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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告完状,楚凝秋又有意无意地对楚天朔一阵吹捧,把人夸的天上仅有地下绝无,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中,楚天朔看楚凝秋也越来越顺眼,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子时就过去了。
眼见楼墨渊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楚凝秋也不必再跟楚天朔敷衍什么,立刻起身道:“时辰已晚,叔父早些歇息吧,秋儿先行告退。”
楚凝秋虽然告了一大通状,但再多的不满也不是针对楚天朔本人的,他就算心里有些许不快,也在楚凝秋即将发挥到的巨大作用下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点点头示意楚凝秋退下。
“秋儿。”
就在楚凝秋将要跨过门槛时,楚天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回眸,就见对方定定望着自己,似是无意道:“听说那一日,你进了暗常司?”
“是。”提起当日之事,楚凝秋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天秋儿面见皇上,皇上让秋儿把司主大人当作长辈一般尊敬,长辈赐不可辞,司主大人让秋儿共乘一辆马车,秋儿实在不敢不从。”
所谓树大招风,楼墨渊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日楚凝秋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楼墨渊的马车,楚天朔会知道并不奇怪。
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她索性把由头推到皇帝身上,左右楚天朔也没那胆子直接去跟皇帝对质。
虽然不知道皇帝是否真说了这番话,但对方对楼墨渊的宠信看重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甚至还准备力排众议封其一个亲王尊号,让其位列皇族。
想到这些,楚天朔心里更是怒火中烧,暗暗深吸一气,方才再次问道:“司主大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楚凝秋凝了凝神,似是努力回忆了一番,再次摇头道:“那日司主大人在路上遭了埋伏,险些被刺杀,秋儿也中了毒,待醒来之后就没见到司主大人,只由暗常司的奴婢把我送了出来。”
说话时,楚凝秋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她用力咬了咬唇,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楚天朔一眼,见对方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方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继续道:“叔父,暗常司那个地方阴森森的太可怕了,秋儿……以后可不可以都不去了?”
楚凝秋说话时,楚天朔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连一个微小的表情都没有放过,然而直到这会儿也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由觉得自己的疑心太重了些。
楚凝秋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见到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楼墨渊害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对方有什么私下里的关联?
“你放心,叔父会保护你的。”
楚天朔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这句根本就实现不了的承诺,之后才放心地让楚凝秋离开。
走出娴月阁,楚凝秋只觉得全身都松快了许多,她算看出来了,楚天朔完全就是个心思缜密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任何一点细小的破绽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今日这关暂时算是过了,但以后只要跟他打交道,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必然会前功尽弃。
“小姐……”
见四下无人,在前面打着灯笼的冬儿放缓了脚步,凑到楚凝秋耳边担忧道:“小姐,二夫人纵有再多错处,也是国公爷的结发妻子,您把二夫人做的丑事全部摊开了说,岂不是在打国公爷的脸?”
虽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所作所为必有她的道理,但冬儿还是很为楚凝秋捏了把汗。
楚凝秋看了冬儿一眼,点点头,“嗯,国公爷大约也是这么想的。”
“啊,这……这可怎么办?”
冬儿彻底慌了,连手里的灯笼都有些拿不稳,“那小姐您岂不是很危险?”
虽然老太君健在,但这国公府归根结底还是国公爷的,哪怕小姐新得了一个郡主的尊贵身份,也是完全不能相抗衡的。
“本小姐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又没有给二夫人编排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国公爷若不相信,自然会派人去查的。”
趋利避害是聪明人的选择,楚凝秋会当着楚天朔的面一五一十地说出对李氏的不满,可见是没有什么头脑的,对现在的楚凝秋来说,越是单纯好掌握,楚天朔就越不会防备。
哎,考验演技啊。
冬儿一脸茫然,显然并没有明白楚凝秋的意思,楚凝秋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吩咐道:“本小姐已经跟国公爷说了,明日一早把红儿调到咱们院来伺候。”
有了适才那番告诫,楚清悠起码短时间内不敢再虐杀下人。
红儿得救,冬儿自然满心欢喜,但高兴之余又是一阵担忧,“小姐,如此一来,二夫人母女岂不是更要恨死您了?”
对此,楚凝秋只是一派云淡风轻,“那又如何?”
她跟李氏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多不多一个红儿都无法改变,但这样的举动,却能在无意中赢得下人们的好感。
李氏和楚清悠一贯视下人的性命如草芥,却不知许多时候,正是那些所谓命不值钱的下人,能在关键时候彻底改变一件事的最终走向。
在之后的某一天,李氏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一切都太晚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李氏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甚至没有心思来琢磨这些细枝末节,只一心想办法除掉楚凝秋。
回到小院,楚凝秋吩咐冬儿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往内室去了,果不其然,才一开门,就看到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楼墨渊似乎很喜欢楚凝秋的床,躺起来比在自己家还要随意,听到开门声,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慢死了。”
“司主大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您让我拖到子时的吧?”楚凝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之后才继续道:“怎么,想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