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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之学着宋倾城的刚才的动作, 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他说的自然,宋倾城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这裴淮之什么时候脑子傻的,她怎么不知道。
南下之后,她便感觉此人不正常之处了。
鬼使神差的,她抬起手贴在裴淮之的额头,“ 裴大人, 您没发烧吧。!”
这触感细腻而熨帖。裴淮之顺着她的手,缓缓低下头,并没有推开她的手,“我应该是好的很!多谢夫人关心了”
闻言 ,宋倾城嘀咕了两句,“那裴大人,怎么还青天白日的说胡话。”,似是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宋倾城抽回手,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眼前的似是有病的人 。
“我说是也是真的,衙门们还有事未处理完, 你要无聊,便数着顽吧”
话音弗落,还没等宋倾城在说什么,裴淮之最后一片一角便消失在了门前,独留下宋倾城一人瞅着面前的匣子零落中。
“......这人越发的看不透了”,她喃喃出声,这一世的裴淮之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想要靠前世的经验是不行了。
宋倾城终于意识到,因为她的重生,有些轨迹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夏荷进来的时候, 正瞅见宋倾城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漆木的匣子一动不动,她疑惑的上前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宋倾城收回遐思,“没有,将这个漆木的匣子锁进柜子里吧”
夏荷照做。
*
于此同时,裴淮之从涟漪园出来。
书棋等在门口,还有武松松,见裴淮之走出了门口,倒是十分的恭敬,毕竟刚才差一点坏了裴淮之的好事,自知理亏。
裴淮之见二人其中一个鬼头鬼脑,一个呆愣木讷微微有些头疼。
“你刚刚说什么, 说夫人要将本大人卖了!”
裴淮之一记下眼刀向两人射去,显然是有人在中间添油加醋了。
武松松魁梧的身子一振,“大人,我可没说”。不过他确实没说, 话音落下看了一眼身侧的书棋。
心中有了数,定然是这小子又假传圣旨,看来是皮子松了,想要大人给松松。
裴淮之按着两人的性子,也自然知道不会是这木讷的武松松,便只有书棋这个无法无天的,自然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属下知错了,不过是属下也是为了大人好!”
书棋正色道。
裴淮之负手而立,“下不为例,否则.......”
书棋撇撇嘴,虽然他并没有感觉自己错了,谁让大人明明很是在乎人家,却像被点了哑穴一般, 只知道憋在心里。
他着急!
武松松:“皇帝不急,太监急!”
书棋不乐意了:“ 你说谁是太监呢!”
“自然说的是你!”
他是自幼便跟在裴淮之身边的,比武松松的时间要早很多,裴淮之幼时所经历的也并未全然就是秘密, 起码关于大人幼时生辰那日在海棠树下见到的赠抱小女孩的事他也知道的。
现在再仔细想来,大人从来不是受人胁迫之人,当初圣上赐婚,想来大人也根本不是身不由己,更像是一场顺水推舟演戏罢了,正合大人之意。
只不过是当今圣上都被算计进去,因为赐婚之事,倒让圣上愧疚了几分,毕竟赐婚圣旨下达的时,并未有宣裴淮之商议,并征求的他的意见。
按照表面上看,大人这个新郎官是最后知道自己要当新郎官的。
一石三鸟,第三便是大人知道,当年朱雀桥海棠树下的小姑娘出自镇国将军府的时候,便有了其他的心思,但是当今圣上疑心重。
一个宠臣,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要是他先张口,少不了惹来当今圣上猜忌, 届时他尚在朝中根基未稳,只会将两家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但万万没想到,却被宋倾城误打误撞的破了局。
她想在他状元游街的时候一闹,继而又以非常任性的举动请求自己的父亲为她求取赐婚圣旨。
一来二去,倒是削弱了两家接亲的政治朝堂因素,更像是一场小姑娘的任性闹剧,皇帝搭进去了一个臣子罢了,这才顺利成就这了这一 门亲事。
但是书棋不明白的是,明明大人千方百计,将人娶到手了,反而止步不前,相敬如宾了,这合适吗?这正常吗?
圣人有云,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了吗?
见自家大人与夫人迟迟没有什么进展,他也替裴淮之着急,这不是才出此下策的吗。
他跟裴淮之的身后,连连摇头,所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裴淮之重新清丈土地事宜已经在世家豪族中撕开了一个口子,两江总督刘丞是个痛快的,相对来说以他为首的世家豪族们并未有打死阻挠。
相反,除了上次曹太太去找宋倾城想要通过政治联姻将两人困在一条船上外,江南节度使曹义却没有任何动作,
整体的便是不反对,不赞成的形势, 倒是能够沉住气。
另一小部分则如墙头之草,随风摇摆,跟泥鳅一般,作壁上观。
裴淮之敛了心神,好看的凤眸眯了眯,是时候该杀鸡儆猴了。
江南金陵他已经摸得十分的清晰。
到了衙署,裴淮之将面前的公文平铺,上面是密密麻麻金陵世家豪族的名录。
朱红玉笔一一批过。
“”可有消息传来?”,他一边批公文一边问道。
见裴淮之说起正事,书棋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色,“已经找到实证!”
豪族钱贵,不但私下侵占良田,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恶心癖好,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妇, 民妇的丈夫为了了保护妻子不受毒害竟被这钱贵活活打死了,那民妇见丈夫被打死,与那钱贵报仇,最后也被这钱馈糟践后杀害了。
家中只剩下一老妪, 此前去了京城,敲了登闻鼓,民愤四起,圣上震怒,想来不久圣旨便会到金陵让大人着手处理此事。
届时证据确凿,便可直接将那豪族人头挂在金陵的城墙之上!
裴淮之眼中闪过锐利的眸光,朱砂笔在那叫钱贵的人名字上,画下一大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