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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秋远远瞧着那个站在夜色中的男人,晚风吹过,掠起他的半边衣摆,尽显他宽肩窄腰腿长的身材优势。
路灯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他那立体深邃的眉眼,像打了高光般,耀眼得很。
柳慕秋心里涌起些悸动,她一直知道傅漠年优秀卓越,而眼下在一众凡人的映衬之下,他就更加显得尊贵俊逸,直把她一颗少女心撩得扑通乱跳。
而站在远处的傅漠年,似是有心灵感应般,把向着另一边的脸转了过来。
极快地,捕捉到柳慕秋和孩子的身影,他隔空与柳慕秋对上视线。
原本抿成直线的唇,微微扬起,扯出一抹愉快的笑意。
长腿迈开,朝着母子几个快步走了过来。
柳慕秋也带着孩子迎了上去。
傅漠年张开手臂抱住柳慕秋,在她唇上亲了亲。
“辛苦你了!”
柳慕秋笑而不语。
他放开她,蹲下身,张开手臂把三个孩子一起环进怀里。
“我的宝贝们,玩得开心吗?”
三小家伙齐齐点头,“可开心了!”
语宝凑他耳边告状,“爹地,妈咪不乖,想吃冰淇淋!”
柳慕秋一瞧小丫头那架势,就知道她在说自己坏话。
柳慕秋啧了一声,大大方方自我反省道。
“刚刚,他们兄妹仨买冰淇淋时,我看着实在诱人,就说了句‘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真想尝一口’,你三个宝贝就大惊失色,然后,麟宝就去买了棉花糖回来哄我。”
傅漠年赞许地拍拍麟宝的脑袋,“宝贝,干得漂亮!”
麟宝哼一声,“那是当然,对妈咪和妹妹,不能用强硬手段,得哄!”
傅漠年眼里尽是揶揄笑意,柳慕秋有些尴尬,但还是耸耸肩带了些无奈道。
“没办法,我也不想当小女生,可你俩儿子深得你真传,非得把我当小女生宠。”
铮宝抓住她的手晃了晃,“妈咪,你就安心当你的小女生呀,我们爷仨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你和妹妹的!”
柳慕秋弯下身,逐一捧起三小只的脸,亲了亲。
“谢谢你们爱我,我的小天使们。”
三个小家伙齐齐嘟起嘴,在她脸上啵了一下。
“我们也爱你,我们的大宝贝!”
一家五口黏糊了一阵,拿着刚刚在停车场口买的鸽子饲料,往广场一角的鸽子栖息地走了过去。
广场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广场中央被各种派系的广场舞割据,而鸽子场则在南边最顶角的地方。
三个小屁孩在前面一路小跑,保镖们一对一地跟着跑。
柳慕秋和傅漠年,便在后面牵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今天终于出手了?”
柳慕秋知道他问的是柳氏股票购进的事,点头道。
“嗯,花了你不少钱,把放出来的散股全买了。”
傅漠年嗯了一声,“也没多少,得继续盯着。”
“是啊!”,柳氏毕竟是几十年的知名企业了,负面消息确实能让股票价格暴跌,但大部分股民对柳氏还是有信心的,抛售的份额便有限。
“就看华仁杰明天释放出什么讯号了!”
傅漠年虽然忙,但柳氏的事一直在他重点关注之列,所以,华仁杰放出风声要从柳皓霖手上购买一部分柳氏股份的事,他比柳慕秋知道得更早一些。
“不急,现在谁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傅漠年这是经验之谈。
柳慕秋点头应了下来,又跟他提起铮宝赶在自己购进之前,也购进了一部分柳氏股票的事。
傅漠年不甚在意,“那就让他练练手吧,晚些我问问他俩,需要我赞助点儿钱不。”
柳慕秋好笑地歪头看着他,“傅先生,你不老实啊!”
傅漠年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柳慕秋轻轻拍拍他手臂,“你想想,假死那会,你说把所有股份资产全给我了,然后,前几天,你又给了我一张卡,给我买股票,说是海外资产的空闲资金,那你哪来的钱给儿子们到股市练手?”
傅漠年的笑了。
“有进度啊,知道要一一摸清我的资产了。那天给你的卡,是海外产业赚的钱。我手头上,还些投资赚的钱,每天都有收益,足够给孩子们交学费,你放心。”
柳慕秋啧了一声,“我当然放心,反正,我可是听你的,大胆投资影视业,大胆购进柳氏股票,亏了就回家让你养。”
傅漠年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对,大不了我养你们!”
傅漠年认识的不少富豪名流,夫人孩子都是花钱如流水的。
但他家?
好像,暂时看起来,日常生活极为节俭,虽然总是花大笔钱投资这投资哪的,但暂时没亏过。
他甚至可以乐观地预测,无论是柳慕秋还是铮宝麟宝作的投资,很快就会有大回报。
俩人的话题,从股票聊到王亿设计那两套礼服。
听到王亿提的广告费提成方式,他便评价道。
“他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柳慕秋却始终觉得,孩子们引起的广告效应有限。
“怎么可能?那可是顶尖的乐器比赛,多少名流富商以及他们的孩子都关注着呢。就我们家三个孩子穿出来那效果,广告效应带来的销售,绝对会让这款礼服成为他季度销售Top1!”
柳慕秋半信半疑,“说你不懂时尚圈,你又好像懂一点,说你懂,你却分明是个时尚白痴。”
“这和时不时尚没什么关系,这是商业行为。”
俩人慢吞吞的,三个孩子也不催他们,跑到鸽子群中间,把饲料放手掌上,鸽子就咕咕叫着跑过来吃。
“哥哥你们看,这小鸽子好像还不会飞呀!”
三个小家伙一边摊着手喂鸽子,嘴里不忘叽叽喳喳地讨论,鸽子的羽毛怎么这么干净,鸽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等等。
傅漠年和柳慕秋终于走了过来,柳慕秋也抓了一把饲料,蹲下来,和傅漠年聊着,顺便摊开手掌喂喂鸽子。
“鸽子爸妈可真省心,连孩子都不用自己奶。”
柳慕秋发现傅漠年关注的点挺奇怪,笑着揶揄他道。
“你也不用自己奶,都是保姆帮忙奶啊。”
傅漠年无言以对,“好像确实是这样!”
在柳慕秋进入他生活之前,他和麟宝,多数时候只有吃饭时打个照面,父子俩一周有时不超过五句对话。
那时的他,甚至不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问题。
“所以,人真的不能固步自封,要不是遇见你,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原来我是个这么糟糕的父亲。”
柳慕秋偏头看他几眼,“不,你现在是个很称职很好的父亲。”
很称职的父亲傅漠年,看见三个宝贝孩子笑闹成一团,拿出手机,给孩子和柳慕秋拍下不少欢乐的镜头。
孩子们把买来的饲料全喂光了,这才牵着爹地妈咪的手去玩坐摩天轮。
进摩天轮的时候,铮宝扯着哥哥妹妹,笑眯眯地对柳慕秋和傅漠年道。
“爹地妈咪,要不,我们和保镖叔叔一起坐,你俩开二人世界?”
柳慕秋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臭小子,整天作弄你爹妈,很好玩吗?”
铮宝摸摸被敲打的脑勺,撇撇嘴嘟囔道。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嘛!”
傅漠年揉揉他的脑袋,柔声哄他。
“谢谢宝贝这么为爹地妈咪着想,但我们要是想约会,等你们睡着了再出门也是可以的啊!”
麟宝一脸探究地瞅他,“爹地,你们总趁我们睡着偷偷溜出去约会?”
柳慕秋瞪傅漠年一眼,“别听你爹地乱说,没有的事。走吧,我们听妹妹的,坐粉红色的小房子。”
一家五口声势浩大地走进摩天轮,摩天轮开始缓慢旋转,慢慢来把一家五口带到了高处。
整个锦都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三个小臭屁齐齐闭上眼双手合十。
傅漠年莫名其妙地问柳慕秋,“他们在干嘛?”
柳慕秋笑道,“应该是在许愿!”
傅漠年挑挑眉,“这也能许愿?”
柳慕秋道,“许愿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傅漠年张开手臂抱紧柳慕秋,“希望我俩白头偕老!”
柳慕秋嗤地笑出了声,“许愿要默默在心里说,才能灵验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傅漠年依旧抱紧她,“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会好好约束自己好好努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确保我俩白头偕老。”
这边,俩人在说着些肉麻的情话。
坐在另一边依旧闭着眼双手合十的铮宝,靠近麟宝笑道。
“哥哥你这招果然厉害,爹地妈咪果然上当了。”
原来,三个小家伙想给爹地妈咪多制造些浪漫的相处机会。
为此,麟宝想出了兄妹仨闭着眼假装许愿的假象。
然后,事情真如他们预料的那样,爹地妈咪抱一起说起了肉麻悄悄话。
……
柳慕秋这边开始行动,柳皓霖那边也开始与华仁杰接洽。
只是,他主动出击进行的接洽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小柳总,现在柳氏就像是在大海里没有了燃油的大船,什么时候来个大风暴,柳氏就会被巨浪吞噬,我要是现在投资进去,说不定连大发集团也要一起遭殃!”
柳皓霖是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确定华仁杰对柳氏很感兴趣,才才来找华仁杰的。
无奈,华仁杰矢口否认。
看样子,是价格不满意了。
“华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可就算柳皓霖把姿态放这么低了,华仁杰仍不愿松口和他谈。
柳皓霖无功而返。
“柳总,这两天的股价总算了止住了跌势,可喜可贺。”
几位心腹这几天一直盯着股市看,苦了几天的脸,终于有一点点喜色。
但柳皓霖却知道,止住跌势,并不是因为股民重新有了信心。
而是,有人在大量购进柳氏散户放出来的股票。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柳慕秋。
“股市上的价格,暂时别管了,你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说客去见见齐仁杰,摸一摸他的意愿和态度。”
柳皓霖也怕做了无用功,白白浪费了精力是其一,错过了时机去和别的人接洽,这才是重点。
“这事包在我身上!”
助手主动把活儿揽了下来。
几人分工合作,很快,又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下午,柳皓霖正在整理一些资料,准备拿这些资料去找华仁杰谈。
结果,他才整理好准备离开,就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
“少爷,你赶紧回来,老爷被警察带走了。”
柳皓霖心里咯噔一下,“警察凭什么带走我爸,他们说什么了?”
管家十分焦急,“他们好像说,老爷涉嫌参与一起谋杀案,带他回去警局配合调查。”
柳皓霖心里凉了半截。
自己爸妈做的那些事,柳皓霖虽不曾参与过,但他却是隐约能猜出一些的。
而老爸自己大概也有了预感,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所以,才住进后院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和傅漠年成为敌人,是他们所没想到的。
当年把柳慕秋扔在那个屋子里,谁都会认为她必死无疑。
可谁会想到,柳慕秋居然大难不死,最后还能阴差阳错和傅漠年相认。
本是要攀附傅漠年,结果,却意外成了傅漠年的仇人。
而傅漠年这样的人,得罪他,必然没有好下场。
而这些不好的下场,第一个应验的,是柳心琪。
第二个,是林美珍。
第三个,就是柳世宏了。
“是分局的干警还是别的警官?”
柳家在娄东,一直是极有权势的。
就连管家,对那些要员也是熟悉的。
“是关局。”
柳皓霖沉默了一下,心是彻底凉透了。
那个关局,上凭以来,就总找他们柳家的茬。
他是局长,由他来抓人,说明这案子是重案,而且掌握一定的证据。
“那是带回了总局?”
“应该是……”
柳皓霖放下手头的一切,急匆匆奔往总局。
而陪他一起去的,还有柳氏的法务。
“杜律,如果他们证据确凿,我爸是不是没机会了?”
去的路上,柳皓霖抓紧时间和杜律师商量对策。
杜律师不太也明确情况,说话便有所保留。
“那得具体看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那如果致命的证据呢,会不会因为时效性或别的因素而酌情减刑?”
杜律师摇头,“不会,如果是主观性伤害,无论过了多少年,刑罚依旧一样。”
杜律师其实并不知道柳皓霖一家人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听了柳皓霖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柳总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让小柳总如此惊惶失措阵脚大乱?
杜律师只当是经济上的犯罪,“不过,现在这类量刑并不重,小柳总不用太担心。”
他的安慰,完全没在点上。
柳皓霖心不在焉地胡乱点了点头,低着头,拿着手机查了一堆资料。
到了总局,接待的警员问他们什么事。
“你好,我是柳世宏儿子,我想想我父亲。”
警员翻了一下备案,面无表情地回他。
“抱歉,柳世宏涉及非常严重的案件,不予安排探视。”
柳皓霖急了,“他还没定罪,律师总是能见的吧?”
警员十分严肃地回他。
“四十八小时内,不能见。到时,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柳皓霖和杜律师,无功而返。
“小柳总,你看看有没有别的算途径,想办法见柳总一面吧。”
杜律师仍旧被蒙在鼓里,只当是经济上的问题,还有周旋的余地。
柳皓霖心里面却明白,关局那边,估计是掌握了十分关键的证据。
“我想想办法吧……”
杜律师心里也着急,“那我今晚回去,翻阅一下旧案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柳皓霖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却明白,老爸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就好像老妈一样,捉走之后,就再没办法弄出来了。
就算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依旧,关押在指定的机构严加看管,比起坐牢,也好不了多少。
柳皓霖回到办公室,碾转托了好多重关系,才问出一点东西来。
“小柳总,柳总这回涉及的是二十多年前一个跨国凶杀案,你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等着,没必要做无用功了。”
这人话暗示得十分明显了。
就是让柳皓霖别浪费时间,没意义,而且,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搭配进去。
柳皓霖大吃一惊。
从听到老爸被带走,他就一直认为是柳慕秋“被害”的事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但这人说的,却是二十多年前的跨国凶杀案。
那是柳慕秋父母车祸的事?
柳皓霖想要打听得更清楚一些,但对方已经不愿再多说,搪塞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柳皓霖一整个下午都在打电话,打给柳世宏的好友及合作多年的伙伴,希望对方能帮忙疏通求情,然而,却得到的,全是各种推诿和直截了当的拒绝。
一时之间,柳皓霖陷入公司动荡、亲爹被抓的两难境地。
从前的亲朋好友,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仿是统统消失。
偌大的娄东,似是,就剩他柳皓霖一个孤立无援!
……
柳慕秋是在军区医院收到杨延涛的信息,说关局去柳家,把柳世宏带走了。
柳慕秋心里奇怪,“关局那边,是掌握了什么新证据吗?还是说,只是有疑似的证据,把人抓回审问。”
杨延涛的电话打了过来。
柳慕秋走到露台外接了起来。
“关局那边回过来,抓柳世宏的原因,是他涉及二十多年的一起跨国凶杀案,有没有证据,还不太清楚。”
柳慕秋愈发地奇怪,“那是我爸妈的案子,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可能吧……”
杨延涛也不太确定,而关局那边的人,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清楚。
柳慕秋挂了杨延涛的电话,站在露台外,皱着眉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
大致理出个头绪后,她给傅漠年发了一条信息。
“柳世宏被抓了,原因是他涉及二十多年前的一起跨国凶杀案,证据是你去找的吧?手是因为这个而受的伤吧?”
傅漠年前些天去出访的国家,正是她爸妈车祸出事的国家。
她这些年,不是没试过去找证据,但都因年代久远,加上全无人脉而毫无收获。
傅漠年一直没回她,估计,是在忙。
晚上,柳慕秋陪三个孩子吃完晚饭,等孩子们和老爷子出去散步,她才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傅漠年出访那几天的行程。
越查,就越觉得他这次出国,顺道为她干了件大事。
傅漠年还没回她信息,因为他今天,要接见工会各行各业的精英,估计,得到晚上宴会结束,才有时间回她。
她正想着,手机便响了。
来电正是傅漠年。
“慕秋,我在回来的路上,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柳慕秋听到他嗓音比起平时还要沙哑一些,挂了电话后,便去泡了杯胖大海茶端了出来。
傅漠年在大半小时后回到家,因说要说的话题严肃,柳慕秋端了茶和点心,随他进了书房。
傅漠年先去洗了把脸,出来,柳慕秋便把胖大海茶递给他,示意他喝几口再说。
傅漠年连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如久旱逢甘雨。
“喝了很多酒?”
傅漠年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不多,但一直不停的说,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柳慕秋便让他再喝几口茶,先歇一会。
傅漠年摇摇头,放下杯子。
“关局那边的证据,确实是我给的。”
柳慕秋盯着他的手,“手是在去拿证据时,伤着的吧?”
傅漠年见瞒不过她,只好苦笑道。
“是的,也怪我现在反应缓慢了,换了以前,他们别说伤我的手,伤我一根毫毛也做不到。”
柳慕秋心情复杂,为他的隐瞒,也是自己错怪了他。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被我骂被我冤枉,很好受?”
傅漠年把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发梢上轻轻蹭着。
“我当时拿到这些证据,也不确定能不能给柳世宏夫妇定罪,毕竟,年代久远,又是跨国事件,我怕我跟你提了,到时证据不足或别的,让你希望落空,那你不是更难受?”
柳慕秋咬着唇,眼睛发红。
“你个大傻瓜!”
傅漠年摸摸她的脸,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道。
“回来后我就把证据交给了关局,由他再以执法方的身份与C国相关部门追讨当年车祸的宗卷和当时的证物及证据。关局那边花了几天时间,走完流程并核对好一切,中午的时候,他给我发信息说证据确凿可以逮捕柳世宏了。但我今天一直在忙,私人电话没看过,所以,错过了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你的机会。”
柳慕秋嗯了一声,闷声闷气地道。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关局那边的审讯要多少天?”
“回来的路上,我问过关局,他说柳世宏死不承认。”
柳慕秋有些着急,“那些证据,真的能让他以命偿命?”
二十多年了,找到的证据,真的能置他于死地?
“嗯,有一盘录音带,是柳世宏指使对方行凶的电话录音。而在录音里,柳世宏所说的行凶过程,和你爸妈当时车祸的过程一致。当然,声音辨别真伪比较麻烦,所以,关局和C国相关部门交涉,将当时的证物证据及宗卷移交回国,多重证物证据佑证下,他想抵赖也不抵赖不了。”
柳慕秋听了,松了一口气。
“傅漠年,谢谢你!”
虽然,柳世宏现在还定罪,但关局亲自去抓的人,基本就是有八|九成把握了。
傅漠年把她转过身来,黑沉的眸子盛着无尽的深情。
“慕秋,我希望,我们能办一个毫无遗憾的婚礼!”
而柳慕秋爸妈无端惨死,柳世宏却霸占了本该属于柳慕秋爸妈的一切,逍遥自在活了二十多年,这对柳慕秋来说,是个极大的遗憾。
而现在,眼看着柳世宏即将伏法,柳慕秋心头的遗憾和怨恨,即将得到舒解。
“傅漠年,除了三个孩子,这是我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傅漠年低头亲了亲她,把她紧扣进怀里。
虽然,为了那盘录音带,他的手差点废了。
但能让她报了这血海深仇,他这伤受得值了!
……
第二天,柳慕秋如常回到医院,郑院长给她安排的助手小陈医生把邵东阳全新的检查报告递给她。
她快速扫完上面的内容,吩咐助手。
“安排他明天转院,你全程跟着过去留一天,和新医生交接一下工作。”
陈医生应了声好,拿着报告离开。
柳慕秋心里依旧惦记柳世宏的事,犹豫着要不要给关局去通电话,询问一下进程。
犹豫间,关局却先她一步打了过来。
“柳医生,我听东阳说,他明天就能转回我们这边人民医院,辛苦你了。”
“关局你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又出钱又出力,要不是遇着你,东阳是凶多吉少了。”
柳慕秋自始至终,心态都极平和。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谁的救世主,“说到底,还是得他自己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心,像他这样的重症患者,康复期间所受的罪,可能比手术所受的罪还是痛苦数倍。”
俩人聊了几句邵东阳的事,关局便转了话题。
“那人仍是死咬着不松口,不过没关系,我们会陪他慢慢耗。”
关局没指明谁,但柳慕秋知道,他是指导柳世宏。
“好的,辛苦你们了!”
“为民办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柳医生你也不必这么客气。”
话是这样说,柳慕秋自己去了解过,知道跨国办案有许多的困难。
虽说傅漠年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但如果没有关局后续的周旋,把当年的证据证物全移交回来,单凭一盘录音带,不足以定柳世宏的罪。
有了关局这个专业人士的保证,柳慕秋心头那点忐忑,便彻底放下。
关局让她安心等好消息,她便安安心心去干别的事了。
而关局的电话放下没多久,席家齐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柳慕秋大致能猜到,师父是因为陈雅瑶的事而打的电话。
她迟疑了数秒,才接起电话。
“师父,什么事?”
“雅瑶那丫头,不合眼缘?”
柳慕秋只不爱背后说人闲话,但她怕师父会被当成接盘侠,便把她陪郑院长出席会议时的言行大致说了一下。
席家齐听完,有些气愤。
“这孩子,怎么这般拎不清?”
席家齐是惜才的,从专业方面,陈雅瑶确实挺优秀。
“师父,她这不是拎不清,她心思明白得很,而她的行为目标明确,说明她心里,更希望走那种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