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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号船舱的官厅里,大明国崇清公主、特立尼达公国海军上尉徐清卿,正在和前来拜见的扶桑雇佣军代指挥俞大猷上校商谈着。
虽然从军衔上比较起来,俞大猷比徐清卿高了几级,但实际上,即使所在的这支舰队最高指挥官卡奥将军,也不敢硬性规定徐清卿小姐必须严格按照军纪条令来执行上下级关系。这位“两个国家的公主”简直是个行动上特立独行的宠儿,不但塞拉弗公爵阁下对她另眼相看,连索尼娅殿下也视她如同珍宝。
“这么说,这些倭人是真心归服?没有贰心?”
“回崇清公主的话,这些倭人闻说其国为我大明并没,初时皆显惊愕,其后各上奏疏,求见王爷。我王深以抚慰,言必称大*,曰扶桑旧裔炎黄,支脉已远。然此后地域内属,但有功勋,可改宗归流,成为真正汉人。于是倭人无不喜悦欢腾,连夜庆祝,皆愿成为大明之臣子!”
徐清卿歪着头,想了想才笑道:“那也算是便宜他们了,我大明天朝上邦,人人都想进来,现在却给这些倭贼这样的优待,我怕他们福泽轻了没法承受!”
俞大猷见这位小公主装作大人一样老气横秋的口吻,不禁暗中忍笑,“公主明鉴,王爷有诏,对有功之扶桑人,废‘倭’、‘夷’、‘番’等称号,废二字姓,改单姓;废其文字、改习汉字;废焚其史书等、改用国史。”
徐清卿忍不住用新学会的法语叨咕了一句,之后改用中文说道:“俞大人,我们也得学习几门外语,这东西可一点都不好玩。”
俞大猷是知道这些情况的,闻言他微微点了点头,“王爷**远瞩,此次末将前往阿瓦哈军校,与江总兵等晤谈,方知海外世界,亦非荒楚。王爷所建之国,在新大陆,地域辽阔,物产丰美,有过于华夏;其东海外,曰欧洲,所建数十邦,皆是文明国度,为夺霸权而争战数百年,有如我五代十国。大明迟早要与之建交,互通有无,增进贸易往来,学习外语,利国利民。”
“又是一个干爹的忠实崇拜者!”徐清卿用法语笑吟吟地讲了一句,搞得俞大猷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她又改用中文,故作威严地咳嗽了一声,“俞大人,关于此次扶桑客军要求举行酒会,你怎么看?”
“回崇清公主的话,扶桑雇佣军乃是大明部属,自该服从大明军令行止,因此来恳求殿下,亦是知规知矩的行为,末将窃以为可。”
徐清卿早就已经考虑妥当,闻言摇了摇头,“俞大人,干爹曾经说过,倭人狡诈多诡谋,行事如鼠辈,不可不慎。天朝与扶桑并为一家,这是好事,然而现在却非平时,而属争战,一切行动都应以战略目标为最高准则。在孤悬海外的一支即将进行战斗的舰队上进行欢宴,这件事合乎情理吗?并且宴会的对象还并非全部人马,竟然只是一股客军,这会引起怎样的议论?”
俞大猷听到这里,已经觉得背后微凉。
“殿下……”
徐清卿挥了挥手,打断对方的解释,“俞大人,你初来乍到,原本是应该在阿瓦哈军官学校进修一段时间,好好领略一下公国与大明的不同,不过眼下战事紧迫,公爵阁下调您来担任扶桑人的将军,也是看中您的才华。”
俞大猷听到这位公主殿下竟然不称“干爹”而称“公爵阁下”,不禁心里一紧,连忙起来,躬身候教。
“末将对王……不,对公爵阁下的提携之恩,永铭在心!”
徐清卿微露笑意,“不要紧张,俞大人。您也知道,如今我大明在公国各部,除戚景通、戚蓝二位大人所部为客军,不接受公**方指挥以外,其余各部,包括我,都隶属于国防部。我们所佩戴的军衔,领受的粮食和薪金,都和公**队一样,因此,实际上我们并非客军,而属公国部队。扶桑军虽是客军不错,然其军饷、军衔、粮草安排与别部无异,尤其是在舰队中,已经统属卡奥将军的指挥。您说说看,在这个时候,扶桑人提出这种建议,难道不会是别有用心的吗?”
俞大猷也是对倭人深有忌讳的,此时听徐清卿如此说,便恍然大悟,牙关咬得嗄嗄直响,显然是有些愤怒了起来。倭人表面摆出恭顺的样子,实际还是阳奉阴违,甚至还想挑起这些看起来游离在公**制之外的大明军官和公**官间的矛盾不和。
徐清卿见话说得已经通透,便不再往下讲了,微微一笑,“俞大人,我的副官会带您去见卡奥将军,把扶桑客军的要求向他汇报一下,然后,不管准与不准,以崇清公主的名义,将此提议者处军棍二十,通报全团!”
俞大猷微微一怔,随即躬身说道:“是,谨尊殿下之令!”
徐清卿的做法私下里也被卡奥所了解,他在钦服的同时,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群“黄皮肤的猴子”所提出的不切实际的要求。俞大猷奉令将献议者重责,此后扶桑雇佣军上下震动,包括那位被打了屁股的少校城井长房在内,谁都不敢再故意寻衅滋事。
在俞大猷离开之后,却听到官厅靠里间通道间隔断的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咳嗽。
“出来吧,姐姐。”
徐清卿微微笑着,看着一副穿着士兵常服的戚蓝,这位女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似乎在羞赧自己的服装不合身,“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小的一套了,还是大些。”
“挺好,挺好!”徐清卿咯咯笑了几声,“姐姐,您也看过了,觉得这位俞大人如何啊?”
“什么如何?”戚蓝故意装作没明白,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徐清卿的身边。
徐清卿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说道:“末将年且21岁,家世清白,仪表堂堂,尚未婚娶,愿与戚蓝姐姐通**之好,哇哈哈哈哈哈哈……”
戚蓝“啊”地一声,弹起来便佯嗔作打,一张脸已经是涨得通红。
徐清卿一边笑,一边绕着官厅的角落里跑,半晌又是一声惊叫,被捉了个正着,戚蓝怎么会轻易放过到手的猎物,上下其手,只听得徐清卿“不要”、“不要”的笑声不断,良久竟然已经笑到似要断气一般。等到戚蓝起身笑着收拾衣冠、打理鬓发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已经捂住肚皮,脸上显出痛并快乐的奇怪表情。
“戚蓝姐姐,你好狠,我不过说出了你的心里话!”
“你再说!”戚蓝挥挥粉拳,一副威胁的样子。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眼看对方又要动手,吓得徐清卿连连往角落里退去,好一会儿才哼哼地捂着笑痛的肚子,用手帕擦了把眼泪,这才“哎呦呦”地坐倒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戚姐,是不是因为人家俞大人比你还小一岁,这才烦恼啊?”
“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谁骗你。”戚蓝正色起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大姐旺男被夫家休回,至今未曾改嫁,长姐未出,小妹怎可逾矩先嫁?况且,我父亲先前也与我订了亲,此番从公国回去,便也……”
徐清卿当然知道戚蓝的姐姐是因为丈夫去世而被休的,“大姐也真是命苦,温温柔柔一个好人儿,却不得幸福,连孩子都没有留下。”
戚蓝显出忧郁的神情,摇了摇头,徐清卿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我找干爹说说去,干爹定有办法的!”
戚蓝闻言,有些感动,她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柔声说道:“清卿,你已经帮了我太多的忙了,托王爷的福,我戚家鸡犬升天,如今父亲已经官至二品,列为国使,我也主管了一支舰队,上下倍受恩惠。故一些小事情上,还是尽量不要去打搅他老人家的好。”
徐清卿微微一笑,“那如果大姐嫁了人,你是不是就同意我来帮你物色一个满意的乘龙快婿呢?”
戚蓝脸色又红,伸手便去抓她,徐清卿“呲溜”一声,咯咯笑着已经去得远了,只声音渐渐飘过来,“我看那俞大人温文尔雅,体健貌端,不错、不错的!”
塞拉弗又看到了一只令他熟悉的盒子。
繁复的花纹,外表敦实却很轻质的东西,奇怪的锁孔,必须要他脖子上系着的钥匙来打开。
塞拉弗不禁感觉到浑身上下无数毛孔张开,“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他喃喃地说道,走上去那只被沙子没了一半的盒子拔出来,捧在怀里,郑重地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浮灰,随即他把这东西端端正正地重新放在沙滩上,用钥匙开了锁孔,再用自己的指纹激活了影像机。
突然间,一团汹涌而来的红白光芒瞬间笼罩在塞拉弗的身前,他吃惊地看到,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一个自己,满脸的恐惧,撒腿狂奔,后面是无数邪恶的亡灵骑士,手执骨刀,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们刀削嘴啃,将惊怖嚎叫的自己压倒在地,随后便见鲜血四溅,白骨磷磷的场面,那神经犹未断绝的血人挣扎着伸出手来,那只颤抖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塞拉弗一霎不霎地看着这幕影像。
红白的光芒顿时消失无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不愧是冷血中的冷血将军,我的大人!”
看到影像中那个穿着黑色军服,一头短短褐发,眉眼冷峻,却又包含成熟女性媚态的妙人儿出现在塞拉弗的面前。她的五官精致得仿佛雕刻出来的一般。
“黛芙妮……”塞拉弗忽然说不下去,因为随着他有关此女的记忆短暂恢复的一瞬间,涌来的无数令人作呕的画面是那样清晰而可憎,在原来的他的心里,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被发泄**的对象,所有的回忆无不与性有关。
他的脸孔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发抖,仿佛在见识到自己的暴虐和淫邪的一面之后,无地自容。
漂亮的黛芙妮露出一线淡淡的晒笑,“谢谢您的表情,那让我觉得我的死亡能带来那么多乐趣,倒也是值得了!”
“请不要,不要再说了,黛芙妮,我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可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人像你们一样,如此憎恨我,如此敌视我,恨不得把我活剥了皮,吃我的血肉和骨头!”
“我早就这么想了,可就是从来没有实现过的机会,现在反正我也死了,您不可能再去折磨一个死人吧,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骂您!”
“黛芙妮!”塞拉弗有些哽咽,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美女做出那种禽兽之举,这已经不是暴虐这个词能够解释得了的。
虚拟人像花了一点时间来静静观察这个难过中的男子,“很奇怪,您的性格似乎发生了逆转或者变异,按理说这是不太可能的是,自私的人永远自私,野兽进化一万年也不会变成人猿。您这种人世间快要绝种的坏蛋,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假惺惺的面孔?”
“我知道你恨我,黛芙妮,但我会永远记住你,因为我感到羞愧!”
这个虚拟人像突然间勃然大怒,“我不需要您记住,您这头万恶的种猪!”她的五官仿佛都要扭曲到一起,“如果还有来世,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委曲求全,用自己的*来讨好您的变态行为!我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只因为我的顺从,我才能够逃脱得了您无所不在的邪恶力量!”
“黛芙妮,原谅我,请原谅我!”塞拉弗眼圈发红,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祈求,因为那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发誓,只要有机会回到我们的世界,一切我都可以从头再来,我不想把遗憾留到下一世,我也不准你们离开我,去往死亡的世界!黛芙妮,我已经失忆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前叫什么名字,可我不想知道了,我只想听一听曾经的故事,我一定要找到办法,复活你和恩雅。”
“您已经见过她了?”虚拟人像恢复了冷静的表情,像冰山般地站直了问道。
“是的,我见到了恩雅,她在*。这是地球,我仿佛记得我们都是从这个星球进入到宇宙中的!”
“您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地球人……”黛芙妮说着,沉吟了片刻,眼中仍有疑虑没有散去,“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有关于过去的事,那太过于危险了。我还必须保留着一点能量,等到您找到了我们中的所有人,才能决定您是否通过最终的审核,开启您全部的记忆。”
“我还要等多久?”
“这要看您能活多久。”黛芙妮冷冷笑着,影像逐渐隐去,只有声音还继续响着,“这里是时空的节点,如果顺利的话,您能回到*,并且那片海域中,有一艘载满宝物的货船。”
塞拉弗花了几分钟时间咀嚼了她的这番话,他捧起盒子,合上盖,抚摸着那冰凉的花纹,倾下*吻了一下,“黛芙妮,我很后悔,为什么这辈子没有遇见你,我不想为以前的事说对不起,因为我根本不记得。并且,我也不认为以前的我,是个具有完全理智和理***能力的人类,更别说是个*人!我会尽快找到所有人的盒子,不管那是一千个还是一万个,如果在有生之年,我无法实现这个愿望的话……”他忽然顿了顿,便自信地咧开嘴阴森森地笑起来,“屁话,我塞拉弗如果完成不了的事情,难道还会有任何人能够完成吗?”
塞拉弗离开的时候,发现一群俯趴在沙滩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巴达耶卡和他带去的20名桨手。
塞拉弗过去,毫不客气地踹醒了他们。
巴达耶卡看起来非常迷糊,“我在哪里?”
“你们在沙滩上。”
“公爵阁下!”巴达耶卡顿时惊醒了,跳起来敬礼,“我……”
“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是,是!我们划着船,一直不能接近那团光,于是我命令往相反的地方划桨,再之后我就看到了沙滩,但接近的时候,平静的海面突然波浪大作,我于是命令桨手们弃船登陆,但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塞拉弗于是顺着自己的沙滩上留下的脚印慢慢后退。雾气仍很浓重,但巴达耶卡等人原先的脚印却根本一个都找不到,桨手们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往前走了很久。突然间,沙滩中小块小块的洼地又出现了,紧接着许多公爵卫队成员出现在公爵阁下的面前。
“各位穿起救生衣吧,把其他衣服都脱了。”塞拉弗远远地就喊起来,“准备好绳索。桨手们,划起桨来,各位都先抱歉下海游泳吧,我们回船上去!”
随着他的话语声,远处的光团开始慢慢的消失了,沙滩边恢复了宁谧与黑暗,不过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他们挥拳狂喊万岁。
一会儿功夫,在绳索的帮助下,舢板顺利地在“多巴哥伯爵”号上被重新安放好了,桨手们和湿淋淋的卫队成员一个都不少,全舰队欢声雷动,所有的士兵都不顾禁令地登上甲板欢呼,并高唱赞美圣母玛丽亚之歌。
塞拉弗轻描淡写地应付了斯科特等人几句,随后登上后艏甲板上,“各位,由于遭受到恶魔的侵袭,舰队险些要倾覆于这片黑暗的迷茫之海中!好在圣光终于刺透了妖氛,上帝的福音击碎了孽障!依万能的我主之名,我,塞拉弗公爵,已经将我们的舰队、我的战士们带回了人间。不过,我们的方向不再是欧洲,而是亚洲!我们将出现在*海岸,也请各位将消息传递给每一个人,让他们领受我主所创造的奇迹,领受恩惠。一切荣耀属于耶稣**,阿门。”
“阿门!”所有处在惊愕中的人都不迭地使自己的心更加虔诚一些,以便感受来自天堂的圣光照洒。
果然,没过没久浓雾与黑暗就像快速融化的霜片般逝去无踪,海面腾起一轮橘黄色的日头,时隐时现在薄薄的云层之中。再过了不久,太阳已经显得光芒万丈,薄云再也无法阻挡光线的穿射,而所有站在甲板上的人们,都流着眼泪,呆呆地看着那太阳。
突然的,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公爵万岁!”这马上引起了阵阵骚动,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呼喊令整支舰队都颤抖起来。
“公爵万岁!”
“公爵万岁”
此时,塞拉弗正行进在一脸敬畏表情,低着头候在旁边的托雷塔骑士所在的走道上,他的身边陪着斯科特,“是,我马上吩咐水手全面探察这片海域,并在舰队周围潜水,寻找沉船!”
“舰队先暂时不要行动,将运输船收拢居中,战舰注意防备海上动静,派出小艇侦察巡航,一有动静,立刻向我报告!”
“遵命!”
斯科特异常兴奋地离去了,守候在舱室门外的阿布拉姆等人这才亲手开启了舱门。
索尼娅·德·美第奇忧郁地托着腮,坐在一张点着蜡烛的小桌子旁;玛丽娜女王陛下则毫无风度地趴在床上,枕头和被褥摔得满地都是。她们呆在一个被封闭起来的黑暗环境,所有的窗子都被钉死,拉上了厚实的窗帘。
塞拉弗进来之后,径直坐在了床上。
“对不起,各位,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故……”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索尼娅语辞激烈地打断他的话,“请您出去!”
塞拉弗皱了皱眉,“索尼娅,对不起,但你今天似乎有点问题。”
“有问题的是您,公爵阁下!我身为特立尼达公国的总理大臣,伯爵,以及未来的公爵夫人,难道我连一小点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吗?您只要一句话,我就根本变成了一名囚犯,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足足一夜!您却可以在外面出风头,现在还认为是我有问题吗?”索尼娅说着说着,眼泪流下。
玛丽娜翻身而起,她咬着下唇,不满地斜睨着塞拉弗。
塞拉弗走过去试图搂住她,被索尼娅态度强硬地推开了,但塞拉弗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使劲地侵犯起这位公主,让她融化在自己的热吻之下。
索尼娅的泪流得更加厉害,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
塞拉弗抱着她,轻轻安慰似地拍着她的后背,“索尼娅,我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昨晚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迷雾笼罩,黑暗不褪,应该到达的白天,却仍旧是一片死寂而嚇人的黑夜。风平浪静,四周全是翻腾滚动的浓雾,我知道我们可能是遇上了大麻烦,我派遣一名战士前往探察,结果他的船从舰队左前方出发,很快从后方出现了,并且上面的20多个人全部失踪。”索尼娅和玛丽娜听到这里,都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她们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远远不如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更后怕。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害怕有人失踪,而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们,无论如何,我也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因此我命令卫队封闭了你们的寝室,封闭了窗户,封闭了舱门,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打开它。宝贝,请原谅我,我现在知道把你们关在里面是多么的残忍!”
索尼娅呆呆地望着他,“这,这是真的?”
玛丽娜也追问,“那些失踪的人呢?”看起来她们对于刚刚塞拉弗的解释统统已经不感兴趣了。
公爵阁下只得强忍着自搧嘴巴的冲动,苦笑道:“于是我带着最精锐的战士亲自出发,虽然穿越迷雾显得有些害怕,但我命令在小艇上绑着绳索,一端连接着舰队的大船,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恐惧。黑暗一直在笼罩着我们,但我们坚定地向着光明的地方前进,我们发现远处有一点点奇异的亮光,但朝那个方向走,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于是,我命令调转船头,往相反的方向划去,结果,我们来到一片黑暗中的神秘沙滩,那点亮光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两个女人都惊讶地轻轻掩起了嘴。
埃莲娜从另外一个被封闭的房间里放了出来,此时也来到这间刚解禁的寝室中。
塞拉弗和她贴面轻轻一吻,随即又俯身在玛丽娜的脸上亲了亲,“好吧,我继续讲,那沙滩又细又软,简直不像是人间才有的地方。不过所有人似乎都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所阻挡,只有我运气好,穿过了那地方,走向光明。在那里,我突然恢复了部分圣力,脑海中一片澄明,我看见一幅海图……等等,我们的船只一下子出现在海图上,那是东亚大陆的轮廓,并且,我们出现的那片海域,居然描绘着金币的光泽!于是,我明白了,这是吾主在告知我,当我们穿过这片黑暗中的迷雾之海,最终到达的,将是*,而我们所看到的第一片海域,会发现沉船宝藏。”
“上帝保佑公爵,上帝保佑特立尼达!”索尼娅听到这里,吃惊地喊了起来,并连连在*前划着十字。
玛丽娜也仿佛迷惘了,“太阳神在上,这,这也是一种非凡的神迹呀!我要去看看,到底这里是不是*海!”她跳起来,穿上鞋,也顾不得整理仪容,便飞快地跑出去。
“女王陛下!”几位阿哈雅卡特宫的女官见状,也慌忙跟了过去。
索尼娅以一种崇拜英雄的目光敬畏地看着塞拉弗。
埃莲娜更是已经讲出不话来,她觉得公爵阁下原本高高在上的身姿更加辉煌、挺拔了,他的*后面仿佛射出万道光芒,就像天神降临一般!这种如同沉浸在圣歌中的遐想,令她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并颤抖着抱住了他的双腿。
“没什么比你们更重要,索尼娅,请别再责怪我了,那会让我觉得心里更加难过。”
“对不起,是我不明白您的苦心,是我让您失望了。”索尼娅主动投怀送抱,并赠予香吻。
塞拉弗吻得她浑身发软,倒在床上,公爵便顺势又强吻了埃莲娜小姐,还解开了她*衣的两根带子。这个家伙现在变得比以前邪恶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不好记忆的影响。
当塞拉弗在索尼娅等人面前编辑的谎言被传扬出去之前,斯科特船长一脸兴奋地到达了首领的身边。
“很显然是*海,我尊敬的公爵阁下!我们正处在琉球群岛的东面,往北是扶桑省,往西就是华亭松江卫港。”他罕见地说了一长串的话,不乏赞美上帝和圣母之类的修饰词,“奉阁下的指令,我们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已经在舰队旁的海底发现了一艘沉船翘起的桅杆,我们正设法打穿其后艉舱板,进入船舱。”
“很好,让有经验的打捞船来处理这件事吧。对了,那些运输船所载的粮食和淡水,还够用多少天?我们还有多久能见到*海岸?”
“用不了多少天,我尊敬的公爵阁下。我们已经截获了几艘渔船,他们都是大明国江浙一带沿海的居民,现在的风向无论是往东还是往西都很好走,而且正好不是风暴期。”斯科特沉吟了一下,“我还打听了一下,现在距离我们到达马尾藻海的日子只相差了一天,因此我们的补给物资基本上都是充足的。”
塞拉弗点了点头,他想起黛芙妮所说的“时间节点”的事情,也许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东西搞的鬼。总之,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了,舰队已经到达了*海,眼下想要执行休达与加那利群岛的攻略,无异于南辕北辙。
塞拉弗有些烦恼,欧洲的事务正在紧张的关头,他根本不能在这里停留。可是要回国恐怕也要好几个月的功夫,那时候如果耽误了法西在意大利作战的事情,那么很多制订好的计划就会白费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玛丽娜女王陛下正呆在船艉甲板上高声地祈祷,那些阿兹特克女人跳着怪模怪样的舞蹈,仿佛正在祭拜神灵。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叩首,是玛丽娜经常进行的动作,她穿戴着极其漂亮炫目的红色的金丝呢袍,无数珍珠点缀其上,她梳着传统的印第安贵族女人的发式,额前是整齐而漂亮的流海。她的面孔上遮盖着狰狞的青铜美洲虎面具,她两手高举,洒下神圣的盐晶,那动作优美而舒展,简直让塞拉弗也不能不为之赞叹。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舰队在这片海上呆了整整一周,随后在一艘巨大的沉船里捞上来无数真金白银、美酒、檀香木、稻米、花布、香料、铜器和很多古董。香料和稻米当然都没用了,但其他东西的折价也令人震惊不已。
尤其是金块,全部铸成粗粗的方块形,每个都超过20磅,计点下来共计有4233块!92068磅!估价高达73***40佛罗林,近74万尼尔!
如此数量巨大的黄金,按照塞拉弗的推测,应该是郑和下西洋时代的产物。当初郑和最远到达非洲东海岸,那里也盛产黄金,可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大明在东非找到了相关矿藏并秘密贮积,此后经过简单的融炼便即装船,可惜在家门口时因不明原因而沉没。
琉球也属郑和航线的重要贸易点,出于宣示和抚慰的目的,下西洋时的大明舰队时常在琉球群岛泊驻,也许当时这艘船就满载宝货前来“宣抚”,没想到最终折戟沉沙。
除了这种解释以外,塞拉弗想像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原本已经满载的舰队,加上了打捞上来的近百吨各种“货物”,就显得更加拥挤了。于是,塞拉弗派遣两艘快船,拿了他写的诏令一封,火速送往松江卫港,舰队这才慢慢上路。
斯科特是曾经跟随第5舰队东来的老人,虽然他喜欢沉默,不太爱说话,但他总有几个见过世面的手下,这几天也是在全舰队搅风搅雨,叙述着大明国的辉煌文明和灿烂文化。舰队出发的时候,从枢秘处顾问团紧急下发的小册子也被递到了每个船长的手里,上面写着大明国的简要介绍以及进入其境内应该注意的事项。另有一条重要的纪律是:没有指挥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船。
在确认舰队的确脱离危险之后,塞拉弗也秘密命令一条快帆船,只带着补给和他的手令回国传递消息,被公国海军多次评为“优秀船长”的忠诚印第安籍战士,纳伊奇辛上尉,指挥着他的爱船马不停蹄地向东驶去,这一天是1524年3月24日。