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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批读书人当中,最为出色的就是陆鸿振。
一众读书人,也就陆鸿振侃侃而谈,说的最多。
“似兴明日报那般的黑心商贾,肚子里皆是阴谋算计,有他存在就是对我辈的亵渎,就应让他们开不下去。”
陆鸿振在读书人当中越来越高的声望就是因攻击兴明报馆所致,自不会轻易丢弃。
每次辩论,少不得要在这方面做功夫。
“那兴明日报在乡试之时弄的科举周报反响不错,不少士子就是借助那报纸学习百家之长才精进了不少,我们也可把自己所写文章相互传阅,有不足之处也可去取百家之长以作弥补。”
即便传阅那也是小范围的,能让所有参加会试的读书人看到吗?
陆鸿振这样说,那意思不过也就是是否有兴明报馆都没太大意义。
“往后你们谁有文章想供其他人传阅了,都交给我,我帮你们去传。”
一份传来传去,十天半月怕是都没办法在想要看文章之人传完。
朱允炆适当承担起了他们所面临之困境,道:“这样吧,我那报馆有些印刷工具还在,你们若是需要的话,我帮你们印刷吧,印刷所费的笔墨我来担负,需要印刷多少,把数量交给我就行。”
印刷了,传阅起来也方便。
应天日报虽停刊了,但那里面的工具是属朱允炆个人资产的,他还是有权力自行支配的。
听朱允炆所言,一众读书人还是很高兴的。
他们既能够看到与兴明报馆差不多的科举周报,又不用花钱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谢殿下,殿下仁善。”
一众读书人感谢之余,皆是对朱允炆的溢美之词。
趁热打铁,趁着自己正面形象树立起来,朱允炆当即道:“这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各位皆是我大明栋梁之才,往后我大明还要仰仗各位,各位千里迢迢,进京赴考,若是谁又难处了,尽管开口,能帮的我定会出手帮衬你们一把的。”
朱允炆的意思很明显了,不仅仅是大明需要他们,他也需要他们。
他们得了朱允炆帮忙,少不得要对朱允炆支持几分。
谁若不支持,那就是忘恩负义了。
这些读书人也都不傻,印刷个文章传阅什么恩情,个人受其帮忙又是什么后果,他们都能想明白。
朱允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方孝孺。
他们都是跟着方孝孺的,方孝孺若追随朱允炆,那他们自然也是会义无反顾的。
方孝孺这段时日对朱允炆很满意,宽仁谦恭,是仁君之选。
再加之朱允炆嫡孙身份,是合适的储君人选。
既如此,朱允炆倒也是值得支持的。
在所有人都等着方孝孺表态的时候,方孝孺直接起身,道:“殿下惦念着你们,还不快谢恩。”
有了这话,这些读书人放心了。
谢恩结束,朱允炆微微一笑,道:“行,你们谁有困难,若寻不到我,就直接寻陆先生吧,由他转告了方先生告诉我。”
喊一句先生,那是尊重。
读书人是收买了,但还得选几个优秀的重点培养。
随之,朱允炆又问道:“陆先生谈吐不凡,想必是有希望高中榜首的吧?”
现在都讲究一个谦逊,不管是否优秀,是不能由陆鸿振来说的。
陆鸿振谦虚,其他读书人当即道:“陆鸿振文章写得出色,常被方先生称赞,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希望拿榜首之人。”
一个状元,光靠名头就比其他人多了不少优势。
朱允炆很是高兴,脸上带着笑,道:“那陆先生的文章,我是得好生拜读一下。”
...
朱允炆说话算数,当日就帮着那些读书人开始印刷文章了。
由于是私人印刷也不会有投稿审稿环节,所有文章都是陆鸿振亲自找有些名头的读书人来写。
之后再交给朱允炆所留下人来印。
陆鸿振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寻那些有些名气的读书人来写文章就是。
陆鸿振要求苛刻,一般文章入不了他的眼,凡是他找的都是能进前三甲的。
可能进前三甲,又拜访过方孝孺的的才有多少人,陆鸿振他需求的又多。
即便这些人有些才华,也架不住一天好几篇的写。
没几日,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陆鸿振把写过文章之人按数量多少排列,查了半天之后。
发现只有个叫戴德彝的一篇都不曾写过。
“这个戴德彝早就告诉他,写篇文章帮着同窗精进一下,到现在都没消息,他是在平安客栈住着吧,我去寻他。”
...
平安客栈。
一个瘦弱的读书人一手抓着大饼,另一只手翻着书本,面前放着一碗清水。
吃口饼,喝口水。
咚咚咚,门被敲响,他抬眼瞧了一眼,道:“门没锁,进吧。”
门打开,陆鸿振走了进来。
“戴兄,读书呢?”
认真读书的这人正是戴德彝。
瞅见来人,戴德彝合上书本起身倒茶,可惜茶壶里的水早就被他喝光。
正当戴德彝再找人拿茶的时候,被陆鸿振拦住了。
他又不是来喝茶的,又何必在这个问题上矫情。
“别忙活了,戴兄,愚弟今日来是想寻戴兄帮忙的,二太孙提供了印刷工具,我们这些文章写得好的写些文章印刷出来供其他同窗精进,戴兄可否写了?”
陆鸿振不喝,戴德彝也不坚持,返回座位重新坐好。
“没写,不知道该写什么。”
即便仿乡试的题目写上一篇那都成,至少给了面子。
你这般干干脆脆以没写恢复,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陆鸿振心里不快,嘴上还是道:“也没规定些什么,戴兄平日练笔的文章就行。”
戴德彝就不想写,说不知道写什么完全就是借口。
“不想写,写多了又有人过来说这说那的,麻烦。”
这下才说了实话。
陆鸿振心里更不高兴了,给你消息让你写,你不写,他都亲自上门了,你还不写。
他不要面子的吗?天底下好像少了你一篇文章就不成了似的。
“戴兄不愿写在下就不勉强了。”
...
次日,平安客栈的读书人就嚷嚷着退房了。
一群人围着客栈掌柜,叫喊着这客栈若让戴德彝住,他们就走。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怎能为了一个戴德彝搞砸自己的生意。
没用这些读书人过多施压压力,那客栈掌柜便主动寻到了戴德彝。
“戴先生,方便的话还是换家店住吧,这几日戴先生吃住小店全部返回。”
一个人的吃住也没多少,别因小失大就成了。
客栈掌柜一脸为难,戴德彝也没多说,当即收拾行李离开。
人家都这般赶人了,他若再留着,也有些自取其辱了。
离开的时候,戴德彝只拿了之后的房租,前面退回来吃住的钱,他一个铜板都没拿。
从客栈离开,一众读书人还在冲着他指指点点。
言语之中则说其自私自利,不肯帮扶同窗之类。
戴德彝为人孤僻,也不善言辞,即便听清了这些人所言,也懒得与他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