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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皓霖一脸鄙夷地盯着她，“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找家医院随便整成我堂妹的模样出来蹦跶的跳梁小丑，你让我验，我就验？”
柳慕秋嗤地笑了出声，眼里尽是凌厉的恨意。
“那就是不敢呗，柳冬冬！”
柳皓霖一听这称呼，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因为，柳皓霖小时候家里人就叫他的小名冬冬，后经他强烈抗议后，大家才不叫，而这个称呼，仅柳家自家人知道。
柳世宏最开始，确实也不太相信台上站着的是柳慕秋，但从她拿出项链再到现在叫出儿子这小名，他心里，便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发自心底的战悚和恐惧！
这种战悚和恐惧，或许，并非源自台上那个和他侄女相似度极高的人，而是，他的内心正被自己过往所犯全部罪孽反噬。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趁着儿子跟台上女人周旋的时候，认真观察着她。
娄东人口音很特别，而女人说的，确实是一口纯正的娄东话。
至于她的容貌，亦确实和柳慕秋长得一模一样。
可柳慕秋，分明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这位女士，请你立即向我们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到时，警察来了，你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柳世宏其实也不想把事闹大，而且，在这么多合作伙伴和下属面前，他还是得保持着他那假仁假义的君子脸面的。
所以，他语气还算温婉地，想恐吓一下好让女子知难而退。
而他心里面，比谁都清楚，那些与柳慕秋相关的事，没一件是经得起推敲和追究的。
柳慕秋内心，是真希望他报警，但同时，她也明白，现实有太多的龌龊事是她所没法预计的，所以，她今天来，目的并非奔着报警而去的。
可这些，她也不会傻到让柳世宏知道，所以，她目光如刀削向柳世宏。
“伯父，我也觉得我们这些家事太复杂，还是让警察来处理更合适。”
柳世宏狠狠回瞪她一眼，眼里，亦是带了几分狠戾。
“女士，你确定？我再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五分钟后，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俩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噼啪碰撞，柳慕秋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只是，那可不是什么和善的笑，而是阴冷凌厉、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不过，她说出口的话，却是让柳世宏父子都有些意外的话。
“亲爱的伯父，那我万分感谢，谢谢你给了我一条生路！”
她对柳世宏说完，又望向台下的宾客，然后抱了抱拳，满脸歉意道。
“打扰各位吃饭的雅兴了，这笔账，以后有机会，我柳慕秋会还给大家！”
柳慕秋说完，又朝柳皓霖笑了笑。
“亲爱的大哥，你宝贝妹妹柳心琪见到的鬼，就是我！”
那笑意，如冰刀一般，让柳皓霖生生打了个寒战！
明明女人已表退意，可她说的那些话，却像是核弹一样，投进了柳世宏和柳皓霖的心里。
其可怕的余威，将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严重干扰甚至可能会催毁他们一家的平静生活。
柳皓霖死死盯着她，犹如看见鬼一般！
台上的柳慕秋，转身走下主席台，末了，又扭头，递起手，对着柳世宏和柳皓霖做了个瞄准开枪的手势，挑衅和威胁的意味，赤果而直接！
然后，她和夏槐由几位保镖护着，悠然离开了酒店。
其实，今天并非柳慕秋出现的最合适时机，但当她得知柳家不过是把她当柳心琪备用子宫之后，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而且，按她现在的实力，想要十拿九稳地秒胜柳家，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已经不想再躲在暗处，连带地，也让几个儿女也陪着她一起活受罪！
所以，即使眼下未必是最好时机，但她，还是站了出来，直截了当地，跟柳家宣战了！
而她走了之后，宴会厅里的人，似是才反应过来，像炸了窝一般，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柳世宏和柳皓霖，却是无瑕去安抚众人，因为，即使他们心头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但林美珍还晕倒在沙发里躺着，而且，关于刚刚那个“柳慕秋”，他们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去打听和解决。
父子俩以送林美珍去医院为借口，把宴会的事全权交给秘书和助理，然后，父子俩一起送林美珍去医院。
柳皓霖其实自始至终都不太相信刚刚那个是真的柳慕秋，毕竟，几年前警方找到他们，他是和柳世宏一起去指认过尸体，并亲自送去火葬的。
“爸，刚刚那个，你觉得，真的是柳慕秋？”
柳世宏皱着眉头，“确实是像，不过，你也说了，现在整容技术这么高，要整一模一样也不难。”
柳慕秋当年在娄东，约有一半的世家子弟，都对她感兴趣得很，无他，就因为她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祸水脸。
娄东有人拿她当范本整容，也不奇怪。
柳皓霖心定了一些，然后，开始分析起来。
“爸，那你说，她整成这样，目的是什么？”
柳世宏怎么知道？
然后，突然之间，他想起一件事来。
“皓霖，我突然想起来，傅天荣说过，傅漠年的医生，也叫柳慕秋！”
柳皓霖吓了一大跳，“这么巧？跟今天这个柳慕秋，是同一个人？”
柳世宏摇头，“不知道。”
父子俩相互对视了一眼，“爸，她刚才说，心琪见的鬼，就是她。”
提起这个，父子二人，皆觉得脊背发凉。
柳皓霖这时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头脑清晰地分析道。
“所以，就算她不是真的柳慕秋，但显然，她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他们对柳慕秋做过什么，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也正是心里有鬼，柳心琪才会被吓疯，林美珍才会一看见柳慕秋的脸就被吓晕！
柳皓霖脸色阴森地沉思了许久，突然问柳世宏。
“爸，你有没有办法，跟傅天荣确认一下，傅漠年那位私人医生，和今天这位柳慕秋是不是同一人？”
柳世宏不太明白儿子的用意，“可能，真的只是同名？我听傅天荣说，那个柳慕秋，来自南亚，而且，医术非常了得，好像是国际上都非常出名的专家。”
“不管了，现在只能碰碰运气！”，柳皓霖现出孤注一掷的神色，“爸，你现在立即联系一下傅天荣，这事，越快解决越好！”
柳世宏仍旧想不通，“我不是太明白……”
柳皓霖也不解释，只道。
“爸，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柳慕秋，对我们，都是个极大的威胁，甚至是个可怕的核弹。如果，今天这个人就是傅漠年的医生，那我们，可以借傅漠年之手，除掉这个柳慕秋！”
……
此时，在另一辆往娄东郊外驶去的车子上，柳慕秋和夏槐坐在后座。
“阿秋，你刚刚为什么不干脆报警？等警方立个案也好！”
夏槐刚刚一直站在主席台上，虽然，柳慕秋并不愿他在柳世宏父子面前暴露身份，但他执意如此，柳慕秋拦也拦不住。
柳慕秋像是浑身虚脱一般，瘫靠在椅背上。
“娄东是他们的地盘，不然，你以为几年前我的死亡报告是怎么来的？”
柳家在娄东的地位，就等于傅家在锦都的地位，特别是几年前，说他们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夏槐瞪大眼，“我草踏马的，柳世宏一家，真该千刀万剐！”
柳慕秋唇角扬起，眼里现在狠戾的笑意。
“所以，我早做好了跟他们打持久战的觉悟，反正，我耗也要耗死他们！”
夏槐想想接下来的行程，“那你拿那份病历，是准备交给警方？”
柳慕秋摇头，“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现说吧。”
娄东的警方，前些年可是让柳慕秋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她是真信不过。
夏槐便愈发不明白了，“那你这么急着拿这份病历，是要？”
柳慕秋揉揉发涨的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我准备，跟傅漠年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