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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么无法解释,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许多事上,楼墨渊跟楚凝秋之间已经有了难以言说的默契。
见楚凝秋这般神色,楼墨渊慢慢笑了,“谁说跟西戎人谈,就一定要在西戎地界上?”
这么毫无个性可言的事,像是他楼墨渊做出来的?
的确……不是。
楚凝秋很清楚以楼墨渊的性子,无论是跟谁谈,要如何谈,他都一定是掌握着主动权那一方。
就算危机四伏,也总能杀出一条平安无虞的血路来,实在不需要她额外操心什么。
“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楚凝秋说完这话,见楼墨渊面上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因为适才的话生气。
却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如之前那般继续闭目养神。
楚凝秋没有倦意,甚至还觉得自己的精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便再次掀开马车帘,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如今已是初夏,到处一片郁郁葱葱,此时临近黄昏,泛着金色光芒的夕阳洒落在楚凝秋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到这句话,楚凝秋脑海中不由闪过皇帝那张阴沉不定的脸。
他如今定是心乱如麻吧?
凡事有因就有果,这一切早在他把楼墨渊留在身边百般折辱时就已经注定了。
楼墨渊忍了太久,等了太久,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楚凝秋凝神思索的功夫,马车已经渐渐驶近了城门口,未过多时,就顺利进了城。
许是一早就得了吩咐,驾车的暗卫并没有停下来过问楼墨渊的意思,也没有在闹市中的客栈区停留,只径自往城西去了。
因着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规矩,其他城市大多也是这样的布局,楚凝秋隐隐明白了什么,难道是……
且不说楚凝秋想到了什么,京城这边,楚天朔从皇宫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进了朱雀大街里一间古玩店。
这间古玩店开了许多年,三五不时就有好东西从外面送进来,京中达官贵人虽然都是见过世面的,但难免也会图个新鲜,生意很是不错。
楚天朔虽然是个武将,但有楚天昱这个文武双全的兄长珠玉在前,总也不能太让人轻看了去,是以素日里跟习惯于舞文弄墨的文臣多有往来,也算是这家古玩店的常客。
是以才进门就有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许久未见国公爷,国公爷越发英武了。”
“你倒是会说话。”
楚天朔不是个吝啬的,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张小额银票扔给那店小二,似笑非笑道:“本国公这么多日子没来,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本国公瞧瞧?”
“自然是有的。”
这种古玩店自然不是寻常百姓能来的,店小二往来跑腿,自是少不了各种赏赐,见楚天朔出手大方,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几分,
“国公爷请随小的去后院包间里细瞧,已经有贵客在那里等着了呢。”
楚天朔往这古玩店来,自不是闲来无事瞧新鲜的,听店小二这么一说,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测,也不多问,只淡淡道:“走吧,若真是好的,本国公另有重赏。”
“多谢国公爷!”店小二很是乖觉,点头哈腰地在前面为楚天朔引路。
这间古玩店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在一众气派高大的四合院当中并不起眼,然而往里面走,却另有一番天地,顺着鹅卵石扑起来的小路左拐右拐,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处装修别致的小屋。
到了小屋门前,店小二识趣地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停了下来,垂眸向楚天朔道:“国公爷,小的身份低微,没有资格踏足此处,国公爷请进。”
“本国公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见楚天朔微微点头,店小二答了声是,恭敬地转身离开。
虽然知道等在里面的人是谁,可直到这会儿,楚天朔心里也没能下定决心,但来都来了,这时候想转身离开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只理了理衣袖,径自上了台阶。
这小屋虽然不大,却布置的格外雅致,里面一应摆设虽不及皇宫贵族那般气派,却也皆非凡品。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百里无衍正坐在上首的位置。
百里无衍一贯是个低调的,即便之前是要进宫见皇帝的,也并没有特意换上象征着皇子身份的蟒袍,只是随意着一身浅蓝色冰蚕丝锦袍,就连头上所戴的发冠也只是寻常白玉。
数年韬光养晦下来,他身上本就多了几分书卷气,如今这般低调简约,越发显得温润如玉,仿佛不是天潢贵胄,而是寻常书香世家的公子。
楚天朔的目光迅速从百里无衍身上扫过,下一刻已是躬身行礼,口中道:
“微臣给宸王殿下请安,因这些时日一直在京郊练兵,未曾亲自过府贺殿下得封亲王大喜,还请殿下恕罪。”
难怪皇帝这些日子对百里无衍格外优渥,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希望身边的人更能让自己舒心,比着时不时盛气凌人的百里无极,自然是眼前如涓涓细流般的百里无衍更能让人舒心些。
“国公爷是在为朝廷办差,一时不得空也是有的,本王若连这都不能体谅,当真对不起父皇这番抬举了。”
百里无衍放下手里的画卷,亲自上前虚扶了楚天朔一把。
对此,楚天朔自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殿下盛情,老臣如何敢当。”
楚天朔正值盛年,却在这个时候以老臣自称,显然是有自矜身份的意思,百里无衍自然听得明白,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意,“国公爷何必跟本王客气。”
他倒也不卖关子,待示意楚天朔坐下后,并未寒暄什么,只开门见山道:
“昨日父皇原是宣本王进宫的,然而还没等本王见到父皇,又突然被遣出宫来,只等今日召见国公爷议事,可见在父皇心里,是更加倚重国公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