,听我劝,再找个伴吧,你现在还年轻,秋熙已经走了一年了……”。
“爸,这事以后再说吧,你先安心养病吧,明我把小韵和小琳带来看您”,中年男子低头擦了擦眼角,“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有人已经催我了,我真想再见你妈和孩子一面”,中年男子一脸惊恐,他知道这是老人的回光返照,突然刮起一阵风,老人张张嘴,闭上了双眼,眼角流下两行泪水,气息突然变的很是微弱,中年男子一见不好,扭头就往外跑,一眼看见阿九站在对面的床上说道“本尊在此,尔等谁敢放肆拿人,哼”阿九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风由老人床边刮起向窗外而去,只见对面老人突然又睁开了双眼,很迷茫的左右看看,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阿九,老人显的诚惶诚恐,很吃力的坐直了身体,中年男了一见吓了一跳,赶紧又跑回来扶住老人,只见那老人对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已没事,然后抬头冲对面的阿九说道,“罗某人一生无愧天地,临走前多呈上天(仙)眷顾多给我一时三刻,与家人团聚的时间,谢谢,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