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章 讨说法

十九代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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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原材料输出,永远是最吃亏的。

    自从开了卖鱼的行当,赵景阳就有过深入的思考——卖活鱼,只能作为起步的阶梯;对鱼深加工,让它产生更多的附加值,再卖出去,才能挣大钱。

    而这一切的关键,赵景阳早已拿捏在手,就是那天香蚕。

    孵化天香蚕已逾半月,每天产一两天香,累计已一斤半;手里几万大洋正愁着没地方花,总要花出去;手底下的小子们业已完成磨合,有了办事的能耐。

    许多条件都已具备。

    “一下开两个厂?”冯世真道:“火车站这里有必要吗?”

    赵景阳捏了捏她手,笑道:“听到火车站,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冯世真沉吟了一下:“火车...”

    继而恍然:“交通?!”

    赵景阳大笑:“对了,就是交通。咱们做买卖,一开始就要把目标定的高高的;定上取中,定中取下。我相信我的东西可以卖到任何地方,苏州、杭州,甚至更远。”

    “工厂坐落在火车站附近,那么以后向外输出产品,短距离的运输,就显得方便。”

    “如果发展到需要远距离运输,再把江边的工厂搞大,走水运。眼下,占领上海滩、苏杭一带的市场是第一位,所以火车站这里的厂,摆在最前头。”

    冯世真看着赵景阳的侧脸,夕阳下,那脸上的自信,都在发光。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赵景阳摩拳擦掌,为建厂做前置准备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回来,赵景阳勃然大怒。

    “你是说,癞痢他们被人扣下了,要我去给个说法?”

    回来报讯的,是阿文。

    他身上很是狼狈,跟人厮打过。

    阿文咬牙道:“我们送货到美华剧院对面的望江楼,忽然涌出来一群人,把我们堵住,先是谩骂,然后厮打;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就给扣下了。”

    当时正高高兴兴送货,猝不及防被人堵了,一群赤膊大汉,癞痢他们毕竟只是半大小子,即使有几个吃了人元丹,跟着赵景阳练武,可才刚刚入门,双拳难敌四手。

    打不过,跑也没跑掉,就给扣住了。

    癞痢跟那些人说,放个人回来,于是把阿文放了回来。

    赵景阳闻言,心中怒气勃发,但脑子却极是冷静,问:“能看出来是什么人吗?帮会的,还是其他?”

    阿文想了想,道:“不像是帮会的人,倒像是一帮苦力。”

    顿了顿,又道:“对了,他们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

    鱼腥味?

    赵景阳心下一动,顿时有所明悟。

    旁边的冯世真和子宜都露出担心之色——冯世真早上就来了,这会儿正跟子宜聊天。

    赵景阳缓缓道:“我瀚海与其他帮派暂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有冲突的...呵呵,是那帮鱼贩子!”

    赵景阳脑子里的线条,呼吸间理顺。

    “咱们以市价三分之二的价格卖鱼,抢走了火车站附近的鱼市,鱼贩子的鱼便卖不出去,他们的鱼卖不出去,就不会买渔民的鱼...”

    他狭长的眼睛看着阿文:“鱼贩子滑熘的很,动手的可能是渔民。”

    便说:“美华剧院那片,暂时我不能去。那是李望其的地儿,认识我的混子、打手不少;若知道我开辟了新财源,必定来找麻烦。我还没准备好与李望其翻脸。”

    “阿文,你再跑一趟,请那些人去孙家酒楼,我在那儿等他们,他们要说法,我给他们说法。”

    阿文点点头:“是,景爷。”

    转身就走。

    走了阿文,冯世真忍不住道:“怎么会这样!”

    赵景阳失笑:“世道就是这样——说来若那帮人是渔民,倒显得我理亏——害他们失了生计。”

    “可是...”冯世真想到三毛他们这帮孩子。

    赵景阳摇头:“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诉求。”

    便说:“你们不必担心,小事而已。”

    说着起身:“开胃菜罢了,渔民、鱼贩子,都是小角色,这上海滩的狠角色,还等着我去一个个收拾呢。”

    出门前,赵景阳把二牛叫来,叮嘱他保持警惕:“咱们这里不算什么隐秘之处,万一我去了孙家酒楼,那些人却跑这儿来,你得支愣起来。”

    二牛道:“放心吧景爷!”

    出门,赵景阳脚下行云流水,穿过贫民窟、火车站,一路到孙家酒楼。

    孙老板一看赵景阳,十分热情:“赵老板,好久不见。”

    赵景阳摆了摆手:“老孙,我稍后要借你这里处理一件事,需要安静的空间;你这楼子,今天我包了。”

    说着拍出一把大洋。

    老孙一听,心下一跳:“不知...赵老板要处理什么事?”

    赵景阳道:“应该是因为鱼的事。老孙,我以三分之二的价格卖鱼给你们,鱼贩子、可能还有渔民,找上我来了。他们扣了我的人,找我要说法。我约了他们在你这里见面。”

    老孙闻言,却是长出了口气。

    他怕的是跟帮会有关——倒是鱼贩子、渔民,总归没有帮会那般嚣张跋扈。

    “行。”老孙沉吟了一下:“赵老板,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千万不要动手哇!”

    赵景阳哈哈一笑:“放你的心就是。”

    孙老板与寥寥几位客人表示了歉意,清空了场子,将桌子拉开来,让出一片空阔;当头上首摆一张桌子,两侧摆几张桌。

    赵景阳大马金刀,坐在上首,狭长的眼睛似眯非眯,坐在那里,安重如山。

    不多时,凌乱的脚步声中,一大群人杀到老孙酒楼前。孙老板和酒楼的小厮早不见了踪影。

    这帮人到了酒楼前,见大门敞开,一眼看到里头场面,看到了坐如泰山的赵景阳。

    为首的一个赤膊中年汉子大手一挥:“进去!”

    一群人呼啦啦进来了。

    赵景阳微微睁开眼,目光如刀,先是落在被拘着的癞痢等人身上,然后扫过这帮赤膊大汉,低沉道:“关门。”

    为首的中年汉子道:“关上门。”

    阿文抢上去,嘎吱,门关上了。

    那汉子上前一步:“你就是‘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