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他送的剑穗

是糖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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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教授,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天台上面了,您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来。”

    她说完也不等戚少儒反应,转身一骨碌往楼梯上跑得飞快,像是在避洪水似的。

    “行了,”尹芃欢哼哼哧哧喘着气,抓着沈约一道衣摆拽着:

    “你可以说了,为什么你就那么笃定那东西在戚少儒那儿,还有,庄不认他那儿也有一个剑穗,是怎么回事?”

    沈约微弯着腰笑了笑,轻柔地抬手拍着她的后背,尹芃欢跟触电似的立马直起身来:

    “等等,我不是记得你一碰人就会变样的?”

    她瞬间退开来离沈约三步远,上下左右打量着他。

    沈约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笑问:

    “尹姑娘莫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

    “你我二人在鬼市结契之事。”

    尹芃欢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起来了。”

    她说罢上前两步,伸手试探地戳了戳沈约的肩侧,下一秒——的确没发生什么吓人的变态。

    “还真的没变化……”

    沈约微点着头笑了笑:“尹姑娘不是想知道在下为何会知道吗”

    “嗯。”

    ……

    桐花巷。

    天色开早,远处的鸡鸣唤醒了第一缕晨曦,乳白色的天际昭示着黎明的到来。

    沈约书案上的烛台已经迈入风烛残年,就快要熄了,但他却丝毫未察觉,视线专心致志停留在手里的书卷上。

    窗檐下滴着晨露,一下一下像是寺庙里有规律的钟声,声声沉新。

    还有三月就是殿试的时间,他就要完成他父亲的心愿了。

    “小书生。”

    窗外凑过来一张俏丽的笑脸,安清眨着眼笑了笑,旋即一个翻身就轻松落入了书房内。

    沈约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自那日以后,他只要在家,总是忽然之间就能看见她,来无影去无踪。

    安清眯着眼打量着沈约的书房,一处朴素的软塌供歇息所用,其余就全是书本占的位置了,这屋内的陈设也和主人一样,一心一意,简单至极,很干净。

    但,这屋子可以一览无余,人却不能。

    怎么说呢?

    沈约此时大约双九年岁,清隽的面容,儒雅清冷的气质,给人第一印象是文质彬彬的翩翩君子,如亭亭玉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但,她却看不透沈约内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他干净简单,但却意外地很难懂。

    她走到烛台前,噘嘴道:

    “小书生,你不会看书看了一夜吧?”

    “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你都是会元了诶,殿试前三肯定没问题的,像你这样迟早要把身体给熬坏的。”

    沈约依旧眼不离书,不过她说了什么都听在心里,闻此言他只是略微笑笑:

    “多谢姑娘关心了。”

    安清忽然坐上他的书案,眯眼笑问:

    “那你拿什么谢呢?”

    沈约愣了愣,还没适应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安清一把抽出了他手里的书给按在了书案上,抓着沈约的手腕就往外走,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时间。

    “走吧走吧,陪我逛逛集市怎么样?你也出去走走,免得成为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天天只会噼里啪啦纸上谈兵个没完的臭儒生,我可讨厌那种人了。”

    沈约垂眸看着安清抓着自己的手,温热的肌肤相触,心中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姑娘,似乎你还不知道在下叫什么,也并不了解在下,为何与在下这般……亲近?”

    安清没在意地笑笑,随即抬着自己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的银镯晕染着晨曦微光,格外的妍丽,

    “定情信物嘛,这不是?我得看着你啊,免得被什么不识好歹的人给叼走了可怎么办?”

    沈约绷着的脸有些松愣下来,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些,不过他神情依旧淡定,不为所动:

    “姑娘,此话不宜时时挂在嘴边上。”

    安清扭头望他,笑开了,笑眼起了一层小小的褶皱:

    “怕什么?除非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都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送我了,难道不是你娘让你留给未来娘子的?”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沈约的惊讶难掩,深邃发亮的眼眸一闪而过的芒光。

    这姑娘也太聪明了些!

    “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呀,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嘛,还不止这么些呢,可幸福美好了。”

    安清说着说着眼里涌现出一抹憧憬和羡慕,显然,她深受话本子的荼毒。

    沈约闻言停下了脚步,安清一跳一跳地没刹住车,因为还牵着沈约的手就被拽了回去,险些没站稳,还是沈约无奈地扶住了她。

    “姑娘,你叫什么?”

    “唐卯欢。”

    她用的外祖父家的姓和小字。

    沈约又说:

    “唐姑娘,身为女子,还是少看些不三不四的话本为好。”

    安清插着腰,略有些不满地反问他:

    “那你说我该看什么?《女戒》?《女训》?还是《女论语》?”

    沈约却是勾唇笑了笑,说:

    “唐姑娘也不必看这些东西,束缚人的东西越看只会越发束缚人。”

    在她看来,唐卯欢是生来就受不得束缚的放肆性子,即使是要开花,也不挑在百花齐放争艳的时节绽放,而是偏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安清闻言,两眼一转,笑意潋滟如春日里的一湖池水被吹皱起了涟漪。

    她轻快地道:

    “不错,我才不看这些东西呢,还有啊,我不止看话本子,那只是我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罢了,我喜欢看的书你还猜不到。”

    沈约笑说:“在下猜,是与武学兵法相关的,对吗?”

    “嗯——”安清拖长尾音,翘着长睫:“好吧,你猜对了,我这次出来就是想买一个剑穗来着。”

    昨日她才新得了一把剑,只是还缺一个搭配好看的剑穗。

    沈约依旧笑着,昨日里的疲惫像是不复存在,一扫而空了一样。

    他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让唐卯欢能在这个压抑女子的朝代生得这般肆无忌惮,无忧似乎也无虑。

    “那在下送唐姑娘一个剑穗如何?”

    “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