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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再一次的开始,此时双方少年们的神情都十分的郑重,因为此一战决定着文枫社是否能够赢得今年的胜利,武霖社是否还有翻盘的机会。
因此比赛开场前,双方站定后,都各自盯紧了自己的对手,只等裁判一声哨响,所有人便都向着皮球的方向冲去,一切好像都回归了书院社团最开始蹴鞠的状态,双方没有人在做小动作了,就只是规规矩矩的比赛,但是隐藏在规矩制度下的,是每个人心中那颗不顾一切都想要赢的心。
彩棚下的少女们好像也被场中凝重的氛围影响了,逐渐安静下来,认真的观看着比赛。
下面球场内的队员们明明竞争的十分激烈,场内却除了跑步和传球的声音外,没有了一开始的相互的谩骂声。
所有的队员们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球踢进门框里面去。因此抢到球的人员就闷头狂奔,没有抢到的就相互防备,最终目的都是进球,在进球,再进一个球......
随着中午的临近,太阳越来越晒了,比赛也终于结束了,文枫社以领先一个球的排名领赢了武霖社,取得此次比赛的胜利。
比赛结果出来后,所有参赛的少年们都累瘫了,直接席地而坐或者瘫在场地里,根本不在乎一身的汗臭味和满身的泥泞。
比赛结束,少女们也为自己喜欢的少年进行欢呼,虽然此次武霖社落败,但是如此小的差距,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也只能说是运气不佳而已。
此次比赛最耀眼的当属镇国公世子楚云澜了,从一开始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到后来的场上惊艳亮相,在后来发现少年不仅长得好,出蹴鞠还踢的十分的棒,最后竟然还能做球头的位置,这可是十分不简单的。
一个蹴鞠队的球头位置,在战场上就是发号施令的将军,楚云澜能做球头,说明他除了个人技艺外,领导力和临场判断力也是十分的了得,其次还有整个团队成员对他本人的认可,只有这些条件全部满足了,才能坐到一个团队球头的位置。
结束比赛的少年人们在休息过来后,文枫社以楚云澜为带头人,上台领了书院准备的奖品,奖品很简单,是院长亲刻的一枚书院印章,纪念意义胜过物品原有价值许多。
赛后结束,少女们仍旧意犹未尽,但是架不住自家嬷嬷的劝说,只能归家。俞晚雪要去找俞显,看了眼楚嫣然,问她去哪边?楚嫣然当然是一起过去了,相比镇国公世子她更关心自己的亲弟弟楚郝然。
宋陶陶则拉着沈轻彤蹦蹦跳跳的去了文枫社那边,想要跟他们一起去燕春楼,被宋清风软磨硬泡加威胁的劝回家去了,走的的时候噘个嘴巴,用沈轻彤的话来说,能挂二两酱油了都。惹得众少年们哈哈大笑,宋陶陶羞红了脸,拎着沈轻彤的胳膊俩人热热闹的离去了。
文枫社的少年们嚷嚷着要去燕春楼吃酒,好好庆祝一下今日得之不易的胜利。楚云澜当之无愧的要被宰一顿了,原因无他,虽然赢得了胜利,但是奖励里面没有银子,各个少年人虽然也有月例银子,但是当得知楚云澜月例银子有五百两时,一个个酸的牙都倒了,恨不得回去问问自家长辈,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因为这差距实在是差的太多了,毫不客气的讲,这月例跟皇子们的月例银子都有的一拼了。不愧是首富的亲外甥啊,壕,壕无人性啊。众人羡慕,也就理所当然的要让他掏腰包请客了。
楚云澜也笑了笑,说没问题,让拾叶去燕春楼先安排了,自己等人一会儿就过去。
后面的比赛,当然再没有人受伤了,但是毕竟大家都是勋贵家的子弟,不说每个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也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以前蹴鞠也就是玩乐,今日的蹴鞠却闹出这么多的人受伤,少年们事后也是有些后怕的。楚云澜就当做是给大家压惊了,乐的被大家伙宰。再说了,这文枫社的球头都让他当了呢,只是请吃一顿饭而已,值得,毕竟球头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啊....
文枫社那边热热闹闹,众人欢喜。武霖社这边就有点冷清了,众人蹴鞠比赛失败了,还有三个队员伤的不轻,虽然不担心被队员家长找麻烦,但是以后想要在重新组队,可能就有些困难了。
俞晚雪想要安慰自己大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张慧兰倒是很想说两句,但是见俞晚雪和楚嫣然都没说话,知道自己张口可能会招人嫌,所以也难得聪明的没有往枪口上撞。
楚嫣然则是心不在焉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因为两人心里都藏有事情,对于其他队员来讲也只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赛,但对于楚家姐弟来说,楚云澜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好像是一个陌生人,让两人危机感暴增......
彩棚下的人都走完了,泉清山脚下一下子也变得冷清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刚运动了一场后,身上的汗落了下来,河边的风吹过来,众人竟然有了一丝凉意。穆远招呼着大家一起出发,众人浩浩荡荡的往燕春楼赶去,还好有人不忘记搀扶周少贤,只留楚云澜、穆远、穆霄三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掉尾巴。
燕春楼门口,老板提前接到了蹴鞠社团过来聚餐消息,早早的就清空了酒楼,让文枫社包了场,让后厨都准备好了房间和洗漱的热水,各个少爷的小厮们也都把换洗衣物提前放到了屋内,在门口等候自家少爷,远远看到一群少年呼和而来,便冲上去找到自己少爷领去各自房内。
一刻钟的时间,少年人们都洗漱干净换上了新的衣衫外袍,看起来都清爽了许多,这才有了些贵族子弟的样子。
好酒好菜全部都端上餐桌,少爷们吃饱喝足,好不快意,程玉喝得有些多了,在席间学老者大声说道“这才是生活啊.....”引的其他少年哈哈大笑。
席间不少少年要来跟楚云澜碰杯,都被她找借口婉拒了,她几乎也没有吃酒店上的东西,众人心里也都看透不说透。
虽然都是勋贵子弟,但是勋贵与勋贵之间也是不一样的。镇国公府的世子不轻易食用外面的餐饮和酒水,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少年们自己开心就好,当然不会去自找无趣。
楚云澜看着席间推杯换盏的少年们,知道也是因为今天特殊,少年的家人们才会允许少年们在外如此,各少年的小厮们也都在门口随时候着,不会出任何事情。看着借着酒意发疯的少年人,好笑又有些无奈。心想,看吧,融入进去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少年们慕强,那自己就做最强的那个就好了。
穆远看着楚云澜在那里笑,便拿着酒杯过来找他
“世子今天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啊,你没看我一直在笑吗?”楚云澜看着穆远说道。
穆远站在楚云澜面前,可能真的是有些醉意了吧,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楚云澜眼里看到了忧伤,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开心的时刻,他不明白,所以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世子在说谎,我看世子不开心”。
楚云澜有些错愕,这些话可不像是穆远会说出来的啊,即使他真的看出来自己不开心,也是那种自己在心里琢磨不会说出来的人。少年离得太近了,身上淡淡的香味混着一丝果酒的清香直接闯入楚云澜的鼻尖,不难闻。
楚云澜抬头盯着穆远看,五官俊朗立挺,眼角那颗痣给少年增添了一丝魅惑感,眼神黝黑深邃,但是没有焦距。嗯,看来确实是喝多了,只是他喝多了跟别人又有点不一样,看起来倒还挺正常。要不是这问话跟他以往性格不一致,楚云澜都差点被他忽悠过去了。
楚云澜比穆远矮了一个个头,所以看穆远的时候需要微仰头才能看清穆远,穆远因为要低头看楚云澜,加上二人之间距离十分近,呼吸间,穆远突然觉得有些燥热,耳朵开始红了起来。楚云澜看的好奇,心想穆远怎么还突然害羞了呢?
两个当事人没有感觉出不寻常的氛围,但是拾叶在门口看到这个场景,惊的差点尖叫出声。同样的场景穆霄也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一些碍眼?于是一口喝空杯子里的酒水后,又倒了一杯端着向那二人走去。
“世子,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啊?”穆霄装作不经意的询问,然后站在了两人中间,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楚云澜突然也发现刚才的气氛有些微妙,还好穆霄过来打破了便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你大哥好像喝醉了。”
穆霄又看向穆远,穆远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又想了下刚才的情况,该死的,刚才他竟然一直在想楚云澜的红唇吻上去该是多么的诱人啊。该死,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想法.....
穆霄又喊道“大哥?”
穆远回过神来,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了,跟世子说一声准备回府而已。”
穆霄明显不信,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了,但是同样的,他也没有走。
穆远头一次觉得这个弟弟好烦人。于是这次是真的跟楚云澜说了告辞,并约定了节后在书院见,然后就转身准备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喊着穆霄。
“你不走吗?”
“我还想在待一会儿再回去,大哥你喝多了就先回府吧。”穆霄看着自家哥哥说道。
“那我回去了,伯母问了,我就跟伯母说你喝花酒去了。”穆远一本正经道。
“大哥你......”穆霄这句大哥是带了怒气了,“你怎么能这样?你还是我大哥吗?”
穆远直接无视,盯着穆霄,穆霄无奈,只得跟着穆远一起走了。
楚云澜在看席面上,只见宋清风竟然在旁边的卧榻上睡着了,他的贴身小厮守在身边,其他少年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喝的东倒西歪的,还好都有自家小厮在旁边服侍。楚云澜看了看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便叫了拾叶,也回镇国公府去了。明天清潭节,书院放假一天,后天才能正式上课。
国公府二房,楚郝然因为输球心情郁闷,喝了不少闷酒,现在在乱发脾气,楚嫣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又砸坏了一个杯子,小厮在抓紧时间打扫。丫鬟熬了醒酒汤进来,正好看到大小姐在屋内。
楚嫣然让丫鬟把醒酒汤放下,然后清退了屋内下人,只留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身边。
“这么晚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难道非要惊动祖母过来你才肯罢休吗?”楚嫣然盯着楚郝然说道。
“姐,我心里难受,堵的慌,今天竟然让楚云澜赢了,姐,楚云澜赢了你知道吗?哪怕是穆远、穆霄赢了,也比楚云澜赢了要好的多......”楚郝然郁闷无处发泄,只能借着酒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楚嫣然自然是知道楚郝然难受的,她比所有人都知道,所以这么晚了她才会过来楚郝然的院子。可能是双胞胎天生就比别人多一些情感联系,楚嫣然和楚郝然总能比别人更加清楚对方的情绪波动,也更加的了解对方。
“没事的郝然,没事的,他只是赢了这一次而已,以后他去书院读书了,就不能在躲起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赢回来的”楚嫣然安慰道,然后继续说道: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了,明天是清潭节,你别忘了明天的事情,赶紧喝了醒酒汤,早些休息,来日方长,不要为这么件儿小事儿消耗太多的情绪,不值得。”
可能是楚嫣然的话楚郝然听了进去,也可能是楚郝然想起来明天的正经事情了,果然不再继续颓废闹下去了,喝了醒酒汤后,对楚嫣然说道“好的,姐,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弟弟今日酒多话多了,就不送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