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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柳清霜把叶蔓搂在怀里:“你还有我,还有逸飞,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还有秦域……可他在哪里?”叶蔓喃喃着。神情凄婉。
那夜之后,叶蔓整个人都崩溃了,精神时常恍惚。
在柳清霜和萧逸飞的努力下,叶蔓虽然肯开口说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游神状态,经常所问非所答。
医生说,人在受了巨大刺激之后,会出现一些精神异常,有些人意志力坚定,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有些人从此一蹶不振,最终走向衰亡。
而叶蔓的结局会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柳清霜试图去联系秦域,同样求助无门。
她每天都将秦域骂上成百上千次,叶蔓出了这么大的事,而那个所谓的丈夫却在国外逍遥,说不定怀中还抱着金发碧眼的美女。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蔓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她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依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人迅速的消瘦,瘦的不成样子。
晨起,柳清霜煮了清淡的小米粥,健脾和胃的。叶蔓从病床上爬起来,刚喝了两口,又不停的干呕,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清霜,我真的吃不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叶蔓清澈的眸子已经干涸,连泪都没有了。
柳清霜却将瓷碗塞入她手中,语气强硬,“叶蔓,你还想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不想吃,不想活,可你有没有为别人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爸爸怎么办?你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人吗?”
“别说了,清霜,别说了。”叶蔓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朵。
柳清霜双手按住她肩膀,丝毫不允许她逃避,“叶蔓,你还想颓废到什么时候?这些日子,萧逸飞一直在为你爸二审的事奔走,而作为亲生女儿的你,却一直躲在自己的壳中不肯面对现实。叶蔓,孩子没有了,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是你父亲唯一的依靠了。”
叶蔓紧咬着唇,眸中闪过星星点点的泪光,她颤抖着拿起勺子,一口接着一口,快速的将粥吞了下去。
可是,米粥刚刚入腹,胃就不停的抽痛起来,她冲进洗漱间,惯性的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水龙头中的水哗哗的响着,冲走了池中的污秽物。叶蔓的身体缓缓滑落,瘫软的跌坐在瓷砖地面。她也想坚强一点,也想尽快的好起来,可是,她的胃根本不听她的,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怎么办,秦域,我究竟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叶蔓痛苦的呢喃,双手捂住脸,泪珠透过指缝缓缓流淌下来。
“叶蔓,你怎么了?”柳清霜冲进洗漱间,费力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没关系,叶蔓,我们慢慢来。你先睡一会儿,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蔓无力的躺倒在病床上,紧闭上双眼,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点,她的若曼还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慢慢的长大。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都是若曼凄惨的哭声,叶蔓不停的挣扎,却无法从梦中苏醒,原来无论醒着,还是睡着,她都无法从噩梦中解脱。
叶松海的案子二审在即,没想到,于文迪会找到医院来。
隔着病房的窗户,她看到病床上的女孩身体蜷缩着,目光呆滞。
不过短短数日,原本纤弱的身体几乎可以用枯瘦如柴来形容,她就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朵,甚至能感觉到生命正在她身体中一点点流逝。
于文迪象征性的敲了几下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叶蔓迟疑的转头,见到她时,眼眸中闪过片刻错愕之色,很快恢复了淡漠。
“没想到您会来。”叶蔓平静开口,指尖随意将凌乱的发丝抿在耳后。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病服,整个人看起来更瘦弱,但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眸子,却闪动着晶亮的光泽,好似刚刚那一刻的呆滞,只是于文迪的幻觉,从未存在。
于文迪打扮的十分得体,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听说你小产了?倒是可惜了。”
叶蔓唇角笑意微冷,淡漠的回道,“您来这里,不会只是替我惋惜的吧。”
叶蔓并未表现出友善,于文迪自然也不必和她继续客套,在她眼中,这个女孩早晚会成为路人甲的。
“事情弄到今天的地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你和秦域的婚姻是没法再继续了,我这里有一份离婚协议,你把字签了吧。”于文迪从皮包中取出一叠文件递给叶蔓。
叶蔓几乎连看都不看,就撕得粉碎。她简直无法想象,叶家的人究竟是有多冷血。明知道她刚刚失去了孩子,下一刻就能拿着离婚协议逼她签字。
“我叶蔓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离婚可以,让秦域来亲自和我说,外人根本没有资格。”她骄傲的扬着下巴,面对这个有权有势的贵妇,眼眸中没有一丝畏惧。
于文迪微愣,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看似纤弱的一个小女孩,身体中却蕴藏着如此清傲的倔强。这不由得让于文迪对她生出几分欣赏。
但于文迪出身名门,在上流社会与官场也是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叶蔓在她面前,还是太稚嫩了些。于文迪双腿交叠着,下巴扬着,目光极为傲慢,“本来我是没打算放过你们叶家的,但我这个人容易心软,现在你弄成这个样子,也的确是让人心疼。”
叶蔓清冷的笑,按于文迪的意思,她的报应已经足够了吧!是啊,父亲锒铛入狱,尚未成型的胎儿化成一团血水,最心爱的男人离她而去,所谓家破人亡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我非常感谢叶夫人的同情,如果没有别的事,叶夫人可以离开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配不上您尊贵的身份。”叶蔓苍白的容颜,平静而冷淡,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于文迪自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她端庄的坐在那里,总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叶蔓,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也知道,你父亲年岁不小,听说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十五年的牢狱之灾,能不能活着出来可不好说。如果你肯和秦域离婚,二审的时候,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但你若是冥顽不灵,十五年也可能会变成二十年,二十五年,这可都不好说。”
叶蔓清澈的眸子闪过讥讽的流光,“叶夫人是在威胁我吗?”
于文迪一笑,“不是威胁,是谈判。”
叶蔓唇角苍白的笑靥带着几分嘲弄,果然是生意人,任何事都可以搬到谈判桌上来,包括感情。
“我想,应该不仅仅是离婚这么简单吧?”叶蔓目光灼灼,空洞之中蕴藏着精明。秦域弃她而去,他们的婚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于文迪却亲自找上门,并开出条件让她离婚,想必其中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