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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自然明白檀悦话中之意，目光虚虚地看向远处，轻叹了口气：“嫁人，是给予女人的第二次生命。若是嫁得好，余生便能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过。若所嫁非人，以后的日子，便如同在炼狱。”
“只是，其实也不尽然，也不能够尽指望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女人啊，想要过的好活得好，还得指着自己。”
皇后收回目光，嘴角有着淡淡的笑，仿佛看破了虚空红尘一般的笑：“国师虽然性子冷漠，可是无论是容貌还是权势，都是拔尖的。若非他是出家人，只怕那国师夫人的位置，早让其他女子争破了脑袋。”
“当然，容貌与权势也并不代表着什么，并不意味着你下半辈子就能过的好。”
皇后转过头看向檀悦：“只是，你所嫁的人，还是一个和尚。”
“这意味这什么呢？”皇后嘴角勾了起来：“意味着，你不用费心去讨好他侍奉他，你可以与他相敬如宾，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你能够获取最大的自由。”
檀悦掀了掀眼皮，神情若有所思。
“自由……”皇后面上笑容渐渐恍惚：“这个东西，对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来说，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檀悦沉默了片刻，才似是骤然想明白了一般：“多谢皇后娘娘点拨。”
“你是个聪明孩子，聪明人，以后的日子，定然也不会过得太糟糕。”
檀悦从宫中回到檀府，檀老爷子便早早地在檀府正厅之中等着了。
一见着檀悦进来，便飞快地站起了身来，快步迎了上来：“如何？陛下召你入宫，是为了什么事？他有没有提起，要纳你入宫的事情？”
陛下召她入宫？
之前来府上召请她的内侍，分明说的是皇后娘娘召她入宫。
檀老爷子却只字不提皇后，看来，这一切，果然是在他的安排算计之中的。
檀悦垂下眼，神情带着几分怅然，只轻轻咬了下唇，摇了摇头：“不曾……”
“怎么会呢？”檀老爷子愣住，神情有些惊讶，急急忙忙地追问着：“那陛下让你进宫，都做了些什么？”
今日之事，炎帝并未避讳旁人，若是檀老爷子有心，随意买通一个皇帝身边的内侍，便也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
檀悦便索性没有丝毫隐瞒：“陛下让我过去，便提起了这几日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说好奇我究竟是什么体质，就让人抬了试炼灵石过来，让我在那试炼灵石上进行了试炼。”
“然后呢？”檀老爷子愈发不明白了：“既然陛下看见了你是至尊体，便不应该不提让你入宫的事情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檀悦低着头，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孙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陛下叫人抬过来的那试炼灵石，我将手放在上面，上面却只显示我的资质是……筑仙体。”
檀悦的最后三个字说得尤为轻，檀老爷子却仍旧听得分明，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那石头上面显示出来的结果真的就是那个样子。”
檀悦咬了咬唇，抬起眼望向檀老爷子：“爷爷，会不会是咱们府上那试炼灵石出了问题啊？会不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至尊体啊？”
檀老爷子心中也有些乱，沉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不可能，府上的试炼灵石从未出过错，定然是有人，有人在宫中动了手脚，有人不想让你进宫……”
檀悦听檀老爷子这么笃定的模样，亦是瞪大了眼：“这是为什么啊？”
檀老爷子也不再多言，眉头紧蹙着往外走去，只随口吩咐着檀悦：“这件事情我会叫人仔细调查妥当，你好生呆在府中，没事不要出门。”
“是……”
檀悦乖巧应下，抬起眼看着檀老爷子快步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半晌，等着再也瞧不见檀老爷子了，才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夜里，檀悦正在灵泉幻境之中修炼，便又听见了外面有动静传来。
府中已经加强了戒备，还已经布了阵，有外人闯入，定然能够发现，杏雨半夜也不会冒冒失失闯进来。
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顾子衍又来了。
檀悦对顾子衍这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行为也全然没有办法，只得离开了灵泉幻境。
“国师大人深夜前来，又是为了何事？”
顾子衍已经自顾自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手碰了碰桌子上的茶壶：“茶水都凉了。”
檀悦嘴角抽了抽：“已经深夜，自然没有热茶相待。国师大人要是想喝茶，可以去外面的茶肆，不过这个时候，外面的茶肆只怕也已经关门了。唯一还开着门的，只怕就是那些花街柳巷了……”
“娘子对这些似乎倒是十分了解的模样。”
檀悦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的话。
顾子衍倒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漫不经心地道：“娘子今日在宫中与皇后娘娘闲叙之时，说起咱们的亲事，似乎是这么说的……”
“我相貌丑陋，对未来的夫君也没有太多的期望，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所嫁之人，竟会是……这般模样。”
顾子衍抬起眼来看向黑暗中坐在床边的那一抹身影，眨了眨眼：“在娘子心目之中，我是什么模样啊？为什么娘子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嫁的人是这般模样啊？”
檀悦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子衍，微微眯起了眼。
顾子衍今夜前来，兴许并非是为了她之前在宫中说的这句话来兴师问罪，恐怕只是想要告诉她，他在宫中也遍布眼线，宫中的一草一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檀悦垂下眼，声音也并无丝毫波动，只漫不经心地应着：“嗯，我的确是从来没想到过，我要嫁的人，会是一个头顶没有一根毛的和尚。”
“我想，世间应该没有几个女子会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和尚吧？”
檀悦说完，又瞥了顾子衍一眼：“那皇后娘娘还说了，正是因为国师大人是和尚，所以，我不用费心去想如何侍候你，如何讨好你，能够相敬如宾各不相干。这可是真的？”
顾子衍轻笑了一声，声音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自然是假的，我还等着，娘子好好的……服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