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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漠年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看完这些,他只知道,现在的他,不知该说是生气,还是悲哀!
他紧抿着唇,拧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柳皓霖给他的“忠告”!
“呵!”
傅漠年心头的千纠万葛,那些理不清是愤怒还是怨恨的情绪,以及冲动地想要毁掉一切的可怕念头,统统,只化成一声突兀而短促的冷笑。
一直万分紧张地站在书桌另一边的杨延涛,听到他这一声冷笑,莫名,打了个哆嗦。
“爷?”
傅漠年没理他,深邃的眼眸,仍死死盯着屏幕。
“爷,您没事吧?”
杨延涛担心地问着,迈脚要走过去。
“我没事,你出去!”
傅漠年的口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平静而冷淡。
可越是这样,杨延涛越是担心。
柳皓霖那一封邮件,是昨晚凌晨两点多发到他邮箱的。
他今天一早起来,也没多想,直接就点开看了。
这一看,直接把他给吓尿了!
他急急匆匆赶过来,因为怕自己情绪波动而不安全,他是坐网约车过来的。
连他这个局外人,看到那些资料所揭露的“真相”,都难以接受,他没法想像,这阵子完全深陷在热恋当中的傅爷,看完这些之后,会作可感想。
“爷,我觉得,这事不能听柳皓霖一面之词……”
杨延涛隐约能感觉到傅漠年隐而不发的怒气,不敢死地为柳慕秋说了句公道话。
“你出去!”
可现在的傅漠年,被背叛的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他劝,决断地打断了他的话。
杨延涛没办法,忧心忡忡看了他两眼,无奈地离开。
他很担心傅漠年,本来打算留下来照应,却在不久后接到工程部一个电话,说那边发生了严重的事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一下。
杨延涛前脚刚走,柳慕秋就进了门。
在客厅里看不到人,柳慕秋便问兴叔。
“傅先生呢?”
兴叔并不知道主子与杨延涛刚刚在书房里发生的事,只当他们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谈工作上的事。
“傅爷在书房处理事务,刚刚延涛来了一趟,匆匆忙忙又走了。”
柳慕秋一听,也以为傅漠年在忙,便打算在客厅里等等他。
至于她要跟他说的那些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还是等他安生吃个早餐再说吧。
不过,兴叔却一如既往地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家爷与柳慕秋多相处,很快端了茶和小点心出来。
“柳医生,厨师说今天的早餐得迟十分钟左右,麻烦你先给爷送点吃的垫垫肚。”
柳慕秋端着托盘敲响了书房的门,结果,却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
柳慕秋又敲了两下,然后开口唤了声。
“傅先生?”
“进来!”
这回,里头的人总算有了回应,但柳慕秋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柳慕秋端着托盘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傅漠年挺拔的身影立于落地窗前,他双手交叠抱于胸#前,抬头凝望着花园外面。
浑身上下,似有种拒人千里、生人莫近的气息。
柳慕秋有些意外,“怎么?累了?”
她的印象里,傅漠年几乎没有过这样站立窗前凝思的状态,看来,他最近真的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务。
傅漠年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回了她一声“嗯”。
“累就睡晚一些,你这状况,大意不得。”,柳慕秋走过去,弯身把托盘放到茶几上,“兴叔说今天迟十分钟才吃早餐,让我先给你送些茶点……”
“柳慕秋!”
傅漠年突然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
弯着身的柳慕秋,不知为何,居然有种脊背一凉的感觉。
她抬起头,对上傅漠年如深潭般望不见底的眼眸。
无来由地,她竟有点心慌。
“傅漠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从他眼里,看到了他初见她时的敌意和戒备!
还有,厌恶!
她皱起眉头,直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傅漠年却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坐下。
“你坐,我有话问你!”
傅漠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脸容沉静地,迈步走过来,并在靠落地窗那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柳慕秋心里忐忑不安,而她今天一早过来,其实,也有些事迫切想要告诉他。
“那个……”,柳慕秋不知傅漠年想要问什么,但她心挺急,觉得自己应该先把昨天在纸条里写的那句话交待清楚,“昨天我留言给你,说今天有话跟你说……”
在她看来,现在没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了!
然而,傅漠年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
“那些不重要!”
这时的傅漠年,浑身散发着冷冽骇人的气场。
明明,昨天还是温柔似水的男人,此刻,对她却仿如陌路。
柳慕秋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他的话,只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犹如陌生人一般的傅漠年。
“柳慕秋,我问你,你是不是就是娄东柳家那个柳慕秋?”
傅漠年说得很慢,黑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柳慕秋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她惊愕地盯着傅漠年,“我……”
傅漠年眼神倏地地变得凌厉起来,犹如审判犯人的法官,语气也变得十分冷漠决绝。
“你不用解释,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傅漠年长这么大,从没试过像现在这么愤怒!
他不是没试过被背叛,可那些背叛他的人,全都被他弄得生不如死。
可眼前这个女人,明明,他连问都不用问她,就可以直接将她置诸死地。
可他,却还是问了!
明知道,事实会狠狠甩打他的脸。
可他,被打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主动地,伸出脸,被柳慕秋亲手甩打一次。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死心!
柳慕秋眼里现出无尽的悲切,她想要解释清楚,可傅漠年说,她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虽然,这场审问,才刚刚开始。
柳慕秋却已经,预见了最终悲凉的结局。
因为,眼前这个傅漠年,已经打心里面,不再相信她!
从他以审问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审问她那一刻起,他已经,判了她死罪!
柳慕秋的心,仿是在刹那间死掉了。
她满脸悲壮,艰涩地点点头。
“我是!”
傅漠年寒眸微眯,“我拒绝你之后,你是不想再给我治疗了?但后来因为麟麟,你才又改变主意,也就是说,你是因为麟麟而接近我,是不是?”
柳慕秋痛苦地闭了闭眼,这件事,展开来,其实是很长很长的解释。
而她昨天留纸条,要跟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傅漠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她着急辩解的模样,看在傅漠年眼里,却是狗急跳墙。
他满眼凝着寒霜打断她,“柳慕秋,你只需要答我,是,或不是!”
她的狡辩和谎言,他不想再听!
柳慕秋深深凝望他一眼,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是!”
傅漠年手紧握成拳,指甲狠掐进掌心,他狠狠地磨了磨牙,嗓音低哑,甚至,带了丝许的颤抖。
“柳慕秋,你是为了报复柳家,才接近我和麟麟,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