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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重新开始
池哩沉默良久,祁砚峥也没催促,只是他抱住她的手臂,整个人都裹在他怀里。
他垂着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手在抖,极其不安却万般占有的姿态。
她眼底黯了黯,手搭在男人手背上,似想将人推开,猝然,颈窝滑过湿润。
女孩愣住,瞳孔骤缩,指尖曲起,滴滴滚烫灼伤了心尖。
他在哭……
“祁砚峥…你…”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脑里乱成一团,印象里,他冷血狠辣,孤傲,这样一个有血性的人,怎么会掉眼泪。
此刻的男人却像是被打碎了那根傲骨,硬生生弯折,在她面前跪下,卑微如絮。
池哩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说什么话。
心口被揪住,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心软,应该推开他,告诉他,她不想重新开始。
只想男人能放她自由。
可现在被他这样闹一通,她有些绝情不下来。
面前是一幅幅排列开属于她的画像,执拗的情感,深沉热烈。
褪去之前的事来说,他的病态是她沾惹的,冷静了这半个月,放开他用恶劣手段将她在岛上囚禁的两个月来说,勾她陷入沼泽的是她。
祁砚峥是被动的,只是被她一点点勾进了陷阱,他爱了,爱的很满。
直到她的离开,他疯了。
却还是爱着,爱的偏执,病态。
他折磨自己,反复铭记这段情感。
顿时,铺天盖地的愧疚流遍了全身,她无力的垂下手,静看着画板上的画。
良久吐出一口气,“好”
“我们重新开始。”
她抛弃他,让他疯,是她错了。
他囚她,让她压抑,是他错了。
都算不上光明磊落的人,那就画上一个等号。
她也累了,脑子里密密麻麻的愧疚和另一种想抗争的情绪反复拉扯,最后,看着那一幅幅画,她颤下眼睫,在又一滴泪砸落时,她妥协了。
祁砚峥见她同意,眼底暗光划过,哑声,“谢谢哩哩。”
“你先松开我。”
他抱的太紧了。
祁砚峥听她的松了力度,池哩转过身对上他湿润的眼,抿了抿唇,屈指贴上他的眼尾。
男人半跪在她面前,一只手还扶着她的腰,她收回手指,目光交汇,认真的说:“我指的重新开始,是一切回归原位。”
祁砚峥沉默几秒,也懂了她的意思,“好,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会把你追回来的。”
他得让池哩爱上他,才会心甘情愿留在身边一辈子。
他手不由紧了几分,看着她,“哩哩,这次我们来真的好不好?”
他也是被骗怕了,他可以追她一辈子,但不要再骗他了,假意的接受他不要。
池哩垂下眼帘,试探着问:“那我也有权利拒绝你吧?”
祁砚峥呼吸停顿住,漆黑的眸晦暗,“当然。”
“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过一辈子。”
喉结滚出的声音沙哑,带着丝郑重。
哩哩现在不喜欢他这款,不代表以后不喜欢。
她有拒绝的权利,他也有死皮赖脸的权利。
话都说开了,池哩站起身,“我要回家住。”
说完,她还有些紧张的看着男人,似乎还是怕他不会同意。
祁砚峥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头,“好,我送你过去。”
“我想自己去。”
祁砚峥指尖顿住,垂下手,面上还算温和,低低应了一声,表情却有几分落寞。
池哩蠕动下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憋住,他说要重新开始,总得看看诚意。
最后是李文海送她去的池宅,一路上,车内很安静,池哩看着外面的景色,即使身边没那个危险阴翳的人,情绪也不算好太多。
她摸了摸颈窝,眼前总是浮现男人流泪的样子,卑微的示弱,让她无措,根本狠不下心。
该说不说,他哭的样子,还挺…漂亮?
床上也没见他…
果然,眼泪是男人最好的武器。
“咳咳”
池哩低咳几声,灭掉脑海里那些旖旎。
到了池家,她的手被父母一手握一个,各种嘘寒问暖。
被温暖包裹住的池哩,看着他们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紧绷的心也松了松。
到饭点,池郁回来了。
穿着板正得体的西装,头发也被剪短了,打起领带来,整个人都成熟不少。
他眉目依旧带着张扬的桀骜,见到池哩眼睛一亮,即使早听父母说了池哩被找回来了,见到本人他还是很激动的。
他压了压内心的澎湃,清了清嗓,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池哩面前的桌上,“回家礼物。”
池哩看了眼礼盒,奢华的应该是一套高档化妆品,她眉梢挑动,难得池郁会给她买东西,对她也少了刀光剑影。
说完后,池郁挠了挠头,就打算上楼,被方慧安喊住。
“等等。”
池郁顿住脚,突然领子被扯住,“哎…妈”
光天化日之下,行为有些不合适啊。
方慧安手指着他脖子上那一块红痕,眯了眯眸,炙热的视线凝视着他,怪吓人的。
她松了手,池郁立刻把把痕迹给遮好,内心把某人骂了几百遍。
“有对象了?”
池州一下就戳到要点,和方慧安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有揶揄。
池郁摸下脖子,眼神躲避支支吾吾的,“嗯…算吧。”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改天把小姑娘带回来看看。”
方慧安对于他处对象还挺开心的,最近这小子春风荡漾的她早看出不对劲了。
人也变的不怎么咋呼了,总算有人能管住他,也挺好。
池郁扯了下唇,偏头刚好对上池哩略有深意的眼睛,莫名耳根爬上一抹红,他逃也似的上去了。
丢下句,“之后再说。”
晚饭过后,池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拉开阳台门就听见隔壁池郁正打电话。
“我就是和你说一声,谁想你了,要点脸。”
池哩指尖一顿,她脑袋刚露出去,池郁就发现了她,收起暴躁的神色,不自在的将手机挂断了。
下一秒就是电话铃声,池郁掐断了。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这么久没见,多少是有些生疏,俩人少了暗暗较劲的氛围,变的平静。
池郁灌了口酒,问她,“这半年,没受欺负吧?”
他话语间多了些关心,池哩沉默了会,乌黑的长睫在眼梢拓下眼影,翘鼻红唇,她神色淡淡的,月光照下使得周身多些清冷感。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老子去揍他。”
池郁气冲冲的,捏着瓶口一股怒气,怎么说也是他妹,“他姓甚名谁,看老子不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